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方面,则是挟胜之势和足够武力威慑之下,对于这些土地上的原有居民和户口,进行一轮的清理和整顿,乃至强制性的改造和合理分配。
当然了第一步并不是那么激烈,按照不同阶层和身份的人口,进行不同的分别对待;
像是那些有所恒产的国人和属民,主要是提倡和推广来自淮地的先进农业技术、工具和优良的种子,并且在整体上引导和归化他们的种植趋向。
而对于没有土地而人身依附更强的佃客,或又是毫无人身自由而形同两脚牲口的藩奴,则是采取步骤更大一些的管理体系改造,也就是通过对那些利益盘根错节的中上管理层清洗行为,代之淮地已经运作成熟的编管体系,以集体组织和激励制度,来提高相应的劳动生产与产出效率。
因此,虽然这些地方一度饱受战火的影响和摧残,但是来年的产出预期还是相当令人乐观的。
另外一个附带的好消息就是,作为发展军事用途氨化物的副产品;位于青州附近的氨化工场已经能够从稀释的废料和残渣当中,通过混合盐卤、石膏、白垩等其他成分,而小批量的合成出类似原始化肥的东西。
虽然因为产出的规模还很有限,相比传统使用骨粉、绿肥、鸟粪石等天然肥料,成本和工艺的优势并不明显,对于广义的农业生产推广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通过农官部门的实践和应用,已经在一些附加值高的特色经济作物和特种种植上初见成效了。
意味着在我的坚持和引导下,长期对于工业生产和研发上的资源倾重,终于能够在除了军事和商业领域之外,有所直接反哺道农业生产上,而形成某种联动的初级体系;这就是作为初级工业革命的前景和曙光,或者说是魅力之所在了。
此外还有淮地的马政得以进一步扩大规模的好消息。
主要是以粮食为主的农业生产逐渐转移到了,更加适宜的黄淮平原上的缘故,因此得到更多围牧放养地之后,今年入冬前的出栏率再次达到了一个新高,已经达到了三万七千多匹;
这样除掉留下来作为种马和优质母体的少数外,大概可以实现如今淮北道境内五个军序,大半数骡马化的更新换代。当然了,因为水土和种源的缘故,军用驮马和骑乘军马的比例很大,但合适作为冲阵骑兵的坐骑战马,就不到十分之一。
毕竟,与其他猪牛羊之类的大小牲畜饲养不同,养马的起点和门槛比较高,吃的用的成本和日常所需水准甚至比普通人家还要高。
因此,实在不适合过往前朝官府所采取的那种分包到户,让几家十几家合养一匹马的分摊散放制度,风险概率和产出的性价比也实在不高;
而且,虽然说在草原上是个牧民都有养马的经验,但是勉勉强强的养活一匹马是一回事,想要保证足够健康和综合素质的军马乃至战马,并且能够稳定的进行大批量良种繁育,显然是一件技术含量不少的精细活和周期较长的系统工程了,
因此这几年下来,虽然通过对外征战的俘虏和罗刮,获得了二三十万单位的骡马大畜,但基本是草原种和河南本地种居多,要求比较高的优质骑兵战马,还得靠从安东等地来获取和补充。
好在虽然作为传统贸易对象的安东诸侯们,自己自己打成一片而无暇外顾,但无论是淮镇控制下的辽西五州还是辽东三州,都不乏适宜养马的地方,这才将骑兵坐骑的补充来源,给逐步稳定了下来。
而对于以我为首的淮镇文武的劝进和拥戴的表态,江宁方面新成立的幕府也是反应的很快。
只是除了新追加的五百户食邑和一个特进的勋位之外,大本营还给我配发来了第二份的正式文书,让我在解决了夷洲的问题之后,伺机引兵入闽行那定难克乱之事。
当然了,虽说大云贼的主力已经倾力而出去肆虐两浙了,但如果我真的带兵去了的话,以闽地多山地贫而道路险阻重重的地理特点,还是有很大概率会掉进长期治安战的那个大泥潭中;
不过这好歹是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和由头,让我可以对闽地沿海各州的那些国朝残余势力下手了。
第1028章 澜动()
淮水南岸的楚州(今江苏淮安)境内,已经插满了代表淮军特色的风雷旗和火鸟旗;
当地原本淮南行司大营撤走和废止后,留下的城寨,兵营、关隘和桥津、还有数年时间收徕和聚拢流民,所开垦的大批军田和官田,堤坝河渠,以及空空如也的仓房和行栈,如今都大致完好的落入了淮北留后府的掌握之下。
当然了,淮军是以建立沿途粮台的名义,紧接着出兵南下的刘延庆部,而进入淮南境内的;然后驱逐和抓捕了那些侵占和盘踞在这些产业上的乱兵和流民,以及其他的不法群体,而建立起淮地特色的新秩序来。
然后,来自对岸泗州和宿州境内的流民屯垦团和建生军的生产队,也紧随而至的抵达了这些地方,抢在入冬之前抢耕开土地,而播下第一批冬小麦的种子。
这里原本就是河网纵横而土地肥沃平坦的富熟之地,虽然经过数年前大水泛滥的肆虐和破坏,导致人口凋敝而城邑破败,但是基本上的底子还是好的;只要能够排干那些大大小淤积和水泽,就会重新露出更多适宜耕作和居住的土地来。
因此在偌大的江淮平原上,靠近淮水的山阳、盐城、宝应、淮阴四个县治内,依靠来自淮北的编户和填民,也再次恢复了部分人烟生息的气氛和喧嚣来。
而在距离楚州一百多里外的扬州境内,模范后军的统制官刘延庆,正在接待面前这些这些前来投奔自己的军将部曲,又想起来自父帅刘绍能的手书,只觉得满肚子的百感交集而心中不是什么滋味。
因为他已经得到了新的消息,正在病中的老帅刘绍能即将卸任山南道的差事,以及江东、两浙安抚处置大使并江西都督的头衔,而奉旨入朝接任大将军孙静邦留下的参事府总纲一职;算是再次从领兵的第一线,调回到中枢参赞军国的位置上。
而原本江东、两浙安抚处置大使的位置,却是改由来自前河南讨击大使的魏臣接任;头衔也变成了江东并两浙讨捕大使,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则是隐约某种相当复杂的事态和中枢权力的角逐,或者说一向置身事外而立场中立的老帅刘绍能,也不可避免的被迫卷入了高层的对立,而遭到了某种意义上的牵连和构陷了。
因此在回到中枢之前,自觉要对应某种局面的刘绍能,已经抢先一步把这些常年追随自己的部下,给想办法编遣了出去;而这些身上带有比较鲜明将门刘氏烙印的虞侯、亲军和部曲,则被打发到了刘延庆这里来;算是给他们一个出路和交代。
用刘绍能在手书中留下的话说,在今后的日子里他需要避嫌和保持低调,因此实质上这个总纲身份所能够给予的帮助和扶持已经不多了。因此刘延庆只能自己想办法,好好在擎制和约束较少的淮镇体制下谋求发展和前程了。
或者说自前朝到国朝建立以来的数百年间,为国尽忠的保州将门刘氏的将来出路和前程,说不得还要落在他这个能够继续领兵一线的年轻一代身上了。
用某种比较隐晦的说辞,只要他在外面领兵的功劳越大,地位越是重要,就越能够与朝中的父帅形成遥相呼应和自我保全之势;
毕竟,自从泰平北伐以来的数载光景天下巨变连年而是非纷繁,连他这样资深望重的朝廷肱骨和鼎柱,也看不清楚也看不明白国朝形式的演变和未来的走向了;
虽然身处是非当中,做为军中高层多年的刘绍能,自觉此身世受国恩而从来不吝为朝廷报效到最后一刻;但作为父亲和家长的身份,也不能不为家族和后代着想,而额外有所谋求一条退路和发展方向。
甚至是直言不讳这一次,刘延庆所部被留在江北善后,而不得参与南下的战事,也是他在背后努力推动和影响的结果。
相比偌大北地的大有可为和海阔天空的格局,南下岭内平叛各路人马的纷繁复杂与勾心斗角;实在不适合让他这个城府和格局气量,都还不够成熟的儿子参合进去,而浑然不觉牵涉进更多是非当中,以至于身毁名灭。
就连身边这些追随多年的亲军、家将们,放到那般的环境中去也是有些可惜了,所以才被打发到这里来。然而却又是变相给刘延庆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想到这里,口上说着抚慰和宽心的话,刘延庆却不由在心中苦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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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州,
我再次遭遇了一次未遂的刺杀事件。当然了,说是刺杀未遂,严格意义上说其实是一连串的袭击未遂之下,所掩护的最终近身刺杀行为。
然而对我而言,这不过是穷途末路之下的败犬最后的挣扎与哀嚎而已。大势之上已经无法挽回了,就想通过**消灭来挽救和扭转局面;但是在重重大军的清场和环护之下,还能被人轻易得手的话,那还不如找块豆腐自己撞死好了。
类似的行为之前也发生过了两起,一次是装成所谓山民和猎户的一小队亡命之徒,一次是藏身在前来拜见的地方商会和大户代表当中,怀揣毒刃的死士;只可惜还没有靠近我的机会,就已经被识破或是触动了警戒线,而被拿下审讯和拷问,或是逐杀捕获当场了。
这一次也没有能够例外,虽然对方出动足足好几批人手,前赴后继的来送死兼作转移目标,也不过是将最终的杀手锏以信使的身份,送到了我的五步之内;然后还没能对方跳起来做点什么,就被数十杆齐射的连珠铳给打成了血筛子。
在这些杂音之下,是昔日东海社的势力,全面从夷州被查封和消退当中的现状和事实;
事实上我还主动抛出一个比较给力的大杀器,就是有偿性质的鼓励举告和自首;在对方被打为叛乱分子的大义名分之下,只要出首举告与东海社相关的人等,就可以匿名得到奖励和补偿;
乃至有关系人等主动将隐藏的东海社产业,拿出来投官登记之后,按照估价再交一笔赎买钱,就变成个人名下的所有物了;或者是反过来,按照产业的估价比例,给当事人拿上一笔远走高飞的安身钱。
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大概也额外聚敛到了二三十万缗的财物;不过这么做的目的倒不是为了这点钱财,而是通过这种鼓励措施来动摇和混乱,东海社夷州本地潜在的社残余势力,让他们人人自危或是觉得谁都不可相信,而产生思想和组织上的混乱与矛盾,自然就在短期之内被无力化,而没空来给我们制造麻烦了。
而作为另一手的准备,后续的常驻武力镇压手段。
夷洲境内的这两万多驻屯的军额,最终被规划为两个军序,一个叫自强军,一个叫奋新军;以安东藩兵为核心,参杂闽兵来构建,而军官和士官则大部分抽调自淮地;
分别以拓俊京和吴璘为统将兼团练使,这样就把南北两大片驻军防区,约二十三个营头的架子给搭起来了,再加上被吞并整编的澎湖水师,作为海面上的机动力量;以及重建的桃山和葛兰两大粮台港埠各自一个防戍营的轮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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