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带人深入到田间地头里去,或是呆在编管劳役的大营里,好几天不见人影。
而作为与之对应的政务官,还有蔡元长和赵鼎为首一批新进,有了官面上正式追认的名分和权柄之后,他们这些文佐人员也随之水涨船高。
像蔡元长,已经被授为镇抚府下的括户推官,负责清查治下的散逃户与隐田诸事;赵鼎则就任为色役使,专掌治下山泽田土产出,并担负起州县徭役人口的摸底和估算。
这也算是某种初步成型的政务架构上,三驾马车的雏形。
有了初步的后勤保障之后,我所考虑的重点,就转移到了军械装备,在本地的初步修造能力上来。
毕竟我这是一只火器为主的部队,某种程度上可是比其他传统军队,更依仗后勤保障和后方生产能力。在泗州之战的前后,获得了大量俘虏之后,矿山里所需的繁重劳力紧张的状况,也得到了有效缓解。除了不能轻易弄死之外,可以尽量的鞭策和使用这些相对廉价的劳力。
其次才是一些诸如衣帽鞋袜被褥帐毯等军需、日用物资的本地化生产能力。
这个就比较简单,广府那边就有现成的基础和模式,可以直接照搬过来。因为技术含量相对低一些,而且手工部分占了相当比例,因此,只要一些老技工的带领下,就可以逐步熟练掌握的。
一切还是以先军主义为核心。然后才是各种本地化的工程项目,只是在我的治下,就没有什么八小时工作制和相应的劳保体系了,不幸生老病死的话,也就有个烧埋去处而已。
作为完成原始积累所必需的初步阶段,也容不下多余的圣母情结和人道主义泛滥。
作为军事编管下的人口,大多数人往往要一天到晚起早摸黑的劳作,干上至少十二个小时甚至更多的时间,疲累的根本没有心思去多想其他东西,只是相对还在饥寒里挣扎的普通人,有所足饱而已。
我如此思虑着,背手踱步慢慢查看着,在临沂新营造起来的军械修造厂。沂水有足够的流量和落差,带动水力工坊所需的轮轴,又靠城区极近,
因此,作为此处最显眼的地标,就是交错布列在河岸上,几个大型水车般的高大转轮,在哗哗作响的水上,带着工坊里日夜不停息的轰隆转动和叮咚敲击声。
除了场地和建筑是就地取材之外,其中的绝大多数设备和物料,都是从后方拆卸分装运过来原样照搬而成的。
因此,虽然说是军械修造场,其实主要功能还是相对单一和简陋,主要在集中在甲械军器的日常维护和修理,以及一些备换小零件的手工生产能力。
比如利用水轮传动,所积蓄的动能和反复冲程,来进行冲钻、打孔,铸压、消切、打磨一些矛头,箭矢、刀剑,盾面乃至大小甲片,都已经不成问题了。
而对于军中正在使用的各色火铳来说,这里就只能提供基本组装和校准的后期生产,至于管身、簧轮机括等主要部件,还得从后方的本家工坊里制备,再海路迢迢的运过来。
我看见架子上一排排闪着金属光泽的管子,这就是枪管的粗坯,还需要进一步的横向钻孔、携刻、开槽等加工步骤后,才能称为火铳的新配件。
“这便是闽铁么。。”
我拿起一只,对着天光仔细端详了起来。
“感觉有些偏重了。。”
“这是因为闽铁韧性和硬度虽佳。。”
随行的材官司总正孔吉吉为我及时解释道
“比起原本所用的天竺铁,终究差了一些。。”
“只是胜在出量甚大,且略贵与广铁而已。。”
因为,这次除了标准化的工艺之外,还采取了新的材料来源,相比最大众化的广铁,闽地所产的铁料要贵上一些,但是相应的成色和均质,都更好一些。
似乎是因为闽地铁料的冶炼过程中,大量使用的是柴碳,而不是最常见煤炭的缘故,因此影响金属韧性的硫化物等杂志更少,再加上海陆输送距离上的便利,暂时成了我们磨制和冲钻铳管的新选择。
不过相比我们原本使用过,相对昂贵的天竺铁,又差了一个层次,所以为了保证反复发射的强度,不得不将壁管留得厚一些,分量上也更沉一些。
这也是没法的事情,因为铳管做的越长,对工艺和材料的要求就越高,但至少可以进入小批量产的程度了。
相比之下,那些三眼铳,喇叭铳什么的,加工工艺用料的要求就低得多,甚至用熟铁铸造也可以将就凑合一下。
现如今,我名下的五团两队的直属资序,也顺势以六州镇抚牙兵和置制使虞侯军的名义,大大扩充了起来,
其中亲直团被扩充成左右两团;标兵团扩充成满员大编的标兵营;教导队的名头不变,但变成三团制的教导大队;
张宪的特设车团也变成了车营;郭药师和杜疏朗的炮团,也一分为三,重新扩充成一个重炮团和两个野炮团;赵良嗣的猎骑营增扩为左中右三营;
负责警哨探马刺敌侦闻的捉生团,也被分成了捉生,游弋两个大团。
主要是从水师得到了大批火炮和炮手的补充,又从击败的胡马藩军那里,缴获了大批牲畜和坐骑。因此从我的直属营团,到现有的八个半主战营,都可以初步实现骡马化。
只是相应火器的生产和装备,就没有那么容易跟得上了,这也是唯一能够制约我扩充实力的现实状况。
因此,我也只能退而求其次,指示他们先生产一批相对工艺简单、成本低廉的低端火器,作为上手和过渡。
第二天,我又在朱武陪同下,查看了几只经他再训过的散兵团操演。
“这是?。。”
我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像模像样的列阵。居然给他搞出这种变体来。
“这便是某用弩队加上盾阵的机宜之法。。”
看起来清减了几分的神机子朱武,为我解释道。
他现在是镇抚府军咨参谋兼训备勾管官。
“专给那些散兵,辅役之序的操行。。”
在徐州帅司的库存里,所获数万具各种样式的弩具,正好用来武装这些次要军序,继续发挥下余热。而盾阵就更简单了,各种大小牌,乃至临时用车板改制的挡箭排,都可以胜任。
这种列阵则是纯粹重点强调防御的守战之阵,反正只要在他们遭遇接敌后,能够凭阵就地坚持一段时间,等到后来来临就够了,并不额外强求攻击性和机动力的情况下,就足够用了。
。。。。。
海州与沂州交界的羽山山区,山峦起伏之中的天乌堡,
这里也是海州境内,最后一处也是规模最大的一处,由地方武装盘踞的邬堡,经由了一个冬天的抵抗和坚持之后,也迎来了自己的终末之响。
作为他们的底气,是峡道而上盘山半腰的险要地势,加上三面环崖的后山平顶之上,充沛水源与大片农田、果林,还是足食半年的储集。
这也让盘踞在这里的数千地方武装,在主导权数易其手之后,成为了对拒外来军马,而抵抗到最后的地方势力和标杆。
此时,负责剿匪的青州守捉军一部,也在副守捉罗膘骑的带领下,抵达了山脚扎下营来,与负责监视的部队会合作一处。
事实上如此的山势胜型,令参与攻打这处据点的梁山旧部们,不免有些似曾相识的唏嘘,只是攻守双方的位置被掉了个。
难道这淮北两河的大地上,还有比他们更能打的山寨么。他们既是坎坷,又是有些自信的如此想着。
而对军中上层的少数梁山故旧来说,这则是梁山部众的第一次初阵表现,多少代表了在这个新集体的投名状和地位判定,决不允许有丝毫纰漏,也觉不能打的过于难看,须得以较少的代价,漂漂亮亮的拿下来才是正理。
在罗骠骑的示意下,隆隆的炮响声中,抛射的火巢车与车弩、旋风炮弹射而出的火罐,像是雨点一般扫落在碎石垒就的寨墙之上,拉开了一轮攻战的序幕。
而在山后的崖壁上,梁山老营里的上百善缘能攀之士,也身着短衣口衔着短刀,手脚抵凭着,一点点的缘缝抓隙,挪如壁虎贴崖而上。
最后才在满身大汗之中,将数只抓钩,扣实在了山石和粗树之间,然后是更多轻装短刃的敢死之士,循着这几条抛下的结绳为梯,逐一登上了平顶的边缘。
其中惟一的损失,就是有数人脱力失足而已,他们重整队伍,又从崖下拉上来弓箭和刀剑盾牌之后,就冲向了前山那些老弱妇孺藏身的位置。
当堡寨中的人们,发现自己已是腹背受敌,前后皆是喊杀与火光,又见到了成群结队来自后山,被刀剑驱赶上前哭喊不停的老弱妇孺之后。
残余的斗志和士气,也就像是这消融的冰雪一般,经历了短暂的嘈杂与混乱后,就化作了开寨而出乞降的人流。
“罪人李显忠,乞求宽悯”
领头的一人满脸苦涩高声道,然后带头跪在了满是残雪和泥泞的地面上。
第507章 根本2()
在后世的鲁中,并鲁东南的部分地区,
沿着沂水、沐水、淄水、小清河和胶河流域,散步着被零散丘陵所分隔开来的大小平原,就是如今六州镇抚治下,最主要的农业产区了,
至于靠近黄淮平原的兖州、徐州,以及靠近河北的滨州、隶州一带,因为尚未完全肃清,也无法杜绝外部渗透侵袭的地理劣势,故而无法作为稳定的农业产区来经营。
作为两淮之一淮北的一大特色,就是作为南北折冲,作物种植的多样性,其中既有南方特色的油菜、棉花、水稻,亦有北地独有的大小麦、豆类、高粱,乃至种植了数百年,而南北皆宜的土豆、红薯、玉米等舶来物。
因此,在经历了整个冬日的初步摸底考察和规划之后,仍旧沿袭了当地农业生产的传统结构,只是在布局上有所调整。
比如,由军事编管下劳役营转换成的大小农垦团,计划将在灌溉水量充足的沿河地区,种植喜水多的稻子和玉米;而在距离河流较远的熟地上种植旱生的大小麦,同时套种与苜蓿和豆科植物,以两年三熟进行轮作;
再者在肥力比较贫瘠的山地、坡田,以及新开的生地上,种植需求少适应性好的土豆、红薯,还有少量的高粱、栗米,作为补充。
此外,利用丘陵地区不连片的零杂碎地,间隔种植以芝麻、苎麻、油菜、烟草、花生等少量经济作物,以及桑树、核桃、柿子、乌桕、油桐等果木,以满足日常民生所需的少许生活原料。
说穿了还是计划经济的那一套东西,其主要目的是,以相对科学的总体生产规划,尽量利用土地的肥力与产量,重点集中资源来解决粮食自足为第一优先。
这也关系到我们能否真的在青州之地,彻底站稳脚跟,而不是长期寄人篱下的存亡根本。
只是,在春耕的开犁之前,还有一个独特而重要的传统仪式,就是鞭春牛。
也是通过这种颇具乡土气息和传统特色的方式,来昭示和表明本军为首的地方新政权,在淮东之地长治久安立足下去的决心与姿态。
同样也是为了安定治下的人心,如今在我的麾下的治下人口,可谓是颇为成分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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