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给足你们面子,在此等你们到第三天,如果还没有人交代真相,那我可要返回紫禁城,将皇帝大行的消息传回,到时候,整个落樱镇都要受难,我预计,太后定会兴师动众,大兴牢狱,冤死之人以千数计都是少的。这般后果,你们可敢接受?”
夏霜在旁苦劝:“大人,上天有好生之德!切勿妄动杀心!”
“杀心?你们个个贪生怕死不以实情相告,反来劝我勿动杀心?陛下御驾归天,若找不出凶手,杀多少人都不为过!”澄王正在怒喝,忽然,上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众人齐齐看去,但见门口立着两位女子,一位长的娇小可人,身材稍矮,另一位面容姣好,落落大方,正是月琅与小巴。半勺在门外正与守卫兵丁角力,但见他手中如有鬼魅之术,轻描淡写便将兵丁手中长枪夺下,只是那动作不太雅致,像极了伙厨在颠大勺。半勺拨开条小路,才令两个姑娘可以推门而入。澄王见有人进来,神色大惊,喝道:“大胆,我有严令,擅自靠近着,立斩!”
“大人,请容我一言,我已查清昨日刺客身份!”
“什么?”澄王听到月琅之言,立刻伸手制止门外厮杀的兵丁,盛气凌人的问道:“好,那你且说凶手,如有半句捏造,我必杀你!”
“大人,实不相瞒,那张弓射箭杀人的刺客,此时就在这厅中。。。。。。。。。。。。她就是大厨,丁二满!”
“丁二满?”众人将目光移向夏霜背后,那个自始至终都不发一言的胖厨。胖厨微微浅笑,随起身,不悦的说道:“我从前晚上菜之后,便一直在这房内,不曾出去,众人皆见。若说我被逼无奈在菜中下毒,要我性命,我无二话,但若说我以弓箭弑君,在场众人又不是瞎子,虽然我只是一介屠狗杀猪的恶厨,却也不容你这无理女子栽赃。”
月琅立刻回道:“我说刺客乃丁二满,并没有说是你。。。。。。。。。”
那胖厨怒道:“明明指名道姓,却还阴阳怪气,你到底是何居心,来这里捣乱吗?”
一旁刘锦也怒叱道:“哪里来的疯癫妇人,若不是堂上有贵客,定饶不了你!左右!给我乱棍打出。”
此时夏霜依旧双膝跪地,满面肃然,似乎刚才之事从未发生一般,听到刘锦欲将月琅打出,她便冷冷说道:“月琅,只管将案情如实说来。。。。。。。。。。井樽!看护月琅周全,如有人妄图现场作乱,无须顾及,以暴制暴!”
夏霜这话,算是直接呛到了刘锦,他满面怒容,跑上前去,正要发作,澄王却在一旁喝止道:“刘锦,听那女子说完!”澄王发话,刘锦哪敢不从,只得老老实实退开一旁。
月琅白了眼刘锦,继续道:“那刺客名叫丁二满,几年前还是落樱镇上的一名厨子,后去了京兆侯府,今朝返回实行刺杀阴谋,却在这张伪造身契上露出了马脚!”说罢,月琅张开那张身契,面对黄铧,道:“黄老板掌管天下食业,定然知道去年朝廷工部颁布新令,但凡现在厨子,业身契皆要十年为限,可这上却依然标为三年,但其它事项经查证,准确无二。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这个线索,那便是,制作这张假的身契的人就是真的丁二满!她在工部颁令前,便早已不在从事厨业,所以……“月琅抬手指向丁二满,厉声说道:”所以!你并不是丁二满,你冒名顶替,是刺客用来瞒天过海的棋子!”
第45章 推论证毒花无毒 话原委狐狸落网()
月琅一席话说的那胖厨脸青黄变色,但嘴上却仍然硬道:“胡说八道,如果我不是丁二满,试问谁还能做出这落樱八扣的名菜!”
月琅轻笑:“那是因为真正的丁二满,此时就在落樱园!现在,我便试着从开头说起。“月琅说罢,看向高高在上的澄王,澄王面色复杂,但任然点头开示,月琅得到首肯,继续说道:”这件刺杀案,表面看起来个个环节都无法衔接,似乎是两伙不同势力在暗地里竞相行凶,进行毒杀的被成功阻止,但以弓箭刺杀的,却侥幸成功。其实不然,此案从头至尾都是一件事,刺客在很久前便已开始谋划这起凶杀案,开始,他们或许真的想到了在菜中下毒,来毒杀知府大人的贵宾,但,这时,却出了点纰漏,他们用来下毒的毒花出了问题。。。。。。。。。。”
“哦?毒花能出什么问题?”台上澄王不由好奇起来。
“须知,这落樱地界,乃天下两商会界之处,金业由我夏霜厂主把持,食业由黄铧老板掌控,但凡可以入口足以致命的药材毒物,在落樱地界山林百里范围内均不生长,所以,此类物品一旦买卖,其记录就会入到黄铧老板集册之中,刺客处心积虑,怎会不知这些,所以,他便只能选择使用西域或南洋毒花,而这样,就可以避免记录在案,日后反被纠察出端倪。但很可惜。。。。。。。。我朝与北疆两大汗国均属敌对,西方陆路被阻断已有百年。无论西域,还是南洋,其货物都随要海运而来,那些可以混在落樱八扣被误当做可以吃的毒料,无论蝎蛇还是毒草都无法活过漫长的船运周期,甚至还会因为湿热而腐败。所以,那刺客只能购买远洋运来的毒花种子,而后在落樱地界亲自种植,方能得到毒料。到这里,刺客的下毒计划堪称完美,毒花无从查证,即便朝廷医员也恐不识毒花种类,而那刺客以落樱八扣毒杀贵宾,自己只需供说食材是黄铧所备。便可将罪名全部推给黄铧。试想,西域毒花得来不易,谁会认为一个无权无势,无甚仇家的厨子会下这么大功夫去毒杀死知府大人的贵宾?反倒掌管天下食业的黄铧黄老板可就百口莫辩了。。。。。。。。。。。。。。”
月琅说到这里,向澄王施礼:“澄王殿下,月琅之话虽尚属推测,但还望殿下许我说完。”
澄王点头应道:“嗯。。。。。。。。你只管说,其他人不可打断!”
月琅领命,继续道:“案发后,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如此完美的毒杀案会如此简单便被揭穿?似乎刺客挺而走向,冒险闯入,以弓箭射杀,是不得已而为之。直到我昨夜突然不偏不倚想起一件往事,才让我将所有碎片式的疑问,全部连在一起。月余前,我曾遇到过一具怪异死尸。。。。。。。。。。。。一名东丈县仵作,曾在具无名乞丐尸体胃中取出了与今日毒杀案一模一样的毒花,但很奇怪,那具尸体死因却并非被毒杀,而是被高手以截脉手所杀,谁会多此一举杀个毫无背景,毫无身份的乞丐?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毒花其实根本就无毒!”
月琅此话掷地有声,着实令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惊,毒花无毒,这如何才能让人看的明白。听闻毒花无毒,澄王神色不悦道:“前晚,可是朱厂主亲自以猫验毒,众人有目共睹,此菜有毒!你却怎敢如此说?”
月琅微微笑道:“殿下,我昨晚不在现场,都知道以猫试毒之人,非我家厂主,殿下怎么就会忘了呢?”
澄王一愣,立刻仔细回忆起来,猛的脱口而出:“啊,你说的没错,那猫是朱厂主身后厨师所带。难道是他做的手脚?”
那胖厨听后,不等月琅质问,立刻倒头便拜,大喊冤枉:“殿下,奴才冤枉,我得知黄铧老板意图用图灵花,毒害今日酒席之上的贵宾,不顾生死,将那图灵花偷了出来,交给朱厂主,希望她能出面阻止惨案发生,那图灵花毒性猛烈,在场之人都看见了,怎能说我在暗中捣鬼。我真的对这案件一无所知啊!”
黄铧气急败坏,大声辱骂道:“你这贼子,安敢嫁祸与我?若我出去,定然饶不了你!”
月琅踱步从黄铧身边走过,微笑道:“黄老板切勿着急,我自有办法证你无罪。“说罢,她又看向胖厨,道:”你刚才说对案件一无所知?说的好,可是,如果,我没记错。。。。。。。方才从头到尾,我可都没有提过那毒花名叫图灵花。。。。。。。。。。”
胖厨登时语塞,他胆怯的环顾四周,意识到周围所有人看他的神色顿时起了变化,只能再次强辩道:“我自幼读书,自然知道那天方国图灵花是何物,怎会说谎?”
黄铧在旁插嘴:“贼子,还敢狡辩,你这是不打自招!”
“好!为了找出这个真凶,我愿意冒一次险!”月琅说罢,快步走上高台,从那放了许久的菜肴前,夹起落樱八扣,以袖掩面,张口便吃了下去,众人目瞪口呆,胖厨更是瘫软倒地,月琅如此行为除了证明图灵花无毒,还等于是在向所有人说,黄铧根本就不是下毒案的背后指使者,关于用毒始末,都是胖厨一人所为。
月琅食后安然无恙,立足台上,毅然道:“图灵花既然是种植,花期至少也有三月,但很可惜,我落樱地界地处偏南,入夏时节温暖且湿润多雨,而那天方国却远在万里之外,入夏干旱无雨,生长之所不同,不但影响这图灵花开花时间,甚至其毒性大大减弱。当你们以乞丐试毒后,发现花上无毒,才以截脉手杀之,以免走漏风声,毒杀行不通,你们便将计就计,又生一计。仍然以毒杀为饵,故意骗取朱厂主前来阻止,而愤怒的知府大人,当然会勒令随身守卫去捉拿黄铧来一问究竟,而此时,这上房周围失去防守,刺客便可轻而易举闯入,以弓箭行凶。。。。。。。。。。。。”话说到这里,月琅已经移步到了鹿琳面前,猛的回头,厉声问道:“我说的对吗?鹿老板?哦不,我应该直接叫你。。。。。。。。。丁二满!你便是那个自始至终隐藏在黑暗中的刺客。”
第46章 述真相凶犯浮露 引往事刺客显形()
月琅巧舌通辩,一番推论下来,那胖厨本已毫无疑问成了最大疑点,而月琅却在这时将话头猛的挑转,张口指称歌舞伎鹿琳便是丁二满,再次让在场众人惊愕。
众人看向鹿琳,心中各有不同思考,但鹿琳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微微一笑,以大方姿态整理华服,随而回道:“我想这位姑娘定是心智受损,才会来此胡言乱语一番,我无碍,只愿王爷与知府大人莫要怪责与她,宽大处理吧!“说着,向澄王鞠个万福。
月琅正气道:“丁二满,够了!就算你多有姿色,能演善绎,但今天我自由办法证明你的罪行!”
鹿琳以袖掩面,笑了出来:“嘻嘻嘻,好,那我问你,方才你只说丁二满是女子,可今晚在厅中舞蹈女子至少三十有余,怎么可以随意指在我的身上?”
月琅道:“你也不必装了,这件布围便是证据。”说罢,月琅拿出那件刺客不慎留下的布围,将其捧至鹿琳面前,细声道:“我曾要求井樽将前晚刺杀事件发生前后所有人的细节都说给我听,经过我反复推敲,就已断定,你一定有问题。”
鹿琳神色淡然,轻声回道:“哦?我初入落樱镇,且又是一名手难拾重物的舞伎,如何就像你口中所说那个既能拉工射箭,还可剁骨剃肉的厨子丁二满?”
“我身为牙婆,自知厉害的妆容之术可使女子变的千娇百媚,朗若流星,好比你长期练武,手掌生茧,亦有去死皮的方法,使你手掌幻若雏婴,这些并非难事。”
“好,事实就算如你猜度这般,但你又如何自圆其说?”
“哼,昨晚案发前,真正的丁二满提前做好落樱八扣,让那厨子端上,而自己则需要留在上房中,静观全场变化,以待时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