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对我来说他们若有这方面的企图,却也不是不可接受的事情;再逐步消灭和取缔了当地与博罗会关系密切的存在之后,我也需要有足够外来的新血和资源,以填补当地需求的空缺;
只是具体条件上有所准入门槛和限制的,再适当引入多方面竞争,来保证我淮镇永远掌握和占据主导权的优势而已。
毕竟,无论是海路陆路想要往来安东之间,都必须通过淮镇的本土来进行中转和接力,更别说在政治经济军事上近水楼台的压倒性优势,足以让这些外来势力就算是做大了,也没有那么容易翻盘和尾大不掉的。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最近一波例行北上而来的商船当中,居然还有两条来自新洲的海船,这就让当地的商椎和舶务部门有些郑重其事起来。
毕竟,虽然国朝历代鼓励对开外的开拓和经营,并且相对自由的开放民间对外域的海贸活动,但是受限于跨洋过海所需大船设计制造的技术和成本瓶颈,实际上外来最多最密集的远海外域航线,主要还是沿着大陆边沿或是诸海之中的岛屿群,所进行的接力和转运式的近海运输贸易;
而能够往来新洲这样遥远之地的大型远洋船只营造技术,都一直通过各种上下游的渠道,垄断在朝廷和极少数得到授权的顶尖巨族手中。
如果能够在淮东直接开通一条对口新洲大陆的超远洋贸易航线,那无疑是完全天上掉下来的一条财路和渠道。毕竟,有些北地才有的资源和特产,就算是以岭内朝廷所掌握之下的贸易当中,也是无可取代的存在。
毕竟,能够撬一撬国朝墙角之类的东西,无疑也是让人颇为愉悦的一件事情。
而辽东之地的战火仍旧在绵连持续着,随着齐头并进的三路人马相继传出来的捷报和战闻,战旗飞扬而金鼓喧天治下,此起彼伏的铳炮轰鸣,持续涤荡在大大小小遭遇和激斗的战场当中。
而在我的中路大军如法炮制的攻破,并越过了另一处辽地重镇,位于岩州的大邑岩渊城之后,辽南平原大片种植稻米的水田,就开始被辽河中游流域,那些更加坚实的旱地所取代了;
而在这些田垄之间,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丛丛烂在地里的豆丛或是麦秸什么的,看起来这些庄稼的前身,还没有来得及被好好收获过,就彻底废弃荒芜而乱长朽烂掉了。
而且据说这两年因为纷争动乱连绵,当地水利和灌溉系统少人维护的缘故,由此造成的局部大小灾荒和歉收也是接连不断的,
目前为止,后路已经收容和编管了当地民户人口,达到了约十三万之众,这还只是指地方接管和维持机构,所直接控制下的人口,不算那些控制区内尚有家业的游散人口和暂时没统计出来的隐匿户口;
虽然其中大概一半多都是老弱妇孺之辈,为数不多的青壮年都被抽调出来参与前方的军需输送和人力劳役;但不管怎么说,筹备已久的春耕生产已经随着住不到为的牛畜、种子和农具,在后方大片地区紧锣密鼓的开展起来。
当然了,
打下了鹤野城和岩渊城这几个要点之后,继续在辽南地区推进的战斗也并没有彻底结束,多多少少仍有一些因为不得饶恕的通令,而在继续负隅顽抗到底的地方存在。
接下来的战斗频率和次数,就开始变得激烈起来。但并没有什么卵用,更像是某种意义上的垂死挣扎而已,因为根据俘获所供,当地有组织和成建制的力量,大都退往了辽城郡方面了。
留下来的都是一些难舍地盘和人口的,或是心存侥幸认为可以靠自己的力量得以苟全,或是以为可以凭借实力,从淮军这里获得妥协和优待条件的各种人士,不过显然他们都要大失所望了。 ……
当南边的消息传回来之后,辽地其他地方那些坐观其变的大小势力,也终于勃然变色而再也不淡定了。
“真是岂有此理……”
“此辈真乃狼子野心……”
“这是断我们的根绝我们的路啊……”
“这是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了么……”
诸如此类的哀叹和败犬式的哀嚎,随着飞奔往来的信使而此起彼伏的荡漾和回响在,形形色色的地方势力当中。
因为根据没命逃回来的幸存者供述,淮军击溃了地方的抵抗力量之后,就是那些打出安东守捉军旗号的罗氏旧部,开始成群结队的出现在地方上,各种疯狂报复和秋后算账的专属时间了,这也不由他们不得人人自危起来。
毕竟,在罗藩衰微和灭亡的过程当中,委实催生和涌现了一大批野心家和悖逆分子,而现今剩下来的大多数人,也扮演了某种直接或事间接,推波助澜的角色和立场。
“快,来人去交涉……”
“地盘和人马我都不要了……”
“只求能够带着家人苟全得活,就此远走出奔海外……”
这是一些势单力孤,自觉悲观失望的中小势力的选择。
“我们去辽东城,”
而在这股潮流之下,更多人则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就不信我们这多么多人合力做一处,对那些外来的淮军就毫无办法了……”
第1084章 立新7()
随着淮军步步为营的推进,远远近近交战的烟尘和煊赫声,成了这片大地上不分昼夜里的一道风景线。
这些天下来,辽东广阔的平原地带成为了淮军健儿上演排队枪毙,实践近代军事战术和理念的上好舞台了;虽然只有骑冲、步射,炮轰,这变着花样组合的三板斧,如此往复周而复始降临在敌人的头上;
在他们相互配合娴熟和默契之下,从来就没有敌人能够冲破步兵的集火排射和刺刀从列,近身威胁到到炮兵的阵地;也没有敌骑能够在淮军骑兵的拦截和纠缠下,成功的突袭和冲击到步军的阵列和队伍;更没有敌人,能够在炮轰的威胁和排射的火力支援下,成功的堵截和阻拦下淮军骑兵的突击和冲阵。
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和元素,在这里被钢铁和火药的轰鸣声中给充分运用到了极致。或者说,如果有足够的后勤和人力补充,他们甚至可以长期处在这种运动和进攻当中的不败之地。
而某个战场的不远处,依旧有些荒芜的田野当中,
充当散兵游哨的少年兵孟林不紧不慢的扣下扳锤,敲在带状的锡箔火帽上,霎那间从震动后座的铳管里喷吐出一蓬灰烟,就见凹形照门和准星里正在奔驰的身影,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给从身侧猛推一把,瞬间人仰马翻的滚倒撞击在地面上
远处摔得七荤八素的骑手似乎挣扎着还想爬起来,却又被他再次装填的一次射击,给打在了身边瘫倒哀鸣的马匹上,再次绽发出一声哀鸣;孟林却不由在在嘴里呸了一声,自己的第二发步枪还是太过心烦气躁了。
然后眼疾手快的打开后膛向上翘起管状旋栓,而从胸前弹带上拔下一枚柱头硬底纸弹填入膛尾,再次合起反转半圈闭合起来,在发火孔内按上新一颗锡箔火帽;然后屏息静气的重新瞄准,直到握持铳口的晃动频率甄至最小,才稳稳的扣发下去;
刺鼻烧灼味的烟火绽射砰得一声之后,对方就像是跳上案板的鱼儿一般,猛然身体挣跳了起来却又重重的扑到下去,却在没有能够爬起来了。
这是被他所伏击的第三个半战果了,之所以还有半个是因为对方虽然被打中了,却乘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补刀就带伤逃走了。
经过了二次北伐当中一系列战事的洗练,他们这批出阵过的少年兵,也得到了相对宝贵而丰富的战地经验和见历,就此迅速的成熟起来已经看成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了;
虽然在体能和耐力上还有所不及那些正常的成年战兵,但是在战术操条和军士技艺上,已经不亚于那些受过强制脱盲教育的大兵们了。
因此,像是孟林他现在已经拥有军中士阶第三等的铳士资质了;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的身体素质,还未达到青壮年所具有的巅峰状态,就算是接受投掷火器的训练,而成为士阶第四等的掷弹手,乃至第五等的掷弹兵,都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至于士阶最高第六等的老掷弹兵,则是一个百里挑一的荣誉身份,需要足够军中服役的年限和实战的资历,还有出类拔萃的军事技艺,才有可能得到的特殊职阶和资格。
就算是一辈子没有当任过任何职务和官仙,也照样可以得到士兵名下最多的授田,以及在退役回乡后比照士官阶级的安置条件。
事实上能够成为士阶第三等铳士的话,就已经是各营团队火什之下,最基本的士官候补人群了;一般可以充当什长的副手,或是火长的旗手和排头兵,拥有战兵标准以外的一份勤务津贴。
直到观察当中的,他取下大腿上套的剑形铳刺,旋套插紧在火铳管口上,这才斜斜向上用一个方便突刺的姿势,挺举起来慢慢的走上前去,
对方身下一大摊殷红的血迹已经被沙土给吸干了,但是他还是不放心的用尖刺挑着要害戳了戳,确保不再动弹和反应之后,这才有些谨慎的检视起自己这次可能的战利品来,心中则在盘算这那些是可以带走的,那些事需要破坏或是废弃掉的……
经过战场的多次历练,他已经可以根据对方的行头和装具,简单的判断对方的身份、来头和职事了,比如鞍具上的革囊和挂袋,还有尸体上的甲服和身上吊坠、腰佩、束带之类的小物件,他都可以带回去作为战利品和证明。
而这时候那匹倒地的战马仍旧在哀鸣着,大大眼眸里看着倒地不起的主人,而隐隐有泪水流淌下来。这不由让孟林稍稍有些触动,却是想起来在沂州马场呆过的那段经历。为了照看生出来没多久小马驹儿,他可是抱着小驹相互取暖而度过了系多个寒冷的夜晚。
于是他决定给这匹伤重催死的战马也补上一个痛快;只是当他仔细打量和巡曳了一圈之后,却是有些惊讶的看到,倒在地上的这批战马所受的,居然都不是什么致命或是要害的伤。
一处伤口在嵌胸前左侧,却是被胸骨给挡住了没有透入多深就凝血了。另一处铳伤则在脖子边下,却是从浓密的鬃毛皮下给穿了过去,虽然染了半边的血水却依旧脉动的十分有力,显然没有伤到筋骨或是大血管的要害。
这就不由让他动起了某种心思来,虽然不能再继续骑乘或是负重了,但是用缰绳系在自己那匹草原种的矮马背后,还是可以小跑着牵带回去的。
比起自己那匹除了耐力还算不错吃的也很杂,其他就乏善可陈的草原马,这显然是一匹好好训练和饲养过而膘肥体壮的安东大马。还是有一定概率养好回来充作坐骑的,就算是日后没法充作骑乘战马,也是可以考虑拿来配种之用。
只是他在牵马和检查鞍具的时候,却无意间发现了一个夹层和其中一封特殊印记的密件。不由心中激烈的挑动起来……
而在辽河西岸地区要冲的安宝城,昔日大罗藩麾下三军三镇一守捉之一,定襄军余部及其屯户的驻地之内,
身为罗氏近支族人兼作前任本家通事的说客罗亦农,也在苦口婆心的劝说者面前表情各异的一干人等。
“什么叫区区一介淮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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