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心情顿时有些激荡和愤怨起来,几乎立刻就像举手起来做些什么才是,这时候,站在我身后的韩良臣,却是突然紧步上前,一把拉住了我的马首缰绳,无比坚定的看着我的眼睛,
然后是第五平也靠上来,侧身挡住了我抬手的动作,低声说了两个字“洛都”,我深吸一口气,将钢制的鞭柄死拽的掌心刺痛,才按捺住某种冲动和不甘。
我若真要是敢犯天下之大不韪,不理会军令径直强闯过去,当面这些中锋友军断然是拦不住我们的,
但也意味着公然阵前反乱,自此再也无法回头,而变成南北之间所不容的众矢之的,届时这些各种立场和背景的部下,还有多少愿意继续追随和离弃的呢。
虽然有着某种野心和预期,但至少现时现下,我还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承受这种代价。
“谨遵上命”
环顾了左右的复杂表情之后,我重重吐了口气,还是很有些不爽的瓮声道
“这便是好了。。某家还需的去赴命”
见我收下了具文,他也象是松了口气一般,匆匆向我辞别,迫不及待的归还到对面的阵列中去,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缀着咬一般。
在全军上下某种莫名的情绪中,在对阵友军的目送下,我们开始拨转车马整队转向,向着来路缓缓退去。
第388章 回转()
因为后台一直登不上,直到临晨才搞定,
这章算迟到的21日的章节,22日还有。(首发)
当杨可世带着千余名残兵,退进武牢关的时候,耳边犹然还萦绕着,那些大喜过望的南军,蜂拥着冲进管城之后,与留下的死士和伤员一起,被困摆在预设好的火场之中,各种惨叫凄厉的声响。
哪怕在她们将管城远远抛在身后,也依旧隐约有所耳闻,
虽然至少有半个军的敌兵为之陪葬,但是杨可世还是一点儿都乐观不起来,因为,继高世宣、辛兴宗、杨维忠之后,他又失去了追随多年的最后一员骁将,中郎将吴革,
余下的将佐,既有卞军、亦有荣阳兵,乃至九原镇的河东兵和郑州团结,他们几乎都是在惨烈的战斗中,火速提拔起来的生面孔居多。
然而等着他的,是成排列队的新兵,以及大元帅府的最新令喻,即刻带着这些新部曲,马不停蹄的南下,阻挡南军的突进,并且伺机夺回失陷的太谷关。
“杨都统。。”
一名伤痕累累,眼角都被血糊住的老都头,咬着牙低声喊道
“大帅元府这要将我们往死路上逼么。。”
“住口。。”
杨可世勃然大怒道。
“你这是想攀污上官,扰乱军心么。。”
“给我拿下,”
在左右有些迟疑的表情中,杨可世继续喝声道
“严加盘问,还有多少暗中勾连往来,而心怀怨望者,”
“一并罚入效宣营,充事苦役一月。。”
“诺。”
左右总算振奋起来,赶忙押着这名口出忤逆的老都头下去。
他倒是还想挣扎辩说一番,但是一名素与相熟的军校,眼疾手快的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后凑在耳边微声道
“武老二。。勿让大帅难为了。。”
“。”
“去效宣营服苦役,总是好过跟我们南下去堵漏,身赴死地。。”,
“大帅这也是存了,万一的心思啊。。”
“接下来,就全靠你来指名,好保全一些本军骨血和种子下来啊。。”
“如今军中人多口杂,不乏洛都的眼线。。”
“若不籍着这个由头发落行事,只怕你就没有明天了。。”
听到这个内情,这位武都头不再挣扎了,就像抽调了全身气力一般的松垮下去,任由着同袍将自己给架走,结束了这个小小的插曲和纷扰。
。。。
“这又是何意。。”
狼狈不堪的一路败退归还到隐藏营地中的晁军都,却发现自己和残余的弟兄们,已然在官军刀枪所指之下解除了武装,尽数变做了阶下囚,不由有些惊慌的辩白起来。
“我们等一只勤奋王事,戳力军前。。”
“不知有何处冒犯了军中之条啊。。”
“尔等丧师军前,弃逃在后。。”
“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啊。。”
晁军都不由大声的叫屈起来
“别以为你是林忠武保举军前,就可以肆无忌惮了。。”
为首的军将,冷笑了下。
“灵昌一战下来,他现在也自身难保了。。”
“这却非我部所战不力啊。。”
晁军都心思顿然沉了下去,但是还努力的辩说着
“我等可是遇上了那只善使铳器之军了。。”
说到这里,他可谓是满心委屈和惶然了。
“这切非不力战之过啊。。”
“遇上那只人马,就算官军也。。”
“住嘴。。尔辈阵前不力而逃,还敢攀污友军”
那名军将森然喝斥道
“标下一切所言非虚,”
晁军都忧急声道。
“可有同出的花将军为证。。”
回应他的只有一顿暴打,和五花大绑起来塞住嘴巴,丢进满是泥水和污物的空马厩里,临时看押起来的结果
营地中的另一处。
“如此作为可好。。”
先行一步归还,却发现这番变故的花将军,也在脸色不虞的看着这位陆都虞侯。
“本来就是籍以投机取巧的手段,才混入军中的匪类。。”
陆都虞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
“既然已经没有了多少用处,自然是送他们去本该去的地方了。。”
“这亦是我的主张。。”
一人走了进来,接口道
“以免这些残孽,留在军中徒生变乱。。”
见到来人,花将军赶忙转身行礼道
“见过党统领。。”
“此辈非正途出身,军前叙用一时也只是权宜手段。。”
这位党统领继续道。
“可用之死力,而不可信重之。。”
“倒是小花膘骑,你可是勋家将门的正途出身,不要为了一时所惑,而耽搁了自身的前程啊。。”
他有些苦口婆心的道,心中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要不是这位小花膘骑,也算是北朝位数不断的古老将门渊源之一,他还懒得浪费这些唇舌。
花氏先祖乃是梁公麾下五长史之一,治平宰相崔光远的心腹大将花敬定后人,也是在乙未之变后,还能沿袭至今的少数几只老龙武军蔽数。
“你我终究与他等不是一路人的。。”
“那何不令尔等,驱死于军前为效赎好了。。”
花将军转念数想之后,还是试图做了最后的努力。
“也罢。”
党统领微微点了点头,还是决定多少卖个面子。
“着令晁盖人等,军前赎死好了。”
第二天,出阵的号角声声中,
在冰冷的地面上将就了一夜,总算被解开束缚,仅剩下一身单衣,一刀一排的晁军都,在左右的队列里,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卢兄弟,柴大官人,你们这么也在这里。。”
他有些吃惊的问道,虽然各自背景出身不同,这些可都是和他一起投效了官军的绿林人士。
相对于晁军都,曾经流窜黄河两岸的水路大盗出身;像柴大官人乃是破落的宦门之后,中州的大豪强出身,祖上据说可以上溯到大唐开国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尚得平阳公主的谯国公柴绍;
而卢兄弟则是以枪棒号称“河北三绝”的大名府的武馆馆主,兼做地下营生的豪商,曾在天雄军任过大教头。
他们共同的特点,都是因为各种因由,落草或是啸聚一方,然后又因为北国朝廷的《赎免令》,重新归于北朝官军的旗下,参与到这场追逐功名和荣华,的南北对战中来
“当然是那些狗官翻了脸子,被反咬了一口”
铁青脸色的柴大官人,有些愤愤的说道
“当初招揽之时,可是各般的宽大为怀。。”
“他们可是要拿我辈去做那,军前接战不力的罪魁祸首而已。。”
另一位绿林出身的卢头领,也冷森森的接口道。
“顺道逼我等被在阵前送死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
“当然是反了他娘,回山上去逍遥。。”
“这可不是那么轻易的。。”
“你凭什么反。。就凭剩下来的那点人手么”
“官军的刀枪,可都在身后催逼着呢。。”
。。
回师的大军之中,气氛有些沉闷,辛稼轩和陆务观、赵隆他们也是一言不发,
那位李观军,倒是几次想说话,却又被这种气氛给生生咽了下去。直到走到滑县附近的白马山下,驻下营来休息开伙,一顿热汤饼加烤饭团灌下去,这种郁结的气氛,才稍稍缓解。
只是,有倭人大队在挖掘营地的时候,居然挖出了好些锈蚀的箭头和残损的兵器来,于是被呈现到了我们面前来。
出于某种心态而有意缓颊气氛,这位李观军倒是乘机以白马山为话题,为我们展示了一番他的所学深博。
原来,
这一代,居然是三国时留下的古战场,当年刚刚奉迎了天子,又击败驱逐了徐州刘备的曹操,在这里与四世三公的天下第一大诸侯袁绍,决胜负而爆发了著名官渡之战。
官渡之战初期,新拜司空兼车骑将军曹操,采用声东击西战法,解围困守白马(今河南滑县东北)的东郡抬手刘延部,
据说曹操以将军张辽、关羽率先进击,关羽跃马阵前,望见颜良麾盖,直冲过去,在万众之中刺死颜良,斩其首级而归。曹操挥令大军冲杀,袁军大败溃散,遂解白马之围。
而白马山附近不远之处,就是另一个关键战场,延津之战的发生地,
白马之胜后,曹操收兵往延津。袁绍派刘备与文丑渡河追击,在黄河南岸攻击运粮车队。结果这支劫掠粮食的军队被诱入曹操设下的埋伏,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名将文丑又被阵杀。
再加上后来的袭夺乌巢之战,袁绍仅余八百骑逃回北方。构成了贯穿整个决胜中原,官渡之战的主要脉络,北地半壁江山,自此为曹军掌握了大势。
李观军的本意,也是以前人古事比喻现今的局面,鼓舞我军将士们,讨个好彩头。为此,他还临时口占了一首《白马咏怀》作为应景
毕竟,哪怕是我麾下的大多数将士,也多生在长江以南,最多只在演艺说书里,听过类似的东西,没有亲身到过相应的地方。
因此睹物所思,总算有些振奋起来,还有人因此偷偷加入现地挖掘和古物收藏党的行列之中。
只是,对于三国系列有些烂熟的我,却觉得他这个比喻,实在有些不够吉利,虽然这次是以南伐北,但是明显是据守洛都的北朝一方,更接近曹操当时的处境啊。
不过,经过这个插曲,我也不再那么耿耿于怀,于事无益的结果了。
“军帅。。”
这时候,当值的姚平仲低声请示道
“是否依期归还徐州休整。。”
“怎么可能?。。”
我重新思考之后才道
“既然不让我们前往都亟道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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