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又是编成补充营在不影响基础战斗力的情况下,作为辅卒充实到前沿的军队编制当中去。
现在,我只需要寻找合适的战机,在完全的准备之下,用一场恰当的胜利来宣布自己的存在感;而不是鲁莽的仅仅以阵前报仇的理由,和一点别人吹捧的名声;而将我这支宝贵的生力军,贸然投入到数十万人犬牙交错之势,名为洛都攻防大战的这个泥塘里去。
这一点,我同样也得到了新任副手刘延庆的支持,于是在进入都亟道的地界之后,我得以心安理得的在被打成一片的汜水关内驻留下来。
至少在经过虎牢关的故地重游之后,我也是充满了某种唏嘘的心情和感触;当初就是从这里为起点,在都亟道内谋取了偌大的功绩和名声。
也正是从这里为收尾,结束了冬日战场的漫长折磨与困苦;重新开始一番辗转千里而入主淮东的新故事。
因此,我也难得题留了几句作为日后的纪念。
经过这一番暴风骤雨当中长途跋涉的磨练和考验,三只军序的高下差别也十分明显的体现出来;
刘延庆所部的模范后军无疑成为垫底的那个,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掉队和走失迷路之类的状况,还有数百名士兵因为体力衔接不上和勤务安排上的问题,而开始出现感冒发热之类的症状。
而表现最好的则是我直属资序的牙兵和左虞侯军,几乎没有减员或是掉队的比例;剩下零头的伤亡,都是出自泥泞造成的滑倒失足的突发事件。
而御营左军和行营右护军麾下的其他建制,也保持了七分之一到十分之一不等的掉队率,而且大多数很快就被寻回,或是在相互帮助下主动加速跟上队伍来。
真正的损失主要还是一些因为陷入泥坑或是偏离道路,而被拆毁放弃的车马器械,由此也体现出了某种平均水准的正常军事素养。
只是通过刘延庆那边的消息,相比我这里在路上遇上的一些阻碍和困扰;比我淮东更早一步得令出发,而走淮水南线的淮南行营的兵马,就有些麻烦了;或者说简直可以用事事不利和坏消息来形容了。
虽然身为老帅的刘绍能,努力从被抽调剩下的行营军序当中,拼凑出了一只还算过的去的两万兵马,又就近通过江北的扬州进给,从江宁行在那里获得了一批物资补充,而早早上路了。
但是他由此遇到的麻烦和困阻也,先是淮河大水过后,不但冲毁了沿途的道路和其他城邑设施,也大大改变了当地沿岸的地形,导致淮南军行进的速度和效率,形同龟速而始终上不去。
就当我的部伍车马正在和雨天、烂泥路作斗争的时候,他的部下却在淮河边上的一个个水洼和泥沼之间,尝试和寻找可以通过的地面,筹备相应的车船舟桥。
然后就是频频发生的士卒不堪忍受的逃亡事件;毕竟,淮南军中还是有相当部分,是通过编管和择检淮南当地流民中的青壮,而得以重新恢复起来了。
一亦在远离故土上战场,又遇到实际困难的情况下,顿然是不可抑止的出现了明目张胆的逃兵和更多的掉队事件。
为了收容和抓捕这些意外因素,行军的速度被进一步的降低了;因此,在两天前我抵达郑州的同时,他们居然才走到了淮河对岸的濠州,开始准备渡河的工具呢。
第929章 惊破3()
广府,罗氏大宅。
蝉声习习而依旧暑热未退的庭院水池边上,摆了一案子的五色凉羹。
这是一种用魔芋粉、海菜琼脂,扁桃果胶、绿豆和糯米五种底料,合入蜜糖乳子和各色时令鲜果汁制成的多色冻子拼盘,也是汇聚广府当地特色的夏日冷饮之一;
只可惜刚从冷藏的冰窖里取出来,精心做成各种花式拼盘,还冒着冷气的凉羹,却是没有被人动过一下。
因为作为兰奢号的代表,前来拜访的陈夫人也给府上带来了一个重大消息。
“朝廷打算重开包税之法!。。”
谜样生物清脆的声音荡漾在熏人的热风中。
“至少是在外藩和延边地区部分开放。。”
陈夫人的表情有些叹息,也是有些无奈的。
“只是以家产和爵位为底限。。”
“他们可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和影响么。。”
谜样生物挑了挑略微长开,而愈发动人的眉眼,很有些不满的嫌声道。
“这个口子一开,或者说这头怪物再次被放出来,就再没有那么容易关进去了。”
“朝堂诸位大人真是利令智昏了,”
“或者说国家的财计已经艰难到了这个地步。”
“需要恢复上百年到数百年前的权宜之计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这是打算让光化党人,卷土重来了么。”
最后这句话,顿然让陈夫人的脸色微微的一变。
当初这个包税法,是为了应对海外大发现与大开拓时代,而诞生兵沿袭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权宜之法。
主要是新开拓的地区实在太多了,以南海都督府所代表的朝廷力量,也只能控制重点和要害的地区。
为了鼓励和加快民间力量投入到开化和屯垦的力度,因此,才对那些新征服和平定的外域之地,采取了这种大包大揽的权宜之策。
当然了,包税的目标主要是针对新定区域内,生熟土户和初代的归化人,数量相对有限的唐人及其带来的藩奴,则不在此列。也算是某种变相促进土族归化的隐性举措。
因此,在海外大开拓时代的初期和中期,成为国人乐衷于自备船只和武装,招募人员奔赴海外开拓(发财)的巨大动力之一。
虽然,因为经营不善或者所投风险而破产,乃至身死异乡者不乏其人,但是更多由此发家致富而奠定一份传世基业的例子,更是比比皆是。
而代表朝廷主导海外大开拓时代的南海都督府,也由此得到了大量反馈的财富和资源,并且节省了许多时间和精力,以及人力物力上的投入。
本着没有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上的原则;这些蜂拥而至的额包税人,在利益的驱使下,几乎是将每一处所见到的延边地区开拓出来,将繁密湿热的山林变成水陆通途,将世代居住的土族部落寻获出来,归化(贩卖)城大唐的顺民和奴婢。
只是再好的政策被执行多了,或有随着时间的流失,都不可避免的走样和变调,更别说这种严重倒退时代的权宜措施和手段了。
再加上相对天高皇帝远的交通与通讯商的限制;于是,除了上缴朝廷的税额之外,为了最大限度追求剩下的利润和价值,他们可谓是极尽盘剥压榨之能。
当国朝的控制力和投入的力量,已经足够延伸到者些地方的时候,这种泽鱼而竭性质的包税制度,就变得很不合时宜了。
这些开拓团同时也是潜在的捕奴团,兼作地方秩序的维持力量。也造就了一些相当畸形的存在,既有其土,又有资税,更兼私兵的地方武装团体,然后他们自然转而追求更多的东西,
比如权宜的司法权,商业上的利益、政治上的地位和名分。乃至与当地分封未久的新旧海藩勾结起来,形成某种隐性的利益联盟,而试图争取地方上更多的语话权和支配力量。
不但造成了不堪忍受的当地土人和归化民此起彼伏的反乱,也侵蚀和影响到国朝管控下的正常税赋和经济体系运作。
而诞生于前朝顺化、崇光年间的光化党人,如今被取缔的地下政治派别之地,就曾经是他们在朝堂中的代言人和幕后推动、鼓吹力量之一。
因此,这种无可遏制的贪念和野心,也毫不例外的遭遇了南海大都护府中枢,和大陆宗藩本家梁氏的激烈反弹乃至严厉打击。
自然这些势力也不会是束手待毙的对象,经过了大小十多场,前后持续数年的海路平叛战争之后。
用这些利令智昏的包税人头颅和身家作为效尤和震慑,南海都督府这才重新整顿和建立两海道的新秩序;但是包税之制却并没有完全消失,依旧活跃在一些国朝控制力和影响薄弱的区域。
因此,在国朝确立之后,籍着嘉佑大进军的失利与海外藩联盟的惨痛损失,这才以政治军事手段多管齐下,将这些散布在延边各路和两海道各洲的包税权,给逐一的取缔和收揽回来。
其中,就包括了在国爵和世爵之外,创造一套士爵的体系,将这些包税派残余势力掌握的最后一点资源,转变成为新体制下,终身享受荣誉头衔和小封邑的存在。
而如今重开包税法之后,哪怕是条件十分严格和限制颇多的一小批先行尝试,那也意味着巨大的反响和联动。
因此,有资格参与这场游戏的大多数人,是看不到或者说装作看不见,这背后可能的斑斑血泪,而兴高采烈的投入到这场看起来能让人暴富发家的饕餮盛宴中来。
“算了,不说这些。。”
谜样生物有些意味寡淡的道
“老娘赚的才不过是卖白糖的钱,却干嘛要操这种卖白米分的心。。”
“不过我也建议阿姐给那些人回句话,此事不是那么好参合的。。”
“朝廷日后若是想要借人头一用,以正人心的话。。”
“那彼辈又该如何自处呢。。”
“就我看,这不过是主持财计的那些西人党,抛出来投石问路的手段而已。。”
“试探的是幕府的底限,却挑动的是那些利令智昏之辈,奔走为前驱的。”
送走了心事重重的陈夫人之后,谜样生物又将家里的几个女性找了过来,逐一的交代和叮嘱道。
首先是身为一家之主的妹妹罗璐璐。
“阿璐你要多盯着点婆罗洲会馆那边。。”
“不要让那些核心的商团,搅合到这桩事情里去。。”
“如果有发现被人鼓动而擅自行事的话,那就马上开除会籍和取缔一切的资格和便利,最大限度的撇清干系”
其次是贴身女官兼作在夷州方面的代言人紫式部。
“阿紫你也放风给夷州本家那边。。”
“能有多少效果姑且论勿之,总之要坚决表明这个态度。。”
“至少倾向我们这边的,要尽量掌握住。。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最后,才是掌握家中帐房和资金流向的眼镜娘崔绾婷。
“绾娘,烦劳你把债市上流转和出贷的钱,尽可能的收回来了。。”
“哪怕折色和少掉一些盈余,也无妨了。。”
“毕竟,本家继续收购外围产业的谈判和磋商,也要暂告一个段落。。”
“现在的重点要转为收缩和巩固现有的基业,。。。”
“此外我还会将汇源号的准备金,抽取一部分回来。。”
“连同本家回收的财力,全部投入到外州的民生物资和重点原材料的贮备上。。”
“若是我预期的没错话,只怕新一轮的动荡和萧条,又在酝酿之中了。。”
说到这里谜样生物也吁了口气。
“好在家里三大号的核心事业和关键技术,大都已经转移北上了。。”
“外围的物业也已经转让折变的七七八八”
“两洲商会的船团和运力,北边已经接手的差不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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