蟾蜍妖的背是皮糙肉厚,然而他的肚皮却非常的柔软脆弱。他的背刺不穿,但是要刺穿他的肚皮却是轻而易举!
锦凰将蟒鞭挥成螺旋状,将其与蟾蜍的长舌紧紧缠绕在一处,让他受制,然后猛地一用力将他整个儿甩上半空。蟾蜍肚皮朝天,完全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之内。
温竹和她协作多年,怎么会不知她的意图。他一个健步冲上去,整个人腾空飞起,双手紧握剑柄,剑刃向下,以迅雷之势狠狠刺穿蟾蜍的心脏。蟾蜍爆发出惨烈的哀鸣,“碰”地一声重重砸在地上,激起尘土无数。
锦凰收回蟒鞭,放入空间戒。
温竹默念法诀,插入蟾蜍心口的蓝色宝剑嗡嗡作响,刷的一下拔出,犹如一道闪电飞回剑鞘。
四人朝蟾蜍妖的尸体围靠过去,只见那双凸出的眼珠子瞪到了极致,眼底还闪烁着惊恐和不敢置信。嘴巴大开,一股墨绿色的腥臭液体从里面流出来,在地上汇成一滩。
“咦……”香昀捏着鼻子,嫌弃地迅速往后掠去,躲得远远的。
锦凰正要收回视线,突然眼锋一凝,猛地回过头去,紧紧盯着蟾蜍妖心口的剑伤。只见那汩汩流着鲜血伤口,竟弥漫着丝丝缕缕黑紫色的魔气!
她心头猛地一怔,精锐的目光再次仔仔细细地扫了一遍这蟾蜍,结论与最初相同,这是只成了精的蟾蜍妖。只是这魔气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已经开始入魔?亦或是……有魔在背后操控着他?
锦凰瞳孔骤缩,如果是后者,那么郾城这五桩剥皮血案的发生就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她收回思绪,还想再仔细查看,却发现魔气已经消失,那伤口外只有血凝成的血糊。
怎么回事?她的心中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来不及细想,温竹他们已经开始按照之前商定的计策行动起来。
她忙收回神,将温竹找回的女尸从储物袋中拿出,用法术将其幻化成李云烟的模样,又在她身上加了几道伤痕,幻出血迹,作出一副“李云烟被蟾蜍妖误杀”的模样。
这幻术的时限可以长达七日,足以支撑到“李云烟”下葬,根本不用担心被发现。
至于李良,被蟾蜍妖那一击之后便痛昏了过去,没死成。只是香昀和温兰两人气不过,在他身上又加了两脚,方才解气。
一切处理完毕,四人带着李云烟前往后门。那里,梁翀和小桃早已等得心急如焚。一听到脚步声,就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
两个有情人激动万分,方一见面,竟不顾外人在场,疾跑着相拥到了一起,双双流下泪来。
第六十九章:魔气()
锦凰四人无不动容,香昀和温兰两人更是感动得偷偷抹起了眼泪。
眼见两个有情人难分难舍,温竹忍不住出声提醒道:“好了,我们还是先离开再说吧。”再缠缠绵绵下去说不定李良他们就要醒了,到时就有些麻烦了。
梁翀连连点头,接过他和李云烟两人的行李背在肩上,揽着李云烟随四人出了李府,径直朝城外赶去。
目送两人渐行渐远,香昀突然有感而发,“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语气之中难掩向往和艳羡。
锦凰蓦地想起云华,心中一软,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别忘了,你可是修仙之人!”温竹突然出声,不怀好意地提醒道。
香昀心底充斥的柔软情愫被打断,气愤不已,回过头瞪了他一眼,不服气道:“哼,修仙又不是修道,还可以找道侣了!你什么都不懂,就是个榆木疙瘩!阿锦阿兰,我们走,别理他!”说完,一手挽着锦凰一手挽着温兰,赌气似得往回走去。
锦凰一脸的无奈,这两人明明都是好脾气的人,不知怎的碰到一起却总要拌嘴。可是说来也奇怪,一个被另外一个惹生气了吧,最多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又无事了,之后再接着拌嘴,再无事……如此循环,当真是一对欢喜冤家。
锦凰转过头去看向温竹,却发现他非但没有丝毫忿忿之气,温润的眸子里反倒透着脉脉柔情,视线紧紧绞在香昀身上。
锦凰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眼底迅速染上促狭的笑意。阿香说温竹是个榆木疙瘩,真正榆木疙瘩的人还不知道是谁了!
察觉到锦凰的目光,温竹回过神来,恰好对上她了然的视线,一瞬间仿佛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朝脸上涌去,整张脸胀得通红,连脖子根都染红了,目光更是躲躲闪闪不知放哪儿好。
瞧见他这副模样,锦凰嘴角笑意加深,眼底的促狭都快溢出来了。她朝他眨了眨眼,仿佛在说,“我都知道咯……”
此时,香昀察觉到她的动作,挽着她的臂膀扯了扯,忿忿地瞥了眼温竹,赌气道:“阿锦,我们不要理他!”
锦凰含着笑轻“嗯”了一声,转回头前,留给温竹一个“任重道远”的眼神。
夜雾渐起,此时已是后半夜,又因为出了剥皮妖人的事,连打更的更夫都早早躲回了家中,街道上空空荡荡寂静无声。
四人祭出各自的飞行法器,准备返回下榻的客栈。
突然,一股隐约的魔气波动自街角处传来,锦凰化出蟒鞭猛地回过头去,却并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踪迹。那里除了一只侧倒在地上的破败灯笼,别无他物。而下一刻,那股魔气波动又突然间消失了,空气中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锦凰眉头紧皱,神色肃然。她的感觉不会错,方才的就是魔气!难道,那剥皮妖人背后真的有魔在操控?
她的心顿时变得凝重起来。如果真是如此,那事情就变得复杂莫测了。
“阿锦?怎么了?”见她没有跟上去,香昀他们御着飞行法器又绕了回来。
“方才我感觉到了魔气的波动。”锦凰收回蟒鞭,神色肃然道。
“魔气?”香昀惊叫。
“什么?”温兰失色。
三人跳下飞行器,纷纷取出法器和灵器,围靠在她身边,神色戒备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他已经走了。”锦凰说道。
温竹将剑收回剑鞘,温润的俊脸此时染满了凝重,沉声道:“下山前,我听天樨峰的师兄提到,近日在凡间的许多地方都发现了魔族活动的迹象,似乎在酝酿着什么阴谋。”
锦凰垂眉沉吟。魔族自魔尊被封印之后就退回了魔域休养生息,但一直没有放弃解救魔尊、重振魔族的念头。近数百年,魔族开始蠢蠢欲动,在人妖仙三界活动,寻求可以破除魔尊封印的办法。
如若方才那魔不是散魔,不论他有什么阴谋,最终的目的都是要解除魔尊封印!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是否已经知道天阴之体就是破印关键。如若已经知道,那么她就危险了。
想到此,锦凰的心蓦地一沉。她才练气十一层,符璃又不知所踪,以她现在的实力如何能够自保!
“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吧。”见几人沉默不语,温竹出声提醒道。
众人跃上各自的飞行法器,呼啸着朝下榻的客栈飞去。
待几人行远,只见锦凰方才察觉到魔气的街角处,在浓重的黑暗里,竟站着一名男子。
艳紫色的华服,上面银丝绣着繁复的花纹,墨发如丝,根根直如纺纱披散在肩头,上面斜斜插着一只浅碧色的玉簪。
无边无际的夜幕下,他的周身萦绕着丝丝缕缕黑紫色的烟雾,不知烟是他所化还是他是烟幻化而成,朦朦胧胧,仿佛下一刻就会化风而去。
他望着锦凰他们消失的方向,右手抬起一把芙蓉面骨扇轻轻敲了敲光洁的下颌,眸光中划过一丝兴味。粉唇轻启,声音清澈悦耳,仿佛林中的百灵鸟在轻唱,“呵呵,当真有趣。”
说罢,骨扇动了动,他整个人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只余下几缕黑紫色的薄烟在空中萦绕盘旋。一阵风吹来,那缕薄烟也随风化去,仿佛那里从未有人来过。
一夜稍纵即逝。
锦凰从入定中抽身出来,就听到客栈外的街市异常的吵闹。
她走到窗边,推开半格轩窗向外望去,只见临窗的街市上人头攒动,彼此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恰在此时,一名穿着短褂夹袄的男童自街那头疾奔而来,嘴里不停地大喊着:“大家快到西街头去看啊,知府大人要火烧剥皮妖人了!大家快到西街头去看啊,知府大人要火烧剥皮妖人了……”
几句话为本就已经热闹非常的街市掀起了千层浪,行人的脸上无不闪烁着兴奋和激动,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计,跟着那男童,朝西街头蜂拥而去。
锦凰关上轩窗。
此时,香昀过来敲门,说他们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四人一同走出客栈。
第七十章:仓古道()
剥皮妖人的事引发全城轰动,所有人都朝西街头涌了过去。外面的街市空空荡荡,已是空无一人,根本无需担心被人看到。
四人直接祭出飞行法器,朝千里之外的仓古道而去。
仓古道地处北部,南接菏泽,西连嘉峪,北界北川,是三城交界。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三城都想将其占为己有,然而因为实力相当都没能成功,反倒成了三不管地带。
数百年来,南来北往的贩夫走商皆是途经此地,再转往其他地方。因为此种缘由,仓古道多草寇匪莽占山为王,掳劫残杀过往的商人,久而久之便自成了一州。
数十年前,峊州第二大修真世家北川傅家的一支旁系,出了一对傅姓兄弟,名为傅海傅洋。两兄弟不知犯了什么错,不仅被逐出傅家,甚至还从傅家族谱上被除了名。
傅家在北川的势力几乎相当于一城之主。傅海傅洋两兄弟被除了名,在北川自然没有了他们的容身之所。两兄弟连夜逃出北川城,辗转来到了仓古道,谋求生路。
这两兄弟也是命不该绝,被仓古道当时最有势力的土匪头子看中,收到了麾下。自此,傅海傅洋便在仓古道扎了根,同时,改换姓氏,取名为仓海仓洋。
那土匪头子死后,由大哥仓海接过了掌权令。仓海看似忠厚老实,却极具谋略,和弟弟仓洋迅速收缴其他势力,独掌仓古道。
之后,仓海率领麾下兄弟开始转营正当买卖,不断开拓财路。渐渐地,仓古道仓姓兄弟的名号在北部响亮起来,越来越多的人聚到仓古道。
仓古道逐渐人多了起来,慢慢自成一州,势力隐隐有与菏泽、嘉峪、北川齐头之势。
因仓姓兄弟出生自修真世家傅家,即便摒弃了傅姓,心里到底还是念着的,后来就建立起了地下榷场,慢慢经营起买卖修真物件的生意来。
这两兄弟路子多,又有头脑,修真买卖越做越大。时至今日,仓古道榷场几乎名动整个峊州大陆。每日都有不计其数的修士飞往仓古道赌宝求宝。
从十年前开始,这个地下榷场每到年关必会举行一场场面浩大的宝物交易,人人都可以入场,宝物以拍卖的形式出售,价高者得。规模不同,出售的宝物自然与平时榷场上卖的不是一个等级。
这次,锦凰他们处理完剥皮妖人的事,恰好可以赶上仓古道的年关榷场。四人商定一起去瞧瞧,看看能否淘到一两件趁手的宝物。
仓古道年关榷场声名远播,慕名而来的修士多不胜数,几乎间间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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