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定,而不用再花费太多力气了;
只要象征性的维持一点点驻军,许诺继续留用原有的官吏和让地方的豪强、大户阶层来维持原来的秩序和局面,而不是自己打乱旧有格局和现状重建一套制度和社会次序的话;那完全可以省下大部分功夫和投入,将资源完全投入到后续的军事行动去。
甚至还可以得到这些投降地方势力的襄助和欢迎,而得到某种声势和资源滚雪球一般的加成;至于这些钱粮财货人役从何处来,乃至大多数普通百姓的想法和需求,那根本不重要了;
反正他们已经苦苦忍受过了无数盘剥、搜刮的摧残和煎熬,不在乎这多少增加的苦难深重了,反正新统治者能够带来秩序和安定这足够了。
史书从来只记载这帝王将相和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地方头面人物的种种故事,而不会在意这些脍炙人口的典故和段子背后,普通百姓需要为此付出的代价;或又是新朝势力究竟包容和吸收了,多少旧时代的残渣和杂质,多少以尊重传统为名所沿袭下来,积弊深重的惯性和旧例。
但是这一切显然是淮镇所带标的新生势力,所要避免和摒弃再三的东西。虽然也许在未来时光的冲击下,同样的问题依旧还会滋生和积累,但是目前能够在吸收新血和活力、自我清洁,维持一时的活力和新血是一时,保持一世是一世。
不过,虽然看起来投入相当巨大且漫长,但是规模化集团化的结果,是运营成本大幅下降,再加先进的管理和核算制度,能以其他眼人亏大发的低廉成本,在淮镇体系下取得相应的成效,乃至满足相应的市场需求的同时,还能保证足够多的利润和技术积累。
以代表初级工业基础的煤铁复合体来说,如今淮镇治下的石炭产量,在蒸汽机械投入的加成下已经达到了一个新高峰,光是兖州(今枣庄一代)和青州(今临淄一带)境内的月产分别是六千万斤和六千七百万斤;
这还不算分布在淮北境内其他地方,大大小小十几处官营矿场的煤产量,还有民间得到许可而公开经营或是私下采掘自用的规模。
其最常见燃料用的褐煤占了大半数,炼焦淬油用的烟煤次之,而燃烧值最高的无烟煤例最小,主要用在各种蒸汽机机。
但是这些产量规模也在这个时代看起来可观而已,相后世解放后动则数以万吨起步的规模,只能算是国家需要清理整治的小煤窑序列了。
当然了,虽然淮镇目前已经掌握横竖井和斜向深坑采集技术,但是目前只用在采集金银铜锡这些贵重金属,正所谓好钢得用在刀刃;至少在那些露天煤田和浅层矿山,都还没有完全开发利用起来之前,根本没有必要做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而这些不断增加的产能除了满足工业化需要之外,民生日常方方面的使用已经逐渐占据了大头部分;此外还有焦炭、焦油、煤蜡、沥青等衍生产品和化工原料的产能,也随之水涨船高起来。
如作为煤矿消耗大户而配套下的钢铁产能,也达到了日产百万斤的规模,其只有小半数是专供民间需要而精炼过的生熟铁坯及其二次加工的制品,其他粗钢锭、特种钢等等,都被内部的军工、机械、营造(建筑)、农牧体系给消化掉了。
当然了,虽说这些后续的长期投入巨大,这种措施不能说是没有立竿见影的成效和其他好处的。
如,这段时间有好些人,居然乘乱跑到淮镇新占据的地盘内想要煽动民变;然后发现那些有所能量和可以借助影响力的旧日渊源,早已经是物是人非而两眼一抹黑;
因此,其大多数还没有能够活动多久或是潜伏下来,很快因在被编管起来的地方,没能够拿出完美的身份证明或是地方足够分量的掩护,而露出破绽和可疑形迹;不是被新移民觉得又生面孔颇为可疑,给纠举出去换赏钱,是被肃反会监督编管地的秘密探子发现,给顺手带走询问而牵扯出更多的东西来。
只是地盘的不断扩大之后,也带来了另外一些负面的东西和杂音,如各种形形色色想要在政治和仕途有所作为的投机者。
“这又是谁人胡编乱造出来的东西啊……”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将一份看起来洋洋洒洒,足有万余字的进言书挑出来,丢到一边专门处理的筐娄里去。自从淮镇体现出有意席卷北地之态后,这都不知道是第几位想我兜售屠龙术或者相应学说理念的存在了;
而所谓的“厘定国事”也是定下这个政权未来的发展基调,及其长期维系下去的思想理论基础,不是个别人一时半会几句空口白牙的游说和大道理,可以轻易决定下的事情。
相之下,我更在意的在各种往南边江南诸道发散的抄之,正在与故朝进行南北之间的论战。主要方式是搞一堆刊物和私下散发的揭帖,对南边的朝廷进行批判和宣传淮地的执政理念,还有所倡导和推广的北地各家新学说,以吸引那些真正想要有所作为的能人志士。
当然了,群体内地呼声也总不能完全置之不理的;虽然过早确定“国是”这种东西,兵不符合我“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的基本路线和策略;但是按照后方谜样生物提供的建议,为对应将来可能延伸出来的各种需要,而涉及到喜多科技发展方向的新历法,却是可以考虑开始搞一搞了。
而搞出一部新历法来,不但与生产生活有着密切的关系,同样也是代表着某种新政权、新气象的一部分,却又没有那么敏感的多,算是某种迂回试探的手段把。虽然同样不是一时半会能完成的事情,但也算是个基本的表态了。
突然一份贴着加急火签的书,给临时插了进来
“来自西面河东道的紧急消息?”
我略微惊讶了下继续看下去。
却是例行前往黄河游的巡曳船队给带回来的,还有来自河南都畿道的那位北地总管王端臣麾下的一个口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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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4章 再决()
就在十多天前,龟缩在河东一隅僭称北汉******的张德坤势力,突然宣布去除自封的尊号而接受所谓西宁朝廷的招抚,就此被册封为顺义王而在太原起兵号称十万,一鼓南下连破十余关城而杀入河东道南部陕州(今三门峡市)境内;
自从潼关一带的留后颜铁珊部数万蜀军,在腹背受敌而后方断绝之下士气大沮,又正逢西军再次来攻遂不能支,相继崩溃决然而不可收拾;最后仅有数千人在副统制贺师范带领下得以突围而出,而留后颜铁珊本人为首的一干将帅在乱军中不知所踪了。
自此,被挡在关内之地的西军再次东进之势,看起来已经是不可阻挡了。而在唇亡齿寒之下,位于都畿道和山南道的官军都不免大为震动。尤其是正在蓝田峪到武关一带坚持抵抗和作战的高宠所部,将再度陷入独立难支的危机和困境。
这可真是彻头彻尾的坏消息。我不由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旦西军所属势力冲出黄河北岸,河东、河北、关内三道交境,王屋、中条、太行余脉的绵延群山,首当其冲的无疑还是我新占据下来的河北大部地区啊;而在广阔的河北大平原地形上,不仅利于我淮军的大兵团行动,同样也西军骑兵驰骋的上好舞台。
看起来要改变部署和调整渐进战略,加紧对张邦昌残部的军事压迫和政治招降的双重攻势,来尽快解决掉着最后一点牵制和变数了。
而北地总管王端臣派人送来的口信也正是与此有关的,
目前败退下来的蜀军残部已经退到了,河北道怀州境内的河清县柏崖城,与都畿道也只是一河之隔,更高有河阳桥三关连通,这才得以站稳脚跟下来。
而怀州境内坐拥太行八径的第一径轵关陉和第三径白陉(孟门陉),分别从东西两路扼控前往中原的深峡孔道,由此形成的数十里战略要冲;北可入河东、下关中,南亦可渡黄河,攻汴、郑,东向曹州、相州,北窥安阳、邯郸,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一代军事要隘。
因此,目前已经从河阳桥三关增兵过去支援了;另外对方所表达出来的意思,就是希望能够看在昔日并肩作战并且往来甚密没有敌对过的渊源,再加上将要面对同样的敌人而唇亡齿寒的共有之义上,及时伸出援手接纳和收容这一部残师及其驻留的防要之地。
此外,就是比较隐晦的表示了想要借粮以资军中的意图,因为在都亟道内的屯垦收成并不怎么好的缘故,因此当地军民除了日常所用之外,几乎没有多少积余剩下来,
“来人,传我令下……”
我当机立断对着左右吩咐道。
“命归来的大河船团,就地装运谷米四万石并一应军资,即日兼程发往河阳桥三关听用……”
虽然这么做,未免有所资敌自重的潜在风险或是为之所诈取之的可能性,但是相比在河南、山南战局全线崩坏后,让西军全力东进到河北道的最坏可能性,却又是微不足道的付出和代价了。
“另衙前司,行辕司、虞侯司做好准备,随本阵移往镇州前线……”
然后我又下令道。
“我要亲自主持最后的对敌攻略……”
“命德州待机的防戍第一军大部,即刻进入冀州境内接管信都……”
“位于深州坐镇的防戍第四军全体,立即前往相州接防……”
“留守镇州南线的沧州军并夷州、新罗藩军,立马南下磁州设防……”
“清点和修缮各处防要,以备来自河东辽州釜口径的敌袭……”
“于郓州境内,就近抽调内卫军骠骑第三,第五营,猎骑第一营,”
“并配属步骑五营,骑炮两团,即日乘境内车船沿河奔赴卫州前沿,伺机而动……” ……
与此同时,因为战争规模扩大而有些气氛紧张起来的淮北道境内。
一支北面归来而停泊在登州(今山东省蓬莱市)新界港的船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船上满载了来自大洋对面,遥远新洲大地有关的各种事物和人员,
而在一种好奇围观的眼神当中走下船来的人群当中,在此消瘦了一大圈而变得有些名不符其实的肥孔,也是归心似箭的只想回到自己在彭城的家宅;就此泡在汤桶里好好的睡上他三天三夜,再找上一群女伎来好好的狂欢做乐一番,才能有所稍稍疏解他所积郁的精神和压力。
因为这一趟实在太不容易了,本以为成为后宅直管的人员就可以在陆地上安生了,却没想到第一个重大任务就还是与老本行有干系。
这行一去,就比他前些年跑过的海路和行程加在一起还要长的多;辗转数轮下来风吹日晒雨淋的,就连他的外皮都被脱换了好几层;更别说在新洲几次三番遇到的水土不服和急症,全靠当年在天竺剩下的一点底也伽丸,才勉强撑了过来而不是被留在当地养病,等待遥遥无期的回程船团。
他这次的任务就是根据一些先人的尝试和航行记录,重新寻找一条北回归线内前往新洲的航线,顺便在海外贸易上挖一挖南朝的墙角,
结果,哪怕有先人提供的经验和范例,但在这条顺着深色海潮暗流的航线上,还是频频遭遇了迷雾、风暴、暗礁、鲨鱼、霜冻……各种各样的危险,层出不穷的折磨和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