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京大,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没想到还长得这么漂亮。
吕美珍更加同情起许文诗来,那些长辈最喜欢比较来比较去。
身为学渣,面对学霸组合,吕美珍有那么点气短。所以在许文诗有点儿勉强的邀请要不要坐一块的时候,许清嘉微笑道,“不了,二哥下去放东西,这张桌子坐不下。”
许文诗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又有点儿不可言说的不得劲。
不一会儿双手空空的许家康来了,也看见了许文诗。
许文诗叫了一声。
许家康淡淡的点了下头,便去找许清嘉和夏莲。
吕美珍花痴道,“你哥哥真帅。”
许文诗翻白眼,“结婚了,儿子都有了。”
吕美珍也翻白眼,“纯欣赏。”看出她兴致不高,吕美珍纳闷,“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
我能说我看见许清嘉和她哥,亲哥亲嫂子和和美美一家人似的,吃醋吗?知道她在许家康那不如许清嘉地位高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工作好累。”许文诗叹气,“三天两头跑出去宣传,我人都晒黑了,喉咙也哑了。最烦人的是,一些人超生被罚了,居然来找我们麻烦。我跟你说,上周我们去下面一个屯子宣传,结果一个女人居然拿脏水破我们,你知道是为什么?”
许文诗愤愤不平,“他们家已经有两个女儿了,在农村只有一个女儿的可以生二胎,他们家有两个不能生,可为了追儿子,85年偷着生了一个,还是女儿,去要罚款,人家死活不肯给,说把女儿当罚款交。
有这样的人吗?托生到他们家简直就是前世造了孽,最后是村委把他们家里值钱的东西搬走作价罚款的。”
吕美珍心里一紧,“那小女儿怎么了?”
许文诗气得握紧了筷子,“听说不到两个月就死了,冻死的。”
吕美珍顿时觉得嘴里发苦。
“都这样了,那家人还要追生儿子,去年找人偷偷摘了环又怀上了,东躲西藏生了一儿子。还是没钱交罚款,他们家房子就被扒了。那对夫妻欺软怕硬,不敢跟村里闹,就把气洒在我们身上,拿脏水泼我们,我们招谁惹谁了,我们就是宣传的。”许文诗气鼓鼓的,“这种倒霉事还不少,那些人自己超生被罚了,就把气撒我们身上,有病啊。”
吕美珍宽慰她,“跟脑子不清楚的计较干嘛,诅咒他们永远生不出儿子。”
“生不出,那些人会不择手段的想办法生,就是可怜了那些家里的女孩子。”许文诗心里钝钝的,“不进这个单位你都不知道,这世上竟然有人会为了生儿子,故意把女儿卖了。”
“啊。”吕美珍惊呼一声,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许文诗苦笑,“我刚刚听说了也跟你似的,那家父母都是机关的,工作很好,舍不得工作又想要儿子,就把女儿卖了,不就又能生了。幸好人贩子被抓住了,那个人贩子专门把一些漂亮的小孩子走私到国外去,去做那种事的。”
吕美珍咽了下唾沫,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的父母。
许文诗何尝不是,她虽然有个弟弟,但是认真说起来,从小到大爸妈还是更疼她一些。
“待在卫计委里头,我感觉我每天都在接触这种不好的事情,上个月一个想超生的被引产了,”许文诗嘴唇抖了抖,“大出血没救回来,那家人抬着尸体来闹。”
吕美珍默了下,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许文诗戳了戳眼前的松鼠桂鱼,觉得没了胃口,“珍珍,这个班上的没意思极了。”
“上班都这样的,你这工作还是挺好的,机关单位说出去体面。”
许文诗嘟囔,“也就是表面光,在单位里我们这些临时工就跟二等公民似的,干得多拿得少。”
“等你转正就好了。”吕美珍如此安慰她。
许文诗还是意兴阑珊,“转正也才七十多块钱。”又想起刚刚看过的菜单,“点几个大菜,一顿饭就吃完了。怪不得都说,研究原。子。弹还不如卖茶叶蛋,干脆我们去卖茶叶蛋吧。”
“你吃得了这个苦拉的下这个脸。”吕美珍还不了解她。
许文诗也就是说说,可还是羡慕,“我们单位有两个同事,活的特别潇洒,开车上下班,经常出入大酒店大饭店吃饭,穿的衣服都是进口的,随便一块手表就上千。”
“他们家里做生意的?”吕美珍问,只有做生意才能这么挣钱。
许文诗目光闪了下,是做生意,不过不是普通的生意,是利用价格双轨制批条子赚取差价,俗称倒爷。
她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个想拉她入伙,他们知道她家里情况。条子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拿到的,那两人家里都有点小背景。
不过她可没他们那份胆子,让她爸知道了,肯定会打死她的。
许文诗无精打采的点了点头。
吕美珍叹叹气,只有羡慕的份,“生意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我小叔学人做生意,拿着一千块钱去鹏城,赔的裤子都掉了,差点讨饭回来。”
许文诗也长吁短叹,觉得活着真难,
“好了好了,吃菜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吕美珍打叠起精神道。
到了下午四点,许文诗便回家。
坐在客厅的文婷见了女儿笑起来,“回来了。”
“妈。”许文诗有点小得意地拎着自己买的东西走过去,“我给你买了一件衣裳,你试试看。”
文婷脸上笑容扩大,摸了摸料子,“这衣服不便宜吧。”
许文诗,“还好,还好。”那商场里就没有便宜的东西,逛了一圈才知道有钱人这么多。
文婷看她买的三样东西瞧着都不便宜的样子,只怕身上钱所剩无几,便掏出一张五十的塞给她。四月份发行第四套人民币,先发行了50元和5角的新币,有些人就笑说,以前领五张大团圆觉得自己工资不少,如今只拿一张五十块,这么就觉得寒碜了呢。听说明年还要发行百元大钞,多少人一个月都赚不到一张。
许文诗不好意思收,“妈,我有钱,我还有,我不够了再跟你要。”
文婷还是塞了过去,“拿着吧,妈挣钱还不是给你们花的。”又捋了捋她汗湿的鬓发,“看你热的,先去洗个澡。”
许文诗欢喜抱了抱文婷,娇滴滴的喊了一声妈,忽然留意到茶几上摊开着一本相册,六张照片,有全家福,有她和许家磊的单独照,也和父母的合照。
那时候的她似乎才十岁左右,照片上的父母也很年轻,她妈眉眼秀丽很年轻很漂亮。
许文诗抬头看了看文诗,突然之间觉得她妈老了这么多,背上都是骨头,心里一疼,“妈,你可要多吃点,你看你这一年瘦的。”
文婷笑,“知道,妈妈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红烧羊肉,咱们娘俩把它吃光。”
许文诗笑起来,“爸和小磊没口福了,吃不到妈你做的红烧羊肉。”他爸下部队慰问士兵,小磊班级有活动都不回来。
文婷推了推她,“去洗澡吧。”
许文诗应了一声,脚步轻快的上了楼。
咚咚咚的脚步声消失了,文婷挺直的脊背垮了下来,她有些吃力似的靠在沙发上,夕阳一点一点地斜射进来,照的她的身影单薄而又消瘦。
她低头看着摊开的相册,目光在最上面的全家福上绕了绕,掀了下嘴角,抬手合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章()
11月初的时候;许清嘉又去了一趟鸿泰大厦;这一回不是去购物的了;她是去公司;她在这里租了一间办公室。
公司在十六楼;规模不大;加上陈婕这个经理也拢共才八个人;餐饮公司的人手都在店里。
陈婕向她汇报了整个十月的营业情况,鸿泰作为京城第一家大型购物中心,聚集效应喜人;自然各大商户和商场都赚的锅满盆满。
也就这个年代才能让一个商场仅仅开业一个月就有这样的成绩,没有竞争啊。
许清嘉微笑看着陈婕,“你现在是经理不是店长了;不需要事必躬亲;杂事小事可以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陈婕很能干,这点毋庸置疑;然而大概是从一线起来的缘故;她什么都操心。
许清嘉觉得这是拣了芝麻丢西瓜;身为领导者战术上的小动作完全可以交给别人;从而把更多的精力放在战略上;胆子嘛;也可以再大一点。
陈婕忙应好,心绪尚且还在起伏激荡。倒不是因为被个年纪比她小了一轮的老板‘教训’,而是许清嘉说;她想让全国的大城市都有十里香和十里荷花的分店;把十里飘香打造成餐饮界的翘楚。
陈婕有些被她的野心吓到了,然后是难以自持的兴奋,浑身的血都在加速奔腾。她,也是有野心的,之前是不敢想也想不到。可现在许清嘉告诉她,她可以想也可以去做。
望着被打了鸡血似的陈婕,许清嘉眼底笑意加深,最后三门课会在这个月的中旬结束,之后她便要开始实习,如果申请成功通过,她还要出去。这边的事情心有余而力不足,那么一个满意的管理者就显得格外重要。大体而言,她对陈婕是满意的,唯独顾虑太多,有些瞻前顾后。
又说了会儿话,陈婕送许清嘉离开。
走到门口,许清嘉就笑,“你进去忙吧。”话音未落,电梯叮地一声打开,从里面快步走出来一个人。
那个人走的太快了,满脸急切,以至于都没看见许清嘉。
许清嘉挑挑眉,有些好奇的停下脚步,刚刚走过的人是卢丽芳。
卢丽芳进了斜对面的四方贸易公司。
美丽的前台小姐见她神色急慌慌,忙问,“小姐,您找谁?”西风东渐,小姐先生这类洋气的称呼大行其道,同志则被年轻人团吧团吧塞进了角落里。
“漆钧,漆钧在不在?”卢丽芳急问。他们分手了,漆钧说他们不合适,然后她就找不到人了。呼他,回过来一听是她就挂电话,打到他公司,只会说不在。她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的信息知之甚少,除了他的名字他的电话他的传呼号。她不知道他家在哪儿,也不知道他家里具体情况,只知道他的公司名称,找到这里都是费了不少心思。
前台小姐脸色微变,“抱歉,我们漆总不在,请问小姐怎么称呼?有何贵干?”
“我知道他在,他就是不想见我。”气急败坏的卢丽芳直接冲了进去,高声叫嚷,“漆钧,漆钧我知道你在,你快出来,出来!”
办公室里的职员闻声都骚动起来,探头探脑,见是一个颇有点姿色的年轻女人,立时排出了一场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你干嘛,你怎么这样,我都说了漆总不在。”前台小姐懵了下连忙来阻止,又喊了几个同事帮忙。
目睹这闹剧的陈婕见许清嘉似乎有点感兴趣,遂道,“之前无意中在洗手间听这家公司女员工说过,他们老板私生活挺乱的,和公司的销售经理不清不楚。”
许清嘉笑了笑,没兴趣在看,“我走了。”
“您慢走。”陈婕替她按了下行键。
电梯门缓缓合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声。想起卢丽芳,站在电梯里的许清嘉微微一扯嘴角。对于这个结局,真是一点都不意外,漆钧本来就不是什么良人。
周美巧本着同寝同窗的情分还劝过卢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