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举刀从岳飞背后偷袭的女真人,就被一枪刺入颈项,颈后顿时爆出一片血雾。再见岳飞将枪杆用力一振,使得枪身脱出,一颗头颅竟然向上飞了起来!
“……岳指挥好武艺,果然是万人敌!”看着遍地的尸首,王秋忍不住叫喊起来。
岳飞淡淡一笑,再次举起大枪左右横扫,将那些被轰得伤重未死的女真勇士逐一点名,转眼间又添了五六个战果。剩下几个冲入宫内的女真人被吓得肝胆俱裂,竟然一声发喊,转身便要夺路而逃。但却被岳飞挥舞着大枪紧紧追上,如兔起鹘落,不过几下呼吸,便尽数戳翻……王秋趁机通过侧门,又往外打了一发rpg火箭弹,扎进外面的人堆里爆开,当即炸得女真人屁滚尿流,一时间再也不敢冲进来送死。
但这并不意味着宋军已经转危为安——下一刻,只听得紧密如雨的弓弦声锃锃作响,一波弓箭从宫墙外嗖嗖的飞出,将两个试图堵上侧门的宋兵几乎射成了刺猬。紧接着,又有许多点燃的柴火被隔着宫墙丢了进来,冒出一团团呛人的浓烟,似乎是宁可拼着皇宫被玉石俱焚,也要像熏老鼠一样地把宋军给熏出来!
对此,无奈的宋军只得一边灭火,一边鏖战,忙得左支右绌,片刻不得喘息。几次想要突围,但看着外面的人山人海,又根本不敢脱离宫墙的保护,只能继续在敌人的汪洋大海中苦苦挣扎。
更要命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女真军民摆脱了麻醉效果,恢复了清醒。一听到城内震天的喊杀声,就从屋里翻出趁手兵器,踉踉跄跄地前来参战,从而给势单力薄的宋军带来了更大的压力。
伴随着撕破空气的嗖嗖声,又一波箭雨从天而降,王秋赶紧一个滚翻想要躲开,却不慎掉进了一个干涸的池塘里,想要爬起来的时候,又被左臂传来的剧烈疼痛弄得呲牙咧嘴,口中尽是一股令人厌恶的铁锈味……他正有气无力地半跪在池塘边喘息,却突然发现封锁正门的那挺重机枪不知何时竟停止了射击。
“……郭教授!你怎么不开枪了?没有子弹了吗?”
“……子弹还有很多,但枪管已经烫得发红,没法再发射了——你有备用的枪管吗?”
王秋叹了口气,挥手一扬,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把ak47突击步枪,然后踉踉跄跄地给郭京递了过去,“……没有备用枪管,拿这个顶一下吧!我先打几发火箭弹壮壮胆……唉,这回可真是太托大了,居然没有跟哆啦a梦一起行动,弄得进退两难。以后一定要引以为戒……”他把rpg架上肩膀,嘟囔着说道。
※※※※※※※※※※※※※※※※※※※
然而,正所谓天无绝人之路,正当被困于金国皇宫的百余名宋兵,在女真人铺天盖地的围攻之中疲惫不堪,即将力不能支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震天的呐喊声,而女真人的攻势也随之衰弱了下来。
困惑的王秋随即奔上一座二层楼阁,摸出望远镜登高俯瞰,随即不由得大为震撼:只见黑压压的一大片人潮,正在从郊外向这座会宁城内缓缓涌来!看上去多半就是郊外那些被解救的奴隶了。
当然,要说这帮临时拼凑起来的奴隶是军队,恐怕未免有点勉强,因为这帮家伙里面,男女老幼都有,一个个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浑浊,宛如行尸走肉。而他们手里的武器也很简陋,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拿着不知从什么地方搞来的刀剑和长枪,而大多数人手里则拿着锄头、铲子、伐木的斧头,最惨的干脆只有木棍和石头……更要命的是,他们只知道在少数宋军旗手的引导下,乱哄哄地向前涌动,完全没有什么队列和组织,甚至还时不时地彼此踩踏、绊倒,怎么看都是乌合之众当中的乌合之众。
然而,不管这些武装起来的奴隶们是何等的无组织、无纪律、无装备,但光是其填满视野、塞满街巷的庞大数量,就足以让人忍不住屏息——俗话说“兵马过万,无边无际”,而对于会宁这座并不大的城市来说,这三万多造反奴隶就已经足够将它彻底淹没和血洗了!
王秋从宫中的阁楼里一眼望去,视野中满是各式各样攒动的脑袋,却怎么也看不到人潮的尽头!
凭着绝对的人数优势,还有刻骨的滔天仇恨,这些被鼓动起了怨气的造反奴隶,气势汹汹地杀进了会宁城内,狂乱劈砍着所能见到的任何一个活动物体。与皇宫内的宋军内外夹击,轻而易举地就扭转了战局。
城内那些临时纠集起来的女真人,原本就因为皇宫久攻不下而士气低落,遇到这等变故,更是阵脚大乱、吓得四散狂奔……一边心惊胆战的叫喊着,一边纷纷扭头就跑,然后还是从后背砍杀在雪地上。
随着皇宫被解围,女真人的垂死挣扎终于宣告失败,而会宁城的末日则即将上演。
就在这一片嘈杂的杀声之中,王秋他们还依稀听到了韩世忠拿着高音喇叭发出的意气风发的高喊声:
“……国师大人!鹏举老弟!你们勿急!我泼韩五带着援兵来也!”
——再接下来,自然就是反攻倒算,兼纵兵大掠的节奏……
第四十一章、会宁的毁灭()
第四十一章、会宁的毁灭
按出虎水畔的金国都城会宁,在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毫无征兆地迎来了它的毁灭。
黑烟滚滚,杀声彻天,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踩着皑皑白雪与遍地尸骸,无数说着不同语言、打扮各异的人们,在会宁城里舍生忘死地厮杀。
刀枪和人体交织在一起,歌唱出用血肉谱写的残酷诗篇。
致命的浓烟和火焰,混杂着各种咆哮与悲鸣,一起在街巷上空回荡。
——短短半日的混战之后,这座城市已是满目疮痍,被烟火和血色熏染过的皇宫内外,浓稠的血水染红了积雪。数以万计的尸体,像是胡乱堆砌的草垛,横七竖八地罗列在狭窄的街巷中,交错纠缠在一起——有的咬牙切齿、面目狰狞,似乎用尽了生命中最后一分气力。有的却面貌安详得诡异,仿佛寿终正寝……
在瓦解了城内女真战士的最后一点有组织抵抗之后,杀红了眼的造反奴隶继续在会宁城中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上游荡,向欺压他们的女真人展开最残酷的报复,他们砸开每一间完好的屋子,杀掉老人和男人,把女人拉到大街上肆意蹂躏……而女真人的战斗力量在连番重创之后,却已经基本衰竭了。
——这座城里的女真人数目,原本只是就跟郊外的各族奴隶差不多。因为军队常年征战在外,留守的男丁原本就不多。还有超过一半的人被麻醉气体放倒,迄今尚未苏醒。最后一小批还保持着战斗力的女真勇士,又在先前反扑皇宫的战斗中死伤惨重……仅凭剩下的老弱妇孺,根本斗不过这些红了眼睛的奴隶!
哪怕他们根本不能称之为一支军队,只能说是一群无组织无纪律的暴徒。
然而,满肚子深仇大恨的各族战俘,却绝对不会因此而心慈手软,只会趁机变本加厉地复仇!
“……这宅院看着挺气派,听说还是个什么王府……大家把眼睛放亮些!别中了埋伏!”
原来的大宋禁军指挥使,现在的造反奴隶头领刘胜,用斧头奋力劈开一扇结实的木门,同时对身后的追随者们提醒说。然后小心翼翼地举起刚刚抢来的盾牌,挡开迎面飞来的一支利箭,一个纵身闯了进去。
而一众被金朝充作奴隶的原大宋禁军官兵,也拿着他们刚刚找到的各式兵器,比如什么脱漆的角弓、木弓,半新不旧的横刀,还有猎户的铁叉,农夫的草耙等等,跟着刘胜一拥而入,准备大开杀戒。
然而,女真人的抵抗远比预料中更加微弱,偌大的府邸之内,竟然只有一个身穿皮袍的中年男人在庭院里拿着长枪和猎弓,拼死对抗着成群结队闯入家园的劫掠者……
由于双方人数的众寡悬殊,因此在片刻的格斗之后,府邸的主人就被砍掉了持枪的右手,又被一把斧头劈中腹部,肚破肠流地瘫倒下来。温热的血污溅上皑皑白雪,殷红绽开如同凄艳的花朵。
然而在一时半会儿之内,他还是死不了,只能躺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那批卑贱的宋人奴隶抢光了他这些年聚敛的财货——尽管这些财货原本就是从宋朝抢来的,眼睁睁看着他们当众强暴他的妻子和女儿,眼睁睁看着他的母亲,一个因为吸入过量麻醉气体而昏睡不醒的老太太被拖出来打碎脑袋……直到那些女人熟悉的呻吟声,已经嘶哑的微不可闻,他才在极度的愤怒和仇恨之中,因为流血过多而失去了知觉……
而在这座府邸墙外的会宁街道上,更是已经陷入了血火和暴虐的炼狱之中,不时有衣衫不整的女人尖叫着从坍塌了半截的房屋里跑出来,然后被另一群同样衣衫不整的男人怒吼着或是嘻笑着追上来,七手八脚地按倒在墙边,然后揪着头发拖回去,或者不顾天寒地冻,就地剥了衣裳轮流干起来。还有人在街头疯疯癫癫地高声嚎叫而过,兴奋地在枪头上挑舞着一串串金银宝石的华丽首饰,在阳光和火光下泛出闪亮的色彩……靠近城郊的几处路口,无数沾着血肉和灰烬的金银器皿,已经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整个城市都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和血泊,到处都是弥漫的烟雾,到处都是狼藉的尸体,到处都是厮杀的暴徒,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哀嚎声……所有的异族奴隶全都红了眼睛,不分种族和身份,统统加入了疯狂暴行的队伍,只知道要竭力砍杀任何一个敢于抵抗的女真人,然后继续去放手大抢大烧而已。
无休止的混乱、死亡与毁灭,以及熊熊燃烧的烈火,成了这个新年的唯一主旋律。
※※※※※※※※※※※※※※※※※※※
到了这一天的夜里,郭京、岳飞和韩世忠已经带着他们的宋军小部队,押着俘获的金国皇帝,撤到了会宁郊外扎营休整。但早已失控的暴乱奴隶,依然在城内肆无忌惮地大抢大烧,使用各种最残忍最血腥的方式,杀死每一个能找到的女真男人,然后把他们惨不忍睹的尸体挂在院墙和树杈上……折腾到傍晚的时候,他们已经连金太祖完颜阿骨打的坟墓也掘了出来,把尸骨和陪葬品践踏得一塌糊涂。
对于这样堪称疯狂的残酷暴行,宋朝北伐军上下都无意阻止,也没有理由去阻止。
——且不说双方的阵营和立场问题,要知道,正是眼下被大肆屠杀的女真人,扫荡和烧毁了这些契丹人、奚人、渤海人和宋人的家园,杀害了他们的亲人子女,把他们千里迢迢地押送了会宁,并且将他们视为两脚牲畜,从事无数繁重的劳役,几乎每天都有人被活活累死。而且每天挨饿受冻,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甚至还要承受各式各样花样百出的虐待甚至虐杀——根据一些幸存者的哭诉,那些凶残的女真监工可不讲什么人道主义,经常将不听话或累倒的奴隶们挂在树上用鞭子抽死,或者砍掉手脚丢到野地里去,充当捕猎野狼的活诱饵。甚至偶尔会用小刀剥掉他们的皮,用人头骨做花盆,碎肉则拿去喂狗……在这等罄竹难书的血海深仇的驱动之下,这些奴隶们在挣脱了镣铐和囚笼之后的第一反应,自然就是百倍的报复了。
所以,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