六公子如言,不再胡思乱想。他本是心胸开阔的人物,否则一开始也不会坦然面对死亡,相信了宝镜的医术,此时最重要的便是配合宝镜,其他纷扰,都被六公子抛之脑后。
宝镜取出针具。
身上的伤势被诡异治愈后,宝镜的意识海十分活跃,展现在体表,那就是精神充沛,神智清明。
她的手依旧很稳,破而后立,甚至比从前更稳!
太阴镜,使用起来也越发随心所欲,她一边用太阴镜观察红蛊的情况,一边还能留有余力,随时警惕着身边的异常。
远距离都会受到攻击,谁知道今日封蛊,幕后之人又会出什么幺蛾子来对付她?
第一针,沿着之前的痕迹,看上去隔的近,其实和第一次封蛊,落针的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穴道。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二次封印蛊虫,必须比第一次更牢固,也更有难度!
在找到彻底治愈六公子的方法前,她必须靠着挑战自己的医术,一次次挑战,一次比一次困难的技法,来延续六公子的性命。
额心蠢蠢欲动的蛊虫,果然还是挣扎。
它想吸食精血,不想沉睡。
但宝镜落下的针,在切断它与外界,与六公子身体的联系,红蛊自然不肯依从。
哼,由不得它不依从!
……
“十二道防线,想要硬闯到柳荫街,就算达成了目的,此事一定会闹得人尽皆知。”
隔着几个街区,老道士登高远眺,给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大人物有些心惊胆颤,他没想到,在散尽身边人手后,柳荫街的那位,还拥有如此底蕴。这叫他既后怕,又兴奋到颤栗:柳荫街的那位,不过是过去式……等他手掌天下权势时,必让这个超级大国随着他的意志改变!
权势,赫赫权势!
“可是我们为何要硬闯?柳荫街的那位,想错了我们,对么仙师。”
老道点头,他脸上皱纹遍布,看上去比中秋之前更老了。
在六公子额心蛊虫被封印的两个月里,他得不到蛊虫寄居宿体精血供应,让老道无法保持外表的年纪。京郊小观里,短短两月,又换了数位名叫“清风”、“明月”的小道童。
充满生机的年轻人,他们能勉强维持着老道的肉身不崩溃,但要想真正延续寿命,非得要六公子不可。
那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至尊天子命,可遇,却不敢求。
要不是走投无路,老道绝对不敢将主意打到六公子身上……六公子这样的人,身上牵扯了太多天机因果,夺他至尊相天之命,一般人都没命去花销!
老道忍不住这个诱惑。
不仅是他寿元将至,如果一切顺利,他甚至能凭借多年谋算,一举化仙蜕凡,从此和芸芸众生,变成两个截然不同的阶层。
“对,我们不必硬闯,只要死守着,等有人替柳荫街那位再出手封蛊——出手解决了封蛊的人,一切都会回归正轨。”
短时间内,六公子绝对无法再找第二位高手。
要是高人遍地,他身上的蛊虫也不至于拖了这么多年。
“仙师放心,按照您的吩咐,我们的人也在监视着柳荫街,任何可疑人物出现,都会被我们锁定。”
他们不会直接动六公子,更不会再使用玄术攻击,托福现在先进的枪械存在,能远距离解决人性命的手段,可是有不少。
一只可疑的苍蝇,它可以飞进六公子的宅院,却别想再平安离开。
老道正要说什么,忽然脸色大变。
两个月来,他不断以母蛊联系子蛊,本来已略有松动,此时却又察觉到了微弱联系在被人切断。
“不好,有人在封印我的蛊虫!”
封印蛊虫老道早算计到,可中年男人信誓旦旦保证,没有任何可疑人物出现在柳荫街,那现在是见了鬼?
大人物沉吟道,“今日的确没有其他人进过屋子,除了一个陌生的少女……难道,她就是替六公子封蛊的高人?”
世界变化的太快,大人物难以接受自己被人蒙蔽了。
“监视的人说,顶多是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哪有这么大的能耐?!”
大人物心有不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疏忽。
老道面色铁青,张嘴一吐,一团红光射出。
一只婴儿拳头大的怪虫,被包裹在血浆中,扑腾着翅膀尖锐嘶鸣——它模样丑陋,戾气冲天,正是老道饲养的子母蛊虫中的母蛊!
吐出焦躁不安的母蛊,老道得以喘息。
“小丫头?好好好,古人诚不欺我,能行走江湖的,女人和小孩最不能小觑!不管是不是,我就当她是了……好哇,上次毁我法坛,这次就新愁旧怨一起了解了罢!呔,母蛊,前去找你的子母——”
老道变换了一个手印,红色母蛊接到命令兴奋振翅,遁入天际,往柳荫街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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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有时间一一回复,大家的留言我都在看,不过看盗版的,说好做个安静美少女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 母蛊呈威,虚张声势()
第一百九十三章母蛊呈威,虚张声势
子母蛊,两只蛊虫,一母一子。
子蛊,受母蛊控制,所以下蛊的人,可以远距离隔空操纵中蛊人的身死!
在诡异母蛊破出老道口腔时,隔着几条街区以外,六公子额心的子蛊就有了反应——宝镜的封印本就是于亦步亦趋,六公子体内的子蛊陡然兴奋活跃,无疑加重了宝镜的封印难度。
六公子眉心剧痛,强咬着牙坚持,不愿打搅宝镜的动作。
宝镜又岂能感觉不到?
她立刻意识到事情发生了变化,一定是那能力神秘的养蛊人再出新招!
须臾间,宝镜想也未想,立刻将太阴镜变幻了形态:圆盘般透明悬浮在眼前的太阴镜,像水波般产生涟漪,太阴镜发生了扭曲,它由水平面变成了圆弧形,好似一个透明大茧子,将她和六公子包裹在其内。
这是她伤愈后,控制太阴镜的能力更上一层楼才能办到事,以太阴镜为屏障,除非能突破太阴镜,躲在镜子里的人是安全无忧的。
就在太阴镜形成透明大茧的一瞬间,一抹红色,从远处疾行坠落。
“徐医生小心!”
幼荷也是习武之人,目力极佳,自是看清了那诡异的红点。
说是蜜蜂或者昆虫,这世上哪有飞行速度如此快的昆虫?快到了肉眼难以捕捉的地步,那就是有古怪!
幼荷示警的瞬间,已从腰上抽出了自己的武器:一把薄如蝉翼削铁如泥的软剑!
她出剑如虹,往红点劈去,软剑没有疲歪,直接劈中了红点……红蛊吃痛,发出尖锐的嘶鸣,快如闪电的遁速稍阻,似乎并未受什么重伤。
反倒是幼荷,手持利剑,以莫大威力劈向红蛊,却被震得虎口剧痛,人也往后倒退几步,撞到了墙上。
“什么东西!”
魁梧大汉快步跑来,正是柳大。
他持着手枪,却发现自己要对付的不是敌人,而是这么一只小飞虫,叫他一愣。
不过也是短短一瞬,他已经抬手往红蛊开了几枪。当年他们收的特训,本就是要求在枪械的最佳射程内,从体积最大最笨拙的人,到各种小动物,乃至于麻雀,最后要求打中靶子上停留的苍蝇才算合格!
红蛊比苍蝇体积要大,可它速度却是苍蝇望尘莫及。
柳大开了几枪,都没能击中红蛊,反而激起了它的雄性,它鼓着大大的眼睛,嘴巴里伸出长长的口器,振翅撞向柳大的脑袋……这东西连利剑都奈何不了,若被它撞上,和近距离被枪击也没啥太大差别了!
“快躲开!”
幼荷深知红蛊的厉害,挥剑上前,试图转移它的注意力,为柳大争夺生机。
柳大被红蛊视作仇人,挥剑砍它的幼荷也不例外,红蛊果然被分心,柳大趁机倒地一滚,躲过了这致命的攻击。
这人身形魁梧,动作却极为灵活,和幼荷两人,一人持剑,一人拿枪,勉强牵扯住了红蛊。
一墙之隔,宝镜替六公子封蛊,也是险象环生。
柳荫街的宅邸本是复古建筑,厢房都是古式的薄纱糊窗,屋里的人,其实能轻易看清外面的情景。
红色怪虫一靠近,宝镜就想起了蛊虫的常识。
她既曾“看过”潜伏在六公子眉心的蛊虫,一眼就能认出这是母蛊!
短距离,子蛊受母蛊影响大,宝镜还能将子蛊牢牢锁在六公子眉心,不叫它吞噬六公子本人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丝生气,全靠她此番修为进益,也因为六公子意志坚定远超常人,两人齐心协力,才能勉强撑住。
也撑不了太久。
母蛊对子蛊的影响太大,必须驱除它,才能完成第二次封印。
宝镜还另有野心:若能趁机除掉母蛊,六公子的身体简直会不药而愈。只可惜养蛊人放心让母蛊出来,必然有所仰仗,那母蛊果真刀枪不入,冷兵器没办法对付,现代火器虽然先进,却无法锁定母蛊的行踪,浪费了莫大威能!
“试试用火攻!”
火能克邪,刀枪不入,难道还水火不侵?
宝镜才不信呢,真要如此,也不必再战,一伙人直接认输求饶也罢。
火?
哪里去找火。
幼荷和柳大都不能分心,他们合力才能拖住母蛊。而六公子布下的重重防线,此时显然也被人拖住了。
宝镜正暗暗着急,却见一人拽着一床燃着火焰的被子快步跑来。
双腿修长有力,面容俊逸非常,再加上神情严肃,不是她的亲亲男友秦云峥,又是哪个?
“云峥……”
宝镜低语,心一下子揪到了一起。
秦云峥的动作极快,他高高跃起,不顾火势抖开了被子,像一张大网,火焰被子将母蛊罩在其中。一遇到火焰,母蛊发出吱吱的惨叫,它在着火的被子里横冲直撞,秦云峥左右打量,看见院子里有一口干涸的青石大水缸,他干脆双臂将青石水缸抱起,倒扣在被子外面。
“快去抱柴,围着水缸烧,这东西害怕火焰和高温,我们就算杀不死它,也要将它死死困住。”
青石水缸倒扣在被子上,虽然能暂时将母蛊困住,但凡上过学的都知道那个浅显的常识:隔绝了氧气,水缸下的火焰是没办法燃烧太久的,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太短。
幼荷手臂沉重,闻言还是跳了起来行动。
现代化生活,在京城里不太能找到用柴火的人家,不过这栋仿古建筑里倒是有许多昂贵的木料家具,这时候哪里顾得上价值,全被幼荷手持利剑,砍碎做了柴火。
秦云峥找出几坛酒砸到了地上,再将柴火堆上,点燃一根火柴,火势立刻覆盖了青石水缸熊熊燃烧。
“小镜,不要管外面,你专心做你该做的!”
宝镜点头,见暂时困住了蛊虫,她将心神放到了六公子的身上。
母蛊在忍受着烈火焚身的痛楚,子蛊感同身受,挣扎得越发厉害。她要封印子蛊很难,尝试了几次都已失败告终,很快,宝镜转变了思路。
她为何要局限在封印?
母蛊就在窗外受苦,子蛊就是它的孩子,此时拼命想要靠近母蛊。
她为何不借机,彻底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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