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心中嘿然感叹了下对方念念不忘的用心,然后就将心思转到她正在简略述说的东西上了。
然后,按照她不知真假的说法,博罗会最初只是躲在幕后,通过商业网络、金钱和人脉,以及情报消息所营造出来的,没有什么特别立场的北地利益集团,更强调与任何当权者,合作来攫取更多的利益和影响力。
但是因为南朝大梁两度北伐所带来的一系列影响,以及登州镇突然覆灭的结果和空白,让博罗会内部的高层面产生了更多别样的想法,或者说是被眼前的形势和趋向给冲昏了头脑,居然压制了其中相对稳健和保守派的声音,而开始采取更加激进和激烈的措施,
试图从幕后主动走上台面上来和介入其中,而乘着这个乱世之局,充分博罗会多年积累动员资源和优势,以挑拨地方纷争和动乱,从内部分化瓦解乃至雀占鸠巢的方式,最终的成为割据封土北地一隅的重要势力。
因此,他们最初选中南北枢要的目标之一,无疑和刚刚立足下来的淮镇正好发生了冲突,这才引发了后来一系列的事情和争端,
但自从前些年遭遇的那些打击和挫败之后,失去了大量号召力和外围经营势力的博罗会的内部,就已经开始因为不同的意见和立场,慢慢开始呈现四分五裂之势;
那些因为共同的巨大利益而被压制和抑制下去的分歧和异见者,也因为一连串的惨痛损失而重新冒出头来,
特别是在失去了东海社这个极为重要外援和强有力的盟助之后,更是让那些博罗会存留下来的部分高层,以及相当数量地方背景牵扯较多的中下层,产生了另谋出路或是自立门户的想法。
毕竟,遭遇多次图谋失败了之后,这个名声逐渐变得臭名昭著的博罗会外壳,就变成许多人的累赘和负担了。毕竟,偌大的组织之内不可能关靠一小撮野心家,来保证日常维持和基本运作的。
而淮镇发出的悬赏令虽然对博罗会的实质影响有限,但是却也让人看到了这个庞大组织过于虚张声势,或者说是无能为力的另一面,寄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酝酿之后,这就成为了压倒骆驼的额最后一根稻草了。
无论是为了避嫌和牵扯是非,还是保全己身和撇清干系,那些曾经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外围势力和附庸的商团会社,籍此争相退出博罗会的组织和制约,或是干脆彻底断绝了关系和往来,而就此侵吞从属的产业和资源。
因此,在一系列的分裂和内讧当中,博罗会在北地沿海所罗织而成的那张重重大网,也被撕扯成了一个个大洞和碎片;而那些曾经被博罗会在背后操控和间接影响的地方势力,也乘机与之勾结起来反噬和兼并了,博罗会所拥有的资源和明面上的产业。
这也是这些年博罗会突然变得消停了许多的缘故之一,在某种内外交至的困局和矛盾之下,他们甚至连主动插手和有限的参与二次北伐,及其后续的一系列成果都已经做不到了。
又经过一些时间的整顿和兼并,最终存留下来只有若个地域背景的团体,而被迫出走的少数稳健派在北盟这些经营,居然就成为了博罗会在大陆上,最后成规模和气候的据点与势力了。
然而,随着淮军如同雷霆扫雪一般的,用了半个春天就将辽地的内乱给扫平之后;在具体对策上他们再次发生了分裂,其中一部分主张借用外力,另一部分则主张集地方之力以自守一时;
然后发生的事情和结果就显而易见了,耶律大石的塞外联军大败亏输了,还把淮军的注意力和焦点,给重新引到了北地联盟来。
而在新罗藩和安东等地的图谋都相继事败之后,我的北上征伐也被当成了,对于他们这退避到安东北地一隅的博罗会残余势力的斩尽杀绝之举。
于是在兵临城下的这一刻,终于有人想要痛定思痛之下而彻底结束这一切了。
按照她谦卑委婉的说辞,自己主动站出来投诚以谋求一条生路,总不会比被逼到山穷水尽走投无路之后,再被人交出来当做替罪羊和投名状的结果,更加糟糕一些吧。
当然了对我来说,无论是所谓失势的稳健派还是激进的当权派,都是博罗会的一份子,都是对方空口白牙所宣称的一家之言,对我并没有太大的意义。
但是如果能够我迅速结束当前的局面的话,倒也无不可利用一下。
而在这一次,她作为参氏藩的行人名面上带来的是,对方希望内与淮军里应外合,削弱乃至驱逐北盟其他几家联军的意愿。
另一方面,则代表博罗会在北盟的剩余势力,就此想要改弦更张就此投靠我的某种态度,五次不惜付出相应的代价和足够的诚意。
而作为投石问路的代表出面的女人,而拥有一副姣好的面容和丰满的身材,还有难得一见的异种发色,就像是刻意投其所好的产物和结果一般;
并且从她现今的表情和姿态上看,显然已经知道那些落到我手中的结局和现状,并做好了接受和承当一切后果的准备和觉悟了。
不过,我却暂时没有兴趣吞下这个香饵,而是目送着在地上趴得过久已经手脚发麻的对方,有些艰难蹒跚的走出去之后,才把身边的三枚一把揽过来,让她弯腰前撑而撩起了身后的裙甲……
我让她带回去的交涉条件之一,就是让参氏挑起主动进攻的议题,而私下则以这些博罗会余孽的影响力,来全力鼓动联军在城中与淮军进行决战。
毕竟,我这次带来的开花弹、具装骑和转管连击铳,三大底牌和杀器都还没有祭出来呢。
至少,对方成不成都对我没有任何损失的,大不了我就多费点功夫和时间准备,堂堂正正的碾压过去好了……
第1122章 归远15()
转眼已经是淮军兵临到黄龙府的第六天了,城墙上的门楼里,我正在享用当地风格的美食,所谓的五鲜烩饭和牛八样。
五鲜烩饭顾名思义,就是用当地林中所产的猴头等菌菇,飞龙(树榛鸡)的脯肉,混同江的鮰鱼子,哈什蟆的背油、梅花鹿的脊肉,稍微的烘炒和培制之后,与当地生长的珍蒲米和山泉水一起大火烩熟。
各种混杂在一起的鲜味,在嘴巴里爆炸开来又直透头顶让人回味无穷。
而牛八样则是当地所特产肉用肥牛中江牛的吃法总称,包括了烤牛舌、炙牛尾、炖牛鞭、焖牛筋、酱煮牛腱子、白灼牛柳、红烩百叶,炒里脊、炸牛杂碎、牛蹄大汤,等等十几样大菜。
而在我下方的城内外,成群结队的淮军将士们正在一边驻留修整和积累输送物资,一边沿着对峙线发起小规模分批次的渗透性攻势,一点点的蚕食对方的控制区来增加压力,等待下一步的变化和酝酿;
就算我事后反悔又能怎么样,难道对方可以爬到面前来咬我么。想到这里我拍了拍蹲在两腿之间做清理工作的三枚,有些滑腻腻残留的脸蛋,示意她不用在那么用力了。
“报……”
这时,室外再次传来通秉声。
“吐突藩控制的文庙和学宫,已经被拿下了。”
“当场杀获六百有余,领抄检出民户两千多口”
“已经照例发往城外立营编管了……”
这个吐突藩的前身和先祖,乃是号称梁门四大走狗之首吐突承晖的后人,曾经官至枢密使而得以门荫一只子弟,在安东之地封建开藩,成为了当地庆州吐突氏的源流,而在乙未之乱当中得以独善其身,将吐突氏的名号和血脉在这东北一隅给流传下来。
有这么一批急于投效和表现的内应在,我很快就拿到了北盟内部构架和关系,更进一步的一手资料。这个吐突藩的虚实和防要只是其中之一和介入点。
主要是他们控制的学宫和文庙,都是在城中地势较高的台地上,再加上建筑本身的高度,足以让我的大炮加起来,游刃有余的轰击到其他几家联军的控制范围了。
这样,无论是战还是和,都可以今早催促他们做出决定了吧。
随着入春以来,后方的逐渐平靖和袭击者的消停绝迹,更多从南方抽调的二三线辅助部队和夫役,也相继抵达了混同江的南岸,而加入到了对于怀德镇的扩建和加固当中。
最终完成的规模预期,将满足至少五千到一万的驻留需求,其中只有三分之一是战兵,其他都是建生军之类辅助役,以及以淮镇组织募集自南方的武装屯垦团构成。
除了火药铅子需要后方长途输供之外,相当部分资材粮草的日常用度,将逐步通过辽地的恢复生产,来实现有限自足和就近输供相互补充。
与此同时,
沿着混同江北岸西向侦查的一只轻骑,给我带来了某种意外的好消息,他们在混同江上游的难水(嫩江)北域的大草甸上,发现了大量被留在原地的畜群。
据判断应该是溃败的耶律大石部所留下的后队,因为在辽地败的太过彻底,再加上淮军的动作甚快,因此这些部众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而依旧待在原地放牧和等候消息。
这时候,游骑队里一个名为普速完的归化人头目,就出乎意料立下功劳发挥出巨大的作用来,
他用缴获来的旗鼓伪装成耶律大石的直属部队萨里也,而以最先抵达的数十骑扯虎皮做大旗,驱使和裹挟了数十倍于己的部众,令其准好准备南下而不至于闻风带畜逃散。
然后在联络上后续跟进的一团猎骑之后,又将三个留守部落的头脑人物,以商量对策为由骗到一起拘禁起来,并对外伪装成一次正常的上层权力更替和势力兼并。
直到更多的步骑大队人马到来之后,这些藩胡才如梦初醒却是已经无法挽回了,甚至主动溃散出逃的机会都没有了,就只能乖乖的连人带畜束手就擒。
就此俘获的照料和看管牲畜的牧奴和老弱部众,也有七八千人。
而这批畜群足足有八九万头,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牛、骆驼和马等大畜。虽然不免有些消瘦和羸弱,但是也算是这次出兵不小的补益了;
其中大多数只要能够存活下来并且重新养好了膘,完全可以立马投入到按动地方的生产建设当中,或是作为日后农用牲畜的种苗,而繁衍和驯化上两三代就能壮大和改良种群。
剩下的羊群什么的,则可以继续留在当地放养一部分,一部分驱赶沿江南下来,作为我方大军的肉食补充,毕竟光靠打猎什么的,很难提供稳定而充足的肉食来源。
这几万头羊只要合理的规划和屠宰分配,就能够确保驻留在黄龙府境内的我军将士,****荤腥不断的吃上两三个月。
当然,还有一个不算那么好的消息,后百济国这群余孽又在大同江以北,鸭绿水以南的地方呈现死灰复燃迹象了。于是这次倒霉的对象就轮到了,隶属新罗藩的黄海道、咸镜道和平安道的当地诸侯藩家了,
而鸭绿水以北乌骨水流域那些,实质上受淮镇保护而缴纳钱粮兵役的中小诸侯们,也开始受到各种影响和压力,毕竟作为某种长期沿袭的历史渊源,他们与水南的新罗藩诸侯虽然不乏矛盾和纷争,但是更多是结下了各种姻亲和血缘。
因此,他们高度警惕和戒备着,这些曾经把新罗藩境内传统诸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