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乱棍打死在军前,以明正典和人心。。”
李莞道也算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近身人,之前只觉得这厮虽然有些迂直,但是胜在办事忠直可靠不打折扣。
但没有想到,在这个紧要关头,却成为了某种意义上坏事的关键了。因此,此人是否镇的里通外敌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藩主希望籍他以立威和表明态度;与重要盟友的合作,不容干扰也不打折扣的基本心意。
而不管是谁,家中的任何人或任何势力在背后挑拨,或怂恿李莞道做出这种事情来,都必须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才对。
。。。。。。
而在另一个地方,城中薛氏人马退守的城区里,则是自上而下一片愁云惨淡的味道和气氛。
其中也包括了,这个临时营地里现存位阶最高的成员,满嘴苦涩的燕郡守捉副使薛鼎封。
被称为辽西镇的故安东薛藩,在权领安东都督的藩主之下,就是辽西、汝罗、燕郡、襄平、怀远五大守捉的最高世臣序列,然后才是那些城主、镇将、知寨、戍长等军政并立的地方序列。
而这些正副守捉使,也几乎都是由薛氏亲族近支的杰出之辈,世代掌握和把持之下的。只有某些特殊情况下,才有个别入赘的外姓或是格外得力的亲信心腹,才能偶然得此殊荣。
出自支系之家的薛鼎封,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之一。
但是如今一场突发的乱战和激斗下来,除了藩主和少数近臣、代官外,前来送婚三大守捉使,四位副使,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依旧失踪;
最后居然就只剩下他一个光杆副使,还算囫囵完好,而被拉出来统合局面和稳定残余的人内心。
而这一场乱战下来,薛氏前来送亲兼实力宣示的过万兵马,也只剩下眼前这三四千不成建制的残损之兵;可以说薛氏好容易抽调出来的精锐武力,一下子就在这里因为莫名其妙的由头和因素,就这么折损过半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哪怕因为排位相对靠后,被安排在看守嫁妆而逃过了大多数的死劫,对于其中的因由也知情和牵涉的很少,但他怎还不能看出其中不对劲和反常之处呢。
罗氏和薛氏怎么一下子就在宴会场上翻脸成仇,而那些来自平卢四大镇的人马,又是怎么早有准备的成为突然杀出后援的。
但现今的局面之下,让他有再多的愤怨和不甘,也只能咬碎牙齿和血吞了。
面对重新翻脸成仇,而更加不死不休的罗藩;同样实力与地盘大损的薛氏,却不得不更加依靠这些掌握了后方和退路的势力,才有可能在接下来极具恶化的事态演变中,权且勉强自保。
而不是让这些残存下来薛氏的子弟,在接下来罗藩方面的拼死报复和清算中,被人名正言顺的送到牵头去顶缸,而至于死伤殆尽,最终将无力维持和周庇的本家基业,逐步沦为别人的傀儡和附庸。
这也是堂堂正正的阳谋,用既成的事实让暗自首鼠两端,别有异动的薛氏受到教训和惩罚;又让被削弱的薛氏为了存亡之计,而不得不更加密切的绑在西面的战车上,堂而皇之的手段和算计。
这背后是出自谁人的谋划,就更加不言而喻了。那个人就算是暂时的远离安东之地,也依旧能够靠留下的棋子和布局,依旧将北国的诸多势力,给间接撩拨和影响在股掌之间。
就连连薛氏私下策划的一点反弹和自保手段,也无法避免的,被有心人给利用起来,变成一场彻头彻脑,损人更伤己的大灾难。。
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免对那位曾经被大多数人,寄予厚望的少年藩主,更加失望和灰心了。
不过,期间突然意外崛起的罗氏外援,来自淮东的那只大名鼎鼎南军,却是反过头来很好的给了这些北国健儿,一个惨痛而深刻的教训。
同时也给了他一个契机,以御敌的理由,而将被乱战中被冲散开来的薛氏士卒,给收拢聚合在了身边,重新成为一股举足轻重的自主力量。
而在此期间,平卢道那边,至少有七八个营头的旗号,永远的消失在了应对淮东发起的反攻当中。甚至在平卢道也是威名赫赫的那若干个老牌营头,也几乎被打的残损过半。
这就不由让他暗自心底,生出些许别样的想法和隐隐的期盼起来。
这时候一个底下人秘密发现的报告,让他原本就纠结异常的心思,再次有些乱如麻起来。
因为,在那些薛氏藩军中,不止一个人看见并且报告说,看见了某个疑似的身影。
第739章 抉择4()
随着天色发白,东山城中另一处地方,做为来自平卢道的后援带队大将,卢龙军副使知都团练使李希尧,也在某种烦恼的心情中坎坷着。
主要是因为晚上天暗能见度差看的也不远,因此,就算是直面败了下来的兵势,也尚且没有什么切身的感触。
但是随着天明之后,在城区内呈现出来的战场,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远远窥探着城主府前的长街之上,被一车车清理出来的,形同尸山血海的惨状。
足以让所有窥探和侦查到的少数人等,都不由忍不禁抽了一口冷气,或如泼了一盆冰水一般的冷彻透骨起来。
然后,他又忍不住抱怨和恼恨起来,负责暗中主持东山城后方局面的左企弓,与留在薛氏藩主身边康公弼等关键人物。
明明是先前布局多时计划周全,好生生按部就帮的事情,怎么会被他们居然搞成这种局面。
虽然,他们最初的目的已经达成了,甚至远超过预期的效果。
随着国朝的变故,而生出异心的薛氏,与试图暗中和解对象罗藩,已经重新反目成仇,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冥斗士不死不休再无妥协的可能性。
而利用这场夜宴惊变,不但令重整旗鼓的罗藩武力损失惨重,罗氏的上层也几乎被一扫而空,可谓是一举两得而事半功倍。
但是,接下来继续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策划推进的图谋和策划来说,就完全变成了一场不折不扣的灾难和惨痛的教训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以康公弼为首,那些安插在薛氏少年藩主身边的人自作主张,与负责呼应的左企弓,临时决定节外生枝;而将受邀前来的淮东军及其统帅,在宴会上连同罗氏上层一网打尽。
结果在后续的兵马和布置,尚未完全到位的情况下,就匆忙发动起来给了罗藩上层一个之名的打击,却百密一疏让的淮镇那位给漏了出去。
然后,又没能够及时补救和挽回,让目标与本部汇合而重新站稳阵脚发起反攻。最后连围攻和剿杀罗氏藩主的最终目标都没达成,就被卷土重来的敌势,给打的损兵折将,而不得不借用了玉石俱焚的放火手段,才得以勉强脱身。
这个意外,不但造成了参与此事的各部人马,意料之外的伤亡和损失。还将他背后那位大人物为首的政治集团,对于安东数代人的经营和渗透,几乎给毁于一旦了。
而更加让人肉痛的损失,则是安排在城东和城主府位置,负责阻截来敌和隔断内外任务的,那几位平卢各军中的资深,元宿之将。
如平州讨击使王孝古,狼山防御使于楼峰、柳林军副使张觉,昌平镇将张敦固等,也因此随所部皆阵没或是失联其中。
因此,作为城中平卢军方位阶最高的李希尧,突然发现自己于现今的局面下,在重新得到更多增援之前,手下已经没有足够的军力,对罗氏空虚的后方地带发起更多的打击和侵并行动了。
甚至连继续驱使和控制,那些退下来的薛藩残余人马,都变得有些困难起来。
但是,他显然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当他在这里犹豫和纠结当中,多浪费上一刻时间,也就意味着下一刻局势的愈加恶化。
。。。。。。
而在东山城的另一端,
与刚刚苏醒的罗湛基会谈,其实只是一个很短暂的过程,但是交换达成的内容可一点不少。
其中除了两家继续联合对敌,以及下一步对于辽西攻势的看法,更加深入的盟约等等之外,他关心的另一个关键,就是能够从淮东,输入相应火器的问题。
原因是在这次东山城夜战中表现的太出色,留下的印象也太深刻了。
用那些罗氏族人转述回来的话说,就是实在有些不明觉厉了。比起嗡嗡作响的弩弓,这些长铳管子看起来只要排好往前面一指,火光喷射之下敌人就一排排挣扎倒地,
虽然同样要装弹上膛,但比起需要费力抽拉扣弦的弓弩,就显得实在是太省心省事了。
而且就算是个毫无军旅经历的贩夫走卒,似乎只要学好相应的步骤,就可以很快上手使用。只要形成一定数量,就可以满足守垒和城防的基本需要。
而辽河流域,乃至淮东丘陵,最不缺少的就是各种居于道路要冲的山城和堡寨了。
这对损失了大量老练将士和核心武力,却依旧拥有不少人力资源的罗藩来说,无疑是一种可以用来作为眼下应急,乃至艰难时期过渡的权宜手段。
根据幕僚小组的判断和建议,显然罗湛基就是看上了这一点,而不遗余力的拿出各种优厚的条件来作为交涉。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虽然非传统罗氏一脉继承人的军旅出身,但是同样在某些方面也更加不拘一格而更有独到之处的眼光。
显然对于我的怀东来说,相比罗湛基提到的其他的东西和许诺都有些太远,只有这个方面显然是最容易见到实质好处和长期效益的。
但对我来说更大的意义和关键,
则是再次检验了新装备的性能,虽然因为****的产量相对有限,三营大多数装备的长铳,是雄黄和******做为过渡性底火的锡箔火帽,受潮和其他因素的哑火率还是较高。
但是在正面作战和压制当中,似乎已经足够形成近似南北战争水准的火力密度了,再加上四分之一数量的转轮快枪,这也是这一次应邀出兵安东,而特地拿出来为数不多的底牌之一。
在夜间能见度较差,通道错杂而建筑错杂的城区,逐段推进战斗和巷战清剿中的作用,就得以充分体现出来了。
所谓的狭路相逢勇者胜,而能够近距离马上组织起来的火力密度,以及敢于白刃战的决心与配合,显然就足以决定了一切。
如果再加上掷弹兵和近距直射的火炮,就算是占据建筑和预设工事的敌人,也可以摧枯拉朽的推平过去。
从而通过合理的搭配将战斗中,依靠个人的身体素质和武勇程度,而形成军队水准良莠不齐的差值,给彻底拉平和弥合掉。
只要行程足够的规模压制,我甚至可以火器的数量和士兵的平均素养,在堂堂正正用正面硬肛中活活堆死你,而不用太过费心费力的策划和帷幄。这对于那些排队枪毙的爱好者来说,那是最美妙不过的事情了。
因此,如今淮东的主战序列里,正在同时进行逐批次的新式火铳换装和老式装备的技术改良。
现今的淮东的旗下人马装备最多,无疑就是零式和一式两种火铳系列了。
其中的零式系列,代表了我自从出道以来,给部下装备的所有传统和老式遂发枪的总成,因此口径和其他门类繁多。要想能够使用火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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