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重新一统的平安朝廷每年分摊驻军之费的同时,还要对新朝提供力役三万,金银铜铁硫磺等出产数量不等,以为臣贡之礼。
又比如,作为昔日东西两大武家诸侯、大名集团总领的平氏和源氏,在无法对抗和遏制东土的大势当中,就此众叛亲离而分崩离析相继退出历史舞台;进而而带着诸多分裂出来的家臣和族人子弟,前往海外开拓的变相流放过程。
就像是神护景云年间的孝谦王治下,平氏和源氏的共同祖先——藤原南家总揽朝政的盛美押公的第四、第六子,在平城京之乱的废立事败后族灭身死的危机压迫之下,出奔海外夷洲而重立源、平两姓家门的故事重演一样。
于是,现在这片地裂与风暴频频的岛洲土地上,就只剩下一个独一无二的平氏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观礼钦使当中的同乡源九郎,不知道该事羡慕妒忌还是有所庆幸呢;同样出自夷洲别支源氏的他,却是做了镇抚南海、外域诸藩的南洋水师大都督;更是保留了那位宇文藩出身庆元后的私臣身份。
因此,权柄名位并不在他这个别摄东海岛藩的总大将之下,而内眷甚至要更胜一凑;就连他的妾侍静御前,亦是庆元后身侧那位从小跟随的女史紫式部,如今贵为紫昭容曾作罗氏物语的一代才女给说合聘定的。
不过身为在新朝太祖的內宫中,平将门也不是没有凭仗和渊源的;他的平妻巴氏字麻美,亦是一位御前女官,乃是新朝圣主新宠的另一位才女,曾作枕草子书的清少纳言,所认下的义姐妹和乌帽子亲。
只作为他的副手之一倭国义从兼水军都督,就让人有些难以遏制的糟心了。曾经是扶桑本土世代义从家族出身的黑岛仁,却是满脸青白的像是涂了粉一般的难看。
他自然是知道缘由的,据说是这几个月他都籍着在扶桑新平定土地上,执行刀狩令和乐市乐座令石高新成令的机会,很是把那些历史悠久的扶桑地方神社、宫寺,都给好好访问(敲诈)了一番。
尤其是在那久负盛名的博丽神社、守矢神社、星伽神社、箱根神社、鹫宮神社、八幡神社、秋叶神社、秩父神社、柳林神社、命莲寺和大祀庙等地,流连忘返了好些时日。
最终在博丽神社和守矢神社,先后多次接受十万钱一次的招待时出了状况,全身僵直而口吐白沫的被抬了出来,足足养了大半个月才有了初步行走和露面的能力。而作为后续追究和惩罚的条件,只不过是这两家的当家巫女提前换了人而已。
“太不成体统了。。”
因为他在黑岛身边还见到了一个看起来温柔款之的“女人”,直觉愈发有些牙疼起来。
那是黑岛仁的跟班小姓却终日做盛容女装打扮的鸣人。有传闻据说黑岛仁还给“她”去势之后,安排在平城京公卿名门日向家取了个叫雏田的妻子,而在私底下尝做那三人同行之事。
而且还生了一个儿子取名叫叫博人,而由黑岛收养在膝下为假子;这简直是丧尽廉耻而丢尽了归化人一派的脸面,而屡屡成为了南海外藩派和元从派的笑柄了。
不过,他又想起自己得到内部小道传闻说,这厮其实是在想尽法子自污;因为早年为开朝圣主奔走往来做下的阴私勾当太多了,得罪和触犯的人等也不少,所以需要求助于这般自暴自弃式的非议和丑闻来保全己身。
想到这里,平将门顿然又放弃了后续训斥和矫正他的意愿了;既然他都便向自请放逐到了这扶桑之地,还要做这种自堕名声姿态;自己又何苦去强求些什么啊,还是尽早完成任上而回到国朝中枢去才对。
本章完
云和山的彼端之孙应龙的狼之口,()
云和山的彼端之孙应龙的狼之口,
海风轻扬波浪微卷的地中海北部,意大利半岛米兰行省的西岸地区,一艘来自外域的塞里斯船,也在缓缓地接近当地唐人所据有贸易点和殖民地所在的里窝那港区。
作为曾经的秘密结社——拜龙教的最后任教长,孙应龙在被一路追杀的流亡数千里之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有回来的一天。
“孙长老,金刚号有传信过来,那些尾随海上的东秦水军,已经不见了踪影了。。”
身为船主的大夏人辛九如,小心翼翼的请示到。
他乃是数百年前人称“七海船主”的传奇人物,大食归化人辛巴达的后裔之一;而在他这一支身上据说还留有义军消亡的大食教开国教祖穆氏血脉;因此,依靠祖辈在大夏海军流传下来的渊源和余泽,他于地海到赤海之间的航路上也颇算是一号人物。
这次更是想方设法讨要到了接送来自故国新朝使节的差事,不由一贯在地海上横行无忌的他,也不得不谨小慎微的事事只求周全和稳妥才好;要知道的是他的前任已经丢过一次脸了,在过赤海与昆仑洋之间的泪门海峡之时,居然遭到了来自附近海岸的昆仑种海寇骚扰。
虽然这些船小械陋聚如蚁附的海寇,在随船的火器轰击之下终究是个笑话,而遗尸无数争相而窜。但是身为旧日臣藩的安素国(阿克苏姆王国)上下,并坐镇僧祇(桑给巴尔)藩的北境王一族,具是颜面无光而朝堂震动。
甚至有来自叶城(耶路撒冷)的七海经略使府使者佶问,是否需要发叶门(也门)藩水陆之师,越海借地助剿云云。由此闹出了好大一番是非来,而最终变成对大食种余孽在南部赡洲沿岸所据,海娜城邦诸国的围剿行动。
另一方面,则是他背后的恩主和靠山,定西(巴格达)宇文氏的授意。作为大夏氏族志中号称九翼之一的宰相世系,初祖赛特公与恭献夫人(王思月)所传下留守祖地的分支;他们可是正在努力谋求与东土母国新朝,出自庆元后一脉的夷洲宇文氏,进行重新联宗和续谱呢。
“这岂不是当然,也不看看这南部赡洲与西牛贺州之间的地海,如今是谁人在做主呢。。”
另一名穿着新朝水军服色的同行武官傲然道。
“古时横跨昆仑洋到地海的唐人七大州国,如今都归顺了五部,区区泰西蛮子又算得了什么。。”
“彼辈居然还在用划桨,只怕是此生都未曾见过无帆自走之船吧。。”
他叫范仲初,乃是旧北朝后唐名臣范仲淹的后人;也是新朝崛起于淮上而扫灭北唐南梁,一统寰宇而家世迅速衰败后,乘机拜托了门第子弟身份束缚,而出来谋取机遇与前程的东土年轻一代代表人物。
只是作为昔日南北缓冲的三吴士人的残余门第,他从吏员、吏目逐级过关斩将式考上了新朝事务官初选之后,既不是攀附那位号称“福建子,半天下”的蔡(元长)平章,也不是拜见那位一向喜欢提携杰出后进的赵(鼎)堂老。
而是最后找了八竿子打不着的枢密院虞(允文)大知事,主动要求调入新朝别设的水师之中效力;而就此过上了与油污、盐腥、煤灰与汗臭为伍的日子。
但没想到他居然还做得不错,不但笼络了水师部下中那些盐枭、私贩、渔民出身的粗鄙汉子,还以优异的文采底子从那些海外岛藩子弟、残余水师世家子当中脱颖而出;最终还得到了作为南洋海军代表追随出使的荣誉。
同行的还有别号“陈王孙”的新朝内卫第四军的统制官陈渊;也是暗中指挥使团护卫力量的官长。据说他的祖上就是出自前朝中唐开元年间,滞留在中土长安的大秦使团后裔,流传至今已经有十数代人了;所以对他来说这一次未尝没有某种访故和溯源的意味。
只是他显然要注定失望了,因为如今出访的这个所谓的西秦,不过是在光复了沦陷于蛮族手中的故土,再割据自立起来不过百余年的新王朝而已;反而是如今定都于海峡之畔的东秦之国,与古之大秦的渊源要更深一些。
随着船只的靠岸停泊,港口当中等候已久的盛装乐团也吹响了各种,据说是从古典时代废墟里发掘出来的青铜大号、水压风琴、基萨拉、里拉琴(lyre)、阿夫罗斯管(aulos)等古罗马乐器;
“圣西维尔的后裔,汪达尔人、西哥特人、山内和山外高卢,黑森林与诺曼海岸的一切保护者和共主。。帝国首席元老、第一公民、第一护民官、全权执政官。。。当代奥古斯都”
大腹便便的负责迎接的礼仪大臣兼宦官,用了好一阵子才宣读完这些亢长的称谓。
“欢迎伟大塞里斯帝国新主宰的代表们,并愿缔结以帝国最古老时代以来的友谊和交流”
“奉朱利安凯撒之命,前来护送使节团一行”
穿戴精美胸甲和鬃冠盔而黑发黑眸的将领,则要简明直白的多。
“鄙人吕西安,皇都禁军加斯科尼第一联队骑兵官。。”
“为什么要人护送。。还是禁军前来。。”
孙应龙不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用拉丁语开声道。
“山外的塞尔特人(阿尔卑斯山土著),因为对帝国的不恭敬而刚刚受到凯撒的严惩。。”
吕西安却是无视宦官的眼色毫不掩饰的道。
“因此有失败者逃亡进了白色群山之间,而成为过往商旅的威胁。。”
听到白色群山字眼的这一刻,孙应龙却是,耳边仿佛还响起了了历历在目的情景和声音。
“白色群山之民是自由的,无论是罗马人,还是法兰克人,希腊人都不能夺走它。。哪怕是到呼吸停止的最后一刻。。”
阿尔卑斯山脉之中吞噬了无数生命的狼之口,和那个身负秘密使命的旅店老板娘的硕大胸怀,都还恍若是昨天才发生过的事情一般。然而当年统治阿尔卑斯的大公爵利奥波德一世;还有他手下的“死亡之犬”代官沃夫郎,都已经成为了过眼云烟了;
现在他已经是新朝最富盛名的火器专家和军器监造之一,同时也是出访西大秦的使团副长,主要任务不是明面上的交涉和通商,而是私下的情报和记录收集,乃至对西秦治下的民生和军备水准、资源产出和社会形态等进行有限的评估。
作为数百年前脱离东大秦的塞里斯王朝,而以昔日海上军团第一任手掌西维尔的后裔为首,以复兴古典为名独立出来的西罗马第二帝国,也是东方大夏帝国的天然盟友之一;
可以说无论是作为前身海上军团,还是后来建国的第二西罗,都与远至形形色色的唐人城邦和诸侯们,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和往来;至少在占据了两海枢纽和欧亚大陆桥头堡的拜占庭帝国,依旧存在并且保持足够的势头之前,这种远交近攻的连横合纵之势是会继续存在下去的。
事实上,随着数百年前响应大夏、大梁两朝开国圣祖粱公“征拓域外”的大时代号召,大举进入环地中地中海地区的唐人势力,无论是远至伊比利亚半岛,还是近到地中海东岸的黎凡特和黎巴嫩地区,或又是北非的迦太基沿海,都有他们占据一方的存在或是相应的贸易殖民据点。
甚至可以说,从阿拉伯海和波斯湾,再到红海和地中海,任何想要在这些海域上有所作为的政权和势力,也都无法绕过他们所经营和缔结的网络和纽带。而在那些历经征拓之后残存下来的外域土族政权当中,同样也是充斥着形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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