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现在早上还得喝药,大夫说喝了药要过一会儿再用饭,所以什么都没吃呢。”姜寻小声回答。
燕老太太闻言笑道:“是,你这病看着好了,但是药不能立刻就停下的,饿了吧,在外祖母这里吃一点吧。”
燕老太太身边的刘妈妈忙吩咐小厨房的师傅赶紧做早饭。
京中世家大族对吃食极为讲究,一日三餐所食之物无一不精、无一不美,就连早膳也是极其丰盛。
燕老太太的早餐向来吃的清淡,平时小厨房只做了些冰糖燕窝、百合莲子粥这种吃食,但是今天姜寻在这,刘婆子特意嘱咐了,让厨子多做些,于是上菜的时候丫鬟们一个接一个的端来了素油饼、雪花饼、水滑面、索粉、五色馄饨还有几个时令小菜、清粥、酱菜。
又将昨日里大房那边送过来的鹭鸶饼、天喜饼、密云饼每样摆出来一碟。
姜寻看得有些好笑,“怎的这么多?外祖母,您这可是要把我吃成个胖子呢。”
“胖点才好,你啊太瘦了,身体弱,得多吃点。”燕老太太笑道。
饭后,姜寻陪着燕老太太说话,又去院子里走了走,陪着老太太消消食。
快到晌午的时候,大房的大夫人来了。
燕老太太对禀告的丫鬟说:“让她进来吧。”
过了一会儿,就见一位年约三十岁出头的少妇走了进来,她便是诚国公府的大夫人,也是燕胧月和燕夕雾的嫡母,生了一张鹅蛋脸,非常端庄,衣着精致华贵,眉眼带笑十分和善的样子。
看到姜寻在这,大夫人愣了一下。
姜寻忙起身叫了声“舅母。”
大夫人笑着点点头。
“这个时辰,你怎么来了?”燕老太太笑着说。
“娘,媳妇来是有事儿跟您商量。”她说着,眼睛往姜寻身上睃了一眼。
姜寻便识相地说:“外祖母,我想起月姐姐昨日说要来找我,我怕我不在,她扑了个空,我就先回去等她了。”
燕老太太点点头。
姜寻起身离开,出里屋之后,脚步就放得很慢很轻,她隐约听见了大夫人说了她的名字。
联系原主的记忆,姜寻大约能猜到大夫人这会儿来找燕老太太是什么事了。
果然,晚上,燕老太太身边的刘妈妈就来请姜寻过去了。
燕老太太跟她说,这些天在帮她物色合适的夫家人选,本就看中了萧家的二公子,正打算几日后去参加萧家春宴的时候透个意思,问问萧家夫人,谁知今日礼部侍郎家王夫人今日来访,王夫人是萧夫人的表妹,与燕家关系也不错,她说是萧家有意想替萧二公子向姜寻提亲。
燕老太太本就有这个意思,这下对方先来提,正中下怀,高兴极了,跟大夫人商量了好一会儿,觉得此事可行,才将姜寻叫过来,问问她的意思。
“你今日见过萧二郎了吧?”燕老太太笑盈盈地看着他。
姜寻低下头,有些羞赧,红着脸嗯了一声。
“那你可同意这门亲事?你父母不在,祖母自然会为你做主,你只管说心里话便是了。”燕老太太这话说的真心实意。
冒名顶替的贵女8()
姜寻心念微动;犹豫了一下;道:“我舍不得这么快离开外祖母。”
燕老太太笑得有些感伤;“外祖母也舍不得你;只是你总是要嫁人的;外祖母也不能留你一辈子;何况外祖母年事已高;只想看着你嫁人生子,过得好便好,外祖母也有私心;不想让你远嫁,这萧家乃是京中望族,你嫁过去;离得近;也能有些照应。”
姜寻暗暗感慨,这燕老太太对外孙女确实是很好;只可惜;原主不是真的。
她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似的;眸子转了转;原主最渴望的只怕就是这样的亲情了吧。
她轻声道:“外祖母;我再想想行吗?”
她的眼神透着一丝忐忑;怪让人心疼的,燕老太太看着她心就软了,说:“行;行外祖母都依着你;这事也不急。”
姜寻感动地说:“外祖母真好。”
“那过两日萧家举办春宴,你也一起去吧。”燕老太太笑道。
姜寻点点头。
萧家的春宴是在后天,姜寻想着到了萧府八成要见到那位被魂穿的苏寻,于是决定出府打探一下消息,原主之前听人说过,京城里有一家茶叶铺子,可以打探消息。
幕后的主子不知是谁,只知道他们有错综复杂的信息网,在各大府邸和酒楼青楼都有他们的安插的人,或者买通的丫鬟奴才,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可以从这买。
只要出得起价钱,就能得到想知道的消息,不过关于朝中机密或者家族秘闻,就不是普通人能买得到的了。
去那里买消息的大多都是那些家里要谈婚论嫁的人,来这买对方家里的消息,打听对方的人品性格,有没有什么肮脏事。
姜寻寻了个由头,说要去买点书和茶叶,燕老太太便让人陪着她出府了。
她戴了个帷幕,遮去了面容,坐着马车到了京城最繁华的街道。
今日她只让莺巧陪着,让岑碧在家里看家,还交给她几件轻松又能显摆事去做,支开了她,也没让她起疑心。
姜寻先是逛了逛一些金玉饰品铺子,又去看了看胭脂香粉,才兜兜转转到了这家茶铺。
茶铺很大,一般这样的大铺子,都有内室,以供身份尊贵的客人休憩或挑选商品,而这家店,要打探消息就得说暗语。
姜寻让莺巧在外等候,自己佯装进去挑茶叶,跟着掌柜进了一间隔音好的内室。
姜寻本以为说了自己的要求,要等个最少一两天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谁知那人却说:“巧了,你说的这人,昨日正巧来过,我这有现成的关于她的消息。”
姜寻眉头微微挑起,明日就是萧家春宴,若今天能得到消息,自然最好不过了。
她低声道:“开个价。”
那人笑着说:“姑娘是爽快人,这人不是什么要紧的,五十两银子便可。”
姜寻从袖子里拿出一百两银子,银灿灿的银元宝晃花了那人的眼睛,姜寻淡淡道:“给你一百两,说吧。”
那人喜极,拿起银子放入怀中,笑道:“姑娘打听的这个人,是萧家丫鬟,萧家二少爷前些天剿匪救回来的,说是失忆了,无处可去,便收留在萧家,不知怎么的讨了萧府三娘子的喜欢,留了在身边,谁知前几日竟偷偷爬了萧二的床,还被发现了,受了伤,差点被小大夫人赶出府,但是有萧家三娘子求情,说是个误会,最后也不知怎么的,让她再留几天,伤势好一点就立刻离开。”
那人侃侃而谈,将细节都描述得非常清楚。
姜寻听他讲得生动,不由觉得好笑。
等他讲完,姜寻问道:“你说她昨天来过,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自然也是买消息,只不过,她出不起要买的消息的价钱,拿了块玉佩来,成色上等,我这可不敢收。”那人讽刺地笑了笑,“要不是因为她拿了块玉来,我也不会去查她,您今天来,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您要的消息了。”
姜寻轻声笑了,也是,现在还只是一个丫鬟,能有几个钱,玉佩要不是主子赏的就是偷的,像萧府这种世家,东西都是记录在册的,这东西他们可不收,他们这里,要买消息就得真金白银,别的一律不收。
“她来买什么消息。”
“她啊,打探的是诚国公府的事,至于具体的,那就得另算了。”
姜寻眨眨眼,又拿出一百两。
“够吗?”
那人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够,当然够。她来问的是关于诚国公府燕老太太刚回府的外孙女苏寻的事。”
等到第二日,姜寻跟着燕府的几位贵女郎君们一行人坐着马车去了萧府。
站在门口迎接她们的是萧家的长子萧惊雁,和他的夫人——萧府的大少奶奶。
花宴在萧府的后花园举办,众人跟着丫鬟穿过长长的青色石头铺成的甬道,迎面看见一片碧玉般的湖水。
过了青石甬道,便到了后花园了,离着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姜寻便看见了许多眼熟的人。
花园里搭了几个临时的凉亭,小巧的凉亭建在花丛中倒也别致幽雅。
那些早到的贵女郎君们已经在凉亭里坐着赏花了。
为了这次的赏花宴,萧府可是下了大力气的,萧家大公子萧惊雁去年秋天刚成亲,夫人李氏出自江南望族,对京城的权贵圈子并不熟悉,这次也是为了借着花宴让她认识认识人,也好打入京城的贵妇圈子。
正好春天来了,又是京城里到了适婚年纪的贵女郎君们要谈婚论嫁的时候了,这次花宴,也是变相的相亲宴,萧府几乎把全京城名门贵族李的未婚男女都请了来,家长们也跟来了一些。
姜寻的到来,引来了许多打量的目光。
她前几日行酒令夺了头彩的事儿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诚国公府燕老太太的外孙女是个不让须眉的才女,让全京城的几位一等一的郎君都赞不绝口。
如今一见,果然是位绝色美人,那容貌身段还有气质无处不动人。
姜寻也是位社交达人,跟那些贵女们闲聊,把她们一个个都夸了个遍,大家对她的印象都还不错。
不过,她还是不喜欢待在女人堆里,说起话来怪没意思的,正好江府的人来了,她趁着众人上前寒暄的时候,走到了花园的另一侧。
不得不说,这萧府的花园确实很美,今日又布置了一番,各类花草开的十分漂亮,闻着花香都让人心旷神怡。
不过,她还没欣赏多久,忽然瞧见了魏明玉。
魏明玉穿得格外显眼,脸上的妆容也十分俏丽,腰间挂着精致的玉铃铛,走起路来有清脆的响声。
她左右张望着,走得很急,并没有发现姜寻。
姜寻疑惑地眨眨眼,跟了过去。
谁知她绕来绕去竟然到了一片竹林前,姜寻见她停下,便躲了起来,悄悄看着她。
“是谁?”
冰冷的声音里透着警惕,是沈西棠。
姜寻心头一惊,但很快魏明玉就出声说:“沈将军,是我。”
“你你为何在这?”沈西棠的声音冷得可以结冰,就算姜寻没看到他的脸,也能猜到他的脸色不好。
魏明玉很紧张,说话都变得含糊不清,完全不像平日里骄傲张扬的那个她。
“我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吧。”沈西棠的视线忽然飘向别处。
“沈将军,我我心悦你。”
她的声音很小,姜寻勉强听清了,怔了怔,心道:这魏明玉还真是胆大,竟然私下向沈西棠表白。
她抿抿嘴,顿时觉得无趣想要离开。
谁知她一转身,竟然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膛上,还被一双大手扶住了肩膀。
姜寻猛地收住脚步,抬头一看,竟是那冷面王爷严慎。
严慎冰冷的眼神落在她脸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然后避之如蛇蝎地将她推开。
姜寻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脚踩在干树枝上发出声响。
她心道不好,一回头,果然对上了魏明玉愤怒且震惊的眼睛。
而沈西棠也看着她,目露玩味,嘴角像是勾起的,又好像没有,从他脸上一丝情绪也看不出来,像是个完全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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