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票,虽说都是面额不大的,不过因为数量着实不少,估摸着也有个一两百块。
“抢钱啊!”黑子嗷嗷的叫了起来,一面叫唤着一面扑上去想要夺回自己的钱,可因为纸包已经被拆开了,他动作幅度又大,一时间纸币乱飞,硬币也随即蹦向了四面八方。
黑子懵了,刑警队大队长也懵了。
此时镜头给了他俩各一个大特写,然后黑子忽的就裂开大嘴,“哇”的一声哭得极为惨烈,偏此时,其他乘客也反应过来,忙弯腰捡钱,却不是还给黑子,而是偷偷摸摸的往兜里揣。
于是,黑子哭得简直像是死了妈。
场面一时间无比尴尬。
不得已,大队长只好先把黑子请到了乘务长那边,费尽口舌安慰了半天,又询问了他携带钱的具体数目,保证就算真找不回来了,他赔,他一定赔!
“那可是一百三十六块七毛八分啊!是俺从牙缝里省下来的,要带回家给俺奶买药吃的!没了,全没了”
“我赔,我一定赔,我保证会一分钱不少的全赔给你。”
足足过去了小半个钟头,大队长才满头大汗的把情绪恢复了正常的黑子送回了原来的车厢。寒冬腊月,他可是真的急出了一头的汗。
此时,旅程已经过半,夜幕早已降临,借着走廊上的灯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大队长才愕然发现,已经是下午六点了。
火车上的广播又开始播放了,说是火车即将停靠五分钟。
大队长起先有些迷茫,随后猛的反应过来,莫不是黑子早已发现了不对劲儿,早在刚才那几站就已经下了车?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不过,就算黑子下了车,他也得再想办法登上其他火车,只因这几个小站都不是黑子的目的地。可如果真的叫黑子下了车,无论他之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刑警队的这次行动都将宣告失败。
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连背景音乐都来跟着凑热闹。大队长也迅速纠集了队员,重新做出了安排部署,假如黑子已经下了火车,那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将毫无疑义,可如果他还没下火车呢?
就在这时,火车慢慢的停了下来。
大队长继续在车厢里走动,不过因为有人上下车,他走得很是艰难,好在已经这个点了,火车上又没啥事儿可做,早不早吃完了随身带着的吃食的乘客们都陆续睡了过去,即便没睡意,也歇了聊天的心,除了来回走动的人,坐在位置上的乘客都安静无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了,很快火车又再次启动,可事情却毫无进展。
终于,在大队长又一次走过黑子那节车厢时,猛的一个转身,总算是发现了不对劲儿。
“这位农民同志,你跟我来一下,你的钱我凑齐了。”
黑子仿佛是在打瞌睡,听得这话冷不丁的就跳了起来,却并没有依着大队长的话向他走来,而是一个翻身把女大学生从座位上拖了起来,同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刀子,架在了女大学生那白皙修长的脖颈上,还正好抵在了气管上。
女大学生整个人都被吓懵圈了,冰冷的刀子抵着她的脖子,哪怕看不到真切的模样,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危在旦夕,更确切的说,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下车,全在身后那男人的一念之间。
大队长脸色突变,紧接着车厢里爆发了一阵惊恐的尖叫声,不是女大学生发出来的,她这会儿已经吓得失语了,而是那些原本半睡半醒的乘客们发觉情况不对,在连声尖叫的同时,立马夺路而逃。
其中就包括刚才抢女大学生座位的那个带孩子的老人,先前他还是一副老迈的模样,这会儿却一个鲤鱼打挺,单手操起坐在他腿上的孙子,麻溜儿的窜出了十米开外,其动作之利索,叫大队长都忍不住在这紧要关头分神瞧了他一眼。
带孩子的老人倒是没啥问题,纯粹就是被吓出了人类的极限,倒霉的是坐在黑子和女大学生靠里座的两位,这俩在短暂的懵圈后,叫得无比惨烈,然后也跟着发挥了人类的极限,攀着行李架翻过座位椅背,屁滚尿流的逃跑了。
人质只余女大学生。
刑警队大队长忍不住青筋直跳,他早先还担心火车上人员太过于密集,动起手来会伤及无辜,万万没想到,无辜群众的身手都那么好,眨眼间跑了个干干净净,等他这会儿看去,整节车厢就剩下他们仨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黑子还饶有兴趣的发问,好似全然没发觉手上的人质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几乎就要晕厥过去。
“手,农民的手不该是这样的。”大队长回答得无比简单,却也直击要害。
“看来我还不够合格。”黑子微微叹息,转瞬又像是解惑后得到了全然的满足,开口要求道,“让火车全力行驶,我要在大站下车。”
“不可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击碎的不仅是黑子的生路,同时也吓得女大学生终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黑子手腕轻翻,锋利的刀刃直接冲着女大学生的气管抹去
本着正义终将战胜邪恶的定律,女大学生当然没事,关键时刻,黑子的脑海里浮现了刚刚上火车时,那个清纯的侧脸,以及之后充满了感激之情的笑容。
他犹豫了,而就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大队长徒手将他制服。
一番审讯之后,黑子终于吐露了实情,由另外两个队员看守着,而大队长的旅程还未结束,终点站才是他跟那位幕后大佬的最终博弈地点。
黑子的戏份到这里就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没他啥事儿了,包括女大学生从晕厥之中苏醒后,也不是感激他手下留情,而是对刑警队大队长充满了感恩,只觉得他之前那番话可能是形势所逼,警察还是为民着想的。
及至最终,幕后大佬被追拿归案,期间黑子提供的情报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当然他留下的那几包du品也是很重要的诱饵,而他本人则很不幸的在混乱之中,被流弹击中。
临死之前,黑子躺在火车厢的地板上,身下胸前都慢慢的渗出血来,他那张淳朴憨厚的脸上只余下平静,却透过眼神,快速的追忆了他的一生。
罪犯在死前的自白往往都是,黑子的声音在旁白响起,配上他逐渐失去生命力的眼睛,给观众呈现了一个可怜人因为一时走错了路导致追悔莫及,丧失了人性,最终又失去了性命的悲情一生。
黑子也不是自愿的,他曾经也有一个美好幸福的家庭,爹妈爷奶哥姐弟妹,一大家子快快乐乐的,可因为爹妈出了意外,老人陆续病倒,年幼的弟妹相继送了人,他和哥姐出来打工却不小心走散了。本来,他可以向警察求救,不想却被犯罪团伙的大佬看中,继而将他培养成了手下第一马夫。
幕后大佬之所以看中黑子,就是因为他长了一张好人的脸,瞧瞧,多淳朴的农民大兄弟长相,一看就是个勤劳善良的劳动人民。
靠着这副劳动人民的长相,黑子无往不利,只因从来就没人怀疑过他是个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玩意儿。
走私黑货、贩卖人口、兜售du品
就算他今个儿没有死于流弹,将来要面对的也将是无穷无尽的铁窗生涯。
随着黑子的离世,火车上的这场风波也终于平息了下来。
当阳光洒在站台上,女大学生背着她的大包小包冲着已经穿回了制服的刑警队大队长,俩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全剧终。
第129章()
第129章
电影结束了;人在电影院的喜宝等一行人;却久久无法回神。
及至头顶上的大灯亮起;观众们陆续离开后;他们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脸上都是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哦不;也不是每个人;紧挨着喜宝坐的臭蛋就看得很是高兴,看到电影结束,他还有些恋恋不舍:“这就结束了?咱们再看一遍好不好?多好看;真有意思。”
强子很想问问看,你咋就觉得这个电影有意思了?还再看一遍?他倒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电影票钱,可他心疼自己。
结果;没等强子发问;喜宝就先忍不住问了出来:“臭蛋,你觉得这个电影好看吗?”
“特别好看;真好笑。”臭蛋笑得开心;其实他这话也没错;毕竟这个是一部贺岁片;除了略显沉重的主线剧情外;里头还是有些笑点的,只是毕竟老宋家这些人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毛头饰演的黑子身上;完全无视了那些笑点。
“先出去再说。”强子见有人过来轰了,忙先把弟弟妹妹唤出去;不过再看一遍就算了;他觉得吧,假如臭蛋真喜欢,可以回头买了票,让他妈领着来。
好在,臭蛋忘性大,等出了电影院,他就跟着喜宝去了外头的小吃摊子上,买了烤红薯,又买了茶叶蛋,等强子回过神来,发现弟弟妹妹全跑了,把人小吃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黑着脸上前领人,强子还不忘跟大伟吐槽:“你说咱俩也没那么馋嘴,咋弟弟妹妹全一个德行呢?老家的扁头他们也是!”
“还成吧?想想毛头,我觉得他们挺好的。”大伟还沉浸在刚才的电影里,他跟强子不同,以前又没被毛头折磨过,眼下接受了近两个小时的暴击,正忙着思考人生呢。
被大伟这么一提醒,强子也再度回忆起了被“黑子”支配的恐惧,哎哟我去,这就是毛头先前说的灵魂角色?还真变成了灵魂。
提溜着弟妹往家里走,强子特地挤开了春梅,走到喜宝身边,问她:“毛头先前咋跟你说的?他哄我说啥灵魂角色,贯穿全剧,还是啥关键人物,不可或缺的那啥啥我也是见了鬼了。”
喜宝刚吃了个茶叶蛋,正拿着根烤玉米棒子呼呼的吹着,就听到强子这话,顿时,烤玉米棒子都不香了。
“哥他跟我也是这么说的”喜宝没说的是,毛头跟她说的更加详细,反正除了不能剧透的电影剧情外,其他都说了。包括整个角色的塑造,背后故事啥的,各种事情说了一堆。唯一的问题就是,毛头描述的角度不同,偏偏还使劲儿的给喜宝洗脑。于是,等影片上映了,从“黑子”这个角色出场开始,喜宝就一直在怀疑人生。
——这咋和她哥说的不一样呢?
其实是一样的,要不是中间有黑子的落马,身为男主角的刑警队大队长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掌握那么多关键性证据呢?再说了,还有女主角这个支线感情剧情,假如黑子没有绑架女主角当人质,这俩咋能凑到一块儿呢
“大哥!”喜宝忽的回过神来,惊愕的瞪圆了眼睛,“哥他说,他的对象就是这个电影的女主角!”
强子本来正打算趁喜宝发愣的机会,从她手里掰半个烤玉米棒子下来,结果刚准备下手,就听到了这话,吓得他一个踉跄,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啊?”
“电影的那个女大学生就是毛头哥谈的对象。”喜宝又重复了一遍,也说得更为详尽了。
很难描述强子此时此刻的心情,他倒是听毛头说过这话,可就跟赵红英一样,他也没当一回事儿,毕竟他弟还在上学,最近几年又不是前头那几十年了,谈了对象就一定会结婚的。尤其近两个月也没听毛头提过,临过年了,更是连去女方家里拜年的意思都没有,咋就
“我看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