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瞳的脸都被踩的变形了,宋景乐还在嚷嚷,“刚才那脚是替刘景秀踹的,这脚是孙晚冬的”
“这脚是戚如意的”
“这脚是刘允的”
“这脚是兰香的”
“这脚是你刚才乱扔银针的惩罚”
“”
竹林之中一片寂静,半晌就听赵钰吼道:“宋景乐你给我停下来,再踹他要没气了!”
随着赵钰一声落下,巡检司的人立刻上去,有人拉开了宋景乐,有人用绳子绑司马瞳。
沈苍梧捏住宋景乐的衣领——你刚才是不是忘了说什么?
宋景乐茫然,随后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没啊,都说了啊。
沈苍梧眯眼——确定吗?你可没说柳催雪哦
宋景乐斜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第40章 意外之外()
竹林里满是狼藉,遍地断竹。
司马瞳一张脸被宋景乐踩的几乎变形,完全看不出原本的俊美。
沈苍梧叹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这世上啊,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尤其是那种看着好欺负的人。”
司马瞳此时也看不出脸上的神情,只看到他嘴角动了动,却听不清楚声音。
沈苍梧担心他会自杀,让人检查他的口中,发觉没藏毒后,便点了他的穴位。
赵钰大手一挥,众人下山往府衙去。
竹林外,巡检司其他人都还在等待,宋景乐似乎心情很好,抱着白雀一直在蹭。
折腾了这么久,大家都累了,更何况还带着司马瞳。
赵钰让手下牵了马过来,沈苍梧提着宋景乐上了同一匹马,才往出走了一段路,宋景乐就趴在沈苍梧背上睡着了。
刚到府衙门口,沈苍梧就听身后的宋景乐道:“待会让人把兰香和司马瞳分开问。”
沈苍梧点头。
王坚见众人回来,并且带回了司马瞳,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兰香被安置在衙门后院的客房,并未关进牢中。司马瞳因刚才被宋景乐踩的不轻,这会话也不能说,正找了大夫来给他治伤。
趁着这间隙,一群人全涌到了兰香所在的屋子。
一进屋,兰香正抽抽搭搭地哭着,衙门的丫头正在劝她。
那丫头据说是王坚收养的孤女,看起来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说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口齿可不是一般的伶俐。
“兰香姐姐,那司马瞳就是个混蛋,他就是利用你而已啊。”
兰香哽咽着,“我哭,不是因为他,我是不相信杀害老爷的人是他啊。老爷对我们下人都很好,夫人对他又有恩,他怎么下得了这个手?”
一群人人纷纷摇头,这世上最恐怖的便是人心。你永远不知道你能做到多好,也不知道你能做到多恶,但善恶之间,却全凭一念。有一些人一辈子都在追求大爱,但也有人这一生追求的是随心所为,那些大恶人却也未必是恶。
宋景乐仔细观察兰香的神情,确定她不知道凶手是司马瞳。
宋景乐想了想,问道:“那天我拿血衣过去的时候,你是不是有所隐瞒?”
兰香抬头,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半晌道:“我不是有意隐瞒。那件衣服之前司马瞳烧的时候,我问他上面血怎么回事,他说是杀鸡的时候不小心溅上去的,所以”
宋景乐“哦”了下,“这倒是个意外。”
就听王昶突然问道:“兰香,你不要再狡辩了,肯定是你和司马瞳合谋害死了刘景秀。”
兰香睁大了眼睛看着王昶,愣了许久,忙摆手,哭道:“我我真的没有”
兰香泣不成声,“我虽然只是个下人可,老爷对我有恩我这是做错了事,可可这弑主的事,我怎么会做?”
赵钰拍了王昶一下,“你多学学你家王大人,别说话这么不含蓄,会吓到人家小姑娘。”
王昶回头一看,王坚悠哉地捧着茶,一口一口地啜着。
那小丫头给兰香倒了杯水,好奇地问道:“兰香姐姐,你说刘大人对你有恩是怎么回事?”
兰香哽咽道:“兰香家中贫寒,六岁被卖到了一家富商家中做婢女,那家夫人十分恶毒,总说我长相狐媚,勾引他家儿子不好好念书,对我非打即骂,吃饭穿衣缩减,因此我经常饿着肚子,身体十分的孱弱。”
“八岁那年冬天,风雪很大,夫人让我去城东买豆花,还说回来时必须是热的。我上了街,因穿的单薄,在风雪中冻得浑身发抖。回来的路上,因雪天路滑,我摔倒了,装着豆花的坛子碎了一地,我就看见手上到处是血
兰香抬头,眼睛里满满的全是悲愤,“我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心思去看哪儿受了伤我看着撒了的豆花,坐在风雪里,大声地哭。带不回去豆花,肯定又要挨打,可如果要重新买,我根本没有钱。”
“你们从小有人疼,有人宠着,何曾感受过那种绝望那个时候,我特别的无助,也是在那时,老爷出现了,他不顾我身上的血渍,把我抱在了怀里,用衣服裹着我,很温柔地说‘真是个傻孩子,豆花撒了可以再买,要是命没了,可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宋景乐点头,这话确实像刘景秀的风格。
赵钰和柳催雪都没有说话,对于兰香的遭遇而言,刘景秀的出现确实如同冬日里一缕阳光,在那时给了她温暖。
在院子里的人,大多出身好,可也并不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但相对兰香而言,确实幸福很多。
府衙的小丫头握着兰香的手,“兰香姐姐,后来呢?”
兰香止住了哭声,“后来后来老爷知道了我的遭遇,便替我赎了身,带我回了府。”
“老爷救我于危难,还出钱帮我葬了父母,这些年我在刘府,虽然说是丫鬟,可老爷和夫人对待下人宽容,大家相处和睦,我看上司马瞳是我眼瞎,但,我绝不会谋害老爷!如果我知道他会害老爷,我一定不会帮他!”
兰香最后几字几乎是咬着牙喊出来的。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都觉得兰香不是那种弑主的人,当然不是因为她说的故事,而是她确实没有这个动机。
王坚放下茶盏,盯着兰香,“那你说说,你和司马瞳的事。”
兰香苦笑,“司马瞳到府上后,我和司马瞳的接触并不少。起初,我见他长得宽厚,又是平日里见得多,也就当是大哥哥一样敬重了”
“但接触久了,觉得他挺贴心,说话做事很有分寸,跟他一起时特别安心,便不知不觉对他生了情愫”
众人叹气,看人不能看表面啊。
王坚道:“仅凭这样,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兰香摇头,“女人都是感性的。”
她顿了下,继续道:“我和他在一块时间长了,他偶尔会向我问府里的事和老爷的事,我只当是他关心老爷,也就没在意。而他对我也极好,宋公子从我房中找出的那根步摇,确实是他送给我的。”
宋景乐一听她后面的话,怔了一下,“你知道我进过你的房间?”
兰香笑了笑,“你们当时带着血衣来找我,我就觉得事情不简单,后来王大人全城通告凶手是刘原,而你们却找了狗满城搜查,我便料到了这事情可能和司马瞳有关,因此才出城去寻他”
赵钰一下子跳了起来,伸着手指着兰香,“你你你这丫头,你前面还说你不知道司马瞳是凶手呢!”
兰香低着头,“我确实不知道,只是觉得宋公子和柳姑娘是好人,你们既然知道了我和司马瞳的关系,肯定会让人监视我”
宋景乐打断了她的话,“你的意思是,你有意出城带我们找司马瞳?那为何不直说,还让我们带狗搜山?”
一直未说话的柳催雪,忽然开口道:“其实,这不难理解。兰香只是疑惑,对司马瞳始终还抱着一丝期望,这样设计,不过是想印证自己的想法,可意外的是,司马瞳的无情和狠辣。”
兰香点头,“柳姑娘说的没错。”
“司马瞳说过,他会带我回北方,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
宋景乐道:“所以你信了他?”
兰香点头,脸上有一丝的难过,“那个时候老爷还没出事,他说那些话时又无比的深情,我自然是信了。后来他被赌坊追债,说要出去躲,跟我说会和我联系。”
赵钰疑惑,“你是说,他这些日子一直和你有联系?”
兰香“嗯”了声,掩面,“他离开府后,便让人告诉我他的藏身之处,我会隔两日给他送去吃食,他也没问过我刘府内的事,只问我赌坊那边的情况。我不忍他在外受苦,便用自己积攒下来的银子替他还了赌债,可他似乎并不想回来,说银子债务虽然还了,但赌坊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他,他要躲躲风头。”
宋景乐、沈苍梧和柳催雪三人对视,原来司马瞳在外头躲了这些日子,是这个原因。
说到这里,兰香唇角一咧,苦笑道:“老爷出事后,我给他去送吃食,看见他在烧血衣,就觉得奇怪,他说是东西吃完了,他没忍住去偷了别人家的鸡,杀鸡的时候衣服上沾了血,我心中奇怪,趁他出破庙的时候,把血衣藏在了佛像旁。”
“他是个很谨慎的人,觉得在破庙里待得太久,怕被人发现,就换了地方。我也是昨日才知道他藏身的新地方。”
赵钰气得直咬牙,“真是愚蠢至极,你发现了问题为何不向宋景乐和我师妹说?如果你一开始说了,这件事早就结束了!”
兰香苦着脸,摇头,“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太信任他。”
宋景乐想到先前戚如意说的话,向兰香问道:“你和司马瞳在刘府的时候,是在哪儿见面?”
兰香怔了下,“他一般会趁没人的时候在我房中留信,基本上都是在府外。我问过他,他说府内人多眼杂,要是被人知道了,有损我的名声。”
宋景乐笑了起来,“那你知不知道,其实司马瞳在刘府还有另一个相好的?”
“什么!”兰香失声道。
院内一片静谧,良久,兰香叹息,“果然么?”
兰香忽然起身,走过去,在王坚面前跪下,“大人,我家老爷的死,虽说跟我没有直接关系,但追究起来,是我看错人,透露出了老爷的行踪,还请大人治我的罪。”
说罢,她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个头,伏地不起。
王坚面有难色,兰香虽说有错,但这件事说到底跟她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就算没有兰香,司马瞳也会从别的地方知道刘景秀的行踪和刘府的一切
王坚放下茶盏,伸手去扶她,“这件事本官自然要追究,但此事也算不到你头上,你先起来吧。”
兰香摇头,“我被奸人蒙蔽,害老爷死于非命,就算大人不追究,我也无颜再面对夫人和小公子”
众人一愣,却见兰香忽然向旁边的石桌扑了过去。
“咚!”
一声闷响,兰香身子重重向后倒去。
宋景乐等人傻了眼,这丫头也太死心眼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救人!”就听赵钰一声大喝,院中乱做了一团。
那边院子为司马瞳诊治的大夫被赵钰拖了过来,他走上前一检查,摇头,“没救了,她身上中了七尾草的毒,就算不撞石桌,也活不过今天。”
宋景乐倒吸一口凉气,七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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