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我?我没有听错吧,高傲如你,居然会为了白昕卉求我”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肆无忌惮,痛快无比,却无人知道,她心里的裂痕越裂越开,再也无法弥补。
他从未喊过她的名字,苏抹筝,连名带姓,像是义务,像是权利,从不曾如此亲昵的喊过她的名,却为了一个白昕卉
第三十六章 敌人()
“是!”他站前一步,握住她的肩膀,“我不能让昕卉出事,而且——”
他的脑袋已经一团糟,“你父亲的死,真的是一个意外。而且你父亲已经死了,没有必要让昕卉陪葬。只要你愿意放过昕卉,你还可以得到更多的好处,这样难道不好吗?”他急于表达自己心中的意思,却忽略了她渐渐止住的笑声,渐渐冰冷的笑意。
终于,她的手掌撑上他的胸膛,用力的推开他。他一个措防不及,竟被她推得倒后两步。
“呵呵”她凉凉的笑,“靳尊,我差点忘记了,你这种人,是没有心的。我为什么要跟你这种没有心肝的人说那么多,我有毛病吗?”她有些苍白的唇瓣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苏抹筝——”
“你的白昕卉不能出事,那我父亲的死,就是应该吗?”她凉薄的笑,一双手,却渐渐攥成了拳头。
“告诉我,你的白昕卉不能出事,那我父亲就是该死的那个吗?”
“你的白昕卉不该赔这条命,我父亲的命,该找谁赔!找你靳尊赔吗!?”
“因为我差点忘记了,真正害死我们家的那个凶手,从来都是你!从来都是你靳尊!”
一声急速的风声带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一个拳风扫向他的下颌,那速度来的又猛又快。
‘砰——’的一声,他竟被她一拳砸到了下颌,他踉跄的后退一步,胸前却早已中招,她在中途变换了姿势,居然又是一个拳头朝着他的胸膛轰来。
她的力气不大,扫在他的身上,颇有不痛不痒的感觉,他真正痛的,是她向他挥出了那个拳头。
他被她砸的弯下上半身,苏抹筝收了拳头,一双喷火的美眸却怒气腾腾的扫向他,似乎刚才那两拳不够,还应该狠狠砸上两拳。
她点着身旁的坟墓,坟墓底下,是刚死不久的苏永康。“靳尊,你敢当着我父亲的面,说白昕卉是无辜的吗,她不该死吗?她撞死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说她不该受到法律的制裁,她不该坐牢吗,靳尊!”
她咬紧牙,忍住即将而来的鼻酸,“你知不知道,我的父亲正在慢慢变好,他会走路了,他开始能认得我了你又知不知道,抹琴已经死了,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啊,就因为你的白昕卉,就因为你的白昕卉,他现在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你的白昕卉不该死,那我的父亲就该死吗!?你告诉我,我父亲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她的嗓音有些声嘶力竭,那一句句的质问,让他无从辩驳,却又不得不辩驳。
“苏抹筝,你仔细想清楚了”
“昕卉,我必须救,你可以提出你的任何条件,机会只有一次!”
她轻笑,绕过他的身边,转身就走。
黑色的风衣包裹着她玲珑瘦弱的身子,那张羸弱的小脸上镶着一对黑瞳。此刻,满含冷漠。
“靳尊,我不会放过白昕卉!”
“那你该知道,法律同样适用于我,”他的声音在身后缓缓响起,她懂,他不是说谎。
没有人比她更能看透这个现实的社会,靳尊只要动动小指,就能救出白昕卉。法律,同样适用于有钱人,再者,苏氏有专门的辩护律师,她这个小小虾米,在他的眼中,确实不足为惧。
“靳尊,白昕卉,我收拾定了!假如你敢帮她,那你,同样也会是我的敌人!”
“不要让我更恨你,靳尊,”她的声音一字一字,从风中飘来,“因为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
脚步声远去,他亲眼看着她走下台阶,瘦弱的背脊骨,总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毅力。
他看着她走出墓园,他的眸光垂落在那相邻的两座墓碑上,墓碑上,苏抹琴的笑容灿烂。
他微微阖起了眼,居然有些被刺痛。
他不怕下地狱,他想要的,只是守护住他努力想守护的东西,可为什么?当他清楚的懂得动心的那一刻,一切已经来不及。
是再也,回不去了吗?
苏氏总裁未来夫人撞死前任董事长的消息,在风风雨雨闹了电视新闻报纸版面一天后,终于销声匿迹。
警局,白昕卉在被拘捕了一天后,无罪释放。
当她走出看守所,触到外头灿烂的暖阳时,那一瞬间,竟有种重见天日的错觉。
警局外,黑色的奔驰停在那方,车窗玻璃缓缓滑落,靳尊倨傲的面容在后,指尖微抬,示意她上车。
白昕卉还来不及疑惑,便一扫疲惫的容颜,一脸欢喜的上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驾驶位上的曲墨朝她微点了点头,靳尊的薄唇已经轻启,“开车!”
“是,老板!”
“尊,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尊,里面好黑,我好害怕!”白昕卉被关了一夜,娇艳如花的面容也有些许煞白,像真是被折腾的。此刻,她攀着靳尊的臂膀,迫不及待的诉说着她的不幸。
靳尊却是缓缓抬肘,从她的桎梏中脱出手臂来,凉薄启唇,“你知道,是谁替你顶替了那个罪名吗?”
“是,是谁?”白昕卉一脸莫名其妙,她其实也想问,靳尊用了什么办法才把她赎出来的。
靳尊的脸转向她,唇角轻勾,“你的车上,有两个人的指纹,我派人消除了你的指纹,那副摄像带也被拿回来了。那么,你说?”他的黑眸牢牢的锁定她一下子突然惨白的脸蛋,心里居然滑过几分报复的念头。
“是,是”白昕卉放在腿侧的手指不由得绞紧,靳尊冷冽的目光扫在她的脸上,她的后背几乎都在冒汗,不安的抓紧了身下的皮质坐垫,手心里满满的都是汗水。
“很好,既然你已经猜到他是谁,那么,我不防带你过去看看!”
“不要!”白昕卉惊叫出声,却又一下子收了尾音,因为靳尊正用那双寒冽的黑眸看向她,“嗯?”
她的头皮都快发麻了,狠下心重重点头,“好。”
“嗯,”靳尊满意的笑了,那笑容却未及眼底。
第三十七章 如果从来没有遇见过你()
看守所,她唯唯诺诺的跟在靳尊的身后,一双手掌早已绞成了拳头,脚下的步子迈得很小,始终与前面长腿大跨的靳尊,相隔一尺。
曲墨的面容上罩着一副宽大的墨镜,跟随在白昕卉的身后,唇瓣紧抿,低气压急速蔓延。
隔着厚厚的玻璃,她亲眼看到玻璃里头的那方,那个有着杂乱头发的男人被两个警察押挟而来,当日那破烂的牛仔服,早已换成看守所里的犯人服,他的神情委顿,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那双令人害怕的眼,一下子狰狞起来。
居然挣脱两个警察同志,一下子扑到厚厚的玻璃上,掌心贴着玻璃面,用力的敲打。
那副狂乱至极的模样,让白昕卉的脚步错乱的顿在了原地,竟是,不敢上前。
靳尊的眉色一动,牵过白昕卉的手掌,硬拽着拉上前一步,她的脑袋贴在他的肩膀上,占用半个胸怀,他的温文耳语响在耳畔,有些彻骨的凉,“昕卉,看清楚了吗?”
他懒懒的勾唇,黑眸里没有璀璨的因子,有的只是深无边际的黑暗,“这就是要挟你的男人,他现在终于被关进去了,你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没有人可以继续欺负你了。”
她的脑袋在他的胸前一缩,心跟着一紧,靳尊的话语毫无破绽,却是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备显诡异。她心虚,该不是她的秘密,他知道了?
靳尊朝曲墨看了看,后者接收到他的眼神示意,立刻恭敬上前,伸手拿过电话机上的话筒,对方比他更快的握住。
顿时,那无止境的谩骂声不绝于耳。
“白昕卉,你这个臭婊、子,你以为你把我送进来,我就出不去了吗?你以为你弄死了我,你的那些破事就没人知道了吗!?”
“我告诉你,”他张着一口黄牙,抽搐着脸道:“你这个臭婊、子,你不会得逞的。你敢这样对老子,你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白昕卉的脸色越加苍白,在靳尊怀里不断的摇着脑袋,抓着靳尊的衣服,“尊,尊,我好害怕,我们回去了好不好?”她的小脸上有些仓皇,情绪有些失控。
靳尊的眼一沉,朝着曲墨摇了摇头,‘啪——’话筒被搁下,那些谩骂声,止于此。
回程的路上,白昕卉一直缩在靳尊的怀里,半阖着眼睛,不时还有些呓语从她苍白的唇瓣间飘出。
靳尊终于叹了口气,找来一件大衣,裹在了她的身上。这次的事情,把她吓到了吧,教训就好,怎么能跟她当真。
a市的初冬,终于在暖阳高照了几天后,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小雨,衬着窗外迷茫苍白的天空,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苏抹筝盘腿窝在沙发里,身上穿着家居服,一双嫩白的小脚,暴露在空气的冷冽瑟风中。屋内没有开暖气,她像是要用这种冷,去提醒着自己有多痛。
窝在家里睡了两天,脑袋晕晕沉沉的紧,所有的回忆跟着而来,醒转的时候,只余眼角边的泪痕醒目。
手中的报纸,顿在那鲜红色的标题上,轰动a市的‘苏氏现任董事长皆总裁未来夫人撞死前任董事长苏永康的消息’,终于落幕。
报导上称,撞死苏永康的另有其人,是一名流氓混混,姓甚名谁,却是没有指名道出。
指骨抓紧报纸边缘,苏抹筝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不怒反笑,“靳尊,我说过,你敢帮她,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白昕卉会无罪释放,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有钱能让鬼推磨,她不会蠢得以为光靠她一个人证,就能送白昕卉坐上那座牢狱。她不蠢,既然法律不收她,那么她亲自收!
收起腿,苏抹筝下了地板拖上拖鞋,笔记本电脑屏上,mr霍的身影,终于慢慢淡去。苏抹筝没告诉他,父亲去世,她不想让他担心,却终是把情绪表现在了脸上,跟他没聊几句话,就再也找不到话题。
沙发里侧‘嗡嗡’作响,她弯下腰去,拾起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只余讽刺。
不待那边开头,她的唇角弯弯早已嘲讽出口,“靳总,恭喜你,终于达成你的目的。”
“令夫人的身子可真够娇贵的啊,不过才待上一天而已,我以为她还能待上好几天呢?没想着,靳总这就舍不得了呀!”
“苏抹筝,”那边压抑出口,“有没有时间,出来一起吃个饭?”
那头斟酌着,似乎在探测这头她的情绪,颇有些小心翼翼,“我在春色满园订了一桌素菜,我想也许会合你的口味”
苏抹筝死死的咬住嘴唇,恨恨出口,“靳总,不必了!”
她在他说出下句话前打断道:“难道靳总认为,我现在死了父亲,我还能跟害死我父亲的仇人,吃得下饭么!?”
她抓着手机,颇为用力,用力的,几乎连眼眶都逼出了泪雾,“靳总,我有没有告诉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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