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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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第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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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消失,变成蒙蒙的水声,还有正在消散的雾气,我这才回味过来。原来我航行已经在珠江之上了。

    两天前,

    随着地势慢慢的降低,我们很快就走出了群山中的盆地,抵达了韶州的府城——曲江城,这里也是开元名相张九龄,晚年归隐终老的地方,因此人称曲江公。

    曲江城畔,正是千帆云从,仓栈船桥绵连,一派水陆通衢的景象,中国第三大水系——珠江的上游,已然出现在我们面前。

    从这里乘船直接可以穿过岭东三道的首府,直抵位于广南畿内的广州,又称广都的南朝中枢所在。

    走出舱门,我呼吸了一些迎面江风带来空气,觉得头脑清醒了不少。

    这不知是我第几次乘船的经历,只是前几次都有些让人不愉快的插曲和意外,因此多少有些神经过敏了。

    作为南朝腹地的母亲河和经济大动脉,这条水系几乎参与和见证了,南朝建立伊始的多数事物和变迁,经过数百年的开发和经营,已经不复开元年间的名相宋璟,在赴任广州途中,特地题诗纪念的满目蛮荒,

    沿岸数十里到数百里内,比比皆是人烟绵连的人类聚居区,和大片田野林木错杂的阡陌纵横,人类生活所留下的各种痕迹,直接将近岸边上的浅水区,变成了与主流航道中泾渭分明的浊色调。

    在珠江之上已经多少年未闻有治安不靖的事情了,因此在当年我离开之前,最多就是听过一些小偷小摸,或是混在船客中,坑蒙拐骗的新闻。

    更何况这是一艘拥有特权的官方征用之船,

    虽然相比黄河的雄浑,祸首长江的壮阔,同样是奔流出海的大水系,珠江更多就显得某种含蓄低敛的委婉秀气,连空气中,都充满着某种温暖而湿润的气息。

    这让已经习惯了北地的寒冷干燥,又见识江南的阴雨绵绵的我们,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岭南诸道虽然号称四季不冻,但是降雨的日子也是不少的,而且来的急快猛大。

    因此,

    沿途驻泊所见,满眼尽是随着潺动人头,而无所不在的雨笠和帷帽,构成的某种南国风情,贵贱的差别是竹木还是绢丝的笠帽材质,而男女的差别,则是多了一圈垂挂的绢纱而已。

    虽然才过早春,当地女子就一句穿得相当轻薄,随江上风摇曳尽显身段,更有明显带有土蛮遗俗的人家,直接大胆的用束身和开叉的裙裳,露出腰肢和大腿的轮廓。

    却是这些年俚寮归化,威逼利诱他们走出大山深泽,融入国人生活的遗留物。

    连抱头蹲初见之时,也不免羡慕的羞红了脸,然后回舱后偷偷问我,如果自己也这么穿,给我看好么。我想了想给了她一个期限,作为安慰。

    上层甲板传来女孩儿们的声音

    “猴子耶。。”

    抱头蹲的惊喜声

    “那是人专门放养饲喂的。。”

    宇文萝萝懒洋洋的打击她道

    “最喜欢顺手牵羊了,小心被占了便宜去。。”

    连抱头蹲都变得有些开朗,放下某种嫌隙和提防,和宇文萝萝一起,趴在高出的围栏上,观赏沿途的风物景致,仿佛总有看不完的新鲜。

    就算屡屡被忍不住的萝萝,给出言打击一下,也不以为意了。

    在上层甲板,我还看到了另一个形影孤单的人。

    “风校尉。。”

    我唤回有些神不守舍的他。

    “这是近乡情怯么。。”

    “实不好相瞒”

    他苦笑了一下

    “我虽是广南人,但是对故里几乎一点有印象都唔的。。”

    “本家是老军府的世兵出身,自成体系和地方牵涉不多,很小就跟着长辈离开乡里。。”

    “到了广府,又遂父辈辗转任事多地。。”

    我很好的扮演了一个听众,一点点的引导不禁然打开话匣子的他,有些情感流露的絮絮叨叨一大堆,作为一个老府兵后代,各种不怎么如意的人生经历,

    最后私下慎吃俭用,花钱雇请人教授,自学文字书写,好容易考上营校获得目长的资格,却争不过那些家里有人使钱,或是更有资历背景靠山的同年,最后被排遣到闽地去的不得志和郁闷,

    那里穷山恶水民风彪悍,山哈土蛮和当地的豪强大族鱼龙混杂,几乎年年争斗不休,虽然打扮再南朝的治下,但是各种大小冲突却是终年不绝的,稍有不慎就可能回不来了。

    作为派驻内陆的戍守士官,风卷旗也是几度险死还生,却没有多少功劳可言,因为这里是整个东南招讨行司的辖地内,最是鸡肋和边缘地区,杀再多的土蛮,也进入不了上位者的法眼。

    他好容易侍奉好了那个尸餐素位,已经不求上进的垂老上官,抢到这个带队送信的机会,带这一帮人出来,就是想有所改变,显然对我在关键时刻,推了他一把,颇为感激的云云。

    作为陈夫人指定的随员,他已经不用再回到闽地的职事上去赴命了,但是无论他们怎么努力,有骑从相随的陈夫人,也不见得看上他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但是显然这一路上,我对他们的需求,远远低于他们有求与我的内容。

    因此,此番到了广府之后,他们这一小队人,究竟是编遣入广南周边城镇的治防军,还是归入某个地方军府,又将面临何去何从的茫然了。

    “其实这也不难,不要说陈夫人那里只是顺带一句话,就算是我也可以想些办法。。”

    闻弦歌而知雅意,对方既然说到这个程度,我也不能无动于衷了。

    “但你做好准备了没有。。”

    随即我抛出一个蓄谋已久的话题。

    “什么准备。。”

    他眼神一亮,随又紧张来。

    “自然是面对可能各种风波的准备。。”

    “请参军候教。。”

    “陈夫人这一路遇袭受惊,可不止这点干系啊。。”

    他微微惊讶,又有些小心的说道

    “小人不过是一介卒头,能够牵扯上什么干系啊”

    “我是重要的人证和亲身参与者,但是你和你的弟兄呢。。”

    我看着他的表情道

    “难道不是最容易打开的突破口么。。”

    “您这是怀疑下僚的节操和衷心么。。”

    无意间他的称谓,已经变了。

    “不不,”

    我摇摇头。

    “你是一个很知趣,且颇为衷心的人。。”

    “但是有时候威胁和压力,并不是来自明火持杖的敌人。。”

    我顿了一下,算是给他一个心里缓冲

    “若是来自你身边的同袍和上官呢。。”

    “什么。。”

    风卷旗的脸色变了变。

    “在财帛前程相诱之下,又有多少人,能够坚守本心呢。。”

    “你或许自问可以,但是你身边的弟兄呢。。”

    出去的时候,已经明显可以感受到,他的心已经乱了,然后就等事情水到渠成了。

    我在南朝想要有作为,光靠带回来的韩良臣他们还不够,也要有知根底好使唤的本地人,来奔走行事,可以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位风卷旗虽然不是最理想的,但也是最接近最容易上手的人选了,且刚好自己把理由送上门来。

    所谓驭人之道,不外乎威逼利诱,威逼我借得是陈夫人的外势,刻意将他留下来,算是和我的安危维系在一起的,某种荣辱成败一体。

    利诱的话,我手上的资源还不够,得等我回到了广南之后再作打算,现算是给他埋下一个种子。

第七十八章再闻() 
得益于珠江的分支,龙川江水运的发达和成熟,每一步航程都可以说是被精密计算的,虽然大都是本地熟客,但还是安排的松紧闲宜,既不会让人尽是走马观花觉得疲倦,也不会,让人感觉慢吞吞的失了船期。

    如此顺水而下广府,大抵也只要三到四天而已。

    吹着习习的江风,我正在看几本小册子,表示出某种对军队感兴趣的医院后,就很容得到东南招讨行司配发给下层军士官佐的操条、训令什么的,等半公开印制品。

    从中也多少可以结合既有的记忆和印象,推衍出南朝的军队整备情况。

    南朝兵制,未入北方那么混乱变迁不定,因此还基本沿袭了中初唐以来,军、城、镇、戍的防区体制,和营、团、队、火、十的基本编制,只是具体职官和称谓有所变化,比如旅帅变成都头,别将换成了指挥,都尉、郎将等高级武官一如旧制。

    一十编九员,以十长领八人;步军和弩队五十编一火,马军三十编一火,外加旗鼓手、火副、辅员;以火头领;三火编为一队,以队正领;两队一火编做一团,以校尉领;大营四团,中营三团,小营两团两队,以折冲或是果毅都尉领,

    营即为南朝诸军最基本的基本军事单位。

    同时继承了泰兴改新的部分成果,自营团官以下,皆设三佐一材,即作为掌旗和指挥候补的副佐都尉,纠掌军法风纪的军宪虞候,督导日常训作,战时策划行帐的一到数人的营参,以及分掌军械出入维护的材官。

    同时职衔分开,平时尊卑从属以职事为准,战时身份位阶以军衔为递补,然后再辅以爵级,名号、散官,构成一套复杂的军令和阶级体系。

    像风卷旗,军衔为轻车副尉,职事则只是一名帐下虞候,所以也可以勉强称的一声风校尉。

    营以上编制和种类则灵活的多,既可以单独构成预备役性质的,军府级基本单位,亦有常备性质的诸卫诸军,更有介于两者之间,守卫地方的州郡兵,再加上各藩领按照需要应募征发,成建制或不成兼职的藩兵、团练,可以说来源众多且杂。

    因此,在临敌或是预备攻略的方向上,往往会在当地大小军使或是防御使一级以上,设立单独的制置、经略使,到某路总管,以管理大小战区,统合这些武装力量的需要。

    因而南朝常备和后备的兵力规模并不小,但是无法全力投入到北伐中,一方面是后勤输送的规模上限,一方面则是需要大量驻军,来维持在广大海外藩领上的控制力,同时还要投入同等重要的水师海营,来维持和保证各大海外领之间的经济动脉和航路交通。

    拥有众多海外藩领和人口、物产,这对南朝来说是一体两面的双刃剑,只能以渗透侵攻的水磨工夫,为长期持之以恒的方略。

    和这些册子在一起的。

    还有一大叠,沿途收集的旧文抄,作为旧书坊里,用来练书法的垫纸,一捆只要五十文而已,只是已经被我剪的七零八落。刨去哪些毫无意义的官方术语和浮亢的官样文章,从这些类似报纸的东西上,还是收集南朝这些年来发生的大事件和相应的时间线的。

    除了各种捕风捉影和所谓业内人的猜测外,历年的文抄上,也会主动刊发一些重要的政闻和人事调动,比如五路招讨行司的主官,除了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动过的西蜀招讨行司外,其他四路,都是这十年间陆续换上去的。

    作为最晚的一位宁总管,也就是陈夫人的丈夫,乃是泰平二年履任的,以在任大刀阔斧的整治兵马,花了五、六年时间积谷屯甲,掌握治下,驯服那些外围,重新取得强大势攻而称诸于世,然后就好几年再无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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