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摄。。”
“大摄。。”
“你怎的了。。”
“来人啊,传御医。。”
“大摄呕血了。。”
这是他陷入昏迷中所能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这只是唯一一枚突然人品发作,乱飞出最大的射程之后,落到紫寰殿上去把上朝之处烧着了的幸运儿
只是身处大内腹地自以为是安全之地的各人,就不是这么想了,他们还以为有敌军打进来,其中的,已经渗透到紫寰殿附近,而各种慌乱疲于奔命的,想将这些入侵之敌,给挖地三尺的揪出来。
在这一片纷纷扰扰之中,自然无暇是顾及圆壁城中正在发生的变化和后续动作了。
作为大摄清醒后,再次受激吐血的连锁反应,甚至一直冲击到皇城大内名义上的主人。
突然传来一阵由外而内的激烈叫喊声,
“陛下造反了。”
“速速拿下。。”
正躺在刚刚宠信过的妃子怀里,小惬意吃着桂花肉饼的大唐天子李庚,目瞪口呆的看着破门而入冲进来的卫士和内官。
他们在一名内常侍的带领下,将室内的陈设冲撞的七零八落,径直闯到刚临幸过的床榻前。
“你们这些犯上无礼之徒。。”
尚有姿色的妃子,已然是抱着胸口上的皇帝,大声惊叫叱骂起来。
“梁师成,你想做什么。。”
名为梁师成的内常侍并没有回话,只是嗅着空气中的怪味,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动手吧。。”
然后指使着手下,将衣裳不整的皇帝,从同样衣裳袒露的女人雪白胸脯拖起来,用一条长长的白帛围在颈上,然后将尖叫喝骂不止的女人,几个耳刮重重抽倒昏阙在一旁,这一切驾轻就熟的就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般。
“陛下,该上路了”
他这才在脸上露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恭切表情来。
“还请稍稍体面些。。”
作为暗中投靠了灵宝公的亲信,他怎么会不知道,那位年轻主子早就在等着这么一刻了。只是因为大摄的犹然不决,才拖延了下来。
最后这个名义上的阻碍一去,皇道派的那些残余,也就再没有多少继续坚持下去的理由了。
只是,世事都未必能够那么容易遂如人愿的。片刻之后,只听见沉重之极的咔嚓一声,却是用来立足的几子不堪重负的断裂了,梁师成忍不住面皮抽动了一下,
然后不得不换了一面更加沉重厚实的桌案,逼迫搀扶着畏畏缩缩的皇帝,挪动胖硕的身形,重新站上去,然后顺利的将帛布抛绕过横梁。
片刻之后,他无奈看着梁上因为体重而断裂的白帛,又看看重重摔在地上,翻着白眼挣扎的天子李庚,再次露出某种决然的表情。
最后,几个卫士使出吃奶的气力,拔河一般拉出一身大汗淋漓,总算将胖的已经看不见脖子的皇帝,给勒的下颔紧缩进去,舌头长吐出来。
结果,松手凑上去摸了摸,居然还有余温和微弱的气息,显然是因为颈下的肥油太多,而窒息的有些昏死过去。
梁师成不由口中发苦,脸色铁青,从袖袋中拿出一块金锭子,掰开奄奄一息的皇帝嘴巴,恶狠狠塞了进去,结果只塞到了喉口,就禁不住对方猛然抽搐起来,猝不及防的梁师成,几乎被猛然反刍出的胃囊污物,迎面给喷了一身满脸。
该死了,脸色已经变成猪肝一般的他,不由再次狠下心来,拿起一只厚实的靠枕,按在皇帝满是污渍的口鼻之上,用尽全身之力按下去不动,然后又对左右喝骂道
“你们还看着什么。。”
当被压制之四肢的天子,最后一波激烈挣扎和抽搐,再次平复下去之后,梁师成终于得以松了一口气,可以回去复命了。
他已经身心俱疲,难受的只想把自己身上的一层皮都刷下来。
“来人,送去停灵”
然后,身后惊慌失措的大呼小叫声,再次让他有些艰涩的转身过来,却看见本应该死透的皇帝,却又直挺挺的坐立起来。
只是七窍都在留下不明液体,如此惊怖而骇人的情形,让一些胆小的内使,不免屁滚尿流的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忏悔起来。
“陛下死不瞑目啊。。”
“天子的气数,果然不能轻易加害啊。。”
“陛下陛下,饶恕”
“都是梁宫观这个奸贼逼我等做的。。”
“饶命啊。。”
这一刻,梁师成和他的同党,也只是心惊胆战的僵直在原地,只觉得裤腿都被温热呼呼的地形都浸透了。
直到好一会之后,被胯下冰冷刺骨的凉意刺激着,发觉坐直的皇帝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这才放胆上前去,轻轻触了触鼻下,依旧冰冷毫无进出气息了,这才重重嘘了一口气,大声呵斥道
“慌乱什么。。”
“陛下已然驾崩了。。”
“还不上前收敛后事。”
只是,他看着死状诡秘的皇帝,心中还是有些不安,想了想有拿起一只发簪,用长长的银质尖端,对着喉下位置重重没根刺了进去,没有任何反应和动弹,他这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这殿中诸人。。”
梁师成最后看了眼昏阙在地的妃子道
“拿去殉了吧,贵为天子。。怎么能没几个人陪着上路呢”
只是他离开回去复命的时候,似乎隐约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
结果第二天,关于突然暴毙的天子,各种遍体鳞伤,孔窍流污,死状可怖,身上还插着凶器入殓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宫中。
464。第464章 归亡7()
看着含嘉东门外,在烈焰中被炙烤着,出现斑驳剥裂开来痕迹的城墙,期间还有一大蓬一大蓬的星火和火花,随风被吹出城墙内,又星星点点的飘落在附近的建筑房顶之上。
“救火。。快去救火”
策马站在街道中,努力控制住受惊不住后退坐骑的张叔夜,几乎嘶哑着嗓子对左右喊道
“想尽一切办法去救火啊。。”
“这里面可是国朝历代的储积,事关今后光复大业的根本啊。。”
“令公。”
一名年老的军将几乎徒手拦住他的马前,有些痛心疾首的道
“这场火势实在太大了,已经救不得了啊。。”
“而反复奔驰下来,儿郎们已经疲惫不堪了。。”
“我们还是。另想他法罢”
“救不得也得救。。”
张叔夜这时却是斩钉截铁的看着他道
“至少要防止火势蔓延,造成更大的损害啊。”
“若是不能保全下来一些的话,就算击灭了那些敌寇,也是于事无补的。。”
说道这里张叔夜也稍稍冷静下来,看着最近几张被火光映照的部下面孔,其中既有期许,也有焦灼。
心中不由一凛,顿时明白过来,相对于在这里辛苦的救火,他们显然更中意的是后续击敌之功,不由暗自叹息了声乃是继续开口道:
“另外,给我拣括军中剩余的马队,以及尚有跋涉余力的士卒。。”
“不管有多少人,给我先出徽安门。。再绕到德献门与龙光门外待机。”
“我们须得防备那些敌军,借大火而遁走。。”
“发现敌踪立刻吹号为警。。”
“其余人等随我留下救火。。”
“诺。。”
得到这个正式追敌的命令,这些疲惫形于色的军将,才像是重新被激发了活力一般,四散奔走传达起来。
在他们的呼喝下,那些陷入呆滞和无措中的将士们,似乎有了目标和主心骨而重新动作了起来。她们三五成群的四散分工协作起来,开始就近从附近的房屋店铺,拆取下木板和支柱,又回头取了营建用的箩筐和簸箕等物,将地上的积雪铲着堆积起来,再成筐成簸箕的冲进肆虐的火场附近,顶着迎面的炙热,将这些冰雪倾倒下去。
虽然这些冰雪,很快就被高温和热力,给融化成浑浊的水流,但是上前堆雪堆的多了,也就地制造了一个隔离火势的缓冲带,因为她们堆集的数度足够快且多,因此还未融化的雪墙就像是一个堤坝一般,将融水拦截着倒流回去,将延伸出来的火场,有慢慢的压制下来。
然后他们就这么一点点的用堆起来的一道道雪垒,缓步向内里推进着,重新接近有些发烫的城墙轮廓,又清理出一条通道,这才得以进入已然是一片烟尘滚滚的含嘉城中。
时不时被风吹过来的浓烟,将他们这些先头熏的几乎睁不开眼来,直到重新找到台阶和慢道,沿着湿滑的阶梯站上城头,视野才变得清扩起来。
到处是一片触目惊心的景象。大片的仓窖区被笼罩中浓烟烈火之中,在风助火势之下,时不时的发出激烈的爆裂响,或是在轰塌声溅起大蓬的火星,然后被吹上城头,将他们这些将士的战袍大氅,烫出一个个焦眼来。
好在他们很快在城头上放下了绞车和转盘,将城外收罗来的积雪,继续往里倒,而逐渐将城墙边缘,也清理出一大段来。
遮天蔽日的黑烟背后,突然涌出一群满脸灰黑的人来。让这些正在帮运冰雪的北军将士不由大吃一惊,几乎丢下手中的器具,提刀搭弓就要杀上去。
对方却停下脚步,大声呼喊了起来,
“且慢动手。。”
“是自己人。。”
“对面可是张令公麾下。。”
反复喊了数遍之后,那些人群中走出一人来,看面貌却依稀是之前,据说在战乱中失踪的陵侯张德坤,而张叔夜虽然心中惊异,但碍于对方的特殊身份,也不得不放过来说话,这才知道了对方居然还有一番际遇。
按照这位陵侯的悉数道来,虽然之前这位不幸被俘,但是得以衷心部下的帮助,而掩藏身份在那些俘虏中,一直未被敌虏察觉。
直到这次,才乘敌军萌生去意,而监管有所松弛之机。带着剩余的数千俘虏暴发难,成功脱离敌军的管控,进而占据了城墙的一角,依仗地势坚持抵抗不休,直到后来那些敌军见得事不可为,遂开始四处放火而仓皇退走。
然后,他们这些幸存者,便又拿起了各色工具,就近铲雪扑火,付出了好些牺牲和伤亡之后,多少阻挡了北墙方向的火势蔓延,总算保存下来城墙附近部分仓窖云云。
这个结果和遭遇,让张叔夜不免有些踔叹,又啧啧称奇起来,这位张氏亲族还真是大有机缘和运气啊。
如此种种作为事迹下来,倘若都是真的话,那在一片残破的战后洛都城中,好歹也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功劳和振奋人心的事迹了。
足以令人刻意忽略他曾经被俘的过往了。
就在此时,突然一名负责传讯的武官,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上城来,对着张叔夜喊道
“大内急报,”
“陛下早间于观澜殿驾崩。。”
“宫观使已经开始明堂下停灵了。。”
“晓谕文武前往凭。。”
“那大元帅府里怎么说。。”
张叔夜追问道。
“大元帅府已经派出使臣,招宏昌王与奉化王入内。”
张叔夜惊讶了一下,今天子虽然无男嗣,但作为摄政代理选择的发丧主持,居然不是从天子嫡亲叔伯子侄里选一个幼主,而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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