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秦琼换上朝服,从后门出去,风风火火的直奔杜如晦府邸去了。
被羽林军“押解”着走出秦府,房遗爱登时便看到了举在秦府门口的围观路人,众人一个个踮着脚尖,分明就是要看看羽林军将谁抓走了。
当大家看到被羽林军围在中央的房遗爱后,眉宇间尽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呀!何榜首怎地会被羽林军押解?难不成他的试卷果真有谋反词句?”
“吓!看来何足道试卷谋反一事应当是真的了!”
“哎,可惜了这么一个经纶满腹的状元胚子喽!”
在众人的叹息声中,白简带着羽林军“押解”这房遗爱渐行渐远,路过之处行人纷纷退散,望向房遗爱的目光尽是惋惜。
这边,白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大明宫看去,秦府中谢仲举也写好了上奏的条子,因为事情危及,不明就里的谢仲举只得亲自动身去往大明宫,去到立政殿寻找长孙皇后去了。
秦琼来到杜如晦府邸,将事情经过对杜如晦讲过一遍后,这位正在吃饭的杜丞相,险些将手中碗筷丢在地上,匆匆换过朝服后,便与秦琼结伴朝大明宫赶了过去。
一时间,两位朝廷重臣,一位皇后心腹,一个当朝驸马兼布衣榜首,连带长安城满城百姓,全都被白简哄得晕头转脑,而这位会错了意的“罪魁祸首”心底却颇为得意,毕竟他曾几何时有过这样的威风煞气。
“押解”房遗爱来到大明宫,白简喝退了一众羽林军,二人一前一后径直来到了紫宸殿前。
站在紫宸殿前,房遗爱惴惴不安,想要开口打探一些消息,可看到白简那冷冰冰的面容后,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却又咽了回去。
见房遗爱面容紧张,可怜这位祸到临头的白总管并不自知,煞有芥蒂的冷哼一声,道:“你在这里先行候着,咱家去万花厅通秉一声!”
说完,白简转身离去,脱离房遗爱的视线后,他满腔喜悦之情这才得以表达出来。
“咱家这戏演的足不足?瞧瞧何榜首都被咱家吓傻了,哈哈哈!”
嘟囔着,白简疾步朝万花厅走去,直到此时对于之前搞出的闹剧还未差距到半点异样,心中还不时夸赞他自己办事得力
白简走后,房遗爱开始胡思乱想,暗自揣摩起了白简之前的话语。
“白总管叫我先行候着?候着是跪还是站?”
一番思忖无果后,房遗爱打定礼多人不怪的注意,将身跪在了紫宸殿前,脑海中努力回想起了之前谢仲举提点他的话语,想要借此平静下忐忑的内心。
万花厅中,李世民与柴绍、长孙无忌等人正在席间吃酒,经过一天的忙碌,几人身心俱疲,因此用来解乏的酒水也就比以往喝的多了一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当李世民等人聊得兴起时,白简轻手轻脚的走进了万花厅。
见万岁与几位国公聊得兴起,白简识趣的站在一旁躬身等候,想要等几人的话茬落下,这才禀告“何足道”已经进宫的事情。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席间的话语渐渐落下,白简这才向前一步,躬身说道:“万岁,何足道已经进宫了。”
听闻白简的通秉,正在酒兴上的李世民颔首点头,继续对柴绍、李靖说起了陈年往事。
长孙无忌听闻仇人进宫,心间有喜有忧,喜的是他又可以趁此机会落井下石了,忧的是他并不知道李世民唤“何足道”进宫到底是出于何种意图,不明就里下国舅爷只得耐着性子等候,想要待会见机行事,反正绝不能让仇人好过就是了。
酒席间推杯换盏,秦琼与杜如晦也疾步来到了大明宫中,一番询问过后,怀揣心事的二人径直朝万花厅赶了过去。
这边,谢仲举也已经来到了立政殿,长孙皇后在听说过房遗爱的近况后,不由大吃一惊,吩咐谢仲举回到秦府后,便独自也朝万花厅赶了过去。
万花厅中欢声笑语间,喝的醉意微醺的李世民起身举杯,道:“今日有劳众位爱卿了,待会陪朕去到紫宸殿见见”
“何足道”三字还没来得及出唇,李世民的话语思绪便被大步疾行的秦杜二人打断了。
见秦琼、杜如晦身着朝服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李世民、李靖、魏征、长孙无忌、柴绍、李孝恭尽都吃了一惊,一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一个当朝宰相,二人夤夜无旨进宫,天知道出了什么样的大事。
见一班老臣齐聚厅中,秦琼、杜如晦对视一眼,接着双双跪在了地上。
“臣等无旨进宫,擅闯万花厅,请万岁降罪!”
说过几句请罪的话语后,因为杜如晦身体孱弱需要喘息,所以秦琼率先开口道:“万岁,何足道身犯何罪,为何要将他押解入宫?”
此言一出,李世民满头雾水,连忙动身扶起秦杜二人,问道:“二位爱卿何出此言?”
不单单是李世民,就连柴绍等人也被说的不明就里,“押解入宫?我们刚刚还在讨论何足道的策问试卷,万岁对此也并不恼怒啊?叔宝和如晦莫非是吃醉了不成?”
就在众人怀揣困惑之时,可乐坏了一旁的国舅爷,“押解?何足道?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望着一脸茫然的李世民,秦琼、杜如晦相视一眼,不由将视线全都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白简。
直到此时,白简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下马威引得两位国公夤夜入宫,万一杜如晦情急之下一口气倒不上来撒手人寰,这是什么后果?
想到这里,白简几乎要哭出声来,愁眉苦脸的看向李世民众人,支支吾吾,恨不能抡圆了抽自己俩大耳刮子。
第二百二十一章 心疼女婿()
察觉到之前的下马威被自己玩大了后,白简霎时浑身木雕泥塑,站在一旁蔫了吧唧直发愣,心中更是悔青了肠子。
见白简一副霜打茄子模样,李世民顿时猜出了事情原委,暗想,“一定是白简将下马威搞得满城风雨,这才会惊动了叔宝和如晦,真是一个蠢材!”
暗骂一声,李世民对秦琼、杜如晦做了一个安抚的眼神,接着冷声对白简问道:“怎么回事!朕不是叫你去宣何足道吗?怎么稀里糊涂变成押解了?”
此言一出,常伴君前的白简顿时明白了李世民的心思,“万岁爷这是要让我背锅啊?背不背?当然背,不背就没脑袋了!”
领会过唐太宗话语见的用意后,白简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夹带哭腔的说:“奴婢一时糊涂,没有经过万岁的旨意便抽到羽林军前去秦府,这件事是奴婢做的不周,还望万岁降旨责罚。”
李世民见白简揽下“下马威”一事,温怒的心情顿时消了大半,不过碍于秦琼等人在场,样子还是要做的。
“你这个蠢材,为了一时面子怎能带兵进入叔宝府邸?还不快快滚下去!”
怒斥一声后,李世民看向秦叔宝,脸上转而露出了一丝愧疚的笑容。
见李世民没有责罚自己,白简如蒙大赦,连忙叩头起身,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万花厅。
喝退白简后,李世民双手各自拉出秦琼、杜如晦的手腕,含笑道:“叔宝、如晦,今日这场闹剧说来也怪寡人,眼下还有办桌残酒,咱们正好喝几杯。”
说完,李世民拉着秦杜二人坐入席间,一旁的柴绍、李孝恭等人悬着的心也随即落了下去。
从李世民训斥白简的话语来分析,众人全都明白“下马威”一定是出自唐太宗的口谕,不过却被白简会错了意,弄巧成拙变成了“羽林军押解何足道进宫”这样一场令人哭笑不得闹剧。
坐在席间,秦琼、杜如晦惴惴不安的心思,这才随着时间推移渐渐消散,一路疾行二人尽都满头大汗,说来倒是有些饿了。
席间李世民与众人推杯换盏,得知唐太宗对待“何足道”的态度后,不管是心系房遗爱安慰的秦琼、杜如晦、柴绍,还是有心和他交好的李孝恭、魏征等人,心中对于今科会元花落谁家,全都有了一个大概的判断。
可正当众人暗自猜定房遗爱就是今科会元时,可愁坏了坐在席间强挤着笑容,与几人推杯换盏的长孙无忌。
国舅爷本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将“何足道”送上鬼门关,却没成想李世民竟相中了房遗爱的策问试卷,这样一来不但无法报复仇人,就连自己儿子长孙津的前程也会被“布衣榜首”压上一头,思想清楚其中原委后,赔了夫人又折兵的长孙无忌心里好像吃了一个苍蝇似得,看谁都觉得不顺眼,当然李世民并不在这个范畴当中。
饮过几杯水酒后,秦琼恢复如初,但平日身子骨便不怎么硬朗的杜如晦却还是有些胸闷,一路奔波加上忧心房遗爱的安慰,两重劳累下竟让这位当朝宰辅的身体变得更加沉重了几分。
就在几人喝的兴起时,一个仓促的身影疾步走入万花厅,将身站在了李世民身前。
见长孙皇后风尘仆仆的前来,秦琼等人纷纷起身,对着当朝国母施了一礼。
还礼过后,长孙皇后整了整微乱的秀发,面带忧虑的对李世民问道:“万岁为何要惩处何足道?”
听闻此言,李世民忍不住被白简气笑了,笑骂道:“白简这狗才,办事怎地如此废物,现在竟然还引得皇后来找朕算账来了。”
此言一出,众人被李世民的话语引得轻笑不止,见状,长孙皇后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白简办事不利?”嘟囔一声,长孙皇后瞬间便明白了李世民话语中所透露出的心系,凤眸夹带困惑的问道:“万岁没想着处罚何足道?”
“婢儿,朕见何足道的文章做得极好,打算唤他前来宫中谈谈,之前让白简去宣何足道,谁成想这个奴才竟然搞得满城风雨,好像寡人有心要杀他似得!”
说出心中所想,李世民突然察觉到了一丝不对,秦琼、杜如晦身居长安城,自然在第一时间知晓了何足道被押解入宫的事情,可长孙皇后处在大明宫中,为什么消息也如此灵便?
想到此处,李世民白了一眼身前的长孙皇后,心想,“莫非有人去给婢儿报信了?”
好奇下,李世民旁敲侧击的试探道:“婢儿,莫非你亲眼见到羽林军押解何足道入宫了?为何来的如此迅速?”
听到李世民的询问,除去秦琼之外,柴绍等人俱都心生好奇,就连上了“房俊号”贼船的杜如晦,也并不清楚谢仲举的真实身份,不明就里下心中同样升起了一丝困惑。
察觉到众人好奇的目光,长孙皇后凤眸微转,转而说道:“之前王有道去到尚仪院取书籍,恰巧看到了何足道被押解进宫,臣妾也是听王有道提起的。”
长孙皇后平素温淑贤良,在君臣文武之间口碑极佳,此刻见她扯上莫名躺枪的王有道,李世民等人自然不会去多加揣摩,下意识便相信了长孙皇后的谎言。
搪塞过李世民几人后,长孙皇后见房遗爱没有危险,不由长出一口气,对着几人敛衽施礼,转而缓步回立政殿去了。
长孙皇后走后,李世民苦笑一声,嘟囔道,“都说丈母娘疼女婿,依朕看”
李世民心中所想还没说完,目光扫到长孙无忌身上,见他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自觉触碰到了大舅哥眉头的唐太宗,转而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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