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因为他外出寻找吃食,兼带打听消息的时间长了些,结果回头见到的就是老母已经被老虎给吃的只剩一只鞋底的噩耗。
心情激愤之下,他深入山中以身为饵,亲手撕了出来觅食的一窝四虎,而误打误撞的成就了一番黑旋风、李撕虎的名声。
结果回到乡里后,又莫名其妙的在一番吹打鼓号声的迎接下,被路过的地方州官格外延揽,成为州下土团军里一名吃官粮,拿定饷的将头。
然后又被征发进了,过境的河北军中,驱使为炮灰和前驱。
但是他好药继续苟活下去,就只能将隐隐的伤痛与不知何向申诉的仇恨深埋在心底,他本以为自己就这么昏昏谔谔的厮混下去,直道战死沙场才是个头。
然后就遇到了对阵的游击军,真的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被俘后的重伤垂死之间,在劳役营又遇到宋三郎,宋公明哥哥,这才开启了一段全新的际遇和人生的风貌。
作为新科出炉的辅军部将,也被要求参加军中的学习和讲谈,虽然让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是也听了公明哥哥的却说,还是相当重视起这个机会来。
况且,虽说李逵是斗大字不识的大老粗一个,但他却极是喜欢听人说书讲古的,各种古时先贤豪杰,慷慨激荡的典故和传说。
至少从这些故事里,他知道一个事实,哪怕再是出身卑下,拔起于贫寒微贱之徒,只要有上进和奋发之心,同样也可以做大事而功成名就,传泽数世的。
“二十九处士兵委员会,”
而在作为集训地的原青州刺史府衙的不远处,我也正在接受标兵团正将,兼特设内务督导官穆隆的报告
“已在新扩增和补充的辅军大队里,建立起来,”
“基本能够满足分派到队下的要求。。”
“按照要求,选人上尽量近乡和同籍扎堆的情形。。”
“相应的训作,已经在安排了。。”
“可以安插在各队铳手训练间进行。。”
我点头道。
“这次抽调前来轮训的六十三人。。”
面无表情的穆隆又继续道。
“其中本军二十四人,外协三十九人。。”
“分作三班,共计正辅十三项基本课目。。”
“既有步操,阵列,令条、铳战、白兵、计略、营务、辎重管理等诸要内容。。”
“相应教员,前身大都出自讲武或是京大。。”
“其中另有二十六人,需要预先补习文字和数算,。。”
“因此独成一班,须得更晚一些才能完成诸课项目。。”
“善,。。”
我再次点头道。籍着过冬休整地额这个战场闲余,我一边加紧操练麾下的各只部伍,一边也在努力梳理着麾下的武装力量。
毕竟,因为之前的吞并和扩张,已经让我麾下的实力膨胀数倍的同时,掌控力和战斗力,也便显得额被稀释了许多。
因此,除了王贵麾下编制最大,建制也比较完整的前军,尚不宜有大动作外。
其他崔邦弼名下的行营护军;踏白军旧部的六个营头,刘延庆部的两营客军等,都属于了我改造的对象,
前番增补、再编、合并,乃至裁汰老弱伤病为名的兵员调整,和这次集中选派轮训,都只是其中一个步骤和环节而已。
我当然没有指望,通过几次短期的轮训和再教育,就能把这些代表各支部队的中坚骨干分子,已经成型的价值观与追求,给轻易扭转过来,直接洗脑成我的死忠和拥埠,
但至少可以有所影响和输灌本军独有的理念主张,而让他们感受到以我为首这个团体的前景和发展方向,进而有所期待和向往的苗头。
这样在日后潜移默化的磨合过程中,无论是单纯功利的投机者,还是简单的理想主义追求,或者只是随波逐流的随大众者,都自然就会根据各自的价值取向,逐渐靠拢本军,对这个大集体逐渐形成的所谓向心力。
更进一步说,他们带着这种思想和情绪,回去再各自部队里,发挥维持某种异论相搅的作用,而不至于变成某个人,得以独断专行的一言堂,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切虽然有所磕磕绊绊的,但总体还在按照几步的步骤向前推动和实行着。
美中不足的是,派往南下的信使,仍旧是没有任何结果。
游荡在中原大地上的那些胡马儿,虽然已经无力威胁我偏安的青州这一隅,甚至被打的心有余悸,而连徐州城都不敢占据。
但是对于我派出去的传信小队,就没有这种运气和机会了。他们不是渡过淮水后遇敌失踪,就是折损人手之后无功而还。
。。。。。
广府上城的灵璧候府,也成了
身为此间的主人,正在极力的游说着,几个特邀而来的访客。
因为,这些人同时代表了军工世家,浙东财阀、老牌勋贵,乃至军器、将作两大部门等各方领域的代表人物。
同样是在北伐之中拥有足够利益和关碍的存在。
”只要他没法回来,就算是背后的颜府,龙雀园或是宁陈氏那里,”
“缺少了这个交汇关键节点,都难以名正言顺的联手起来做点什么。“
“毕竟是归隐退养之人,就算犹有余力,也要估计国朝在位诸公的想法啊。”
“唯有那个陈蕙仙稍稍麻烦一些,若是她不管不顾的强出头,宁陈两族也不好坐视啊。”
“放心,大内已经有人答应,替我们拖住她了,反正,只消令人无暇分身一阵子就足矣。”
“而只要下手的快,做成既成事实,就算他有命归来,只怕也难以自辩和挽回了。”
“他的府上可是把持那条北上海路的巨大利益,以及黑市中数目巨大的北货来源,”
“难道就甘心,只是分润那点加价转售之利,不想亲自将进项的源头抓在手中么”
“一个待罪的帅臣,已经出头质证了,有了找个由头和开端,素有旧怨或是暗中觊觎的那些人,还不一窝蜂的咬上去。”
“只怕你们还在犹疑过往,就已经什么都分得不到,连带本来的渠道和事物,都未必能够继续保全了。”
“如今的罗氏宅中,空有偌大的基业,却只有一群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孩子,在操持着日常而已。。”
“若是待到外洲的罗藩本家闻讯出手,宣称有所处置的话,”
“只怕我等行事,就再没法这么轻易了。。”
最后这一句话,终于打动了他们,粗粗相约了条件和事略之后,就散去各做布置行事。
“一群各怀鬼胎之辈,只怕相互搅扰算计的更多。。”
然后幕后旁听了许久的人,慢慢走了出来冷笑道。
“就这么轻易的把好处都让出去了么。。”
灵璧候这才缓声请示道
“此辈的眼界,也不过是为王前驱而已。。”
那人摆摆手道。
”这些许产业和进益,尚不在余眼中。。“
“让余更在意的,可是那能够生财殖业的人和技术啊。。”
第488章 渐变12()
北国的洛都,方才从一场断断续续了半个多月的骚乱中,平复下来。
事实上,以张叔夜为首洛都的兵马,并非不是不想继续派兵追击,从容撤走的那只南军余部,而是已经力有未逮了。
在这严酷的冬日里,循着败退敌军的尾迹,逐一夺回并巩固修缮,屏护都畿道的八关锁要,还要驱逐和清剿那些游荡与四野的胡骑游马,就已经废了老大的气力,
而在这短短的半月之内,留在城中那些河北籍将士的思乡之情,经过了数次请愿和安抚、弹压的反复之后,再也无法遏制和抑止的泛滥开来。就算是那些将领们,关于赏赐和加封的许诺,也不管用了。
于是这些一次次失望至极的河北兵,开始从营中串联自行暴走,而再也无法被各自军将们所压制,甘于拦阻他们的,他们几乎冲进城防破败的含嘉城,裹挟了城中大量的物资和器械,然后从北面的两个城门分头冲了出去。
这些将士一路向北,当日内就冲过了河阳桥,却是迫不及待的要自行返回河北,查探乡里和家人的消息了。
而城中仅存的本地将士既无力阻止他们,也没有足够的决心,再打一场两败俱伤的内战,而继续削弱应对将来局面的仅存力量,
事实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当地驻军,也没有心思和余力,坚决执行大内的要求,对于这些并肩奋战很长一段时间的同袍,举起武器再拼杀上一场。
待到收复各关的张叔夜而匆忙带兵折还,只留下一个再度被肆虐的满目疮痍,遍地废墟的洛都城,以及少数气急败坏的上位者。
而作为乱哄哄的的余波荡漾,好容易从前景晦暗不明的软禁中,被格外开释出来的杨可世,则带着一只疲惫的军队,走在了出关的道路上,
实际上,杨可世没想到,居然自己会被派出来承担收复失地,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但是,这也是那些曾经比肩战斗过的同僚和部下,能够为他所争取的最好条件了。
所谓的皇道派和统制派的最大分歧之一,就在于是否保留李唐天子,这个虚位之君,作为名义上的最高象征,而效法南朝的二元政治,将张氏摄政的权势,世代沿袭下去。还是直接上位,执掌大统名分。
现如今,面对儿戏一般的被灵宝公,堂而皇之扶上至尊之位的清河公主,皇道派甚至已经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了。
作为某种补偿性质的交换,他也在大内被女帝当庭召见,加封为渤海侯,金紫光禄大夫,东台副使,淮西节度使,不过这些头衔,对于他的境况,并没有实质上的改善。
六千疲敝之卒,足供数月的资粮,万人份的甲械装备,一叠子委任状和空白告身,就迫不及待的将他这个,最后与皇道派有干系和牵连的领军大将,给打发了出去。
而这一切,就是他负责光复河南,淮北各地的仅有凭仗了。而这六千士卒,也是被那些痛定思痛的大人物,认定为实在不宜在留在洛都城中的,潜在不安定分子所拼凑而成的。
。。
从梁山带人回来,重新安定下来才不过短短时间内,就已然感觉青州州城里,已是各种大变样了,虽然还处于昼巡夜禁的军管状态之下,但是各种嵬集的人气和喧嚣,让这座城池,以肉眼可见的变化,泛活起来。
清理整洁的街道和沿街建筑,修缮过的城墙和初步硬化过的近郊道路,还有城外那些被推平的废墟上,重新建起来的收拢营地、临时驿站和粮台所。让原本那种破败颓丧的气息,已然一扫而空。
站在城头上,可以看到,一批又一批从各地押运收拢过来,或是从别处闻讯为了一口吃的逃奔而来的各色流民,正在这里接受检查和编管,然后再按照身体状况和年纪,分派去处和劳役归属,虽然看起来有些拥挤而肮脏,但是还算是相对的井然有序。
有手艺和初通文字以上的人,都会被另外外挑选出来,编做一队然后陆续送入城中,算是别有待遇和任用。
毕竟,我的麾下可不接受吃白饭的人,虽然是最低的维持标准却要做繁复沉重的体力活,但也足够让他们熬过这个冬天的最后时光。
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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