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乐脸都拧成了包子褶,“唔,我劝你别喜欢她,她太无趣了。”
沈苍梧伸手弹了下他的脑门,“我是问你,喜不喜欢她。”
宋景乐一下子愣住了,只觉得脸上跟火似的,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沈苍梧一见他这模样,笑了起来。
两人往前走了会,沈苍梧去了街边的一家铺子,回来手里捧了盒绿豆糕。
宋景乐这会确实有些饿了,捧着绿豆糕一边吃,一边说道:“这合州城也不小,大小香铺有十几家,制香的八家,我们要分头找吗?”
沈苍梧拧眉,“不行!”
宋景乐恨得牙痒痒,这人就怕自己出去闯祸,真烦。
沈苍梧笑了笑,拽着他的衣袖,拖着他往前走。
两人先后走访了好几家香铺,宋景乐闻香味闻的鼻子都快塞住了,可仍未找到那股味道。
沈苍梧粗略算了下,宋景乐前前后后已经闻了不下百种香味。
宋景乐这会揉着鼻子,嘟囔着,“我怀疑我成庙里的和尚了,再这么闻下去,我怕是要跟和尚一样圆寂在香味里了。”
沈苍梧翻了翻口袋,拿出个瓷瓶子,打开盖子放在他鼻间。
宋景乐心情总算好了起来,那瓶子里装的是夜息香。
那会师父为了训练他的鼻子的灵敏度,让他每天闻许多不同的味道,每次在他犯晕的时候,沈苍梧总会拿夜息香给他闻,这么些年,都已经成了习惯。
宋景乐玩性上来了,伸手在沈苍梧的腰间摸了摸,一边摸一边好奇道:“你是不是藏了个百宝箱在身上?”
沈苍梧无语,按住他的手,“不许闹了!歇会我们得继续找了。”
宋景乐“哦”了声,“剩下还有差不多五家香铺,都在前头的巷子里。”
沈苍梧点点头,“还好不是到处分散。”
两人略作歇息,再次踏入了香铺之中。
走完了五家香铺,仍旧为找到他们想找的味道。宋景乐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出了问题。
出门的时候,那香铺的掌柜喊住了两人,“你们是找什么香?”
宋景乐一拍脑袋,自己怎么就忘了问一问别人。
“我们要找的是一种檀香,那个味道里带着一丝刺鼻的味道,不知道老人家有没有闻过?”
那掌柜的想了半天,“你说的这种香啊,我还真闻过。你说的那刺鼻的味道是松脂,这是西北一带的制香手法,合州城内只有一家出售,而且量极少。”
宋景乐微微皱眉,怎么又是北方?
沈苍梧向掌柜的抱了抱拳,“不知是哪家香铺?”
掌柜摇头,“那家可不是香铺,而是胭脂铺。在挽月楼旁边,掌柜的姓陈。”
“挽月楼?”宋景乐惊讶。
挽月楼是座青楼,而且这挽月楼的老板还是宋景乐的老熟人。
两人向掌柜道过谢,便向挽月楼方向去了。
那家胭脂铺铺面不大,掌柜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样貌儒雅,手中拿着把扇子,正靠在椅背上悠哉悠哉地喝着茶。
见有客人到,掌柜的起身,迎两人进铺子。
宋景乐走到门口的时候便闻到了味道,和掌柜的闲聊之下,才知道这掌柜祖上就是做胭脂的,这种香是他奶奶从西北带过来的,后来就传了下来。
掌柜的拿出一盘香递给宋景乐,“你闻闻看,是不是你要找的。”
宋景乐轻轻沾染香料,指头轻捻,闻了下。淡淡的檀香味钻入鼻中,后味中略略有些刺鼻,有松香。
沈苍梧一看他那样子便知道找对了,拿出银子放到掌柜手中。
掌柜见两人不买香还给了银子,便絮絮叨叨说了起来。
掌柜是个十分健谈的人,不光说了香的主料,还说了制香的过程,以及这香能够维持的时间。
宋景乐收起香,问道:“能不能给我查查买这香的都是哪家?”
掌柜皱眉,面露怀疑之色。
沈苍梧很是顺手从宋景乐怀里拿出了巡检司的腰牌,“我们是官府的人,在查一件案子,所以还请掌柜如实告知。”
掌柜愣了下,忙进入柜台翻东西去了。
很快,他拿了本账簿出来,翻了几页后,指着上面的记录,说道:“这味香比较冷僻,买的人也少,城里也就三四家有买,但是前几日城里来的商旅也买了些。”
宋景乐看着掌柜指的地方,购买这种熏香的几家中,赫然有刘家。
出了香铺,沈苍梧疑惑道:“凶手应该没那么傻,杀人的时候还带着这种特殊的香,这岂不是在告诉别人他的身份。
宋景乐不以为然,“这种事情嘛,也不是没有,极有可能是他忽略了。”
两人嘀嘀咕咕,那边掌柜的已燃了香。果然跟掌柜的说的一样,这香味维持的时间确实不长
第35章 金银赌坊()
三天时间,实在太紧太急。
宋景乐脑子飞速运转,回忆这个案情的点点滴滴,却越想越累,弄得他心里跟猫抓似的。
路过的人见到他这模样,纷纷闪避。
沈苍梧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过往行人。
宋景乐伸了个懒腰,瞥看沈苍梧一眼,“我记得昨天我们去过一家赌坊,似乎有闻到这种味道。是哪家赌坊呢?”
沈苍梧略一思索,道:“城西金银赌坊。”说罢,拽起宋景乐就往城西奔去。
走着走着,宋景乐就觉得不对了,转了个身,便发现被堵在了大街上。
两人正奇怪呢,就见借口涌来一队人马。
那些人穿着军中的甲胄,神色凝重。
“例行检查!还请各位街边站好!”
宋景乐一怔,往四周扫了一眼,就见街头小贩们往街边站。
就见一人下马,向周围人道:“战事将至,我等奉王大人的命令,前来查验各位的身份,还请配合。”
这种事情合州的百姓似乎都见怪不怪了,倒也没生乱子。
说完,那些郡管飞快分开,大步流星至各个摊位。
宋景乐从来没在军中待过,十分好奇,便拉着沈苍梧停下了脚步。
就见那些人中拿着几本册子,依着册子上的名字开始和每个人进行对比,如果是近来刚入城做生意的,盘查则更为严格。
忽的,就听人群中一声低呼。
“报上姓名!”
宋景乐向那边看去,就见有个身形瘦小的人,正被盘问。
旁边有人站了出来,向郡管回道:“这人是我小舅子,月前才过来的。”
一见是熟人,郡管也是笑脸嘻嘻打着招呼,“哎哟,是刘老头家的三儿啊,好久不见你了,最近刘老头还好吗?
那摊主拿起两果子塞到他手里,“还好还好。”
郡管直摆手,“这东西我不能要。”
两人推来推去,宋景乐在这边直点头,王坚治军有一套啊,这手下的人还都挺好。
宋景乐想着去金银赌坊的事,便要往前走,突然听身后传来一老头的尖叫声。
“你”
宋景乐一怔,这声音有些耳熟。
沈苍梧一回头,就见说话的是原本在湘皖楼说书的老头。
老头年纪挺大了,这会正跪在地上,身子抽搐着,“求您了,您把那阮还给我吧,那可是我的活计”
宋景乐一怔,街上的人纷纷愣住了。
寂,死一般的寂静。
好半响,被老头拽住的那人反应过来了,脸都快拧在一起了,愤愤道:“你可别乱说啊,我没见过什么阮啊。”
他这么一说,那老头哭的更厉害了,“您还给我吧,那是我家祖传的,我可指望着它活呢。”
那人面色一变,见众人都向他围了过来,大声喝道:“滚远点!”
说完,就见他脸上怒色涌起,猛地抬脚,惊得众人吸了口凉气。
啪!
一声脆响,那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身体便如断线的风筝一般飘了出去。
“噗!”
他一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众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宋景乐站在了那人面前。
沈苍梧抱着胳膊,看戏。
那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捂着脸,恨恨道:“多管闲事!”
宋景乐点了点头,“我这人就爱多管闲事。”
老头这会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是宋景乐,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异。
那人从腰间拔出把匕首来,指着宋景乐,咬牙切齿道:“你找死!”说着就要往上扑。
宋景乐摇头,“你想断手呢?还是断脚?”
那人往前扑的姿势一顿,大喊一声,再次扑了过来。
“啪啪啪!”
连着三声,那人被打地晕头转向,脸颊上立刻肿了起来,直接脸着地摔了个结实。
就听身后有人喝道:“这位是巡检司的人,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沈苍梧回头——谁啊,这么扫兴的。
宋景乐一脸地无语,他还想着教训一下坏人,结果有人不给他这个机会。
摔在地上的人,此刻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宋景乐拍了拍手,皱着眉头拉着沈苍梧离开了。
沈苍梧逗他,“怎么,不过瘾?”
宋景乐扁嘴,“这年头,想做好事都不行。”
沈苍梧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笑道:“做好事也要看看情况,你那一巴掌下去,打掉了他三颗牙齿,要再动手,可要获罪的。”
宋景乐白了他一眼,“啊你这人怎么跟柳催雪越来越像了,无趣至极!”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金银赌坊所在的街上。
远远地,宋景乐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王大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宋景乐走了过去。
王昶看见是他和沈苍梧,笑了笑,“你们怎么来了?”
宋景乐压低声音道:“找到了点线索,所以过来看看。你这边可有发现?”
王昶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我今早还带着府衙的人在城西一带搜查了一圈,也没发现线索。”
宋景乐和王昶寒暄了几句,说是晚上请他去湘皖楼吃酒,便和沈苍梧进了赌坊。
金银赌坊较茯苓山庄的赌坊大了何止一倍,走了进去,里头人声鼎沸,骰子的声音一阵一阵地传入宋景乐的耳中,他搓了搓手,寻思着哪天有时间了来赌一赌。
沈苍梧拽着他的衣服,“别想些有的没的,赶紧办正事。”
宋景乐面露不悦,“想都不能想么!”
沈苍梧道:“不能!”
宋景乐唉声叹气,直呼自己命不好。
王昶跟在两人身边,三人在赌坊内畅行无阻,一间间查了过去。
突然,宋景乐和沈苍梧同时止住了脚步。
“确定吗?”沈苍梧问道。
宋景乐点了点头,“确定。”
两人迅速转身,往一根柱子后走了过去。
“哎唷,两位爷轻点!”被捉住的那人捂着耳朵,喊道。
赌坊众人纷纷侧目,打眼一瞅,原来是赌坊的伙计小圆子,而围着他的人里有衙门的人,众人便默声了,继续赌钱去了。
宋景乐打量着眼前身形瘦弱的赌坊伙计,听王昶喊他小圆子,没忍住笑了出来。
沈苍梧就见宋景乐边吃糕点边认真的看着小圆子,“你瘦的跟麻杆似的,怎么叫这么个名啊?”
沈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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