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房遗爱并没有受到责罚后,高阳掩面一笑,顺从的喝下房遗爱送来的鸡汤,以至于这位吃惯山珍海味的公主,到最后竟然吃撑了!
用过饭后,二人一齐躺在床榻上,望着窗外明亮的月光,开始起夫妻间的夜半私语。
聊过片刻后,房遗爱深知假意去到雁门关一时无法瞒过高阳,思忖半晌后,最终还是将消息说了出来。
得知房遗爱明日便要登程卫戍边关,念夫心切的高阳哪里舍得,起身趴在房遗爱胸口,不舍道,“俊儿哥,漱儿舍不得你去边关受风霜之苦。”
“漱儿,母后派我去边关名为责罚实为历练。这个结果已然很轻了。”
“俊儿哥,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额等到梨花盛开时,俊儿哥便回来了。”
“那好,俊儿哥此番前去一定要保重身体啊。漱儿等你回来,等俊儿哥考中武状元,等俊儿哥要了漱儿。”
在喃喃私语间,二人渐渐进入梦乡,虽是同榻安眠,但却相敬如宾、秋毫无犯。
第二天一早,老太监王有道奉旨来宣房遗爱出宫,房遗爱与高阳这才依依不舍的分别,其中苦楚也只有相思之人才能体会。
走出宫门,王有道辞别房遗爱,赶着去到房府传旨去了。
抄小路返回秦府,房遗爱一眼便看到了身处正厅倚门而望的秦京娘。
昨夜房遗爱彻夜未归,害的这位佳人一夜未眠,此刻脸上尽是憔悴之色。
见房遗爱归来,秦京娘小跑着迎上前去,细细打量过后,确认心上人并无伤痕后,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
伸手揽住房遗爱胳臂,秦京娘面带不解的问道,“何郎,你昨夜怎地一夜未归?”
“额”面对佳人的询问,房遗爱心底极为尴尬,他总不能说昨夜与高阳叙了大半夜的衷情吧?
一番思忖后,房遗爱深知有愧秦京娘,随即将其唤到客房,将昨日原委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得知事情经过,秦京娘被没有像房遗爱所想的那样追问不舍,反而坐在桌椅上沉默了起来。
见秦京娘神色漠然,房遗爱不明就里,轻声问道,“京娘,你怎地了?”
“何郎,你说皇后娘娘会不会让你迎娶我?”说着,秦京娘轻搓手掌,心中满是焦虑,“高阳、长乐二位公主本是凤子龙孙,想来我一定是配不上何郎的了。”
见秦京娘没来由的吃醋,房遗爱叫苦不迭,转而柔声哄道,“京娘,你怎地忘了当夜我在山村说过的话了?你是我何足道的正妻,一生一世都是正妻。”
秦京娘本就不似高阳、李肃那般娇贵,被房遗爱一哄,联想起自己怀中情郎的青丝,不由破冰微笑,道,“何郎清晨起来还未曾用过早饭吧?京娘去给你煮云吞去。”
说完,秦京娘便笑嘻嘻的去到厨房为房遗爱下云吞去了。
秦京娘走后,房遗爱独自坐在房中,呢喃,“想来圣旨已经到了房府,眼下又要害得爹爹、母亲担忧了。”
思忖间,刚刚出门没多久的秦京娘忽然返了回来。
看向房遗爱,轻声说道,“何郎,门外有位谢仲举前来找你。说是来向你讨要什么笑傲江湖的?”
此言一出,房遗爱心尖微颤,暗道,“这一定是长孙皇后派来的贵差,谢仲举?难不成又是一个太监?”
疾步走出客房,来到府门前,一位书生打扮的青年男子将身站在台阶下,清隽的脸颊犹如羊脂白玉一般,让人一看便知道此人并没有做过重活。
略微沉吟后,房遗爱走到青年男子身前,拱手问道,“敢问阁下可是谢仲举?”
见房遗爱上前搭话,谢仲举冷面点头,轻声道,“在下奉皇后娘娘凤旨前来寻何榜首,可否去到府中宣读口谕?”
得知谢仲举此番前来带着长孙皇后的口谕,好不容易攀上长孙皇后这棵大树的房遗爱哪里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其恭恭敬敬的请到了客房之中。
进到客房,待到房遗爱关上房门。
谢仲举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房俊跪听宣读!”
话音落下,房遗爱大为吃惊,暗道,“怎地谢仲举竟然知道我的身份?难不成长孙皇后已经将此事说给他听了?这样一来此人岂不是长孙皇后的心腹人?!”
待到房遗爱跪在地上,谢仲举面色如冰霜的说道,“皇后娘娘口谕:念及房俊备考会试日夜辛劳,特命谢仲举贴身伴读,以慰其心!”
宣读过口谕后,谢仲举直截了当的询问道,“何榜首,但不知在下日后在哪里居住?”
起身站立,望向面色冰霜、态度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谢仲举,房遗爱暗地啐道,“得,长孙皇后这是对我不放心啊。竟然还派来一个小太监从旁监视我?!”
不过,这位布衣榜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眼前这位谢仲举哪里是什么小太监,而是宫中尚仪院司籍女官,论才华丝毫不逊于他的倾城佳人谢瑶环!
第一百二十七章 面瘫小太监()
碍于长孙皇后的旨意,房遗爱只得将谢仲举安顿在自己隔壁居住。
待等打点过日常所需后,房遗爱正想退出客房,却被谢仲举那冰冷的语调拦在了门前。
站在床榻前打点行囊,谢仲举冷声冷气的说道,“在下此番前来实为从旁协助何榜首攻书,还望日常凡事不要瞒着下官!”
听着谢仲举威胁味道十足的警告,房遗爱惶惶不安,站立在门口暗想,“什么从旁协助攻书,分明就是贴身监视!”
心惊过后,房遗爱拱手回道,“是,学生记下了。”
“皇后娘娘正等着笑傲江湖的续稿,若无要紧之事,榜首还是安心回房书去写吧!”
见谢仲举下了逐客令,房遗爱轻声退出客房,踱步走在秦府廊道间,安心,“这下我的日子可苦了去了!皇后娘娘派谁来不好,偏偏派这么一个面瘫的小太监来!”
返回自己房间,见秦京娘正坐在桌前若有所思,房遗爱愧疚之情更甚了几分。
缓步走到秦京娘身后,房遗爱轻抚佳人秀发,柔声道,“京娘,这几天让你受累了。眼下宫中派人前来监视,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离开,府中又要添双碗筷了。”
秦京娘见心上人出言安慰,察觉到其话语间的愧疚后,不由心头一暖,道,“何郎,奴家已经是你的人,秦府你就权当自家行走就是。”
相比李漱、李丽质,秦京娘对房遗爱近乎倾其所有,这份真情怎地能不令他感动?
将秦京娘揽入怀中,房遗爱心绪万千,相拥无语片刻,低头轻吻佳人耳垂,呢喃道,“京娘你真好。”
与秦京娘相诉衷肠后,想起之前谢仲举的话语,房遗爱返身坐在书案前,手提狼毫洋洋洒洒的书写起了金老先生的笑傲江湖的后续情节。
见房遗爱提笔挥毫,秦京娘坐在茶桌前,手扶下颌静静地望着心上人,眉宇间洋溢着的尽是幸福之色。
一直写到刘正风、曲阳双双离世,房遗爱这才意犹未尽的放下了毛笔。
抬眼望去,见窗外日上中天,房遗爱坐在书案前打了一个舒展,刚想扬手捶打肩颈,却感觉后颈一紧,心有灵犀的秦京娘竟自为他揉捏按摩了起来。
“咦?京娘,自不曾离去吗?”疑问过后,望着眼前一沓厚厚的文稿,房遗爱猛地想起了之前曾答应房玄龄向何足道求墨宝一事。
“京娘,我写下一张字迹,待会你以何足道的名义去到房府交给父亲可好?”
说完,房遗爱取过新纸,提笔正在思忖写什么诗词时,耳畔便想起了秦京娘怯怯的声音。
联想起即将要独自面对未来公婆,生性爽朗的秦京娘脸颊一片绯红,怯怯的说,“何郎,去房府见丞相、夫人感觉好害羞的。”
“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再说我家娘子天生丽质怎地会丑呢?”话音落下,房遗爱奸笑一声,持笔在宣纸上写下了铁画银钩的瘦金体。
“新竹高于旧竹枝,全凭老干为扶持。下年若有再生者,十丈龙孙绕凤池。”
停笔望向书案之上,房遗爱突生壮志,遥望窗外景色暗道,“爹爹,孩儿有事瞒你实在有苦难言。待等孩儿金榜得中之日,一定为房家光耀门楣!”
将宣纸收好,亲手交给秦京娘后,见佳人脸颊羞色还未退去,房遗爱忽生邪念,突然伸手扣住佳人后腰,笑嘻嘻的道,“小娘子,你若再是这般娇态。为丈夫恐怕忍不到武科场夺魁那日了!”
见房遗爱一副登徒浪子模样,秦京娘唯恐损伤了手中宣纸,连忙私语道,“眼下正值午时何郎不要这样,要不要不京娘晚上搬来客房居住”
之前房遗爱不过是想出言戏耍几句,可眼见佳人欲拒还迎,他忽的邪火攻心,凑到其耳边喃喃道,“京娘,你我的小娇儿想母亲了。”
话音落下,不等还未出阁的秦京娘回味过来,房遗爱伸手揽起佳人,相拥坐在了榻上。
清楚房遗爱意图后,秦京娘将宣纸放到一旁,伸手抵住房遗爱,娇羞的说,“别别这样,此时爹爹已经下朝回府,若是被撞见”
之前在高阳哪里得过教训后,房遗爱对闺中私语很是忌惮,唯恐横生事端的他,轻声安慰道,“不要紧,岳父那里有卑人去说。”
说完,房遗爱不等秦京娘回应,伸手将床帏幔帐放下,眼望佳人春意更浓了几分。
秦京娘见房遗爱打定心思,芳心早已托付给情郎的她,随即放弃了推诿的念头,坐在床榻间低头不语,准备遂了心上人的心愿。
可就在帐中巫山风云渐起,鸾凤即将和鸣的刹那,虚掩着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条缝隙。
二人正在情浓之时,对于被推开的房门,竟自丝毫没有察觉。
谢仲举本是来向房遗爱讨要文稿的,见青萝幔帐中传来阵阵笑声,不由黛眉攒簇,接着正色冷哼了一声。
听到冷哼声,房遗爱心头一凛,原本任君采来任君择的秦京娘更是小鹿乱撞,伸手将心上人推到一旁,任由如何都不肯在就范下去。
见好事将成却在紧要关头被人破坏,房遗爱怒火中烧,翻身走下床榻,正想开口呵斥,却看到了面色有如冰山一般的谢仲举。
发现进门之人是谢仲举后,房遗爱如坠冰窟,迅速整理杂乱的衣衫,拱手道,“贵差怎来了?”
见房遗爱衣冠不整,谢仲举眉宇间尽是轻蔑之色,冷声说道,“我来寻笑傲江湖续稿,不知何榜首可曾写过了?”
“写过了,写过了。”房遗爱一边点头应声,一边快步走到书案前,伸手将笑傲江湖文稿拿了起来。
交接文稿,谢仲举冷若冰霜的对房遗爱说道,“眼下“二凤”正情系榜首,怎地你竟如此薄情寡义?”
此言一出,房遗爱羞的满面通红,他哪里不明白谢仲举所指“二凤”正是高阳和长乐二位公主。
“下官若将此事如实奏上,何榜首就等着花枯叶落吧!”说道花枯叶落四字,谢仲举饱含深意的朝罗帐之中看了一眼,威胁之意呼之欲出。
谢仲举说话之所以会如此隐晦,完全是因为她误以为秦京娘不晓得此事,这才会煞费苦心的从旁敲击房遗爱。
领会谢仲举话中深意后,房遗爱拭去额头冷汗,心中哪里还有其它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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