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婉娇安静的坐在那里,不时感觉有寒光射过来,浑身寒毛直坚,在心里梳理着,究竟得罪了谁,结果理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所以然,只好作罢,不过紧慎的心没有放松。
很快到了午餐时间,一众人被请到大厅吃饭。
吃饭后,众人被请到了花园,那里戏台子早就搭好了,等主人一声令下,就开演。
众人并没有到戏台前坐,而是在花园里先消食,这是贵夫人们相互联络情感的时间,他们为着各自的目的和各自的熟人说笑打闹,不知不觉中就办成了今天此行的目的。
吴婉娇见到薛傅氏,薛傅氏这次是主动过来说话的。
“夏世子妃,你今天也来了”薛傅氏比上次见到,态度随和了一些。
“是,世子妃,刚才怎么没有看见你”吴婉娇只是一般客气的问着话。
“我来晚了点”薛傅氏笑笑,心底的苦水,无法向外人道也,自己的婆婆罚自己面壁思过,真到午时初才出发,紧赶慢赶才赶到的。
“世子妃这边坐”吴婉娇招呼她坐在自己对面。
“谢谢”薛傅氏坐了下来。
“不客气”
两个人说完客气话后就不吭声了。
薛傅氏想了想说道,“宫里那天,你让我记左边桌子未吃饭的人,我记下了”
“唉,别提了”吴婉娇听到这话,就郁闷。
“怎么了?”薛傅氏不解的问道。
“我是记住右边的人了,可我一个也不认识,只有心里清楚,却说不出来谁跟谁?”吴婉娇无奈的说了一句。
薛傅氏被吴婉娇说愣住了,然后捂嘴大笑,为了不引人注意,生生把笑声憋在喉咙里。
吴婉娇坐在那里,看着薛傅氏笑得就差岔了气,过了好一段时间,薛傅氏才缓过来,“那这个记着做什么用呢?”
“你回家告诉小侯爷吧”吴婉娇说道。
“告诉他?”薛傅氏以为吴婉娇要用。
“是啊,女人们的态度其实就是男人们的态度,这些细节可能对小侯爷在做事判断上有用,让他有个参考,以便做到心中有数,减轻他的工作量”
薛傅氏听到这话转过头去,看着一株花,久久不作声。
吴婉娇见她变了脸色,悻悻坐在那里,动了动脸上的肌肉,自己还真是没事找抽型,说这些干嘛呀,人家这些豪门小姐,这些事教养嬷嬷早就教过了。
大概是看时辰不早了吧,那边戏台上已经有戏子在准备开戏。
薛傅氏深深叹了一口气,“实在相瞒,我跟我家那位,已经几年不大说话了”
“啊,”吴婉娇低呼了一句,有点同情的看向对面薛傅氏。
“就更不要说其他事了”薛傅氏低下头,抠着桌子上的茶上柄。
“不会吧,难道他对你冷暴力”吴婉娇的嘴又收不住话了,哎。
“‘暴力’?他没有打过我,但其实这比打我更让我受不了”薛傅氏几乎泪水盈眶,但是场合不对,生生忍住了。
吴婉娇没有解释不是暴力,而是冷暴力,更不想跟对方讲什么叫冷暴力,这两人走到如今的田地,多半都是太骄傲了,谁都不肯放下身段为对方做些什么,都等着对方为自己做些什么,在等待中耐心耗尽,形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惜这些世家为了脸面是决对不会和离的,男人还罢了,他们可以找其他女人,可是女人却只能守活寡。
吴婉娇报以同情的一笑,不知自己该说什么,看了看她,觉有自己跟她也算有缘份,说两句让她自己对自己好的话,也不算出格吧。
“薛少夫人,平时你喜欢做什么?”吴婉娇改了口,没有那么顶针的对她了,叫什么‘世子妃’
“我……”薛傅氏显然被问到了,愣在那里半天没有说话。
“是啊”
薛傅氏摇头,泪水又上来了,她的丫头迅速给她擦了擦,补了妆,“那有时间做喜欢的事?”
“不会吧,你很忙吗”吴婉娇心想世家大家的长孙媳妇当家理事也许真得很忙,自己又问错话了,谁向自己这么闲。
“唉,家里的……你懂的”薛傅氏知道吴婉娇也有婆婆,开口说道。
“呃,不太懂”吴婉娇真心不知说得什么意思。
薛傅氏低了低头,说了句,“也许你有个好婆婆”
“啊,哦,原来是这样”吴婉娇不吭声了,原来是婆婆搓儿媳妇,这可真是无能为力了,她们可不会像自己,不满意拍拍屁股走人,她也无话可说。
就在这里,国公府里的丫头请她们过去看戏。
两个人理了理衣服,去看戏了。
国公府后院
“县主,那个人不喝水也不去如厕,没机会下手”小丫头一脸无奈的对着面前的主子说道。
“可今天的机会多好啊”少妇感叹着。
“是啊,县主”小丫头也觉得是这样。
门外有人叫到,“三少夫人,前面的戏开演了,老夫人让你过去”
“知道了”丫头回了一句,“怎么办?”
“我不管,来真接的”卢三少夫人阴狠的说道。
“夫人,你疯了”小丫头害怕的冲出一句话。
“我是疯了,外祖母死在岭南,母亲在岭南受罪,不报此仇,难解我心头之恨。”
“县主,可是……可是你还有小公子呢,你要是……让小公子怎么办啊”小丫头觉得不妥。
“我等不下去了,我不可能去北齐杀他们,今天撞到一个是一个,先把这个女人解决掉,那个神婆呢,找她,真接白刀进,红刀出,”卢三少夫人如毒蛇吐信,待机而发。
“县主,你要三思而后行啊”
“能怎么办,指望跟在萧贱人后边补刀,结果萧贱人迟迟不下手,让我怎么办”卢三少夫人恨言恨语。
“县主,总会有办法的,我打听了,京城要他们命的可不止我们一个”小丫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是吗”
“是”
“可……”
“县主”
国公府打杂处,婆子们忙得脚不离地,一个高大的婆子低着头,手里擦试着花瓶,眼睛瞄着各方位的动,一个娇小的丫头,从外面进来,碰了一下她,又离开了。
京城赵王府
吴亦轩正换装,穿着京城一般富家公子穿的衣着,准备出去逛逛,赵王没有阻止,儿子被自己一直拘在家里也不是事,让他去玩玩吧,他让整队的亲卫都化作普能人跟在后面。
看出高兴出门的儿子,为人父的赵王还是忍不住担心,忧得眉毛紧凝。
京城明绣坊附近,有几个推板车运水的人从里面出来。
大通河码头的客栈,可谓鱼龙混杂,什么身份的人都有,纷阵杂乱中,几个飚形大汉出了客栈。
褒国公府为卢夫人做寿的戏上演了。
内外院的人隔了一个帘布分了两处,看着同一台戏。
戏台上演着和平盛世,演着母慈子孝,让看得人觉得津津有味。
皇宫御书房
仁宣帝的先生难得进宫,今天也进宫了,边上坐着应知年。
应知年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在想什么。
仁宣帝先生蒋老开口了,“圣上,知年的话是对的,老夫赞同,望你能缓和缓和”
“先生……”
“圣上,你今年才三十二,不急”
“可我看不下去”
“圣上你还是急了,功名垂世,不是一日而蹴的,圣上还是三思吧”
书房里长时间的沉默,也不知过了多久,仁宣帝来了一句,“那就缓和缓和,点到为止,先生,如果有人非要往上撞,可怪不得我。”
蒋老笑了笑,“我没说不可以拔掉一两个,相反,拔掉一两个,可以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这样……”仁宣帝思考上了。
“当然”
“先生的提议甚好。”过了半晌,仁宣帝眉头展开笑着说了一句。
第530章 皇帝出手 侯爷恍悟()
褒国公府里的戏已经散场了,离大寿的正宴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是夏天,大家没有往内厢房去,都在花园里三个一群,五个一党聊着各式各样的话题。
花园里有一个水池,水池这边是女眷,那边是男人,声音大一点,都能听到,所以男人们的高谈阔论,偶尔会传过来,倒也和谐。
吴婉娇看了看对面,小念儿和一群跟他差不多的孩子们站在一起,他倾听着边上人说话,礼貌的或点头或微笑。
吴婉娇双眉一动,倒是不错吗?她找了一个僻静的位置坐了下来,春花跟着吴婉娇站在边上。
薛傅氏见吴婉娇坐在前面,站在那里看了看,想了想也跟着过来,对吴婉娇笑笑,也不说话,坐在她边上。
吴婉娇见她过来礼貌的点点头,薛傅氏虽然做了自己两天先生,但是她冷漠在先,吴婉娇已经失去和她结交的心思,坐在这里并不开口说话。
薛傅氏显然有话想跟她说,但是吴婉娇却装着没有看到的样子,并不给她机会接口,让她很尴尬。
薛傅氏坐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儿,到底不死心,想想开了口,“听子玉说你过得不错”
“看我脸上的皮肤就知了,确实不错。”吴婉娇没有客气,直言直语。
“你……”薛傅氏想问的话一下子被她堵上了,而且她能明白,这是暗示自己,她知道自己过得不好,全在脸上写着呢,不知为何悲从心来,不经大脑的话脱口就来,“你知道杨四娘吧,听说她还是你的表姨,他可是夏瑾之的初心之人”
“那又如何?”吴婉娇冷言冷语,“谁还没有个过去,这事就不要你操心了。”
“你不介意”薛傅氏本想先声夺人,压一压她的气势,想不到她竟然毫不在意,她又被堵上了。
“我介意个屁,”吴婉娇豪不客气的对着她说了一句粗话,“我看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你竟这样粗俗不堪?”薛傅氏被震得无以加复。
“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谁让我心情不爽,我就让谁吃不了兜着走”吴婉娇嗤笑一声说道,心想谁跟你似的,整天就知道端着、忍着,不苦自己苦谁,活该。
“你……”薛傅氏双手捂着脸,无声的哭泣着,“谢谢你”
“谢我什么,人生在世,在意那么多干嘛,是你婆婆又怎么样,大不了甩袖子走人,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不知你矫情什么?”吴婉娇见她哭了说了一句真心话。
“你不懂?”薛傅氏摇头。
“怎么不懂了,我和应大人当年还为你爹编过大戏,你爹可是大殷朝名垂青史的功臣,这点谁都抹不了,不就是傅家现在败落了吗?我告诉你,谁都有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你娘家现在就是河西,怎么?没有了娘家,你薛傅氏连骨头都没有了,让人欺成这样,还不知还手?”吴婉娇本不想说的,还是没有憋住。
“你是怎么知道的?”薛傅氏样样被她说中了,惊得抬起头问道。
“切,看你的脸,稍加分析就知道了,做姑娘时因为家世好,那头昂得比谁都高吧,现在因为家世低又低的比谁都低,你这是何苦呢,真想不通,为何就不能做自己,以自己的本事立世,非得靠别人。”吴婉娇摇头叹息,自己其实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由现在的社会环境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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