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不完全统计,在哆啦a梦口袋里的全部五瓶声音凝固剂用光之前,三十名骂阵宋兵和十五名凑热闹的文官,合计骂出了约五十万字的污言秽语,向敌人头上丢出了超过十万吨的固体声音!
理所当然的,在这史上最犀利的嘴炮轰击之下,金军阵营一地狼藉,投石车阵地几乎被石头掩埋。攻城金军登时士气大跌,不得已提前鸣金收兵。而原本心惊胆战的宋军则是瞬间士气爆棚,欢呼声如雷。
与此同时,近日来一直食不甘味的钦宗皇帝赵桓,也终于听到了郭大仙人在城头施法破敌的喜讯。
第九章、宋钦宗的惊愕()
汴梁皇宫的睿思殿中,似乎永远都弥漫着一股愁云惨淡的颓废气息。
雕琢华美的御桌之后,坐着愁眉苦脸的大宋皇帝赵桓。
这是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年轻人,相貌上虽是遗传了宋徽宗的端正俊秀,却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和锐气,脸青唇白,双眼无神,绯红色袍服下的身体削瘦干枯,毫无气势可言,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望之不似人君”。甚至比他那个艺术家父亲还要更加的不堪。
总的来说,新近登基不过一年的钦宗皇帝赵桓,并不是什么有决断的人。他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平生所学不是诗词歌赋,就是道德文章。看似文采风流,但不管是对天下大势的判断,还是在********之中的伎俩,都只有门外汉的水准——偏偏却在登基伊始,就赶上了这个百年未遇的烽火乱世!
——感觉上有点像是让胡适坐到蒋介石的位置上领导抗战,应付日寇的猛攻和自己人的背叛……
事实上,在靖康元年里发生的这么多噩耗——凶残彪悍的女真铁骑,屡战屡败的废柴官军,难以驾驭的群臣士子,不时跳出来捣乱的太上皇,还有那些没安好心的弟弟们,已经将这个脆弱的文人皇帝折磨得快要发疯了,只想就此罢手,什么人也不见,什么事也不管……不过,这个皇帝的位置还是要坐下去的。
所以,他还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努力应付眼下一日坏过一日的战争局势。
——从去年秋天开始,肆虐于北方如入无人之境的金虏铁骑,就成了宋朝君臣最大的噩梦。
去年十月,金军第一次南下中原,当时镇守幽州等地的辽国叛将郭药师等人再次倒戈,投靠金军反噬大宋。紧接着,女真铁骑扫荡河北,凭借强大的机动性和攻击力很快摧毁了宋人在第一线的布防,并将宋军布置在太行山以东、黄河以北的军事力量,进行了成建制的大规模歼灭。
短短两个月里,从河北到山东,处处狼烟四起、风声鹤唳,整个前线土崩瓦解,只剩下太原一座孤城还在苦苦坚守。以书画著称的艺术家皇帝宋徽宗被吓得失魂落魄,居然让位给宋钦宗,自己南逃江淮避祸。紧接着,办事拖沓的大宋朝廷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金兵就已经出现在汴梁城外——可想而知,这些享受了上百年和平安逸生活的汴梁百姓,在看到异族军队突然出现在家园门口之际,将会是多么的惊恐和无助。
幸好,眼看着皇帝陷入危难,正是臣子表现忠心的最佳时机。于是一支支勤王之军浩浩荡荡奔赴汴梁,颇有齐心协力共逐鞑虏之势,可惜战果却是不尽如人意——在第一次汴梁保卫战中,大宋朝廷拿出了全部的本钱,西军、禁军、义军一起上阵,总共有超过六十万以上的宋军救援汴梁,但却被区区六万金兵在以汴梁为中心,方圆二百公里范围内的战场上悉数打败,或被打残,或被击溃……最终,宋钦宗对大宋官军战斗力彻底绝望,不得不搜刮财物贿赂金兵,哀求其撤退,这才勉强熬过了靖康元年初春的灾难。
接下来,勉强缓过劲儿来的大宋朝廷,多少还有些天朝上国的傲骨,并没有就此服输,而是犹如输红了眼睛的赌棍一般,把整个国家能够集结起来的军事力量,都一股脑儿地投入战场——从西北抽调种师道、姚古、种师中往援河东、河北前线,押上了手头的全部赌本,打响了更加惨烈的太原争夺战。
可惜,这位新晋御座的皇帝陛下,等来的依然是一个惨败接着又一个惨败。
——五月,姚古率兵至威胜,闻粘罕之兵将至,众惊溃,河东大震。期间,宋军沿太行山构筑的防线彻底崩溃,八月,河东察访使张灏与金人战于文水,惨败。丁未,斡离不再攻广信军、保州,不克,遂犯真定。戊申,都统制张思正等夜袭金人于文水县,稍得小胜。己酉,张思正领兵复战,未几即师溃,死者数万人,思正奔汾州。都统制折可求之师溃于子夏山。威胜、隆德、汾、晋、泽、绛民皆渡河南奔,州县皆空。金人乘胜再次强攻太原。到了九月,太原沦陷,安抚使张孝纯被俘,副都总管王禀、通判方笈皆被害。至此,河东(即现代的山西)战场的局势彻底崩溃,宋朝面临的战略形势更加恶劣。
随着太原争夺战的失败和数十万精锐野战部队的覆灭,帝都汴梁彻底暴露在了金军的攻击箭头之下。十月,金人陷汾州,知州张克戬、兵马都监贾亶战死。金人旋即趁胜攻陷平阳府,又陷威胜、隆德、泽州、真定等重要据点。宋军的战略回旋空间被进一步压迫。靖康元年十一月,金军再次强渡黄河,十二万守河宋军被一通战鼓吓得全体溃散,至此,帝都汴梁再次被包围,煌煌大宋跌落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
于是,大宋皇帝赵桓不得不在他登基的第一年里,第二次打响了首都保卫战。
然而,此时守城宋军面临的局势,比十个月之前上一次东京汴梁保卫战的情况,还要糟糕得多。
——此时此刻,大宋河东诸郡已是或降或破,丢失殆尽,河北也只剩了一群散兵游勇。汴梁外围的宋军几乎已经不对金兵构成任何威胁。四方勤王之师又被主和派奸臣擅自遣回,东京汴梁彻底成了一座孤城!
与军事上的失败相比,对大宋军民来说更要命的问题,则在于信心上受到的毁灭性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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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世有那么一句评价:绵延四十年的美苏冷战,从实质上来讲就是一场心理战,当苏联人从上到下都丧失了击败美国的信心之后,哪怕他们的军队依然庞大而强悍,也已经无法阻止国家的内部垮塌了。
——同样的道理,当宋朝君臣和士民百姓面对着连续一年战无不败的空前噩耗,从上到下都打出了心理阴影,对战胜金人彻底失去信心之后,即使京师汴梁再怎么固若金汤,这场防御战也难以取胜了。
在金军入寇之前,汴梁的市民们都是颇为自傲的——不论怎么说,大宋都是当今世上最为富饶和文明的国家。而汴梁则是全世界最为繁华的都市,市井间随处可见数不尽的文采风流、诗词歌赋……这种在文明层次上的巨大心理优势,远远超过后世之人的想象。便如同未来的美利坚被人称为灯塔国一样。
尽管已经没有了汉唐全盛时期,汉家士民那种睥睨四海、傲视寰宇的超强自信,但宋朝人的一般心态,也还远远没有跌落到晚清民国时期那种崇洋媚外、自甘下贱的可悲程度——大概更加类似于二战之后“老欧洲”百姓的心理状态,自认为不仅祖上曾经阔过,而现在也依然还是世界的中心,民族自豪感未尝逊色。
可问题是,靖康年间的连连失利、空前惨败,却让往日里自视甚高的东京汴梁居民愕然发现,貌似庞然大物的大宋帝国,其实早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绣花枕头,外表看起来花团锦簇,里面却不过是一包稻草。
在第一次开封保卫战之时,百姓们还认为,大宋之所以会打败仗,不过是因为朝中出了误国奸臣。而新旧帝王更替,君威未显,朝政混乱,这才被金人打得灰头土脸,迫不得已签署了割地赔款的城下之盟。
总之,在当时的宋人看来,女真鞑子不过是抓住机会拣了一个便宜而已。此战虽败,但大宋的国力还在,忠臣良将在还。一旦振作起来,小小北奴何足挂齿?当初以大宋国力之强,即使由童贯这个奸贼领军,也能在征伐西夏之役中取得辉煌胜利。现在新君已经坐上了皇位,朝局也初步稳定下来,又有李纲、吴敏、种师道等忠臣良将在朝,绝对能在战场上一雪前耻,重铸大宋军威。
可偏偏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生了。朝廷倾尽军力,前后三次救援太原,十多万精锐西军居然被金军一员小将银术可用两万兵马分而歼之!种师中阵亡、折可求败北、张覆灭、种师闵阵亡、姚古落败、种师道病故,主持军事的李纲被流放——大宋败得一塌糊涂!战绩已经惨淡到了没法看的地步!
等到敌人再一次打到眼皮子底下,曾经无比自信的宋人这才愕然发现,看似强盛富庶的大宋,竟然已经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并不是什么只要杀几个奸臣,任命几个所谓“主战派”就能迎刃而解的问题。
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所有人都迷茫了,惊惶和绝望的空气笼罩在城市上空,宛如世界末日即将来临。
——繁华的东京汴梁城,遍地都是烽烟,满大街都是骚动的人群……无数百姓拖家带口,疯狂地朝城门口涌去。试图在城破之前离开这座即将被战火毁灭的城市,但却被朝廷的戒严封城令给堵了回来,只能疯狂地叫嚷着,在一座座城门之间跑来跑去,一夕三惊,将全城搅得混乱不堪。
面对金人的再次兵临城下,皇帝赵桓的表现也好不了多少——时而对金人恐惧万分,恨不能立即迁都避祸,时而又对金人轻言蔑视,扬言诛灭金人……整个人仿佛得了精神分裂症,都已经不太正常了。
从心理上讲,他一直想要逃远点暂避兵锋,但若是赵桓当真丢下宗庙,弃城跑路,也是不可能的——他身边的班直禁军的家小都在东京,倘若皇帝逼着他们抛妻弃子护驾突围,信不信来个全军登时溃散?
在皇帝的左右为难,朝臣士绅的彼此拆台之中,京师汴梁很快就在金军的猛攻之下摇摇欲坠。
一个没有主见与恒心的懦弱帝王,在这烽火干戈的乱世之中,就是这样的可悲、可笑而又可鄙。
在这一片绝望无助的氛围之中,郭京这样的仙人顿时在汴梁城内大行其道,被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人视为救命稻草,不惜大加赏赐和提拔。对此,很多自诩为理智派的士大夫十分忧虑,纷纷上书进谏反对说:“……微贱自布衣而为统制,由巫术而参机谋,以商贾而任将佐,其弊殆不可胜言。列皆领兵往来城市,真类儿戏。有识之士,颇为朝廷忧,而愚顽之辈自以为得计也。民情惴惴,造撰传播之事非一。军中宵小辈复乘间骚动,吾等甚为朝廷患之。”看上去似乎有理有据,合情合理。
可惜,他们终究低估了人心的微妙之处——在眼下这种最为黑暗的时候,人们会本能地抓住手边任何可以给予他们希望的东西,哪怕那只是虚幻的希望也好,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市井百姓,皆不能例外。
——绝望啊绝望,不是在绝望中爆发,就是在绝望中变态:比如集体变成狂信徒什么的。
于是,钦宗皇帝赵桓依然不顾那些“忠臣”的谏言,把大半的指望都放在了那些神仙道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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