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此刻都已经油尽灯枯了,却丝毫没有撤手的迹象,非得要分出个高下。”
他指了指一旁下注的人,“虽说打擂下注很正常,但这些人却有意将他们分成了两拨,而且挑起了他们争斗的心,你听听那些人的呐喊,再看看他们的神情,像不像是失去理智?”
听宋景乐这么一说,柳催雪和赵钰也注意到了。
沈苍梧同时往台上和赌桌前看去,但等他们回过头时,宋景乐却已起身,准备下去。
赵钰拉住他,“你去哪?”
宋景乐沉声道:“找陆花萼。”
赵钰奇怪的看了眼宋景乐,又看了看柳催雪,似乎有些不悦,“这大半夜得你去找她做什么?”
宋景乐甩开赵钰的手,冷声道:“必须去!”
柳催雪见两人僵持住了,忙挡在两人中间,“还是我去找吧。”
宋景乐疑惑,“你知道她在哪?”
柳催雪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但这大晚上的,也没人注意到。
她回道:“我记得她身上的味道。”
不等三人说什么,柳催雪已从屋顶上飘了出去。
赵钰拉着宋景乐坐回屋顶上,手碰到他腕子的时候,发觉他心跳的很快。
宋景乐抽回手,眉目间一片黯然。
沈苍梧暗暗咋舌,柳催雪今天太反常了,她这会去找陆花萼,到时候会不会因为吃醋两人打起来?
擂台上比武依旧在继续,围在台上的江湖人,一边看比武,一边闲谈。
“薛兄,你说那人会不会是在戏弄我们?”
“应该不会,这一路上他不断地给我们线索,我们才追到了这里,如果是戏弄我们,那陆老板为何说”
“这倒是,陆老板应该不会说谎。”
“不过这客栈被那姓宋的小子给拆了一半,住也住的不舒心。”
“人家陆老板都没追究这事,我们就别说了吧。”
“江湖人嘛,不也经常幕天席地,有地方遮风避雨就好了。”
“说得也是!”
“咱们就住在这花萼客栈,就不信那人不来!”
“对!就在这等他!”
“”
宋景乐听着那几人谈话,很是疑惑。
照这些人说的话来说,他们应该是受他人指引,才一路追到了合州,结合之前他们说的是为了鸳鸯锅,那这个透露线索的人,他的目的就很值得深思了。
宋景乐正在思索间,一道身影落在了他旁边,是柳催雪。
赵钰惊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她了?”
柳催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宋景乐见她这表情,心猛地一沉。
就听柳催雪说道:“找到了,不过她死了。”
宋景乐错愕,脑海中一片空白。
“怎么可能?不会的,不会的,她功夫那么好,我不信,你骗我是不是?”
柳催雪望着他,摇头,“她真的死了。”
宋景乐身子晃了晃,“哥,我今天还见过她呢,她那么缠人,怎么会呢?”
沈苍梧此刻也极为惊讶,陆花萼功夫相当不错,而且轻功卓越,善使毒,就算打不过,她可以用轻功逃走,又或者用毒偷袭,怎么会那么轻易的死于他人之手?
柳催雪自然能理解宋景乐此刻的心情,如果说刘景秀的死他太过镇定,让人觉得冷血的话,那陆花萼却是全然不同的存在。
宋景乐和刘景秀不过是泛泛之交,虽然他和孙晚冬关系不错,但孙晚冬却和璟春归是情敌。璟春归说过,刘景秀生死不论,他自然对刘景秀没有太多的感情。
陆花萼这人虽然有些烦人,但她和宋景乐却很熟。陆花萼对宋景乐是真心实意的,不过她用错了办法。宋景乐只是不喜欢太黏人,而并不是不在意陆花萼这个人。
赵钰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声音沉沉,“走,我们去看看。”
沈苍梧握着宋景乐的手,跟着柳催雪,走到了客栈后面的一条巷子里。
这条巷子甚是隐蔽,两旁的围墙宽阔难倒,导致巷子异常狭窄,即便是站在在屋顶上,也很难发现这小巷的存在。
柳催雪在巷口停了下来。
宋景乐默声走进了巷子,青石小巷中,陆花萼一身红衣,躺在那里,周身泛着蓝幽幽的光。
他此刻极为冷静,伸手,探脉搏,毫无生机。
宋景乐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陆花萼的脸上,姣好的面容没有血色,他的心狠狠抽了下。
沈苍梧走了过去,打量着陆花萼的尸体。
宋景乐往尸体四周扫了一圈,青石缝里有反光点。
他忙过去,仔细去看。
“呵”
宋景乐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那青石缝里的东西是颗毒蒺藜,蜀中唐门的独门暗器。
毒蒺藜江湖上别的门派用的极少,一则打制困难,二来这上面的毒是唐门所制,渐渐的便只剩下唐门在用了。
宋景乐大概检查了陆花萼的尸体,胸口的那道伤是致命的,毒蒺藜被她挡掉了。
他仔细看那伤口,圆柱形,边缘处有淡淡地蓝色残留物。
宋景乐的心里覆上了一层寒霜,圆柱形的兵刃,又如此的细,除了箭矢之外,他想不到别的。
陆花萼是被人一箭穿胸,刺破了心脏,导致死亡。
宋景乐呆呆地望着已经冰冷的尸体,开始自责,如果自己早点来客栈,或者下午那会不离开,或许她就不用死了。
沈苍梧把宋景乐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他靠着自己。
赵钰和柳催雪站在巷子口,沉默着。
第64章 追星驽()
夜色中,宋景乐的神色少有的阴郁。
沈苍梧就这样静静地注视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催雪的视线一直不曾离开过宋景乐,她心中五味陈杂,想要说给宋景乐听,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此时的花萼楼中,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浑然不知外头发生的一切。
悬在天边的月亮,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位置,小巷内越来越暗。
赵钰从巷口走了进来,停在宋景乐面前,温声道:“蕴之,这件事怕是要请衙门的人来一趟,毕竟这儿”
话还没说完,就被宋景乐打断了,“江湖事江湖了”他说话时明显情绪明显不对。
柳催雪微微有些怒意,宋景乐的这个理由太过牵强了,当下说道:“什么江湖事江湖了,这件事牵扯到了巡检司查的案子,那就该由我们来管。更何况,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人,只要是大宋的子民,都应该受到大宋律法的保护,死了人自然要告知官府!”
柳催雪很少会说这么长一串话,说完就盯着宋景乐,看他如何反应。
沈苍梧暗暗点头,柳催雪字字珠玑,正中要害,陆花萼的显然和那所谓的鸳鸯锅有关系。
宋景乐一听这话,声音中带着怒气,“她死的蹊跷,很明显和你们查的那案子有关,如果告诉衙门,必然会被多事者渲染,到时候,你觉得还能查到什么?”
他这话说的有些冲,柳催雪当即红了脸,开口欲与他争辩。
沈苍梧拦住了她,向宋景乐道:“你先冷静冷静,我们先找一些线索。”
宋景乐被他一语点醒,虽然暗器是毒蒺藜,但并不一定就是唐门的人,江湖上用弩箭的人也很多,再没有确认凶器之前,自己确实有些过于武断了。
他低下头去,和沈苍梧仔细检查陆花萼的伤口,然后顺着她倒下的方向往巷子深处走去。
这条小巷有些长,青石路面上没有多余的痕迹。
两人见路上没有痕迹,便分开两边去检查墙壁。
两边墙壁许是因照不到阳光,有些潮湿,布满了青苔。
宋景乐的手指在青苔上略一触碰,觉出了不对,青苔中间有很长的凹槽。
“哥,你过来。”宋景乐向沈苍梧喊道。
他指着那长长地痕迹,道:“你看,这是不是箭矢划过的?”
沈苍梧伸手,在拿到长痕上一摸,皱起了眉头,“确实是箭矢造成的。”
青苔的周围,闪着点点微弱的蓝色。
宋景乐站在那里,看了许久,忽然转身向外奔去。
赵钰一脸疑惑,“怎么回事?”
柳催雪摇头。
沈苍梧叹了口气,指着墙壁上的痕迹,“这是唐门的追星弩射出的追星箭造成的。他,这是去找唐惊羽了。”
说罢,沈苍梧也跟着宋景乐往挽月楼奔去了。
柳催雪自然是听过追星弩的名头,那把弩箭是唐门宝物,唐老夫人将此物传给了唐门二公子唐惊羽。
赵钰虽然不在江湖,可也听过追星弩的传说,但具体的并没有柳催雪知道的那么详细。
此刻已是深夜,挽月楼内生意正好。
宋景乐一进门去,就见一群姑娘围了过来,又是捧酒又是糕点。
若是平时,宋景乐或许还会应付一二,可此刻他的心情坏到了极点。
“唐惊羽!你给我滚出来!”
宋景乐气沉丹田,朝楼上喊道。
这一声震得众人一个趔趄,纷纷找物体扶住,站在他身边的那些个姑娘,被这一声吓得“噗通”一声跌坐了地上。
楼里那些个客人,跟见了鬼一样看着宋景乐。
很快,楼里爆发出一阵咒骂声。
“哪个混球王八蛋,搅老子好事!”
“吵吵吵,吵个鬼,还让不让人快活了!”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
“”
“唐惊羽!”宋景乐又是一声大喊,较之前更为响亮。
一身青衫的唐惊羽,睡眼惺忪地趴在门上,衣服耷拉着半边,“你又怎么了!”
宋景乐看见他出来,二话不说提着剑就冲了上去。
唐惊羽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嘭”地一下关上了门。
宋景乐双手握着长亭剑,在空中挽着剑花,剑气带有山崩地裂之势,朝门上劈了下去。
门被劈了个四分五裂,唐惊羽早就从一扇门奔了出去,“宋景乐,你是疯了么!我又哪儿惹到你了!”他一边跑一边嚷嚷,真是莫名其妙,早上才来打了一场,这会又来!
宋景乐见他挽着栏杆朝大堂奔去,楼里的客人和姑娘,此刻纷纷逃窜,找了个地方躲起来,往外探着头,等着看好戏。
唐惊羽见他不说话,就只提着剑追着自己,也不说话了。
他眉目一沉,眸子里渗出一丝冷意,身形在空中翻起,略微一斜,忽然伸出右手,只听破空之声响起,一根羽箭朝宋景乐面门直奔而来。
宋景乐长亭剑抡起,在空中转了个圈,那支羽箭“叮”地一声没入了他身后不远处的柱子里。
“你敢还手!”宋景乐怒道,长亭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白光,侃侃朝唐惊羽落下的地方劈了去。
“你不是脑子坏掉了吧,你打我,还不让我还手?我又不傻!”唐惊羽冷冷道,双脚在地上一踮,身子向后缩去,在身后的柱子上借力,手朝半空中一挥,又是一支冷箭带着耀目的寒光射出。
宋景乐的长亭剑是重剑,有五十多斤重,光是气势,就足够吓人。
那剑挥出,连带着劲风,被剑气波及之处,就听得木头断裂的声音,唐惊羽脚下的木板和身后的柱子被劈的粉碎。
唐惊羽眉头一皱,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