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近郊的一片私人地域,坐拥于绚烂樱花中的天皇御所笼罩在一片淡淡的晨光之中,铺开一层朦胧如雾的幽魅之色,大片大片的樱花如云似霞,粉色、白色、红色、彼此间竞相绽放,在轻暖似雾的晨光里映衬着庭院内的竹桥、流水、显得是那么的如梦如幻。
一阵风轻轻的吹过,粉色的樱花瓣挣脱着飞离枝头,在风中旋转飘扬,带动空气中微冷的气息,染上阵阵清幽淡凝的香味。
一个清静幽僻的小院子里,樱花下有一米多高、宽的像是一层墙壁一般的草丛间,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阵阵窸窣的声音。
随着粉色花瓣轻飘落下,草丛里忽然冒出了一个小脑袋,一双璀璨水亮的大眼睛如墨般浓黑,荡漾着水光,就像是夜空中最亮的星光,又如明媚的阳光,泛着晶亮暖和的气息,浓密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转动而不停的眨着,在阳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那小巧精致的鼻子下嵌着一张红润的小嘴,微微翘起的弧度宛若盛开着绝美的花儿,她的小脸圆圆的,猫脸一般圆中带着略尖的小下巴,但还是带着肉乎乎的感觉,那是小孩子特有的特征。
这是一个年仅四五岁的小女孩,即使小,但是她的精致漂亮却是已经无法掩饰的了,无论走到哪,即使是在街上擦肩而过,都是个能引起别人赞叹的天生的美人胚子。
她趴在草丛里,神秘的左看右看了一会,才轻巧的从草丛中钻了起来,小小的身体穿着一件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粉色羊毛裙子,配着一条白色的裤袜,脚上的公主鞋已经掉了一个装饰的蝴蝶结,而她的裙摆处也已经染了点点脏兮兮的泥土。
她扒拉着头上有些凌乱的公主辫子,将勾在头上的青草拍掉,随即便神秘的曲着小腿附伏在自己刚刚钻出来的直径有半米宽的草丛出口,蠕动小粉唇开口叫道,“爹地爹地,据目测,没有发现可疑的身影,一切正常,快点出来啊!”
她的声音出口,宛如是初春三月从幽谷之中盘旋的黄鹂鸟,清脆动听,细细的,却又含着一抹甜甜的味道。
“爹地,快点出来啊!为了我们的逃亡计划。”小女孩红通通的小脸也沾染了一点污渍,她的眼睛闪着晶亮的水光,一直看着草丛出口。
就在这时,一米多高的草丛微动,随着一阵细碎的声音响起,草丛的出口再度探出了一个浓密幽黑的后脑勺。
小女孩眼里的晶莹变的更加明媚,甜甜的叫道,“爹地!快点爬出来。”
探出来的脑袋抬了起来,他的容颜还未呈现,一道懊恼清澈的声音便低低的响了起来,“小公主,你爹地的一世英名都要被你毁了!”
男人一边抱怨,一边吐出嘴里的草叶,他浓密幽黑的头发上挂着几颗青色的叶子,显得十分滑稽。
随着他微动的脑袋,一张妖娆众生的容颜,赫然的呈现在阳光下。
细长的凤眸凝着一丝魅惑和轻佻,微微上扬,透出一股阴柔圆猾如同狐狸一般的风情,高挺笔直的鼻子,两片如同抹了胭脂般美丽的丹唇,精美的轮廓美轮美奂,即使他白皙的脸庞弄脏了些许,欲哭无泪的表情也很滑稽,却依旧无法掩饰住他比女人还要出色的阴柔美。
就这张美的如同女人一般的长相,眼前这个小小的天生的美人胚子,和他之间隐隐透出一丝相似的美。
“爹地,都是为了逃开妈咪嘛,妈咪生气好恐怖哦……”
小公主清脆婉转的尾音刚刚落下,美丽男人就突然感觉到有一个不属于两人的气息渐渐的靠拢了过来,而自己的头上,也落下了一个灰色带着一丝阴翳的投影。
眉头不由地跳了跳,他幽幽的抬起眼睛,看着突然映入眼底的那张隐含着怒意的清丽容颜,随即便眯起了细长妖媚的凤眸——
“北冥澜——!”
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女式狮子吼响彻整栋天皇御所,震得周围的樱花树都“涮涮”的落下飞扬的花瓣——
不远处,优美的庭院内,佣人听闻这狮子吼,都不由的停下了扫地的动作,往声音传来的独立庭院频频望去。
而干净整洁的走廊上,守候在御所中央殿门前,身穿和服装束的一个银发男人,缓缓地吐出一口烟,对着旁边无动于衷的独眼男人笑着叹息道,“唉唉唉——看来我们无法无天的少主跟小公主又勾结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坏事惹怒性格一向来温柔体贴的少夫人了,这三个每一次回来御所,都真是不让人安静啊!”
夏御殿
宽敞温暖的榻榻米上,一个清雅绝世的男人大大咧咧的坐在上面,修长的手指扣着上身刚换上的真丝衬衫纽扣,白皙如玉的脸上已经没有了那一抹脏兮兮的污垢,但是却覆上了一层更加暗沉狼狈的神色。
细长美丽的凤眸轻扬,他看着跪坐在小女孩面前正替她用毛巾抹去脸上的污垢的娇小身影,转了转眸子,便狗血的笑着贴了过去,“老婆大人,不就是一个翡翠白玉吗?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不是?那藤本家想要大不了我下次去中国挖一大批回来送给他。”
“这不是白玉不白玉的问题!”女人转过脸来,生气的瞪了他一眼,“老爷子都已经说好要将那个白玉送给藤本老爷的第五个孙子的了,你现在将它打碎了,那老爷子送不出手的话,他的脸面往哪儿隔啊?你明知道老爷子最重视的就是自己的脸面,他在他那帮老友面前,可是一点都丢不起人的。”
“哎呀,天地良心证明,白玉不是我打碎的。”清雅绝世的男人举手发誓,眼睛还往旁边眨着无辜大眼睛的小女孩转了转。
小女孩会意,伸手抱住还在生气中的妈咪,红润的唇漾开一抹甜美的笑意,声音清脆甜蜜,“妈咪,爹地说的是真的,是我不小心打碎的,爹地只是被我连累的。”
“你还敢笑?”捏了捏女儿红通通的小圆脸,她的眼里盛着一丝宠溺的笑意,“看爷爷知道了怎么收拾你这调皮的小丫头。”
小女孩咯咯的笑着,身体直往她的怀里钻去,“爷爷那么疼樱樱,才不会收拾樱樱呢!”
清雅的男人也往两母女身上靠去,伸手抱住她们,在小女孩脸上亲了一口,笑意盈盈的凤眸温柔而迷人,“乖女儿,就算是被你爷爷赶出家门,爹地也定会保住你!”
“北冥澜!你少没点正经的了!樱樱就是被你宠成这样了!”
“不宠小公主,那我们要宠谁去啊?是不是啊,小公主?”
“嗯嗯,爹地最好人了!”
……
樱花飞舞,阳光渐渐的偏离,时间,在悄悄的流逝……
夜,渐渐的变的深沉下来。
璀璨的星光点点装饰在夜空之中,宛如盛开在黑丝绒里的一朵朵白色玫瑰,幽幽的散发出迷离的、浅浅的雾色。
天皇御所,一片安谧祥和的夜色笼罩在樱花装点的庭院里,浅浅的流水声在月光的照耀下,晕染开一抹幽深不似真实的感觉。
纤尘不染的走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名身穿黑色衣服的护卫安静的站着,纹丝不动,犹如雕像一般。
循着月光倾洒,柔和的薄纱铺在御所中央的正御殿上,周围的静谧之色骤然被一个玻璃器具摔地的声音划破——
“咣——”
一个雪白翩然的声音听到这个响亮的声音,完美比例的身形微顿,旋即再次往正御殿走去。
“少主。”两边的护卫一一向他鞠躬,他点点头,浓密的黑发随着他走动的动作在灯光之下飘扬,细长魅惑的凤眸凝着一抹轻佻之色,走进了正御殿。
只是,刚踏入,他就闻到了一抹沉重的味道。
明亮整洁的殿内,一个娇小清丽的女人怀里抱着四五岁的小女孩,坐在榻榻米上,脸上露出有些为难不知所措的表情,而她的左边,一个头发苍白的年迈老人,一身黑色的和服,满是皱纹的脸上严肃不减,甚至带着怒意,瞪着从门口进来的男人。
榻榻米的边上,一个独眼男人和一个银发男人面无表情的跪坐在那,看着他的到来,银发男人脸上就露出一抹叹息的表情。
挑挑眉,他微微扯了扯衣襟,淡笑着道,“哟,这是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他疑惑的看了几眼这里的人,又看了看摔碎在地上的茶具,便走向了自己的女人和女儿身边,大掌轻拍着她们的肩膀,唇边的笑意依旧是放荡不羁的,“老头子,莫非是伊人哪里惹你不开心了?让你这么生气?”
“澜,不是的……”拉了拉他的袖子,女人漾着浅忧的杏眸看了看生气的老爷子。
想到今晚在藤本老爷的第五个孙子的百日宴上发生的事情,她的心就暗暗的沉了几分。
生怕他说出什么惹得老爷子更生气的话,她便指了指桌子上被一块红布遮住的东西,“你看看那个。”
北冥澜闻言,走上前去揭开红布,顿时,一个白玉观音映入他的凤眸之中。
不过,这不是一个普通的白玉观音,而是一个名叫观音送子的白玉观音像。
他的额间瞬间滴了几滴冷汗下来,想到今天被打碎的那个白玉,他的心里又有一些不明白,明明百日宴已经去了,怎么才出现这座白玉观音像?而且还是送子观音?
抿了抿唇,他故作轻松的干笑道,“呵呵呵,老爷子,这送子观音像……莫非是你要补回给藤本家的吗?”
老爷子听到他的话,眼里的火气更是愤怒,“补什么补?!这是人家看到我北冥武没有带白玉去,这么大年纪了膝下又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孙女,那么单薄的子孙枝叶,想散都散不开来,所以特地转送给我这座送子观音,让我北冥家好像他们藤本家那样开枝散叶,子孙满堂!”
北冥澜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头,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看到那张清丽的小脸带着一脸的苦相,他轻笑了起来,对着自己的父亲说道,“老头子,不就是一个送子观音吗,这每家每户的风水不同,子孙情况当然也是不同的,他藤本家的儿子都养了那么多三妻四妾,肯定是子孙满堂啦,你看我,对伊人从一而终,这辈子只有她一个妻子,只有樱樱一个孩子,没有人争,多好啊是不是?”
这话一说出,旁边身为妻子的女人立即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我不管!”北冥武的倔脾气一上来,可是十头牛都拉不回的,“你要是不跟伊人再多生几个孩子,我就……我就离家出走!”
“老头子……”北冥澜一脸无奈的瞥了他一眼,“都这么老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闹什么离家出走。”
“哼!这不是你以前最喜欢玩的一招吗?!”北冥武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五年前你没把伊人带回来见我的时候,我三番五次的让你去相亲结婚,你不是天天给我闹离家出走玩失踪吗?!”
“那我不是为了对伊人从一而终吗!”
“你又不早点跟我说?!害的我担心了那么久!伊人都怀孕了竟然才带回来见我,你这个不孝子!”北冥武说着,便是扬手给了北冥澜一个爆栗。
北冥澜皱眉摸了摸无辜的脑袋,“反正妻子我娶了,孩子也生了,伊人的身子你也清楚,生樱樱的时候就已经是早产了,为了她的身子好,你要是还想逼我跟伊人再生多几个,那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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