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诗不高兴,她又不是去应聘保姆的,心里这么想,老太太怎么说她就怎么听,至于怎么做就是她的事了。
末了,老太太道,“记得邀请小洪他妈他哥年后上来坐坐。”人还是得自己亲自接触下才有谱。
许文诗应好。
第二天她就跟着洪成才坐上火车去了邢市,佩佩并没有跟着去。
四天后,许文诗回来,洪成才留在家里过年,年后带着老母亲和兄长上京。
第二天,许文诗带着佩佩和从邢市带回来的特产来了四合院。
许清嘉也带着三胞胎回家蹭饭,见许文诗笑容满面的进来,就知道她这一趟应该还算顺利。
一看她这状态,老太太心也踏实了一半。
“这高粱酒是他们那的特产,我拿来给四叔尝尝,”许文诗对许清嘉道,“这是给南南爸的。”
许清嘉替韩东青道谢,今天他加班没过来。
许文诗,“这个大枣,是他们家自己种自己晒的,干吃煲汤都不错。”拆开一包分给小家伙们吃。
“这个枣子好甜哦。”小北北幸福的说道。
佩佩邀请小表弟,“我家还有好多,你可以去我家吃。”
“好啊。”小北北被一颗枣子骗走了。
许清嘉好笑地揉了下他的脑袋,“你们吃的时候,注意把核吐出来,知道吗?”
小家伙们点头。
许清嘉挨个抓了三颗给他们,把他们打发到院子里去玩。
老太太就问了,“你觉得怎么样?”
许文诗,“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老太太不满意。
“还行就是还行啊。”见老太太眼睛瞪过来了,许文诗讪讪,“他妈挺客气的,他大哥姐姐妹妹我觉得还行吧,初十他们上来,到时候奶奶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她觉得还行,反正又不住在一块,过得去就行。
老太太一想也是,反正离初十也没多远了。
一晃眼就到了大年三十,今年轮到许向党家做东,以前许家的年夜饭是挨家吃过去,一年得吃三顿团圆饭,后来改成了一家一年,吃一整天。
许向党把年夜饭摆在农庄里,市区禁止燃放烟火,不放炮仗烟花过年有个什么意思。而且农村的土灶头做出来的大菜更香,更有年味儿。
中午,许清嘉一家也在这边吃饭,晚上去韩家那边。
入乡随俗,到了北方,大年夜怎么能没有饺子。
一群人围在桌子前包饺子,跑进来喝水的小西西被白白的面团吸引了注意力,摔摔炮都不玩了,冲过来要玩。
许清嘉赶她去洗手,然后分给她一块巴掌大的面团,不一会儿佩佩进来找西西,也加入了玩面团的队伍中。
两个小姑娘捏起了小人。
西西,“这是我妈妈。”
佩佩,“这个是我妈妈。”
“你妈妈肚子好大。”西西指了指肚子特别大的面人。
佩佩开心道,“因为我妈妈的肚子本来就大。”
许清嘉眼神偏了偏飘向许文诗的腹部,并不只有她,其他人视线都歪了过去。
许文诗恼羞成怒,“哪里大了,不就是肉多了点。”熊孩子会不会说话,要不是为了生你,她会胖吗,没怀孕之前,她巅峰体重100。
许文诗吸了吸腹,低头一看,哪里大了,这一年她已经瘦了很多了好不好,现在她只有117斤,只是微胖,微胖而已,难道骨瘦如柴才好看。
佩佩双手比划了下,实力坑妈,“这么大。”
“乱说。”许文诗气得伸手要戳佩佩的脸。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护曾孙女,“你多大了,跟孩子计较干嘛!”
佩佩无辜地睁大了眼睛。
许文诗一撇嘴。
许清嘉好笑,岔开话题,问许文诗,“书店准备的怎么样了?”
许文诗回道,“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初八开业。”
自打怀孕辞了图书馆的工作之后,这六年许文诗就没上过一天班,不是在带孩子就是带着孩子上兴趣班。
她自己觉得挺好的,反正每个月的各项租金加起来,她有两千出头的收入,抵得上三四个人的工资,够她和佩佩用的。
可许向军看不过眼,年纪轻轻的不工作,除了接送孩子就是待在家里看电视看闲书,像什么样子。
知道女儿闲散惯了,还得接送外孙女上幼儿园上兴趣班,许向军就想让她自己开个店,好歹有份工作不至于和社会脱节,再雇个人,时间上自由。
许文诗听着还行,却不知道要开什么店,家里人替她出谋划策,最后定下开一家书店。她之前在图书馆做过,勉强有点相关经验和人脉。而且开书店相对其他生意更简单,算得上一件文雅的事,说出去也好听。
正好她手上一间店面的租户因为个人原因不续租了,位置不错,附近有一所初中还有一所高中,许文诗就接过来自己用,筹备了小半年,只等初八开门。
许清嘉就笑,“那到时候我给你送两个花篮来。”
许文诗笑笑,“那我先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一道手机铃声响起来。
坐在旁边凳子上剥豆子的许家宝探头看了看茶几上的手机,嘴角往下抿了抿。
见他不接,许文诗随口说了一句,“家宝怎么不接电话?”
许清嘉心里一动,就她所知,许家宝旅游回来之后,梁红英还是去找过他。
许家宝按掉电话,“打错了。”这是梁家楼下电话亭的号码。
许文诗哦了一声,眼神却不大信。
这时候,电话再一次响起来,同一个号码。
许家宝抓起手机走了出去。
许文诗转了下眼睛,“那边那位?不是分手了吗?余情未了?”
无人能答,老太太不大高兴地捏了个饺子,“胡说什么。”
许文诗耸耸肩。
许清嘉透过玻璃看着站在外头的许家宝,忽见许家宝勃然色变,冲了出去。
“他干嘛去?”
许家宝又跑了回来。
老太太拔高声音,“小宝,怎么了?”
许家宝充耳不闻径直冲上了楼。
巨大的动静引得在另一个屋里和兄弟们说话的许向党走了出去,皱着眉头看着急赤白脸的许家宝,“你这急急忙忙的干什么?”
抓着钱包的许家宝抖着声音道,“红英割腕,在抢救。”
许向党惊得瞪圆了眼睛,怎,怎么会?
“爸,对不起。”许家宝急促地说了一句,一阵风似地刮了出去。
“家宝,别开摩托车。”许清嘉喊了一声,就他这状态,开着摩托车在雪地里走,非得出事了。
“我送他去车站。”许家康说了一句,拿了外套跟上。前女友生死未卜,不让人过去,的确不近人情。尤其两人是因为家人分开而不是没有感情才分手。
许向党也没出声制止,就算人留下了,也是魂不守舍。何况要是有个万一,只怕后半辈子都不踏实。
别说许家宝,就是许向党这会儿心里都踏实不下来,小梁为什么自杀,是不是因为分手的事?
引擎轰鸣声逐渐远去,屋子里静悄悄的。
老太太看了看一桌子白白胖胖的水饺,方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叫什么事啊!
顾不得手上的面粉,捻了捻佛珠,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平平安安,不然这个坎让小宝怎么过。
且说梁家,梁母已经哭得坐不住了,全靠梁大嫂撑着。她是疼儿子胜过女儿,为了彩礼一再逼迫女儿,可女儿也是身上掉下来的肉,辛辛苦苦养大这么大,还供她上了大学,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疼的。
吃早饭的时候还好好的,一点都没看出来,万万没想到她居然躲在屋子割了手腕。
要不是牛牛说臭臭,他们仔细闻了闻觉得不对劲,再晚一点只怕人都要凉了。
许家宝赶到的时候,梁红英已经从抢救室出来,人却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昏迷不醒的被送到监护病房。
一见到许家宝,梁家兄弟的拳头就挥了上来,“王八蛋,要是小英有个什么,我跟你没完。”
许家康把许家宝往后一拉躲开拳头,立眉冷斥,“闹到今天这一步,到底谁才是主要原因,你们心里没数,别把屎盆子往我弟弟身上扣。”
到了车站,许家康想了想,他还是跟了过来,防的就是这个局面,梁红英自杀,他表示遗憾,但是没道理让自家堂弟给梁家人当泄愤的沙包。
就算梁红英是为了分手的事自杀,梁家人也得承担最大的责任。
事实上,压弯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的确来自于梁家人,最能伤害你的往往是你最在乎的人。
大年三十的早上,牛牛穿上了崭新的衣裳,梁家有钱了,亏待谁也不会亏待了独孙子。
今年牛牛一个人就买了三套新衣服,从里到外就连内裤都是新的。
牛牛被众星捧月的围在中间,所有人都笑盈盈的,他们还说着明年过年就要多一口人,赵家姑娘要进门了,还让弟弟争气点,最好明年过年时能让他们抱上小孙子。
如此和谐美好的一幕,却是深深的刺痛了梁红英的眼睛。
她和许家宝分手了,因为他们分手了,可难过的人只有她一个,他们除了最开始几天安慰她替她可惜,没几天就抛之脑后,为了白得的彩礼兴高采烈。
许家不用他们还彩礼,弟弟的房子聘金喜宴钱保住了,婚事也保住了,大哥的四大件保住了,大嫂的金项链金镯子金耳环也保住了。
所以她能不能嫁给许家宝对他们说只是锦上添花的事,不能嫁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爸还说再给她找一个更好的男人,再找一个,再要一次彩礼。
他以为还找得到吗?他们家早已名声在外,这一次退婚,更是说什么的都有,愿意娶她的,只怕不是鳏夫就是有缺陷的。出得起彩礼的话,他们也许真的会把她嫁了。
梁红英越想越害怕,越想越不明白,她对他们那么好,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把工资省下来交给他们,为了他们,问家宝要那么高的彩礼。
她对他们这么好,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她,还能没事人一样的嘻嘻哈哈。
还有家宝,他们这么久的感情,他说放弃就放弃了,任她苦苦哀求都无动于衷。
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她,想不明白的梁红英回到房里,拿起削眉笔的刀在左手腕上划了一刀又一刀。
幸好她手法业余,又是冬天,血液凝固的快,梁家人又发现的及时,所以堪堪捡回了一条命。
大年初一的下午,梁红英悠悠转醒,耳边传来高高低低的哭声。
“你就是她的命啊,算是阿姨求你了,阿姨给你跪下了,你别跟她分手你这是要她的命啊医生的话你也听见了,这次是小英运气好,要是再晚一点,大罗神仙都救不了她。家宝啊,你行行好,阿姨求你,求你救救我家小英,小英不能没有你。”这是梁母的声音。
梁大嫂在旁边帮腔。
梁红英使劲睁开犹如千斤重的眼皮,看清胡子拉碴的许家宝,泪如雨下。
梁母呜咽一声,“你这丫头,是要吓死我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傻,”觑了许家宝一眼,“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偏要想不开做傻事。”
许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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