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化名身份被萧锐得知,房遗爱索性坦白,直截了当的问:“驸马今天这席酒是专门为何足道准备的?”
“不不不,是专程为房兄和何足道准备的。”说着,萧锐举杯畅饮,喃喃道:“这二人少了哪一个,恐怕都不会构成欺君大罪吧?”
饶是心中做好准备,可见萧锐拿出欺君罪来要挟自己,房遗爱还是有些愠怒,“你!”
已经猜到房遗爱反应的萧锐,面对房遗爱的怒喝不惧反笑,“房驸马不要动气,说起来咱们还算连襟呢。”
萧锐含笑为襄城夹了一块排骨,放下筷子继续说:“房兄可谓是运走桃花啊,高阳公主、长乐公主、秦元帅的千金独女”
说着,萧锐伸手轻抚襄城头顶,无声道:“还有襄城这贱人!”
看到萧锐的口型,房遗爱勃然大怒,冷声道:“你唤她什么!”
“贱人啊,她不守妇道与你私通,难道我叫错了?”见房遗爱表情凝重,萧锐砸了咂嘴,含笑道:“心疼了?心疼你的玉儿了?这名字她三年来都不曾告诉我,没成想一来二去,竟说给了你听。”
见萧锐说话丝毫不避讳襄城,愤怒之余,房遗爱有些困惑的问道:“你就不怕公主听到?”
面对房遗爱的询问,萧锐摆了摆手,笑着说:“诶,房兄不要妄自菲薄啊。”
话音落下,房遗爱一怔,心脏不由提到了嗓子眼,“你在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好一个听不懂。”说完,萧锐起身离席,踱步到房遗爱面前,拱手道:“既然房兄听不懂,那就让在下斗胆猜一猜?”
眼见事情即将败露,房遗爱怎么会去理萧锐夹带试探性的话语,坐在席间低头饮酒,望向襄城只觉万分愧疚。
“房兄,不,何榜首!”可就强调房遗爱化名身份后,萧锐手摸下巴,仰头说:“昨夜这贱人彻夜未归,今早还是被长安客栈的伙计送回公主府来的呢。”
“对了,昨天房兄在哪里?我听襄城这贱人说,你们昨晚还一块喝合卺酒来着?”
见萧锐已经从襄城口中得知昨天的事情,房遗爱仰头喝下一杯水酒,算是默认了他的话语。
见房遗爱默认,萧锐眸中闪过一丝狡黠,悠悠地说:“想来何榜首独步杏坛,自然懂得让人失忆的高着喽?”
此言一出,房遗爱惊得骨寒毛竖,饶是他努力掩饰心中情绪,但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却还是被专心等候的萧锐所捕捉到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蝮蛇螫手()
眸中慌张一闪而过,心事被萧锐猜中,房遗爱有些乱了方寸,只能硬着头皮不认账。
“在下所学尽都是治病救人的医术,萧兄所说什么让人失忆的旁门左道,房俊闻所未闻。”
先前察觉到房遗爱异样的目光,萧锐早已猜定了襄城的失忆跟他有关,此刻见房遗爱矢口否认,他倒也不急着苦苦相逼。
气定神闲的回到座位上,萧锐斟上一杯水酒,举杯说:“何榜首,日后金榜题名,还请状元郎不要忘了在下才是。”
说到状元郎三个字,萧锐故意加强了语气,目光戏谑的看向房遗爱,话中深意不言而明。
心事接二连三被猜中,房遗爱方寸大乱,强忍着急躁,试探道:“萧兄这是什么意思?断定了房俊会得中状元?”
面对房遗爱的试探,萧锐微微一笑,喃喃,“说来真羡慕房兄啊,虽然犯下了滔天大罪,但奈何有皇后娘娘、秦元帅等人尽力遮瞒,想来到最后怕是金榜得中,功过相抵了吧?”
见最终意图也被萧锐看破,房遗爱倒吸一口凉气,细细打量对坐眉清目秀的萧锐,摇头苦笑,“萧兄往常木纳,怎么今天突然开窍了?还是平日韬光养晦,背地里修习城府功夫来着?”
“我这点小把戏怎么比得上房兄呢,十九年来浪荡不羁,全长安都道你是一个逃兵驸马,却有谁知道房兄还是大名鼎鼎的会元郎呢!”
心事完全被萧锐看破,房遗爱索性不再遮瞒,拱手道:“萧兄,之前的与襄城公主的误会你也清楚,眼下可否放房俊一条生路?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哦?房兄说的是真话?”萧锐轻抚襄城秀发,与其对视一笑,转头对房遗爱说:“昨夜房兄看到这贱人身上的淤痕,只怕很不能够把在下千刀万刮了吧?怎么红罗帐里的海誓山盟,全都是在放屁啊?”
听到萧锐夹带辱骂的话语,房遗爱眉头微皱,强忍着心中厌恶,冷冷的说:“萧兄是不打算高抬贵手喽?”
面对房遗爱的询问,萧锐得意一笑,伸手摸了摸下巴,低声说:“要我放过你倒也不难,只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见萧锐开出条件,房遗爱心中升起一丝狐疑,反问道:“什么条件?”
“明日将秦京娘带到长安客栈二楼,喏,就是你和这贱人和衣而卧的阁楼上。”说着,萧锐语调越发轻浮,到最后眸中尽是阴邪的目光,表情说不尽的下流。
此言一出,房遗爱哪里还会不明白萧锐的意图,强忍着心头怒火,面无表情的看向萧锐,“萧锐!你可不要逼人太甚!”
“是我逼人太甚,还是你欺人太甚!”
随着一声咆哮,萧锐拍案而起,指着房遗爱压低声音道:“你跟着贱人眉来眼去,叫我遭受奇耻大辱,要不是在房府我蹲身捡拾筷子,恐怕到现在还没你们蒙在鼓里!”
萧锐压低声音一方面是害怕丑事传扬出去,另一方面则是他深刻的知道,房遗爱的“化名”把柄只能用一次,而现在却还不能被别人知道。
见“房郎”怒发冲冠,正在低头吃菜的襄城惊叫一声,虽然记忆丧失,但出于本能第一时间便朝着房遗爱跑了过去。
扑在房遗爱怀中,之前遭受萧锐虐待的襄城呜咽着说:“房郎他好可怕,这不是玉儿认识的房郎,大哥哥你带玉儿走好不好?”
怀中佳人的呜咽,瞬间将房遗爱的心融化了大半,伸手轻抚襄城后脑,房遗爱柔声道:“玉儿,别怕,有房有大哥哥在就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二人的温言软语,再一次激化了萧锐心中的妒恨,滔天妒火悄然而起,盛怒之下抓起酒壶,竟自朝着房遗爱丢了过去。
感受到扑面袭来的冷风,早已运转真气的房遗爱连头都没抬,便伸手将劈面而来的酒壶打到了一旁。
一边安抚受到惊吓的襄城,房遗爱抬眼望向萧锐,宛若寒潭的双眸之中阴鸷目光尽展无疑,“萧锐,你是在逼我动手吗?”
四目相对,房遗爱目光中所流露出的杀意,瞬间打消了萧锐要偷袭动手的念头,虽然二人年龄相仿,但房遗爱历经三场搏杀,早已积攒下了一丝杀伐之气,此刻被萧锐连番逼迫、侮辱,这丝被他深深埋藏在心中的杀气这才显现了出来。
“房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带不带秦京娘去长安客栈?!”说着,萧锐缓缓后退,显然是害怕房遗爱突下杀手。
察觉到萧锐心中的怯懦后,房遗爱冷笑一声,“萧锐,你觉得可能吗?男儿不能保全妻子,那岂不成了弱懦无能的怂包了吗?”
遭到房遗爱的回绝,萧锐恼羞成怒,恨声骂道:“你的把柄现在我手里,你为什么还是这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你难道就不能服个软?哀求哀求我?”
“你配吗?”四目相对,房遗爱轻蔑一笑,“你不配。”
被房遗爱言语奚落,萧锐心中的妒火无以复加,“我不配?我是不配。”
“可你想过没有?等你化名一事公之于众,不单是你和房玄龄乃至整个房家,就连杜如晦、秦琼、秦京娘、秦怀玉都会被牵连进去!”
“再加上你这些天做事不知隐藏锋芒,早已经得罪了长孙无忌一党,只要化名一事被他们知道,你头上的欺君之罪就没跑了!到时候他们借此机会排除异己,房、杜、秦三家绝对会受到株连,你就忍心让这三家、上百口人因为你被流放边关?”
萧锐一字一句声音不大,但在房遗爱听来却声若洪钟,联想到对待自己如同子侄的杜如晦、将女儿许配给自己的秦琼,以及年迈的二老爹娘,房遗爱最为柔弱的心弦激荡的近乎断裂,内心随之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见房遗爱脸色越发铁青,萧锐找到了一丝报复仇人的快感,继续说:“到时你人头落地不要紧,高阳、长乐恐怕就要另嫁他人了。不单单是二位公主,就连秦京娘我估计也不可能独善其身吧?”
“按照武德皇帝制定的律条,重臣有罪家眷充军,到时候秦京娘被卖到平康坊、勾栏院,倒不如依照我之前所说,将她带到长安客栈阁楼上,权当做你补偿”
萧锐话说一半,房遗爱早已怒发冲冠,将襄城搀扶坐下后,房遗爱猛地起身,脸色深沉的望向萧锐,冷声道:“知情不报是什么罪过?你欺负我没读过刑部律条?秦元帅乃是当朝国公,最多也只是降官而已!”
“喝,你还读过律条啊?”见房遗爱起身站立,萧锐还以为自己说动了他的软处,含笑得意的说:“秦琼跟长孙无忌素来不合,你觉得国舅爷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再加上你的化名人尽皆知,唯独当今万岁蒙在鼓里,不知道万岁得知此事会是什么反应呢?依照圣上的铁血手腕,你说他是会爱惜你这个文武双全的女婿,还是会为了维护帝王尊严将你严办治罪?”
说完,萧锐望向房遗爱,狡黠一笑,“秦京娘不过是你的妾室,恐怕连妾室都不如,倒不如你忍痛割爱,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话音落下,萧锐奸笑着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正想观望房遗爱的表情举止,突然感觉脖颈一紧,怒发冲冠的房遗爱竟自催动真气,悄无声息的便将这位自认稳操胜券的萧驸马给束缚住了。
单手掐住萧锐的脖颈,房遗爱眸中寒芒大发,冷笑低语道:“不是萧兄提醒,我倒险些忘了长孙无忌一党,不过若是他们不知晓房俊的化名身份,又怎么能够置我于死地呢?”
“你说对吗?萧兄!”说完,房遗爱手掌突然发力,怒极之下竟自单手将萧锐拎了起来,“想来死人是不会开口的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受制于人()
萧锐双脚离地,脖颈疼痛难忍,双手不住奋力击打房遗爱的胳膊,眸中哪里还有之前的得意之情,取而代之的则是满目的惊恐。
逆鳞接二连三被萧锐触碰,房遗爱早已被愤怒蒙蔽了双眼,看着被自己举在身前的萧锐,脸上肃杀之色一览无余。
因为害怕隔墙有耳,房遗爱压低嗓音近乎咆哮着说:“你不该拿京娘要挟我,更不该欺凌玉儿,想要把我的化名身份上奏给万岁?去阴曹地府找阎罗王禀告去吧!”
说完,房遗爱手掌陡然发力,原本就因呼吸困难面色通红的萧锐,此刻连连咳嗽,只觉得脖颈即将要断掉似得。
因为窒息的缘故,萧锐的力气逐渐流失,双眸好像蒙上了一层薄雾,用尽全部力气却只发出了一声呢喃,“你”
看着萧锐垂死挣扎的模样,房遗爱嘴角微微上扬,心中更是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快感。
可就在萧锐即将气绝的瞬间,心智被怒火覆盖的房遗爱突然感觉后脑一沉,接着身后的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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