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霍英一起出行,宝镜根本不用担心交通工具,霍英身边的工作人员能提前处理好所有的生活琐事。
“小徐医生,你有家事处理,我们就先留在蓉城了。”
霍爵士十分善解人意,就算没有家世加持,他也是个可爱的老头儿。
宝镜领着秦云峥急冲冲回家,秦少校跟在她身后挺纠纠:都说女婿第一次上门得带重礼,他这样两手空空去见家长,不太好吧。
却说刘芳华那边,当时听闻好友早已去世的噩耗,不禁晕了过去。
急的秦善民将老太太赶紧送到了医院,刘芳华若在南县有个好歹,秦善民也担不起责任,他还不敢告诉堂叔秦胜利唯恐老人再次刺激,先告诉了堂兄秦部长。
秦部长还没从京城赶来,宝镜带着秦云峥先到了医院。
刘芳华已经苏醒了,医院给出的诊断并无大碍,秦善民却想要堂婶多住几天院。瞧见宝镜,秦善民大喜,都是祁震山整日吹嘘宝镜医术,秦县长见到徐小神医,简直像天降救星。
“其他的话先不急着说,来给云峥奶奶把把脉。”
病房里,不仅有秦县长,宝镜爸妈都在,女儿身后跟着个大男人,还来不及解释呢,也没个介绍,宝镜第一次见刘芳华,就是先给她把脉。
刘芳华的手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挺年轻,躺在病床上除了神色哀痛,并没有其他病症。女人身体好不好,看气色就知道个大概,宝镜给她把脉,收回手指后,面有笑容:
“没有大碍,刘奶奶随时都能出院。”
宝镜的态度感染了其他人,病房里众人都松了口气。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面孔在自己面前晃动,眉眼间却又有几分熟谙。刘芳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刚发现病房里多了两人,她的视线落到秦云峥身上,惊道:“云峥,你怎么来了?”
秦云峥赶紧上前一步,“我听爷爷说您在南县。”
幸好一同来了南县,不然他在信息传递不便的偏远西北,奶奶昏迷的事家人肯定不会告之自己。
长辈们上了年纪,每一次身体有碍,对儿孙来说都是无法轻视的大事,就怕一个不留神,会造成终生遗憾。
幸而,奶奶刘芳华的身体向来保养的不错。
刘芳华拍了拍大孙子的手背,视线又转到宝镜身上,“小姑娘,你刚才是在帮我把脉?”
秦云峥想介绍,宝镜抢先一步,微笑道,“是的,刘奶奶,刚才我在帮您把脉。您的身体很好,如果不想呆在医院,随时都能出院。”
刘芳华的确没有大碍,只是郁结于心,在医院呆着不如出院转换下心情,否则现在的郁结来日反而容易酿成大病。
宝镜笑起来让刘芳华挺恍惚,虽然不像徐海东那样带给她最直观的冲击力,却越看越有相似的神韵,刘芳华不禁拉住了宝镜的手:
“小姑娘,你是?”
宝镜反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刘奶奶,我姓徐名宝镜,徐海东是我父亲,李淑琴是我妈妈,我还有个弟弟叫徐朗……”
没等宝镜说完,刘芳华已经激动起来,径直接了下去:“你还有个奶奶,叫陆敏之!”
宝镜握住刘芳华的手,不重不轻缓缓按压着她虎口的穴位,防止老人家再次因为情绪激动而昏厥。
“您别急,我也是刚得知亲生奶奶的消息,才赶回南县的。”
随着宝镜的按压和安抚,刘芳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刘芳华是什么人呀,情绪不激动了,智商和情商也就全部回来。她看了看秦云峥和宝镜,眼神中充满狐疑:大孙子在西北部队上呢,怎么会和敏之的孙女儿同时出现在病房里?
这句话,李淑琴也想问啊!
丈夫徐海东担心生母好友的病情,再说男人普遍粗心,李淑琴可注意到了女儿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互动,一看就不是第一次见面。
宝镜只当看不清她妈妈在拼命眨眼睛,她在刘芳华床边,仰起头,试图从对方的言行举止中去揣摩想象下亲生奶奶陆敏之的形象……都说物以类聚,云峥奶奶能和自己奶奶成为挚友,两人总有些志趣相投的地方吧。
“刘奶奶,您能讲讲我的亲生奶奶吗,她是个怎样的人?”
敏之的血脉,完全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和奶奶,刘芳华觉得自己的确有义务讲讲。
她冲着徐海东招手,“你来,一起听听。”
秦善民很有眼色退出病房,李淑琴盯着秦云峥,秦少校自学成才的“厚脸皮**”,任凭未来丈母娘目光如刀,秦少校挺着了腰杆站得好似一杆标枪。
刘芳华将一切看在眼里,望着宝镜如初蕊绽放的娇颜,心里也有了猜测。
如果是其他女孩子,十几岁年纪就和大孙子秦云峥处对象,刘芳华指不定要嫌弃人家年纪小不学好,可换了是挚友的孙女,想起昔年那个古镜为凭的婚约,刘芳华对宝镜已经先入为主的好感!
高挑漂亮,单看外表,就和她孙子很配!
“说起我和敏之的交情,那就是几十年前的往事了。我们不仅是女学的同学,娘家都是经商的,我俩在成为同学前两家就时有走动,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姐妹淘。
机缘巧合之下,我们一同认识了两个在码头当搬运工的年轻人。一个,便是云峥的爷爷,另一个,就是你的亲爷爷了。那时候国家正处于被外强侵略的动乱时机,我和敏之都鼓励他们去参军,四个人离开了老家,一路北上。
后来,云峥爸爸有十岁了,敏之才刚有身孕。那是外敌解决了,国家又陷入了内乱,危急时刻,他们不得不安排老弱妇孺先行撤离。
这一走,就是几十年,我与敏之再未见过!”
许泰达说,敏之是跟着陆家去了海外。
刘芳华一直没信,就算去了海外,敏之怎么可能这么多年都和国内没联系?
如今乍闻音讯,她和敏之竟早已天人永隔!许泰达说得果然是假话,若不是以极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刘芳华此刻就想赶回京城,打死许泰达那个负心汉——可怜敏之,竟有家归不得,自己孤零零被葬在了济南,这么多年,儿子不知其存在,谁会去给敏之上一炷香,供奉祭品?
亲奶奶,姓陆?
好巧不巧,许晴的舅舅也姓陆,那许晴的母亲,肯定也姓陆。
“刘奶奶,我奶奶与你们失散后,爷爷是不是续娶了另一位太太?”
许晴找人暗杀自己的事,宝镜肯定不能当着爸妈的面说,只能换一种说法询问刘芳华。
不料刘芳华情绪忽然又激动起来:“你爷爷何止续娶了另一位女人,他娶得的人正是你奶奶当年的侍女,真是辜负了你奶奶对他一片情深!”
宝镜愕然,她还真没想到,许晴的妈,亲爷爷的第二任太太,会是奶奶陆敏之从前的侍女。
同样姓陆,就算是姐亡妹嫁,也比不上如今这现实更狗血呀!
徐海东也愣了,亲生母亲虽然亡故,他也随即得知了亲父仍然在世的消息。但按照刘芳华的说法,他那父亲,如今是相不相认好?
“刘阿姨,我生父,是在得知家母亡故的消息后才再娶的?”
就算不是得知生母死讯,战乱本就拆散了许多家庭,徐海东觉得自己还是能理解生父续娶的做法,他对妻子李淑琴的感情很深,就算李淑琴有什么意外,徐海东也不会再给宝镜两姐弟找个后妈。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徐海东深知,世上并不是每一个男人都能为配偶做到这一步,他也是能理解生父的。
只是,续娶的人,从前是生母身边的侍女,这叫徐海东心里挺别扭。
听到徐海东的问话,刘芳华忍了又忍,她实在很想在徐海东面前为许泰达保存着颜面,日后父子若相认,总不能叫徐海东心里留有疙瘩。
可转念一想,这个儿子,是敏之怀胎十月用命换来的血脉延续,凭啥就要便宜许泰达?
若父子感情和睦,又置敏之为何地!
“当年战情危急,我和你母亲在转移中失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能确定。但有一点,你母亲明明在国内生下了你,你生父许泰达对外却称,你母亲抛弃了他,随着娘家远渡重洋去了国外!海东,你是一个成年人,刘阿姨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只是要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真相到底是什么,还需要你自己去查明。”
刘芳华的一席话,叫徐海东和生父相认的期待熄灭了大半。
同样都素未谋面,徐海东对生母的眷恋显然要多得多,有他从小就缺乏母爱的原因,也是因为母亲才是孕育自己的原因……至于父亲,说实话,徐老根虽然不善言辞,但对他和徐海南,还真没有多大差别。
“刘阿姨,您放心,我会查清的。”
查清之前怎么办,即使徐海东没说,在场的几人也都明白,他是肯定不会主动去和生父许泰达相认了。
宝镜一直提心吊胆,此时方松了口气。
只要爸爸不想认清,徐家日子过得好好呢,宝镜也不愿意去找那个罪受!许家的风光,她不想沾,许晴那种姑姑,谁想要就拿去好了。和亲爷爷相处出感情了,宝镜觉得对付许晴时,总有些拖后腿。
许家的情况,私下里,她只能再找云峥奶奶打听个清楚,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刘芳华毕竟尚在病中,说了这么多精神也不济,李淑琴看老太太脸色疲倦,就主动提出了告辞:“刘阿姨,那您先休息,我和海东明天再来看您。”
李淑琴还有话想问女儿,甚想和宝镜单独相处。
哪知老太太冲她笑得和蔼,“淑琴,咱们两家也不是外人,我一见宝镜这姑娘就喜欢得紧,她又会医术,让她留下来陪陪我行吗?”
老太太都为丈夫的身世千里迢迢赶来南县,更是急病了,此时眼巴巴望着她,李淑琴那个不字就说不出口。
李淑琴拖着徐海东,一步三回头走了。
当病房里只剩下宝镜三人,和秦云峥一起面对着刘芳华,宝镜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刘奶奶一定是看出什么了。
宝镜瞥了瞥秦云峥,人家可气定神闲了,感情又不是他要面对长辈的考验,一点都不紧张是吧?
宝镜在拿眼刀子扔他,秦云峥不敢再装淡定,迎着刘芳华的目光,他直接说道:
“奶奶,您和陆奶奶,不是有过古镜为凭的婚约吗?宝镜既是陆奶奶的亲孙女,又手持古镜,我愿意娶她!”
刘芳华哭笑不得,大孙子孝顺是孝顺,还没有孝顺到这地步呀。哪里是因为她和敏之的约定想娶宝镜,分明是两人早已相恋,云峥这是借着梯子往上爬呢!
刘芳华纵然乐见其成,有些话也要问清楚,不然年轻人们还以为她好糊弄。
“你和宝镜,是怎么认识的?”
“三年前,我在滇缅任务中身受重伤,途径南县时已经坚持不住,就是宝镜救了我。”
刘芳华微惊,没想到云峥和敏之的孙女还有这种缘分。
三年前秦云峥的伤势有多严重,刘芳华再清楚不过。她现在再看宝镜,不仅有满意,甚至有些感激和庆幸:冥冥之中,老天爷也不肯辜负她和敏之的友谊,不然那么多人,为何偏偏是宝镜救了云峥?那时候,两家的关系还没有半点端倪,云峥和宝镜是素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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