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泰达对杨六的态度都不能怠慢,于父也满脸热情:
“六公子能来参加婚礼,是蓬荜生辉的荣耀,一会儿让于烨和小晴敬您三杯。”
六公子微笑点头:“于家娶了一个佳媳。”
不知是不是错觉,许泰达觉得六公子的语气里藏着讥讽。
那边,宝镜和秦云峥联袂而来。
“六哥,您怎么来了?”
六公子是独自一个人,秦云峥帮他推着轮椅往里面走。
于父爽朗大笑:“是我的疏忽,哪能将贵客拦在大门口招呼,快快快,往里请!”
秦云峥推着六公子走入会场,一个老将军的车到了,许泰达不得不分身去招待,于父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很快又只剩下宝镜三人。
“六哥,您来参加婚礼,安全风险太大!”
六公子步入会场就闻到了浓烈的花香,久病成医,这香让他不太舒服。
“幼荷死了,害死幼荷的凶手却要喜笑颜开嫁做人妇,看这婚礼多么风光……”
六公子声音平铺直述,毫无感情,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
宝镜和秦云峥对视一眼,看来幼荷的死让六公子心态产生了某种变化,六公子待人如沐春风,从来不会让人不舒服。她和云峥倒不说,刚才许首长心里肯定不太舒服。
“咦,秦家大公子怎么推着一个残废进来……”
小年轻里,也有不认识六公子的。
不过等家里大人看清六公子的长相,莫不换来狂风暴雨的训斥:“嘴巴放干净点,眼神不要太**裸,老子回去非得揍死你这个兔崽子!”
“那是不是杨六?”
“他原来还活着……”
“隐世避居活着,不过有十几年没现身了吧,还是许老的面子大。”
“倒是没听说和许家有交情,换成是秦云峥结婚杨六露面还说得过去,毕竟那时候秦老对杨家……”
“嘘嘘,他们过来了。”
低声交换着信息,整个会场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认识杨六,也有人不认识。
二十年间,有太多变数,有高官站错了队下台,后代跟着被边缘化;又有新贵崛起,二十年足够从地方入京……当然,改革开放后,资本兴起,也有大企业的老板能混到几张邀请函。在华国特殊政策下,商人离不开官员的支持,凌雅楠也托人情弄到了邀请函。
婚礼是半私人场合,不适合带公司的助理来,凌雅楠是带着小堂妹程君瑶来的。
程君瑶已经是个大二学生,皮肤白皙,脸颊圆润,比起女强人堂姐,她气质亲和,更偏向可爱。
“堂姐,你和徐宝镜一直在联系吧,怎么不上前打个招呼?”
凌雅楠没搭话。
两人其实已经打过招呼了,视线交汇,宝镜暗示她早点离开。凌雅楠琢磨着,这结婚现场,说不定又要和往年的订婚宴一样,被搅个人仰马翻。
她和宝镜交好归交好,她现身婚宴,却是代表着凌氏,一言一行由不得她顺应心意。
宝镜在人前不表现出和她的交情,也是避免替凌氏拉仇恨值。
堂妹程君瑶不懂,凌雅楠也不好细说。
叽叽喳喳的堂妹陡然变得安静,凌雅楠还不太习惯,程君瑶端着甜点顾不上吃,她看见一个穿着白唐装大刺刺被人推着进来的六公子。
恰好六公子的视线轻轻扫过来,程君瑶觉得自己中了定身咒。
这人,好似用雪山寒泉酿造的雪酒,反复蒸馏提纯,带着岁月的沉淀,醇厚温和,却始终不减雪水的凛冽……吃货总能将人与食物挂钩,六公子在程君瑶的眼中好比绝世美酒,小姑娘不禁吞了吞口水。
“君瑶?”
程君瑶被叫醒,好想把头埋到甜点蛋糕中。
她刚才肯定是中邪了,居然对一个男人吞口水!天啊,快降下一道雷劈死她算了!
“雅楠姐,这人是谁啊?”
周围的人,都在偷偷打量,有的人忌惮,有的人不屑。能被秦云峥亲手推进来,程君瑶认为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肯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做企业的人消息灵通,凌雅楠对京里的权贵一直费心收集消息。
但让程君瑶失望,凌雅楠摇头道:“我不知道。”
咦,连堂姐都不知道来历?
程君瑶心中涌起强烈的好奇心。
会场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是雷元洲的父亲。短暂惊愕后,他脸上涌起真挚惊喜的笑容。
“老团长,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您还记得我吗?”
雷父情绪激动,没有了方才谈笑自若的玲珑,似乎很紧张。
雷父的轮廓还带着年轻时的印记,六公子没费什么力气就想起了他,重见故人,他嘴角含笑:“雷排长?不不,现在可不能再叫你排长咯,前年已经当了书记吧?”
雷开诚脸上涌现激动的红晕。
雷元洲一直跟在不远处,一开始他并不认识杨六,听见父亲叫他老团长,雷元洲也很激动。
雷开诚年轻时也在部队呆过,要不是雷家出事,他不会提前退伍。
雷开诚的经历中,只有一个团长……从小,雷元洲就没少听说杨六公子的事迹。
有了雷开诚带头,六公子身边渐渐有其他人围上来寒暄。
一时以六公子为核心的圈子热闹非常,宝镜却察觉到一股异常的注视——穿着华美婚纱的许晴站在楼上,扶着栏杆冷笑,蕾丝手套遮住了手腕,却冷却不了隐隐疼痛的伤口!
不,她的伤口越来越痛了……
------题外话------
……我以为自己上传了,原来没有……被自己蠢哭,这是昨天的二更,今晚更新今天的
第两百六十七章 命运纠缠,不如炸死?()
第两百六十七章命运纠缠,不如炸死?
许晴身穿洁白的婚纱,不知在栏杆上站了多久。
宝镜与她的视线在空中交汇,许晴的手腕隐隐作痛。她冲着宝镜挑衅一笑,忽而掉转头离开了栏杆。
“她想激怒你。”
就像宝镜看许晴已经不像人类,这还是秦云峥两年后第一次与许晴见面,他即使没有太阴镜,也能看出许晴的森森鬼气。血气和生机?秦云峥自然感受到了许晴那远比普通人更强大的体质,但他认为那不属于许晴而是属于什么藏在黑暗中的怪物。
许晴变成了一只怪物。
世间百态,连人的想法秦云峥都不敢说全部了解,更何况怪物的心思。
今天是许晴的婚礼,按常理来说她不会希望婚礼上惹出乱子,但当许晴变成一只怪物时……她会在意人类的婚礼吗?会不会想趁机激怒宝镜,甚至与宝镜同归于尽。
宝镜的视线扫过六公子,他今天没有带保镖,真的是孤身前来婚宴现场。幼荷的死点燃了六公子心底的火气,宝镜拿不准六公子想干什么。
但对妖道来说,在场所有人的命加起来也比不上六公子。
妖道的寿元一直在用邪术掠夺他人生命精华来延续,必须要对六公子施展“皇蛊续命术”才能破开生死大关,真正意义上突破寿元的禁锢……宝镜心中泛起寒意,皇蛊续命术霸道无比,妖道要如何应对术法成功后天道的反噬?
强行夺取真龙气运,没有人能硬抗下天道的反噬。
宝镜从医仙谷石碑世/z即贵的宾客,笼罩在她眼前的迷雾仿佛被拨开——妖道能顺利从大肆追捕中逃走,京里有人在支持他毫无疑问。这个暗地里支持的妖道的人,和他有什么利益纠葛?
仅仅是一些小利益,无法让权贵动心,除非妖道给他的许诺足够诱人——
所以,妖道不怕“皇蛊续命术”的反噬,是因为他把反噬的后果推到了别人身上!
妖道掠走了六公子身上的气运,并不仅仅是自己享受,还替自己找了个利益均分,共同承担天谴的伙伴!
宝镜看着那些围绕在六公子身边的大人物们,只觉得人人都有嫌疑,只恨自己前世眼界和层次太低,根本不能靠记忆理清上层力量的勾心斗角——前世这时候,她第一次参加高考失利,正埋头准备着复读。
谁是上层博弈中的胜利者?
你不能指望一个小县城的高中女生能弄懂这问题,她倒是知道十年后在任的大首长去世,华国换了新的掌舵人。
就算是一个监狱服刑犯也知道国家的最高领导变动,十年后的新一号宝镜是知道,但今天并不在现场。
宝镜和秦云峥间向来没什么秘密,她把自己的猜测说了,询问男友意见:“以你的眼光来看,在场的人再过一二十年,谁最有希望登顶?”
秦云峥被她说得笑起来。
宝镜是有商业眼光,在实践中不断将先知先觉的能力转化为她自己的判断力。
但说到政治,女友却太不了解了。
秦云峥没有瞧不起宝镜的幼稚,每个人都有擅长的方面,他对军队的事情了解,对政界的局势能粗浅判断,可叫他像宝镜那样经商……秦云峥自问没有同样的本事!
“十年后的一号已经有迹可循,但最终是谁却不一定,时局如棋变数太多,只能说有那么几位候选人……”
秦云峥低声在宝镜耳边说了几个人名。
宝镜眼睛发亮,其中果然有上辈子她记忆中的未来一号!
她把自己的所知告诉云峥,秦云峥倒是有些惊讶:“原来是他。”
按照现在的形势分析,这位倒是几个候选人中机会最小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使其他几个热门候选人失败了,位居末位的却成功登顶?这个消息,对秦家而言是绝对利好的,哪怕他们现在和那位是敌人,有十年的时间也足够化解。
更何况,未来一号虽不是秦系的人,与秦家关系还算亲近……
“你忽然提起这个做什么?”
宝镜没隐瞒自己的猜想,“我已经知道了六哥的身份,要不是他中了蛊毒又双脚残废,只怕早已……皇蛊续命术极为歹毒霸道,妖道不可能抗下所有的反噬,他必然会选中一个同谋去分担反噬!当然,妖道蛊惑他人时肯定不会提反应,而是只说好处,事实上也的确有好处,掠夺了六哥的气运为己用,这些年肯定升迁特别顺利。”
秦云峥顺着宝镜的想法延伸:“妖道不可能选择一个毫无根基的人当同伙,平民老百姓哪有胆子干这种事。这个人一定也醉心权利,升迁特别顺利,十几年下来,或许真的成了执掌一方的大人物。”
再往高处想,或许妖道的同伙已经成了热门的一号候选人!
秦云峥俊眉不展,“假如在前世,六哥没有你的救治蛊毒发作死亡,妖道的皇蛊续命术成功……难道说十年后登顶的一号,就是妖道的同伙?!”
有歪门邪路当依靠,也难怪能打败其他几个大热门的候选人,最终登顶。
秦云峥心情有些复杂,他个人而言是很欣赏那位的行事作风。
秦云峥认为自己猜中了真相,哪知宝镜却摇头道:“不,这反而排除了那位的嫌疑。”
皇蛊续命术,享受大头好处的一定是妖道本人,而接受大部分的天谴的则是妖道的同谋。未来登顶的首长在任期内做了许多利国利民的大事,魄力非常,卸任后也寿元绵长,这显然是天命所归,遭受了天谴的人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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