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得就是最辛苦的活计,打得是最艰难的硬战。。”
“屡屡冲杀在前,而补充和供给拖沓在后。。”
“实在是受够了这朝廷的鸟气和军中的非眼。。”
“哪怕是忍辱负重做到这一步。。”
“宿太尉还不怎么放心我们,而寻机夺了那些将官的职事”
“将各部打散重编,作为别军的补充。。”
“疲于奔命而驱使于阵前,却始终没有人替我们出头和说话。。”
“特别是前些日子在北城的战事中,跑了一小批之后。。”
“更是变本加厉的弹压和勒束,我们这些安东出身的士卒。。”
“这种不当人子的狗屁日子,难道你们还想继续苦熬下去了。。”
“可是。。。这次张军候难得善待我辈之人啊。”
直到一个声音打断了他的。
“那是因为他命在危亡的须臾之间,不得不额外借重你们的力量”
施恩用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嫌弃表情,瞪着这些安东籍贯的老乡。
“此一时彼一时之后,谁能保证他还能否信守成约,”
“当初在隆成堡,宿太尉可是当众身家性命前程作保”
“誓与众军将士共享富贵,又是成军又是授旗;然而现在又是怎么样的情形呢。。”
“一亦我安东将士折损的七七八八,就不复为军中笼络和看重之选了。。”
“最后就连最基本的军序和名号,都没有能够保存的住。。”
“或者换一个方面说,尔辈还觉得,一旦城塞外那些淮军的全力攻打下,他还有机会或是能耐给你们践诺么。。”
说到这里,他喘了口气再道。
“相比之下,我可是好不容易的争取之下,才给你们挣得这活着回去的一线机会啊。。”
“对阵已经答应了,只要是阵前举义的主动归顺之举。。”
“而不是事情到了最后一步才束手投降的话,”
“可以给予相应的宽怠条件。。”
“比如,可以不用让你们重新上阵去卖命。。”
“只要在对方的编管下从事的后方劳役而已。。”
“在战事结束后,想要还乡或是留在当地就近安置的也可以考虑。。”
“如果有立下功劳的,就算是给予民壮乃至辅兵的待遇也无妨的。。”
“什么嫌待遇过低,希望能有正编的好处,你这是做白日梦么。。”
“那可是满万不可敌的存在,岂是什么寻常的来路,又是何德何能,可以投效并且获得相应待遇的么。”
“因为是目前尚没有多少杀伤还算好交涉。。”
“但若负隅顽抗当中打出了火来,我也没法担保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要我说,就那么一句话,要么与城协亡,埋骨他乡而无人可知。。”
“要么就主动出击,抓住最后一线生机好了。。”
这番话一口气说得下来,帐内诸人的脸色也是一变再变;最后被逼到了墙角,才有人露出决然之色。
“但听施兄弟的吩咐好了。。”
“某愿附冀其后。。”
“我也是。。”
一时间连锁反应之下其他的人,也都彻底松动而纷纷表态起来。
直到这一刻,施恩才在心中重重的嘘了一口气;正所谓是出卖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办法回头了,而是要想方设法得进一步表现自己的价值和作用。
只是那位罗大帅,也不是那么容易见到的;因此,他在阵前得到的只是一个效率相当迅速的回复和相对模糊的大致条件,让他姑且一试而已。
因此,他不得不在这个基础上进一步的夸大其词和耸人听闻,以加强说服力而已,反正这些人投过去之后,就算是发现有所差别,也就再没有反悔的机会了。背叛之举,岂容的一次又一次呢。
而这些被拉出来的安东将校,无疑是他日后在淮军当中安身立命的重要本钱和基础了。所以能够立下的功劳自然是越大越好。
这时候突然帐外负责警哨的士卒通报道。
“周虞侯引领张军帅,过来巡营和劳师了。。”
施恩突然眼中寒光一闪,
“他们过来了多少人。。”
“大抵有护兵一火而已。。”
外面犹疑了一下,还是回答道。
然后,他看着帐内诸人表情复杂的面孔,意味深长的道
“诸位,是死是活,机缘就在眼前了。。”
。。。。。。。。。。。。
而在洛都西北面,无数面高举着的旗帜引导着冲击的人阵,将一处处沟壑与拒马构成的防线和工事,填平和拆毁而淹没过去。
“杀呀。。”
“万胜。。”
当他们轻而易举的攻入第一座城垒之后,才发现这里的守卫,简直空虚和孱弱的不像话,
而且不止这么一处,西线对阵的北军城垒,几乎都像是被主动放弃了一般,至于喜爱一些老弱病残在维持着表面的存在感。
因此,西线各军一口气全线推进而打下六座,北军据守的城垒和据点之后,总计的杀伤和俘获,加起来还两三千人而已。
这个结果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却又有些追悔莫及,早知道是这种局面,又何必按兵不动徒耗时日呢。
而如果不是都统制王端臣的逼迫和督促,他们居然差点就被这种外强中干的疑兵之计给阻吓住了;一想到这里各种羞愧和耻辱感,就顿然化作了这些将领们,雪耻击敌的动力和加倍进军的干劲了。
“打到河阳三关去。。”
“不要落在那些淮东佬的后面。。”
“给我派出更多探马和游哨。。”
唯有得到消息的王端臣毫无喜色,反而凛然作色道
“一定要搞清宿元景麾下大部人马的去向。。”
“另外派人通知淮军。。。密切注意”
既然是统御全局的主帅,自然着眼的是大局的得失,而不是一时的个人喜好或是手下主观情绪看法,每一份力量在他手上都是宝贵的。
因此,在能够发挥出更多用处之前,他也不会玩那种与邻为堑的把戏;之前三路帅司不同结果和下场的经验教训,就已经很好的证明了这一切。
东南路帅司的勾心斗角和不断换人,导致了北伐中拥有最庞大的兵力,却无法物尽其用而浪费在无益的内耗中;中路帅司的庆幸稍好一点,但是他也不免差点为人所乘的结果,最后直到前方开始全线崩溃了,他反而得以拥有了人剩下的全波掌控力;反倒是作为偏师而没有那么诉求和牵制的西路军,最终得以全身而退。
第939章 惊破12()
金墉城旧址上的营盘,已经被重新改造过,而依托残存的城垣,重新构筑为淮东中军本阵的所在。
因此,在短时之内很快就了变成了车水马龙,往来如织而操训声习习的新气象。
而在一处宫台残殿改造的中军大帐里,
“啊,”
我穿着宽松通透的凉衫,喝下一杯三枚给我冲泡的解暑饮子之后,忍不住吐了好几口闷气出来,只觉得之前在巡营时,积郁下来的热汗和暑气都散发出来,顿时舒坦和通透了不少。
自从辽东回来之后依照我的建议,三枚已经开始努力学习泡茶、插花之类,能够增加日常生活意趣的小技艺;不过浸淫的时间尚短也就是类似速溶咖啡的那么回事;
只能在行军打战的间歇,给我提供那么一点方便和自娱自乐的逼格而已。
觉得胸腹间已经舒坦了不少的我,才一边摩挲着三枚光滑匀称的大腿,一边继续询声道
“这么说,横城塞已经拿下来了。”
“正是,还是城塞里的安东兵反正,连驻守当地的镇守使张广德一同拿下,而主动开门迎接本军进去的……”
虞侯长薛徽言沉声道。
“因此,前阵的张都监乘胜追击,以敢战士混入放走败兵,掩而潜袭其门。”
“进而而连下广阿,堂平、白恒、昌都观和瑶光寺,多处戍垒和城塞。”
“如今覆城渠东岸部分,已经在没有成建制的北军和据点的存在了”
“捉生队的游马,已经抵达洛都外郭的徽安门和安喜门下,进行就地侦查和勘探了……”
“依照军中的例制,武装勘察队也开始在诸水眼线,进行水文和地理上的测绘……”
在他的描述当中,我也对着墙上挂着的大地图,以及现成的沙盘,对目前我军影响下的战局和大势,有了一个初步的直观轮廓。
以我所在这出金墉城旧址为契入点,在这一轮的前进攻势当中,已经成功撬动了洛都城北的大部分局面。
从战略上说,除了初期借助前军旗号所达到的出其不意来打开局面之外,接下来的剩下过程,堂堂正正的凭借战阵和火力的优势,沿着一马平川的地势,轮番平推着a过去了。
在各种分兵合击和围点打援的一连串具体战术手段之后,相继拔除了至少十几处北,朝构筑在道路河流要冲的大小据点和城塞,期间歼灭和击败、击溃、驱逐的敌人也是多达数万之众,要知道在后方光是统计俘虏就抓了一万多。
并且,
作为火器部队的一大好处就是能攻更能守,只要有现成的城垒和营盘,稍作整顿和巩固之后,就可以面对数倍的大优势之敌,依托相对充足的物资准备,而坚守不落下风上很长一段时间。
因此,在沙盘上不断被标注出来的位置,以及地图上连起来的进军线路,以及大约的机动范围和最大攻击半径,一个以金墉城为前沿核心支撑点,以白马寺为后方纵深的新驻防体系,已是在图表上跃然成型了。
说起来也很是讽刺,这些北朝苦心营造的城垒所形成的防御体系,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挡住我淮东大军的火器威力;但在易手之后却又很容易或者说是顺理成章的成为我军,就此站稳脚跟而长期攻战下去的基础和立足之地。
唯一能够局限我们的,似乎就剩下物资的储备和作战所需的子药消耗了。
“禀告镇帅……?”
一个声音在帐外通报道
“城东的魏大使派使前来,依约请协力一二……”
“魏臣那里已经坚持不住了么?”
我简单的回想了一下,在被我调走最有战斗力的前军余部之后;
他这个河南别遣大使的手下,就剩下两个残损不堪的淮南军,以及直属的殿前军若干,显然放在城北东墙部分已经有些不够看,也无力发起新的攻势了。
因而,作为从他麾下调走前军并且全面接管上东门外营盘的条件和口头约定,就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为他提供远程火力的远程;但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会提出要求了。
“回镇帅的话,魏大使此番乃是请求本军协力,”
走进帐内来的新任通事参军王庶,对我恭声道。
“在外牵制北墙之敌……而內以攻势夺拔……”
“并且,已然向南面的帅司请师两部,代为镇守后路……”
“哦,”
我稍稍惊讶了一下,却是微微笑了起来。
“他倒是会借势使力啊……”
不过他想要在城东发起的攻势,对我来说并没有坏处,甚至有所好处的,我也很快有了决定。
“尽管这般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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