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右护军正任的统制官;则是由知镇抚副使的辛稼轩兼任之;
而到了新设的青州守捉军;则由御营右军都虞侯;转任镇抚左厢马步统领的赵隆为守捉使;以新降的梁山大首领;官拜青州团结使的罗骠骑;为副使佐理之;
至于老部队御营右军十营的统制官;还是由我自己兼任。只是由青州马步都监韩良臣;以副统制身份负责日常事
再加上以新任两济观察使身份的大参议陆务观;授任青州刺史的承宣使曾华;几乎是人人都有升迁和拔辍的同时
我还让程煊帮了一个忙;以随团述职为名;带走了一批相应的军将官属;也算是某种变相的礼送出境。
不然;在没有太大敌患的情况下;我还要煞费苦心的找人安排和编造;他们的各种意外和死讯;来减少内部各种阴奉阳违的阻力。
还可以给那些积极向我靠拢的人;腾出位子和上进的空间来。
毕竟;敢于摆明态度公开反抗的异己分子反而好办;比较麻烦的就是这种明明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持着保留态度却继续留在内部;不知道什么时候给你爆发出来的潜在隐患。
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但正所谓“不教而诛谓之虐”;我也不能一味靠把人弄死;**消灭了就一了百了了。
作为上位者;既要乾坤独断的大力推行所想和抱负;又要有足够的手段来鼎新革弊;其中过程的种种;自然不可能令所有人都满意的。
因此;用切实的利益和明确的诉求方向;来团结和吸收大多数人;分化瓦解反对派的同时;也需要足够阴暗面的震慑手段;来剔除掉一些不和谐因素。
这其中的尺度和下限;需要很好的掌握;才不至于偏移了最初震慑与制约的立场和初衷;变成某种只能靠暴力与恐惧来维持的东西。
只是;相比前线的一团和气;在后方广府发生的事情之后;就不是那么令人愉快了。
毕竟;我人还没死;就有一群兀鹫般的权宦豪门;想要墙头众人推的各般觊觎瓜分我家产业的事实;让人实在有些大光其火而怒不可遏。
“于得好……”
而通过江都方面;随船送来的消息和判断;多少知道了来自后方;围绕在我家周边发生的一连串事情之后;我也只能用这么一句话来表示赞叹了。
“替我修书回去;”
不过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并没能持续多久;我很快就有了决定。
“就说我支持她的一切决定;尽管放手去做……”
“无论是钱财、装备和人手;我都可以提供足够支援……”
“传下去令;替我暗中挑选八百名见惯血;且少有牵挂的老卒……”
我又私下叫来了;面无表情的标兵营正将穆隆;
“最好都是长相不起眼的;操持岭内乃至畿内口音的为优先……”
我格外的吩咐道。
“去广府那里替我处理家事;一切听令与本宅的吩咐……”
“告诉她;如果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继续追加下去……”
“我现在这里有的是人手……”
“尽管驱使他们去;剪除和派出那些潜在竞争者和的隐忧……”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在我军前奇货可居的状态下”
“只要不是太过招摇;短时之内是没人敢对我的反制手段提出异议的……”
而在广府;清泉街已经尘埃落定的罗氏大宅;则是另一番门庭若市;出入纷忙的情景和气象。
“买买买;不买全家是小狗”
“老娘有钱就是任性……”
声线已经有些沙哑;精神却有些亢奋的谜样生物;也正在把各色人等指使的团团转。
而带着金丝玳瑁眼睛的崔绾婷;则捧着账簿亦步亦趋的跟随在身边;不停的做着记录;然后变成一条条外发的指令和训丨示。
“现今广府境内满地都是破产的工坊和各色失业的匠人工役。”
“买;全部买下来;”
“重点是与军工相关的五金细工、采矿、冶炼、铸造等外围产业;”
“其次是民生相关的土木;泥瓦、制砖;盐卤;陶瓷;织染、造车等等”
“若还有所余力的话;制糖、棉纺、皮革、酿造;烟草、制漆、纸业、等行当的;也可以考虑的……”
“所属建筑和地段位置倒无所谓;但工艺图、设备材料;匠人有多少要多少;最好能拿到完整的身契。”
“这样可以方便我们陆续转移到北边去。”
“既然有意作为长久的根据地来经营;那自然是能够将完整的产业链;直接迁移过去多少是多少。”
“这样也可以转移风险;而不容易受制于人。”
“如今更厚利的琉璃、水泥、军器和精铸等高端的产业;”
“大都掌握在少府寺和宫台省下的各司局手中。”
“我们就算想另起炉灶;也要看他们肯不肯让出份额来”
“还不如在鞭长莫及的北地……自己开工”
“不过;我们大可以从外围配套的产业里;想些办法;这一次北伐不利;许多后续的意向和订单都打了水漂;”
“他们同样损失不小;应该不乏急于脱手变现的人家。”
“老娘虽然没有三亿金卢布;但随便周转出几百万银钱的流水还是有的。”
“一月海路恢复之后;北边那个家伙还能给我送回一大批金银贵货来。”
“什么;大昌号的船场脱手变价;”
“可以修造两千料上下的大海船;地皮场所连同全部成品、半成品的物料;器械;匠人的身契;只要五万缗就可以拿下来了”
“不行;最多算做三万缗;没有其他理由;让他自己看着办”
“什么;还有一艘斗舰级的官船;”
“因为是营造后期;水师方面取消了订单而烂在手中;已经在于坞里完成了基本架构和阴于;就差帆缆和外部敷设了。”
“对方本拟是拿来改做商船的;只是因为钱不凑手;而后继无力完成;故而表示可以用来抵价三千缗。”
“最多给他两千缗;一艘还没下水的船坯;也想新船的正价么。”
“按照娘子不断追加的章程铺开;只怕下月底汇源号里周转的钱不够了……”
崔绾婷突然问道
“那就去借……找本家亲熟和渊源的关系去凑借”
谜样生物毫不犹豫的到
“无论是兰麝号那些女人;或是颜氏、龙雀园的于系……”
“就用本家运作良好的产业做担保……”
“尽可能的多找一些借款回来;进行下一步的操作和运营……”
“现今的局势下;倒是不用格外担心他们不借款;或是乘机眼红侵并了……“
“对了;婆罗洲会馆里那些首鼠两端的家伙;也不要放过……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我会以新增章程为名;邀请他们来聚一聚的……”
“如今为了表明态度立场;和撇清过往的于系;少不得都要大出血一番的……”
“至于具体名目;就叫善后大借款好了……”
“用阿夏从北面所获的战争收益;来偿付好了……”
“据他来信说;手中挤压了一大笔的金银钱和贵货……”
“若不是担心引人忌讳和猜疑的话;我倒是还想用变相军债的方式;”
“至少短期内敛财起来更快的多……“
第505章 起复与投献()
泗州西南部,成子大湖畔,一处新设的营地中,队正谷老四的声音,正荡漾在那些挥汗如雨的身影之中。
“对付那些兔子一样能跑的胡马儿,唯有‘结硬垒,打阵战’而已。。”
“也就通过足够的土木作业,就地抵挡和削弱胡马儿的冲势和游斗纠缠。。”
“再用火器环列的严密结阵来援护和杀敌。。致使其流走往来的牵制与骚扰难以成效”
“只要敌骑倾力而无法冲动本军的阵脚。。那便意味着,我们已然抢先赢得了胜机与先手”
“一亦敌骑缠斗近身无暇,而全力掩进杀破之。。几乎无有可挡者”
“所以不要以为你们如今干的都是不入流的粗重活儿。。这可是攸关生死的头等要事”
“作为一个合格的军卒,日常壕堑一定要挖的又好又快,会挖陷马蹄坑只是最基本的手段。。”
“还要须得会垒胸墙,树土台。”
“在任何情形下,都能用最短的时间内联车结营,抢先立于不败之地”
而在不远之处的炮垒上,
原水师炮头周老倌,正在泥泞中与一辆纹丝不动的炮车,奋力较劲着。这是在此之前见惯了海天与风浪的他,从未有过的不同体验与生涯。
而在更早之前,他不过是交州(今越南河内)一名游手好闲的浪荡子,因为年少贪杯在巨流港的酒馆里,被“好心人”招待了一顿蔗头烧,待到从酩酊大醉中醒来之后,却已经在水师的某条老旧战船之上。
被强行按压了身契和手印,而成为了光荣的水师最底层的一员役丁,自此再也没有真正的下船过。又在漫长海浪波涛飘泊不定的生涯之中,至少辗转了五任上官,换了三条船,从役丁做到水夫,从水夫再到操手,从操手再到炮丁,从炮丁最后做到了拿全额饷钱的炮头。
而作为负责水师船炮的小头目,他被裹挟编列进御营右军,却还是不久之前的事情。
当时,驻泊在港中负责毁坏物资的海兵队数千人,连同没能即使跑掉的十多条海船大舰上的所有人手,都被突然出现的御营右军,给用弓弩火铳顶住脖子,威逼着强行扣了下来。
其中大抵有一千多号炮手及操使人员,加上同船上的长短炮和短臼炮,也被另行拆了下来,而编列进陆师之中,补充进了新增扩设的三只炮团之中。
周老倌也因此开始了一段,在陆地上相对的稳定生活,虽然在北地整个严酷无比的冬天里,被冻得要死,但他好歹是坚持了下来。
不过相比那些被打散另编进,所谓青州守捉旗下廵水营的海兵队,他们这些现成的水师炮手,显然更受优待和吃香多,不但列为本阵的直属编配,勿论编配到哪一营团去,都是被重点防护起来的宝贝。
不但有专门的护卫和输送队,每人至少还配有若干的见习操手和炮卒,听凭使唤和跑腿。
当别人走路的时候,他们可以轮流乘在炮车上或是跨马代步,别人只能啃冰冷的干饼就怀中温过的囊水,他们却可以喝到几口暖身的蔗头烧酒,按照士官待遇的专门开上罐头肉。
惟一的要求就是,要有敢于站在前列,操炮直接面敌的勇气与果敢,而未得军令,哪怕敌近身前护卫全数战死,也不允许背敌转身或是退避。
相比海上按部就班的放炮压制和侧弦对轰,在陆上的战斗中,操炮之术配合火器战阵,原来还可以玩出这么多花样和机变来。
就仿佛在他眼前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摆脱按部就帮苦熬资历的过往,而追逐功名与前程的通途大道。
要知道,除了镇压外藩的土蛮和掩护海兵队登岸之外,国朝水师已经好多年没有打过像样的大战了,没有大规模海上战事也意味着,没有足够让他们这些来历纷杂的底层军士,有所出头和表现的机会。
只能在相对封闭的海船上一点点的磨资历,然后熬到头上的人病死老死,或是出了意外,才有一线晋身的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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