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过往的一切却已经物是人非,不复所有了。他的位置早被人给见缝插针的顶了去,而昔日经营的人脉与消息渠道,也随着他的失势,而烟消云散。
经过这些事之后,他也对广府当地的事业,彻底的心灰意冷,又走访了那些,因为他的牵连,而被闲赋在家,陷入潦倒之中的一些旧属家人,将自己一点积余分光之后
一度有些大侧大悟的,差点出家做了和尚,这时候,罗氏却再度伸出了邀约的橄榄枝。然后他发现自己也并没有,真正放下一些东西。
在罗府的帮助下,找到并且亲手杀掉了那个,痛哭流涕的哀求,又歇斯底里不停咒骂着,背弃过他的女人和部下,也斩断了过往的一切与联系之后,
他决定接受罗氏的好意和招揽,就此随船北上在镇抚府下另谋一份职业。而凭借多年从察子做到亲事官的经验,在新的土地上重头开始自己的余生事业。
只是他把官家发还,作为补偿的庄子,给质押了一笔钱,然后拿着这笔钱上门招揽了一批,在公门之中多少有些真才实学或是擅专之处,不怎么得志的旧识。
因为,清远军变以来,历次对京兆府和武德司的清算,许多人也因此砸了公门的饭碗,而不得不闲赋在家,依靠过往的关系做些别业糊口。
因此,容武用这笔钱做他们的安家费,很容易就拉了不少人,一起加入北上的行列之中。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额一点小心思,毕竟孤身投献上门,怎么比得上带着一群有所公门资历与专长的人手,前去投效更能得到看重和赞赏呢……
从海州郁洲港出发前往江宁的行程和距离都不算远,因此哪怕沿着近岸慢慢的航行,也在三天之内就抵达了长江出海口的胡逗洲,原本是一片荒岛渔村的这里,已经便成了水师重要驻泊地和江海运输的临时中转点,而一片人声鼎沸的景象。
三桅软帆的大海船,在这里也就地换成了数艘,更适宜内航的大型硬帆江船。
在我下船之后,这艘打着置制镇抚使旗号的海船,还将继续行往广府,带着底舱以我个人土产为名的,其中夹带着一大批新熔铸真金白银以及相应金银器皿,充作后方本家支付手段,和汇源号扩大业务后的保证金。
现在正是因为战争失利的冲击,而带来各种相关产业萧条颓败的空窗期,也是乘机买入的各种破产事业,招揽失业人群的大好良机,不然等朝廷下定决心重整市面,让他们缓过气来,就没有那么容易继续乘人之危了。
我的一行数百人,在此地换船补给之后,就折转向西一路经过常熟、江阴,青城、君山、常州等沿岸城邑,最终抵达了润州境内。
而作为我下船的登岸处,已经改名丹徒的前润州重镇京口,到还是一如往昔。只是除了军队和军队相关的事物之外,还是看不到多少普通人家和市井生活的痕迹。
然后从陆路沿着江边大路驱驰上百里,最终抵达了如今江宁府的城外,望着紫金山下龙盘虎踞的所在,
我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一片兵荒马乱,遍地萧条肃杀的景象,却不想,采用了多少时间,就已经变得繁华如昔了。
看起来这段时间下来,作为大本营和临时行在的所在地,没少好好经营和重建过。
只是沿途一路过来,依旧少不了到路边上,一些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明显属于流离失所的人群,多少破坏和影响了这种感观。
就连临时陪都的附近都是如此情况,原来长江以南地区的日子,也不见得好过多少啊。
我的亲兵团中有少许来自润州的本地人,籍此放他们回去探亲什么的,顺便替我查探一番附近地方的情形。
第540章 风雨4()
广府,秋老虎的余威,依旧笼罩在这座繁华大都邑的上空,而游走在城中的街头小贩的叫喊声,也是一副精神奄奄的有气无力腔调。
虽然,维持这座大都会的日常供给依旧充足,而来自社会上层的人们,还是雷打不动的维持着,各种昼夜颠倒夜夜笙歌的日常生活。甚至还一度有所丰富和增色,来自北地的特产与奴婢,让光伏的上流社会,又多了好些消闲解乏的花样,和寻欢作乐的去处。
但是战争带来的影响,却已经开始体悄然现在了,这座岭南八道的首善之城中,至少在代表财货荟萃的宝泉街诸坊,和商旅汇集的左城,以及货栈商船驻泊最多的花尾诸大区,畿内小海沿岸诸多破产停工的工坊、都已经可以感受到明显的萧条与清冷下来的味道。
而在城郊大小港口之中,虽然依旧是船来船往的忙碌不停,但是大多是打着官船旗号,或是军船的标记,或是水师的战船和运输船,一切以备战为核心,如织充斥其间。
因此,为了码头上有限的活计,那些原本寄附在码头讨生活的各色番人帮,和数目庞大的苦力团体,也爆发了多次的火拼与殴斗,令诸多港区的治安状况,迅速恶化起来。
相比之下,活跃在广府的港区码头之中的婆罗洲商团,及其相关的一切事业,就成了这种萧条之中,尾数不多的亮点和特色了。
在专属的小港码头之上,大量来自北地的物产和贵货,源源不断的装卸下来,又装上广府本地的设备、原料等物资,以及当地破产工坊的匠人学徒。
在失业和升级窘迫的困顿之下,他们至少都被买断了服务十年到二十年,乃至下半辈子的身契,或者干脆就是为了获得一个养老的保障,而不得不远赴他乡,去新开设的技工学堂里,传授自己的手艺和经验。
作为始始作俑者的源头之一,罗氏大宅里,
“你这算是什么玩意。。”
谜样生物正惬意的翘着双脚,躺在摇椅上一边晃悠着纳凉,一边看着前方的额情况汇总和进度报告,一边有一句每一句的吐槽着。
“披着军屯皮作掩护的,基层农奴化的古典军国主义体制么。。”
“了不起也就是个,翻版大明戚家军的水准而已。。”
她忍不禁再次吐槽到,然后挖了一大勺冷饮放在嘴里。而在她手边上旁边的小机子上,各种冷饮和小吃给摆的满满的。
“还有脸和我吹什么大工业化计划,和近代化军队建设。。”
“还什么分营编管制度。。”
“明明还是斯达舒那一套强制劳动营的东西。。”
“就差再来个为了完成指标,不择手段的贝利亚了。。”
“酸酸酸酸。。”
她再次吃了一口琥珀色的酸梅冻,捂着嘴巴皱巴其脸来,随后却又忍不住叫了声。
“好爽啊。。”
谜样生物正在试吃的,乃是罗氏本家的蓝路坊推出不久,就相当热销的消暑食品新产品——冻食,就是类似后世的果冻胶、凉粉、冰糕一般的消暑零食,分作多个种类和档次。
既有相对高端海菜熬取的琼脂胶,也有中端的冻菜籽煮出来的凝胶,乃至物美价量的魔芋粉水煮稀释过滤而成的大众产品。
在口味上根据不同配料而呈现丰富的变化,最简单的就是加入砂糖、冰糖、石蜜、蜂蜜等甜味。再复杂一些的,加入牛羊奶就成了奶冻,加入各色时鲜果汁,就成了果子冻。
乃至加入椰肉、山楂皮、樱桃碎、橙块、芒肉、凤梨、西瓜瓤的,等多种口味任凭喜好自选。
如今,婆罗洲会馆名下分号连锁经营的炸鸡、麻辣烫与烤串等特色,如今成了广府市井中最是畅销热门的平民饮食之一,每天收入的流水对本家来说虽然只是小钱,在数量上积累起来也是颇为可观的。
而相对于这些迅速扩张的产业外围而言,作为本家真正的基础和产业核心,天工号、蓝路坊和八云社的名下,相对高端一些的工场,都在加紧将设备和人员,逐步转移到北地去。
计划中,最后只剩下一些维持日常运作店铺,和充作门面的空壳子总号,在那里掩人耳目。这样日后需要放弃的话,也可以不怎么心痛的将损失减到最小。
根据之前广府发生那些事情的经验教训,这段时间书信往来后,前后方之间达成的某种决议,这是正所谓基本风险分摊与转移的基本需要。
广府这里毕竟是太靠近权力中枢,因此,到了一方镇守的位置之后,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而更加束手束脚,官面上利益争夺和朝廷中的派系之争,也是相当的激烈,很容易被卷入进去。虽然有着物资荟萃的天然便利,但是相应的经营成本和维持费用也不低,只要留下这些门面和基本维持的需要。
而婆罗洲是不错的原料产地和倾销市场,还有罗氏本家的藩领作支撑,只要稍加经营就不容易受制于人,只是海路稍远,而且矿产稍嫌贫乏,因此真正有需要的时候,往往缓不救急,只能作为养老之地和大后方的备选。
夷洲作为南北海贸的中转地和军队的后方驻泊粮台,在距离和位置上都很合适,而且还能就近提供淮北方面,所需的多种矿藏和粮食果蔬瓜菜的来源。但是想要进一步拓展和经营,格局上就相对局促和有限了。毕竟能够控制的也就是夷洲北部的半岛,鸡笼山一带而已。
主要是因为白银一族——宇文本家这个本地大势力的存在,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放在那里。只能通过物资采买和货品输入,与岛上各藩维持贸易往来的寻常关系。
而作为两淮置制使的直接控制之下的青兖各州,虽然有着地处前线,容易受到波及的风险和弊端,而且百废待新需要重头建设起来的。但是同样的,来自国朝的势力和后方影响,也很难伸手和深入到那里去,一些比较敏感或是容易受到觊觎的事业、项目,放在那里也便于保密和控制风险。
而且当地,也已经有规模不等矿产与土地产出的现成基础,只是因为战火被荒废的厉害,因此,只要有足够的投入与经营周期,也可以说是约束极少方便放手作为,而最容易见到成效的地方了。故而淮东的地盘,才是罗氏本家目前不惜代价与成本,重点经营和转移产能的对象。
。。。。。。。。
猎猎海风与波涛起伏的拍击声中,我已经站在了颠簸摇曳的南下海船上,看着这海天一色的单调景致。
这可是许久之后的再次感受,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的。
探头探脑的薛定谔,好奇在桅杆,帆布、缆绳和水桶等杂物之间,兴奋跳来跳去的探索者新鲜的环境。
已经丝毫看不出,它初上船的时候,被船身晃动吓的四船紧扣在甲板上,撕心裂肺的喵呜惨叫着,尾巴和耳朵都耷拉下来的可怜样。
就在昨天夜里,他甚至凭借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天赋,第一次捉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猎物,循着气味一番咬出,躲在厨房里的一只肥硕的大老鼠,外加藏在橱柜里的一窝老鼠崽子。
然后很容易,就让那些觉得这是好征兆的水夫船丁们,拿海吊上来的小鱼,给饲喂的肚子圆鼓鼓的,撑着四脚朝天在甲板上懒洋洋打着滚。
因为处于整体安全性上的考虑,我直接选择乘坐的这艘,乃是大而平稳的“鲛”级水师军输船“巨浪”号,而不是往来便捷快速的讯递海鹘船,或是缉私、水战用的,轻快得多的飞鱼船。
而且,这艘三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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