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罪下李铁牛……曾添为青州提辖……”
“有那么几把力气和武艺罢……”
“等等;你叫什么……”
我脑中灵光一闪;不动声色的道。
“李逵和宋江?……”
不过;这两个名字;让我顿时改变了主意;原本他们是可有可无;大可随便打发走的存在。现在倒是生出了几分兴趣。
想到这里;我已经有所决定而对着;因为我的突然沉默;而有些喘喘不安的两人重新开口。
“尔等假借我军之名;行招摇撞骗之事……”
“当以战地之法;严惩不贷才是……”
这话一出;两人脸色顿时变了变;宋公明变成了失落的灰败;李逵成了不忿的铁青色。
“大帅开恩……我等死不足惜;”
宋江抽搐着嘴唇急促恳求道
“然那些儿郎;却不知情……还请高抬贵手;放过一条活路”
“我还没说完呢……”
我放慢声线道。
“既然你们阴差阳错的保全了乡梓;也算无损本军之名……”
“所以我愿意给尔等一个选择的机会……”
在庆幸、后怕;惊喜变换之间;此刻这宋公明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
“是就此遣散各归乡里;从此不再追究……”
我顿了顿又道。
“还是权做散兵第三十三团;巨野团……自选其一吧”
“我辈得蒙青眼宽纵……”
宋公明闻声猛然拉住;还想说些什么的李逵;迫不及待的当头就拜道
“自然是附冀大帅旗下;赴汤蹈火粉身以报了……”
对于他这个选择;我喂喂点点头;却是早有心理准备。
假如他真是那个“及时雨”的话。虽然这位在后世不乏被批判为;“身为梁山最高领导人职位;却是各不折不扣一心向招安的投降派”。但结合后来发生的故事和结果;至少可以证明一件事情。
作为老公门出身的宋江同志;其实是个典型的官迷;而且相当迷信和崇拜体制的力量。而现在;我无疑是国朝的体制力量;在北地的最明显的代表。
“那你呢;”
我又转向另一边;名为李逵的黑大汉。
“某家的性命是公明哥哥的;自然跟他走了……”
我笑而不语;这个李逵倒是简单多了;只要找准他所重视的事物;基本上很容易驱使效力的。
他们假借我军的旗号;事后没有潜逃;却是亲自前来认领。这其实也是一种变相的抱大腿;我也就勉为其难的认下他们。
至于将来;可能发生许多事情;就不再我的考虑当中了。
再加上卢俊义;晁盖和柴进;暂在麾下充任联络的朱武;俘虏中的林冲;另一个时空的梁山头领;我差不多要凑全了一副北斗七星的卡牌了。
被掩盖在皑皑白雪之下;用满目疮痍已经不足以形容的洛都;但至少冲天的大火已经熄灭了;只留下大内北端两段城门之间;厚厚的残垣和灰烬。
重新在上东们内;设立的河南行台驻地内;张叔夜有些绰叹的;看着面前摆着的几只的长短火铳;
只是这几只火铳;各个组成部分看起来新旧不已;明显不怎么契合和规整。却是因为那只南朝新军;对战场遗弃的火铳都会想法子破坏掉。
因而这几只看起来完整的样品;其实都是用战场所获的火铳的零件拼凑而成的;真正打起来恐怕就是另一回事了
“若是……若是;我军也练出这么一只铳队如何……”
他用一种有些试探的语气说道;然后看着左右的将属。
“岂不是也可以善于坚守无虞了……”
“令公……明鉴”
众将面面相觊之后;方有一名胡子半百的将领;声音沧桑的道
“军中换装器械;且重新改操全新战法;可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啊……”
“但凡是新军械营造;就须得重起炉灶;所投入无算……”
他们七嘴八舌的罗列了一大堆现实的困难和不足之处;总而言之就是敌人之战法虽有可取;但是对于现今的国朝来说;却是远水不解近渴的非现实之想。
“怀恭言之有理;此事无须在意”
张叔夜摆了摆手将此事揭过;却是暗自微微叹了口气;军中的旧习成规;果然是没有那么容易改变的啊;哪怕当面吃了许多亏之后;依旧有许多人宁愿固守这传统的既成手段不放。
或者说;让他们这些老行伍放弃熟悉的战技和经验;像是新卒一样去学习新事物的风险和代价;让他们觉得难以承受。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其中有太多的新晋之辈;都是在国朝那些老资格的将领相继阵亡之后;在内外攻守的战事中被火线提拔起来;因此;哪怕之前还只是都头;队正;甚至只是个白身;但只有有命活下来;最后都被超格拔辍若于阶;而步入郎将;中郎的阶层。
而这些新晋之人;虽然失之底蕴不足而粗鄙不文;但同样对于对于已经既得的事物;显得既敏感而警惕。
对于这一切;就算是战后声望隆高如张叔夜;也不可能悖逆大多数人的意志。
而且;他们刚刚取得了一场尾衔追击的“大捷”;大破那只“满万不可敌”的后队;而杀获数千首级。虽然只是个局部追击的胜利;但也总算是一场鼓舞人心的捷报。
因此;在具体请功的报捷之中;就不免顺应人心变成了杀获“各”数千人;大破南朝新军所部;而至其不敢回蹿;而经过了大内润色之后;再度露布宣传的口径;就变成了大破敌军数万;至其溃亡不可收拾。
因此;堂下这些奏表中的有功之臣;都急切的等待着大内的论功行赏呢。
他们都在有些急切的盘算着;却又不知道在其中;会诞生几位大小使君;又有多少位镇守、守臣;又有多少人摇身一变成领兵专主一方大将。
最少大夫、侍郎的头衔;也会颁下几十个;爵位上也会封赏一批吧。
“令公;”
突然一名军将传报了进来
“底下有儿郎闹将起来了……”
“这又是所为何事……”
张叔夜有些不满的挑起眉头。
“难道是给他们的犒劳和赏赐……还不够么”
“却是军中河北籍的将士思乡了……”
这名军将赶忙回答道
“他们多以担心远在河北的故里和亲族为由……”
“是以联名请命;询问何时才是归期……”
“当值的统制官不敢擅专……也无力安抚下来”
“是以他们已经聚到了行台外……”
“口口声声要亲见令公……要个说辞”
听到这个结果;张叔夜不由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468。第468章 归亡11()
郓州,巨野县。
“去个毛的徐州啊。。”
“明知道胡马儿都廆集在哪儿,还送上去作甚。。”
“更何况,到了那儿,是帅司听我们的还是我们听帅司的。。”
“好容易才把儿郎们给囫囵带了出来。。”
“岂能又因为几个虚名,而平白折损掉。。”
这是风卷旗、张立铮、杨再兴为首,来自主战营官们的主张,他们的意见是,既然前路有敌军盘踞,那就改弦更张,另行取道宋、毫、潱钪荩裙此舷潞昧恕
当然,还有一个不能明说的原因,就是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之后,他们从上到下,已经对于帅司普遍缺乏信任和安全感了。
而坚持去徐州的,则是副统制辛稼轩、参议陆务观为首的,更高层面的现实考虑。
在各路友军,相继覆亡或是败退的情形下,我们这只部队或许已经是北地最后一只成建制,也是最大建制的一只武装力量了。
如果能够对于陷入困境之中的帅司,雪中送炭或是稍加援手,获得相应声望和政治资本,却事半功倍的效果,而且,在众多参与者的有目共睹之下,也不是靠少数上层人士的好恶和倾向,可以轻易磨灭的。
再说了,帅司那里的勾当且不说,如果能够按照计划,继续东进突破到海边,以沿海各州为依据,暂时立足下来,就可以在开春迅速得到来自国朝的支援和输供,致使这北地的局面,不至于崩坏的太彻底。
那我们同样距离最初那个,分镇一方或是自成一路的目标,也丝毫不远矣。
说到底,在他们的通盘考虑之中,还是算上了国朝层面的因素,以及各自的立场偏差,与这些主力营官,吃果果出自这个小集体考虑的立场,还是有所不同的。
而且各有道理和可行性,只是鱼和熊掌不能兼得而已。我一是委决不下便按下此事,借着就地修整的机会,先派出足够的游侦力量。
拿上缴获的旗帜鼓号,伪装成零星游荡的小股胡马儿,转道南下宋州向东进行迂回侦查和刺探,先摸清徐州方面的基本情况再说。
然后,我就开始处理一些本地的手尾。直到在那些收成军民的夹道欢迎下,接管了巨野城之后我才发现,
这巨野城中,居然还打着我们军的紫电赤焰旗号,虽然样式很粗劣,近看起来就是用白布涂上紫红酱料,草草赶制出来的。
但远远看起来还是很难分辨出来的,这显然是用来对那些胡马儿虚张声势,吓唬人用的。而且本地军民对此,也颇为深信不疑。因此看到我们到来的时候,几乎是几乎是欢呼雀跃的,第一时间就开门相迎了。
而当负责守卫巨野的当地武装正副头领,也硬着头皮的前来觐见我,却是口口声声的称呼着“将主”“军帅”
他们自行介绍起来,也声称也是出自我部下的渊源,前身来自原本驻留在郓城的劳役大队和就近看押的北朝俘虏,与就近休整的刘延庆所部呆一起。
只是,当刘延庆所部的新军后锋,突然接到徐州帅司的招还,而进击匆忙的拔营离开的时候,
他们却在跟随同行的路上走散了,不得不在黄河边上已经出现的胡马儿袭扰下,退到了巨野大泽南段的巨野县里,与当地的民壮联手,在胡马儿肆虐的浪潮之中,勉强聊以自保。
这其中却还是多亏了,我部当初离开的时候,通过劳役交换的形式,给当地留下不少没能带走的物资。
然后,他们又假借了我军的旗号,四下召集壮士共守乡梓,又借着这个名义,从城中摊牌征募了一些钱粮物资,外加上城中收集来的一些器械,这才有了初步行事的规模。
正所谓“树的皮,人得影”,他们打出来的这副旗号,最初还是唬过了不少,自认为势力不足的过境胡马儿。
只是这种欺敌手段,不可能一直都生效下去的,少数不信邪逃出城的人,又不幸落到游荡胡马子的手里,因此泄露了底子,才引来这四乡八方的胡马子的联手围攻。
而待到我们班师还归的时候,他们已经坐困围城中在吃树皮和挖墙土充饥了,就差没有准备学着野狗鸦鹫一般的吃尸体了。
因此,看到我们前来,阖城军民不由的喜出望外,又格外热切的把我们迎了进去。当然,对伊那两个冒牌货来说,就是各种坎坷不安了。。
要知道,自从一路北伐过来,作为入侵者的军队,遭遇的各种冷遇和麻木,乃至排斥和抗拒已经不胜凡几。这种受到地方百姓自发热情,倒笈相迎的情形,在我的部下中还是第一次遇到,因此还是有些局促不安和紧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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