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桌下举动被萧锐识破,加上此行警告房遗爱的目的已经达成,心烦意乱的襄城与高阳继续聊了一会后,便借故起身离开了。
就这样,四人先后走出二堂,再将襄城夫妇走出府门后,高阳这才搀扶着房遗爱返回了府中。
走出房府,萧锐望着天边的红日,对襄城私语道:“今晚在房中等我!”
饱含醋意、怒火的对襄城呢喃一声,萧锐大袖一挥,竟自撇下往日视作掌上明珠的襄城,疾步朝襄城公主府走了过去。
得到萧锐夹带深意的告知,襄城站在闹市中,轻咬绛唇,眸中早已浮起了一丝晶莹剔透的泪花。
“房郎,你只管说奴家下贱好了。但你那里晓得萧锐这畜生”
想着,襄城轻轻挽起衣袖,原本宛若凝脂的玉臂上,此刻竟出现了几片树叶形状的淤青,显然是被人用手拧出来的。
原本襄城只是仰慕房遗爱的文采、武功,但自从把柄被萧锐抓住之后,萧锐所展现出来的豺狼本性,瞬间与房遗爱对高阳的态度形成对比,两相比较高下立判,更加让襄城打定了要握住“房郎”的心的念头。
心中坚定信念后,襄城那女儿特有的娇弱一闪而过,转而目光坚定的朝自己府邸走了过去,想来却又要遭受萧锐的欺凌了。
回到卧房,房遗爱换下锦缎袍服,长叹一声,“他们怎么来了!”
听闻夫君的抱怨,正在为房遗爱整理衣衫的高阳,眸中闪过一丝好奇,轻声问道:“俊儿哥不喜欢襄城姐姐和萧驸马吗?”
见自己的心事无意间被高阳听到,房遗爱有心继续瞒哄,但联想到近日来对妻子的亏欠太多,不由旁敲侧击的说出了心中所想。
“襄城公主给人一种很妩媚的感觉,想来我现在却有些厌恶呢。”
房俊出于内疚说出的真实所感,在高阳听到却又是另一层含义。
赌气将袍服丢给房遗爱后,高阳坐在床边,嘟嘴道:“妩媚?俊儿哥为何这样说襄城姐姐!难道只是因为姐姐长得好看吗?”
见不明真情的高阳会错了意,房遗爱心中叫苦连天,忙不迭的凑到妻子面前,好言说道:“漱儿长得绝了!”
“什么叫做绝了?是难看的意思吗?”
“不是,不是。绝了就是天姿国色的意思!”
听着房遗爱的赞美言辞,高阳心里早已乐开了花,不过明面还是一个冷若冰霜的模样,转头问道:“俊儿哥说姐姐妩媚,难道漱儿就没有那种气质了吗?”
说话间,出于娇羞的缘故,高阳双瞳含羞,面颊红云浮现一直延伸到了鬓边。
暗骂自己失言后,正在暗自思忖如何答话的房遗爱,忽的见高阳面带娇羞,心中不由邪火上升,嘴角浮起了一丝邪恶的微笑。
将妻子揽在怀中,房遗爱凑到高阳耳边,私语道:“我见漱儿多妩媚,漱儿见我应如是。”
此言一出,高阳娇羞更甚,将头埋在房遗爱怀中,呢喃道:“没想到这才两个月没见,俊儿哥的文才就有了如此大的进步了呢。”
“这还不是想你想的嘛?漱儿,我的好漱儿。”
“可怜我这两个月在雁门关,想漱儿想的是足不窥园、头不安枕,口不知味、耳不知音,春夏秋冬全不知那暑和冷”
听闻房遗爱的花言巧语,耳鬓厮磨间,高阳笑颜如花,依偎在夫君怀中,哪里还有半点怨气。
见高阳默不作声,房遗爱愈发变得不安分起来,在邪火的作用下,他那还想得起长孙皇后的警告。
眼见罗帐中巫山将起,郎情妾意之时,原本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秦琼父女三人,便出现在了房遗爱的眼帘之中。
将身站在门外,秦琼、秦京娘、秦怀玉,望着一脸旖旎的房遗爱,尽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小子也太跳了吧?刚刚被打了五十刑杖,还有心思”
“大白天的做些什么?房俊这般轻浮,日后岂不是要对我妹妹变本加厉了!”
“俊儿哥好不害羞的!”
五人短暂愣神过后,还是高阳率先反应过来,情急之下,一把推开房遗爱,竟自将头埋在了青萝幔帐之中。
被高阳推开后,房遗爱的思绪瞬间恢复,连忙整理衣衫,起身拱手道:“秦元帅”
“房俊!你私自逃回雁门关早已触犯了军规,秦某身为你的义父,自然有责任管教你!”
说着,秦琼对房遗爱使了一个眼色,继续道:“刚刚我与玄龄兄商量过了,这几天你就去我府上住吧。跟随本帅勤练武艺,日后也好上阵杀敌报效国家!”
听闻秦琼的话语,房遗爱瞬间便明白过来,暗想,“这一定是皇后娘娘为了遮掩我的身份,这才让秦元帅特意过府的吧?”
想清楚秦琼三人的来意,房遗爱连连点头,“是,有劳义父为孩儿费心了,孩儿这就收拾行囊。”
通知过房遗爱后,秦琼三人缓步离开卧房,去到正厅与房玄龄夫妇寒暄去了。
待等三人走后,房遗爱长叹一声,与此同时,高阳也怯怯的从罗帐中探出了头来。
二人相望一眼,见对方面带尴尬,不由会心笑出了声来。
“哎,想咱们本就是三媒六证的结发夫妻,为何搞得跟苟且似得”
说完,房遗爱苦笑着收拾行囊,而高阳也迅速打理起了她自己的衣物。
见高阳收拾衣物,房遗爱暗叫不好,抱着一丝侥幸心理,问:“漱儿,你这是做什么?”
一边整理包裹,高阳抬头笑着说:“跟俊儿哥一块去秦元帅府啊,不然俊儿哥又要想漱儿想的茶饭不思了,人家可不想俊儿哥因此变得憔悴呢。”
此言一出,饶是房遗爱心中早有准备,却还是感到无比担忧,“我的天,漱儿跟着我一块去秦府。那我该如何面对京娘?况且还有那个面瘫间谍小太监再加上身经百战的岳父和护短的大舅哥”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入住秦府()
一番感慨过后,房遗爱拎着两件行囊,与高阳一起走出卧房,径直朝正厅走了过去。
正厅中,秦琼父女三人正在和房玄龄夫妻寒暄,所谈论的内容也全都是有关如何教导房遗爱,努力帮他成为像“何足道”那样的人杰。
因为害怕房遗爱走在街上被人认出,所以秦琼故意聊到天黑,这才辞别房玄龄,带着房遗爱和高阳回到了秦府。
拎着包裹站在秦府门前,房遗爱十分焦虑,喃喃道:“这下该如何是好?何足道总不能一直不露面吧?”
正当房遗爱思考该怎样瞒哄高阳,避免她与“何足道”相见时,秦怀玉伸手一推他的肩膀,冷声道:“房驸马,进去吧?”
听闻大舅哥的冷言冷语,房遗爱背后直冒冷汗,说起武艺他远不是秦怀玉的对手,真要被欺负,总不能用玉指剑以命相搏吧?
想到这里,房遗爱连忙挤出一丝谄笑,拱手道:“秦兄请。”
将二人举动看在眼里,高阳站在房遗爱身后微笑呢喃,“想来秦驸马倒能镇得住俊儿哥,这段时间住在秦国公府上,漱儿便不担心俊儿哥再去留恋秦楼楚馆了。”
进到秦府,还没等房遗爱缓过神来,秦京娘便接过包裹,带着高阳去观看未来的住所了。
望着二女离去的背影,房遗爱苦笑一声,“她们姐俩相处的倒不错。”
就在房遗爱暗自苦笑时,耳畔忽的响起了秦琼的语调,“房俊,去二堂吃饭吧,我有话跟你说!”
“好。”应过一声后,房遗爱跟在秦琼、秦怀玉身后,惴惴不安的朝二堂走去,期间四处张望,却没有发现谢仲举的身影。
“谢仲举莫非回宫了?”疑问刚刚在房遗爱心头升起,走进二堂的房遗爱,随即便看到了站立在一旁,身着一件青衣的结义二弟。
见谢仲举站在二堂,自知受人恩情的房遗爱缓步向前,拱手道:“大恩不言谢,谢兄弟搭救之情在下铭记在心。”
听到房遗爱的道谢声,正站在原地思考的谢仲举整顿思绪,如往常异样,冷若冰霜的说:“都是学生应该做的。”
察觉到谢仲举态度冰冷,怀揣着一腔热诚的房遗爱,好似头浇冷水怀抱冰,任由他心中有千句万句感谢的话,此刻却被呛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怀玉,你去门前守着。”落座之后,秦琼对秦怀玉使了一个眼色,接着向房遗爱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跟前。
见秦琼好像有话嘱咐,房遗爱连忙收起杂念,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站在了未来岳父面前。
“皇后娘娘已经想好了对策,何足道得中会元返回故乡省亲,你可不要露出马脚啊!”
得知长孙皇后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法子,房遗爱自然连连点头,“学生记下了。”
话音落下没一会,随着把门的秦怀玉一阵咳嗽,秦京娘和高阳,双双含笑进到了二堂之中。
进到二堂,四下张望几眼后,见没有“何足道”的身影,高阳好奇的问道:“秦叔父,何榜首怎么不来吃饭?”
面对高阳的询问,秦琼随即说出了之前商议好的说辞,“启禀公主,足道杏榜提名后,便赶回故乡省亲祭祖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略显失望的点头过后,望向身旁的秦京娘,高阳继续问:“怎么京娘姐姐没跟着何榜首一同回乡?”
此言一出,大堂内鸦雀无声,任谁也没想到秦京娘这一档子事,说来也不怪高阳多口,世上哪有丈夫回乡祭祖,妻子不一块陪同前去的道理。
就在众人哑口无言的空档,才思敏捷的谢仲举灵光闪现,拱手道:“启禀公主,我家公子害怕乡里之人说他得意忘形,所以这才只身还乡的。”
听到“伴读小书童”的回答,高阳心中的狐疑被打消了大半,颔首点头过后,便拉着房遗爱坐到了餐桌前,笑嘻嘻的等候着府下小厮上菜。
等到几人全都落座后,小厮陆续将菜品送上,因为料到高阳会随同前来,所以今天的饭菜显得格外丰富,其中唯独秦京娘亲手炖的鸡汤最为亮眼。
旁人炖的鸡汤多为白、黄色,而秦京娘因为杀鸡时血没有放干净,所以鸡汤上漂浮着厚厚一层血沫,乍一看就好像一盆黑压压的泥水似得。
一番寒暄后,秦琼率先动筷,而秦怀玉出于对妹妹的抱不平,酒桌上连连找房遗爱对饮,还借着“逃兵”一事把他损了一顿。
因为秦怀玉也是皇家驸马,再加上他在雁门关是房遗爱的长官,所以对于他训斥夫君的话语,高阳并没有太在意,反倒想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改一改俊儿哥的脾气,毕竟眼下房遗爱的骂名已经传遍整个长安城了。
“房兄,你说一个男人没有担当,他还算是男人吗?”
“房俊,请问身为男人,却连累妻子受到牵连,你说他配做男人吗?”
“房驸马,有这么一个男人,文才武功出类拔萃,但偏偏喜欢走“夜路”,你说他是不是欠打?”
听着大舅哥指桑骂槐,数落自己委屈京娘的话语,房遗爱连连点头,心中内疚更是呈倍暴增。
“秦兄说的是,此人算不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提起他我就来气,我先喝三杯!”
联想到秦京娘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内心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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