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零而像扑食的雄鹰,从高空飞下,一把抓住被护在正中央的中年男子,然后动作不停,消失在天空之中。
从停战到撤离,不到三秒钟,上万御林军呆傻在原地,压根没有反应过来。
还是御林军首领李军最先回神来,他看着身边原本站着中年男子的地方空无一人,几乎目眦尽裂,大喊一声,“追!”
御林军看着已经完全没有人影的天空,下意识问道:“往哪追?”
李军怒了,“我管你往哪追!不管怎么样,把尧赫给我带回来!”
尧赫是没什么,但是他有一个老毒物一般存在的师傅,老毒物本来就是不情不愿把人借给他们,再三嘱咐过,人不能有半点损伤,现在别说损伤了,直接不见了好吗?
回去那老毒物不得毒死他?
“那殷少他们不抓了吗?”
李军一哽,他闭了闭眼睛,半响之后才说道:“一半人去搜查尧赫,务必把人带回,一半人跟我进去搜查殷少!”
“是!”
李军握紧了手里的长剑,一把踹开了大门,里面只是一个很平常的小院,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人。
但这却是他们攻打了一个时辰都没有攻下来的地方,李军小心翼翼的带人摸了进去。
一刻钟后。
李军似乎闻到一股怪怪的味道,他下意识的抽动了一下子鼻子,气体进入身体,李军脸色霎时就变了,他大喊一声,“有毒,小……”
李军没有喊完,碰的一下倒了下去,瞬间没有了气息,后面的人根本来不及撤离,一个个都中毒倒地而亡。
忽然吹来一阵微风,将剧毒随着微风送出,随着剧毒的所到之地,一片片的御林军倒了下去。
几乎是一个呼吸间,留在这里的御林军全部死亡。
乌巷十三号,小小的院子里,密密麻麻尸体摞着尸体,微风拂过,毒气彻底消散不见,只是眼前的情景,却让人胆寒。
副首领带着另外一队御林军开始四面八方的,开始地毯式搜索。
忽然一个人倒了下去,同伴吓了一跳,大喝一声,“什么人?”
回答他的是脖子突如其来的剧痛,他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满手的血,下一秒,鲜血就喷了出来,轰然倒地。
这样的性命搜割,在每个地方都发生着。
皇宫。
皇上在御书房中来来回回的徘徊着,焦急的等待着消息。
一双精光四射的眸,有焦急,有期盼,更多的却是近乎疯狂的狂喜。
这一次,他一定能抓住沈公子,只要把他杀了,悬在皇室头上三百年的这把利刃,就会彻底被他毁去,而他本人,也将是除了始皇之外,最伟大的皇帝。
这么一想,皇上的眼中疯狂之意更甚。
“报!”
一个侍卫神色慌张的跑了进来,普通一声跪了下去,“皇……皇上,大事不好了!”
皇上脸色一变,“怎么了?人呢?抓了,还是杀了?”
侍卫咽了一口口水,压根没敢看皇上,哆哆嗦嗦的说道:“没……没抓住人。”
皇上脸色顿时更难看了,“没抓住?朕给他一万御林军去抓区区一个人都抓不住!他是吃白饭的吗!李军呢?叫他给朕滚过来!”
侍卫头低的更厉害,“死了。”
皇上愣了一楞,“死了倒也便宜他了,副首领呢?叫他进来!”
“都……都死了。”侍卫哆哆嗦嗦的说道:“一万御林军,全部死亡,无一活口。”
皇上呆立在原地,半响之后,像是疯了一般将书案上的奏折,笔墨纸砚全部扫落在地,“姓沈的,你欺人太甚!”
端清王府。
墨言站在一棵梅花树下,一袭白衣,周身却笼罩着一层化不去的冰寒。
零站在他身后,低声的汇报着,“主子,一万御林军已经全部解决,给兄弟们报仇了。”
墨言沉默了半响,半响之后才说道:“好好安葬。”
“是。”
“那中年男子呢?”
“已经送去刑讯。”
“把他嘴里的东西给我掏尽了,不管用什么方法。”
“是。”
安然安顿好了殷少,走了过来,零听到动静,回头给安然行礼,“小姐。”
安然抿了抿唇,墨言这里的人,不管职位有多高,对她向来恭敬有加,甚至安然能感觉到,他们对她和墨言都是一视同仁的。
她甚至都没有嫁给墨言,这些人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
所以,这次因为她而折损这么多的精英,让她才更难受。
安然双手扶起零,低声道歉,“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折损了这么多的人。”
零正色说道:“小姐您千万不要这么说,保护您与主子的安全,是属下的责任。”
墨言揽住了安然,没有安慰她,只是说道:“一万御林军已死,我为他们报仇了。”
安然点点头,然后从衣袖中拿出一叠银票出来,给零,“这是我的心意,你帮我分给他们的家属算是一点补偿,希望他们家人能生活的好点,再代我道歉,我真的很抱歉。”
零看了墨言一眼,墨言点点头,零接了过去,“属下代兄弟谢谢小姐。”
“这也是我该做的。”
“是。”
墨言示意零退下,零走后,墨言抱住了安然,“别伤心,也不要把这个当成自己的责任,我们是要造反的人,早晚是要习惯。”
安然心更沉重了一些,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个道理她懂,只是真的面对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为了保护自己而亡,心里还是难过。
“我知道,只是我怕永远都不会习惯。”
墨言神色幽深难测,没有说话。
这时春雨匆匆而来,“小姐,殷少醒了,要见您。”
第367章殷少的决定()
安然从墨言的怀里退出,墨言摸摸她的脑袋,“去吧,我在书房等你。”
安然点点头,“好。”
安然回到房间,看到殷少已经穿了衣衫,起了床,急了,“你怎么起来了?才刚解了毒,你得躺在床上多休息休息。”
殷少的脸色还是惨白的,只是比起之前的青黑好了太多,开口虽然极力掩饰,但是其中的虚弱根本就掩饰不住,他笑了笑,“我感觉已经好很多了,我该走了。”
安然更急了,“走什么走?你才刚从鬼门关里闯出来,就是这个破身体还想去哪?整个大安国就没有比我更厉害的大夫,我在这,你哪都不许去!”
殷少看着焦急的安然,笑的更开心了,只是这笑容中却隐藏着一些很难看明白的情绪,他开玩笑的说道:“你对我这么好,我还真是不习惯啊。”
安然白了殷少一眼,“你是我父亲,这个世上唯一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不对你好对谁好?非得打你骂你一顿,才舒坦了?”
殷少垂了垂眸,唇边笑意也淡了一些,“是啊,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所以,你给我好好回床上躺着去,别想着什么离开!”
殷少没有动,而是说道:“这次因为我,死了不少人吧?”
安然静了片刻,才说道:“这个不重要,只要你没事就好。”
殷少看着安然嘴里说着这个不重要,但是眸中却有忧伤划过,开口,“对不起,我很抱歉,之前你用自己换我,现在又折损了那么多人来救我。”
“你之前因为我势力大缩水,我说什么了吗?父女之间哪来那么多客气?”
殷少抿了抿唇,那一次名义上他是受害者,可是也因此和沈公子取得了联系,现在势力表面虽弱势,但是实际不知比之前强了多少。
可是,这次安然是实打实的损失了。
殷少愈发的愧疚,他站起身来,“主要是我还有些事要去处理,真的不能在王府里呆,而且谁知道皇上还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脚,万一墨言身份因为我暴露了,那才是真的罪过大了。”
安然心里也有些打鼓,她为自己父亲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因此而暴露了墨言,那真的是万万不该了。
安然一时间沉默了下来,没有说话。
殷少见安然态度软化了下来,又说道:“我被皇上关起来的时候,见到一个老者,那老者医术一般,但是毒术极高,还很有些歪门邪道,我身上的毒就是他下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有别的手脚,我先离开,随便给我找个院子就行,如果真的出事,我就要再靠你们救一次了。”
安然心里在打鼓,只是嘟囔了一句,“我检查过了,你身体没事。”
“但是不能完全保证,不是吗?”
安然闭了嘴,上次那蛊虫就是出现之后她才发现的,可是真的让殷少拖着病弱之躯离开,安然怎么可能忍心?
殷少看着安然脸上的痛苦之色,拍拍她的肩膀,“难受什么?我在哪不是呆?又不是出了王府就要死。”
“你给我闭嘴!”
殷少笑了笑,“好了,不生气了。”
安然生了好一会闷气,才终于不情不愿的点了头,“反正我也不会在王府呆几天了,你先走,我马上就会去找你。”
殷少脸色一变,直接说道:“不行!”
安然一愣,完全没有想到,殷少会反应这么大,“为什么?”
殷少稳了稳情绪才说道:“不安全,你在王府是最安全的,而且墨言大约也不会同意你离开的。”
安然摇摇头,“我不能再拖累他了。”
“那也不行,你绝对不能在我身边,我身边已经出过一次叛徒,如果再连累了你,百年之后我该以什么面目,面对你九泉之下的母亲?”
安然沉默了片刻,她本身就是不安之源,只要有她在,就不会有安稳,如果和殷少在一起,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连累谁呢。
“好吧,到时候再说吧。”
殷少见安然打消了这个想法,松了一口气,“好了,我该走了。”
“别急。”安然拦住殷少,“我给你配些药带回去,再一起用了午膳再走吧。”
殷少看着安然殷切的眼神,终于点了头,“好。”
“时间还早,你先去休息,午膳好了,我来叫你。”
“好。”
安然一头扎进了药房之中,开始一副药一副药的配了起来。
墨言在书房左等右等不见安然过来,找了个人问过之后才知道,安然从殷少那里出来,直接去了药房。
墨言眉头微皱,“怎么又去了药房?殷少的身体又出了问题了吗?”
“好像没有。”
墨言摆摆手让小厮下去了,他放下手里的书,去了药房。
安然正在配药,在她手边放着一包又一包已经配好的药,她又配好了一包,放在一块,一个个检查了起来,“这是清除余毒的,这是修养身体的,这是……”
“你这是干嘛呢?”
安然头也不回说道:“给父亲配药!”
“那你急什么,慢慢来,为什么一下子配那么多?”
“父亲要离开,我多配些药让他带走。”
墨言有一颗九窍玲珑心,最是通透,一问一答中,他已然明白殷少为何离开,而安然因为他,退让了什么。
在父亲与他之间,安然选择了他,这让墨言很开心。
他从身后抱住了忙碌的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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