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评委,所有选手和老师在这个时候的那种内心巨大震动,是哭,是笑,是得意,是沮丧?不,是一片空白!
谁都知道,从比赛开始后,郑甘菊是一个字一个音都没有从嘴巴里迸出过的人。右侧主评委的钟其仲好歹面对某些队伍的表演不做评价也会哼出两声。只有郑甘菊,什么表情都没有。
天知道那些表演完的人,想的都是,哪怕被郑甘菊哼一声不屑也好过郑甘菊不发一声。郑甘菊不发一声代表的是他们的节目完全吸引不起郑甘菊的目标,在郑甘菊心里恐怕留个印象都没有。至于郑甘菊组所举出的牌子yes,不如说是郑甘菊无奈中总得从糟糕中选出不太糟糕的,避免演出时一支队伍都没有。因此是郑甘菊底下的评委所选的,郑甘菊本人放弃了选择的权利。
人们到底是想不通郑甘菊是怎么了,怎么对这么多演出队伍,连一只都看不进眼吗?是郑甘是太挑剔了吗?或是说,来参加演出的队伍真的是都太糟糕了吗?
现在,答案似乎有了。郑甘菊发出的这句声音,透露出了一切。不是她太挑剔,而是真的前面没有一支队伍一个选手能掀起她内心里的艺术波澜。
为什么别人不能,李薇薇能?!
对于这一点,没有相当水平的人还真的是领悟不到。比如甘声荣就是,握着愤怒的铁拳对身边的人抱怨着:“怎么回事?我都看不懂她在演什么,演一只活蹦乱跳的小丑吗?”
然而,他的这个无聊抱怨,得到的却是四周的人望着舞台上一副痴迷的表情。所有人全神贯注地集中在舞台上,尤其在郑甘菊说出那句话以后。
甘声荣无奈之下只好再回头去看舞台,这一看较为认真下,很快让他惊吓出声:“变脸!”
变脸,作为他这个国内资深的传统老艺术家指导老师来说,那是太熟悉不过的了,几乎是国家对外的一张文化符号。
李薇薇此时那张面具每次在活体面具后面一露脸,实际上都会换了一张面具。这分明是国内戏曲中赫赫有名的舞台独门绝技变脸没有错了。
竟然把变脸糅合到了这样的一场更像是现代奇幻剧的表演中,甘声荣内心里不得不佩服着写剧本的顾长清。
只是他佩服的对象应该是错了。在他身边瞄见他这个表情的张子聪想。张子聪眯着眼睛想着,老师的剧本他是看过的,很清楚的。顾长清老师这个剧本的立意很好,可是没用,在于一直想不到如何用舞台艺术来体现这个立意。现在,用得上,拿得上台了,而且表现得很好足矣让人感到惊艳了,全部却都是李薇薇的功劳。
真的是没有李薇薇的话,谁能想到能用如此经典传统的艺术表现方式来体现顾长清剧本的立意。
并且,这个剧远不止是把变脸这张国剧文化符号拿出来而已。
张子聪可以望到坐在前面舞台上的自己爷爷钟其仲的嘴巴微微地张开,钟其仲的嘴唇里似乎吐露出了些什么。
钟其仲不敢说出嘴,可是他知道,只要有点能力的,对整个地球的文化历史有所了解的人,都会明白到这个剧真正可怕的地方。问题是他不说,不等于能拦得住人们看着剧然后被激发出来的情感。
眼看着李薇薇在舞台上的表演到了高潮,配乐的交响乐团因为她出色的表演被激发了更大的潜力同样发挥出了平常无法想象的极致潜能。面具每次一变,交响乐团的配乐伴随之一变。
音乐总是以让人难以解释的速度抢夺听觉,比起视觉有着更直观的冲击力进入人们的脑海里。
有的评委开始说道:“人来到世上,先是听觉,听到声音,才知道自己来到世上。走的时候,离开人世的时候,一样的声音是最晚消失的。听力和声音,才是最终决定人是否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开始和结束。”
另一个评委跟着说道:“声音是这个世界最神奇的魔力,它甚至可以唤醒一个本来看起来已死去的人。我们的艺术因此而来。人类最开始的艺术,也是声音,这点是全世界所公认的。”
“所以,这支队伍该多么神奇,知道在我们或许脑子里都无法反应过来的时候,先用声音打开了我们会议的那扇门。”
“我听见了,我祖国的声音。”
“Sami说的对,那面具每次出场,都是代表着一个文化符号,是代表了全世界的文化符号!”
甘声荣的背部猛地一挺,四周所有人和他一样,身体僵硬着动也不敢动,只能被领悟到的这个剧中含义给征服了。
当意识到了剧中所呈现的含义后,一切的真相随之在舞台上揭露出来。面具,之所以采用这个看似简单随手可以捏来的道具。然而,面具的文化,是全世界所通有的,变脸也不仅仅是一个国家所有。想想美国马戏团里带面具的小丑吧,想想欧洲文化里最流行的化妆舞会,哪个不是把面具和自家文化串联在一起,是艺术家所创造,同时又是被所有百姓所接受的艺术。
只有被人类所接受接纳的艺术,才叫做真正的艺术。
太可怕了!究竟这个面具的使用是谁第一个想出来的,是顾长清,或是李薇薇?张子聪的脑子里用力地想着。
不管怎样的是,人们想通了一点。如果说这次活动是国际交流文化活动,所有参加活动的代表队伍却在只努力宣扬本国文化,只有眼下在台上的李薇薇这支队伍,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国际文化交流。那就是,本国的文化,其实和世界的文化是一体的,人类所有的文化本不该分国家,是共通的起源。
郑甘菊的出声,代表的就是这一点。不是前面的队伍艺术技巧水平太差,纯粹是立意和理解这个活动宗旨的问题。而郑甘菊之所以能一开始确立精准地锁住这一点立意,正因为她本身就是著名的文化艺术慈善家,走遍全世界找寻人类的共通。
张子聪微微感到一丝焦虑了。只怕,自己爷爷想否定眼下的舞台都找不出理由了。
观众席里猛然再发出一波惊呼。
原来舞台上表演到了尾声的时候,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只有主角在无声跳舞乐团在配乐应该没有其它声音的时候,此时出现了声音,那是一老一少的声音,说着:
“我是谁?”
“你,就是我。”
第177章 177。以牙还牙()
五分钟的表演结束了。台下一片的安静,这已经是李薇薇表演的独特风格。她的表演过后总是台下一片安静,所有观众都无法反应过来,是还在她舞台上的世界中沉醉着。哪怕,她在舞台上出现的时间很短,却一样能在瞬间把观众的灵魂带走。
张子聪想到这些的时候,双眸紧闭,心头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无法否认,他被她深深所吸引。她是只狐狸精,天生能勾走人类的狐狸精,他爷爷说的没错。
当然,钟其仲口中所说的李薇薇是狐狸精,和张子聪此刻定义的狐狸精截然两样。
钟其仲是不想承认,很不想承认,眼前舞台上的这个女孩有着巨大的巨星魅力,是个非常的艺术表演家。他怎能承认,因为她是李康君的女儿!他仇人的女儿!
他情愿相信人家大师所分析的,李薇薇不是个人,是个异类,是个该杀的异类。
钟其仲的眼神沉了下来,看着在台上向台下所有人谢幕的李薇薇。
人们这时才反应过来,给予了巨大的掌声。很多评委一样放下了手里打分的笔,情不自禁地鼓起掌和吹出口哨声。
台上台下其他队伍,有的一脸释怀的笑容,自认实力还是比起人家低了一节。有的满脸愤怒咬着牙齿,比如说,张燕和甘声荣。
李薇薇谢幕完站起身,代表自己队伍等待评委的最终评判。此时此刻还不能放松。她很清楚,之前有获得很大掌声的队伍直接被评委否认的一样有。
对于她这种低姿态,台下的一些外国评委不禁笑了起来:这个小姑娘很有趣。刚才表演的时候那样的轻松自如体现出了极大的自信和心理素质,没有想到,表演完还如此谨慎小心的,可见人家不是年纪轻得意忘形,而是很成熟的个人作风。
没有评委不喜欢心理成熟的选手,那最少代表了选手荣辱不惊,有这个荣辱不惊为基础,才有可能不停的向前进。
很多评委笑着互相交流着眼神和语言。
形势是一片向好的。
钟其仲言观四周,拿起放在评委台子上的那只话筒:“我问你,刚才最后的那两句声音是谁发出来的?”
周围所有还挺乐观欢乐的声音陡然全部安静了下来。有的人很惊讶地看着出声的钟其仲。
钟其仲和郑甘菊一样,是全场到了现在才发出第一句声音的。
人们开始回想思考着钟其仲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选择发出第一句声音,而且为什么是这样的问题。一想,人们很快能联想到这个比赛从一开始订下的规则,好像是说,舞台上只能有一个选手来代表演出,后台只能有乐队配乐。那肯定是,不能包括给舞台上的演员配声了。
违反了比赛规则,表现得再好不也得完蛋?
看来自己爷爷一出手就是大手笔,给人致命一击的。张子聪想,目光眯着看着台上的李薇薇会怎么做。
李薇薇脸庞上的神情从容,面对质问的人们,微笑着说:“当然是我了。不可能有其他人在底下配声,只是违反规则的。”
“你?明明是两个不同人的声音,而且,和你本人的声音也不一样。更别说,我当时看了,你的嘴巴并没有张开发出声音。”钟其仲拿出现场证据。
人们只惊呀,原来他观察李薇薇舞台上的一举一动和郑甘菊一样的细致。不同的是,钟其仲似乎更像纠察队在鸡蛋里挑骨头。这样看来,是有些故意针对李薇薇的嫌疑了。有些人不禁脑子里这样想着。
郑甘菊的眼角似乎不留痕迹地扫过右侧的钟其仲。
钟其仲说:“请你当场解释一下吧。”说着,他拉了拉自己宽大的西装外套,显出慵懒随意的样子,似乎整件事已经定罪了一样。
李薇薇道:“我解释是没有用的,不如,我再亲自表演一下吧。”
没等其他人反应过来,舞台上再次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对话声,同样是那一老一少说着:
“怎么办?”
“我就是我。”
哈!台下有观众情不自禁爆出一声大笑。
钟其仲宛如被激怒了,拿起笔摔在了台子上:“舞台是严肃的场合不是给你开玩笑投机取巧的地方!”
“是你让我自清表演的,现在我表演完了。”李薇薇的声音一直冷静着。
“你明明没有开口说话。台下肯定有配合你的人,工作人员都给我到后台去,把那两个配声演员揪出来。”钟其仲大声嚷嚷。
其他人震惊地看着他一个人。
钟其仲皱紧眉头想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了,难道是被这个狐狸精真给迷惑了灵魂。
刚才那个在观众席中爆出大笑的外国小伙子站了起来,主动道歉道:“对不起,我这不是笑她,是感觉这事很荒唐。”
“是很荒唐!”钟其仲严肃地点着头,“这件事情必须查清楚,把所有合伙人员抓拿起来进行严惩。”
听钟其仲这样说,那个外国小伙子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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