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了烟头。
一根吸尽,他正要再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吸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他拿过,滑了接听键。
“纪总,那名保镖抓到了,至于孟东行的住处抱歉,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男人稍稍扬起眉头,声音淡漠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道,“把那名保镖带回来,我亲自问。”
“好的,纪总。”
二十分钟后,那名保镖被人从外面压进了客厅里,旁边压着的人踹了一下那名保镖的腿弯,下一秒,那名保镖就跪了下来。
纪云深起身走过去,挥了一下手,示意把套在他头上的黑布袋拿下来。
旁边压着的人迅速扯掉那名保镖头上的黑布袋,他的嘴正用黑色的胶带封着,看见纪云深的那刻,惊吓过度,脸色迅速变得惨白,不停的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想说些什么。
纪云深抬手一挥,下一秒,封在那名保镖嘴上的黑胶带就被人撕了下去。
“纪先生,您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放夫人走的,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饶了你很简单。”纪云深双手随意的揣在裤袋里,漫不经心的在那名保镖前面踱着步,声音是一贯的优雅,“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那个人是什么目的,我就立刻放了你,不再追究。”
说到这里,男人停顿了一下,那双高档的纯手工皮鞋调转方向,在那名保镖的身前几厘米的位置停下,“不过你要是敢对我说一句谎,我就会用你的全家来赔,相信我,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那名保镖吓的浑身发抖,不断的磕头,“纪先生,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纪云深蹲下身,大手擒住男人的下颚,迫使他看向自己,“这个时候嘴硬救不了你们全家,说,谁派你来的?”
那名保镖因为纪云深手上的力度,整张脸几乎都变了形,“真的没有人派我来,纪先生,求您饶了我吧!”
“好说。”男人嫌恶一般甩开那名保镖的脸,站起身,把玩了几下衬衫的袖口,慵懒无比的语调,“去把他的家人给我请过来。”
“是,纪先生。”
那名保镖听后,疯了一样的磕头,“纪先生,不关他们的事,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求您别为难他们,求您了,我求求您了,我给您磕头了,我给您磕头,求求您放过他们吧。”
“嗯,我觉得等你家人来了,你在这么求我,会更有意思,唔,这就是道上兄弟经常说的,嘴硬的下场吧!”
男人说完,不再说话,而是转身走到沙发处坐下,现在不是急的时候,跟孟东行玩,要有十足的耐心。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那名保镖的家人被十几名保镖押进了蓝山别墅的客厅。
脚步声有些凌乱的响起,吵得沙发上阖眸养神的男人慢慢蹙紧眉头。
直到有人走过来提醒他人到全了,他才起身走过去,盯着这一家老小。
“把那个孩子抱过来!”
纪云深指了指窝在年轻女人怀里的孩子,是个小女孩,看起来三四岁的样子。
有保镖上前去抢,小女孩吓的直喊妈妈,那名保镖也嘶吼着她老婆和孩子的名字,脸上都是无能为力的痛楚和恐惧。
女人抱着孩子转过身,扬手扇了上前去抢孩子的保镖两耳光,声音带着尖细颤抖,说话时,眼睛是看向纪云深的,“一个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人吗?”
纪云深低头冷笑了一声,从裤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隔着薄薄的一层烟雾,眯眸看过去,“那你就要先问问你老公怎么弄丢我的老婆孩子的,然后再来讨论我连一个孩子都不放过,是不是人这种话题才比较好!”
“当然,你们也不是没有牌可出。”男人又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淡淡的说道,“只要你老公说出是谁派他来的,有什么目的,我可以立刻放了你们一家老小,绝不追究。”
四位老人听后,赶紧齐声的劝,“小生,快说吧,别嘴硬了。”
李生痛苦的摇着头,他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李生,从我跟你的那天开始,几乎每天都生活在提心吊胆之中,那个人就那么好,值得你用全家的人来赔葬?好,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说。”
女人抹掉满脸的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稳下来,“我知道,他有一部手机,手机上只存了一个号”
“小丽,你不要再说了!”李生痛苦的打断张丽的话,一双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如果没有他,咱们全家早都死了”
“我知道。”张丽几乎尖叫着,刚刚抹掉的泪水又重新流了下来,“可我们付出的也够多了,或者为了孩子,就当我们欠他的,这辈子还不完了,下辈子我当牛做马一定双倍奉还。”
纪云深没兴趣听那些煽情感人的话,直接问张丽,“那部手机在哪?”
张丽咬唇,从裤袋里掏出一部手机递给他,“这里面只存了一个号码?就是那个人的,你可以放了我们了吧?”
纪云深拿过手机看了一眼,随后手一挥,“都押到后面的厢房别墅里去,等候我发落。”
张丽死死的抱着怀中的女儿,激动的叫,“你不是说会放了我们吗?”
“等我确定你没有骗我后,我自然会放了你们,押下去。”
男人转过身,走到落地窗边,听到那些凌乱的脚步声远去,才拨通那个号码,嘟声响了大概两下,那端就接了起来,叫了那名保镖的名字。
“李生。”
纪云深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抬起手,抹掉落地窗上的水雾,看向外面的被风雨吹打的不停摇曳的玉兰花树,和各色景观灯影折射出的光影。
“孟东行,半个小时内。我要看到乔漫,不然李生全家的手筋脚筋,我会全部挑断,包括李生的女儿。”
说完,他就掐断了通讯,外面依旧风雨飘摇,他的心里,是前所未有的不安,因为乔漫。
男人坐在沙发上,左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看着上面的精致表盘,每分每秒都被心里的不安拉扯的十分漫长。
在二十九分三十秒时,他拨通一个号码,“把李生全家都带回来。”
还有三十秒,从别墅大门到主别墅,开车最少都要两分钟,他迟到了,也就是说,李生全家的手筋脚筋,在他孟东行的眼睛里,可能不值一提。
不过没有关系,即便不值得一提,这些人也是因为他才会被挑断手脚筋,怪不到他的头上。
几名保镖将李生一家人押进来,他懒洋洋的说道,“把他们的手脚筋给我挑了,包括那个小孩。”
纪云深的话落,整个别墅的客厅顿时陷入一阵阵的哭喊中。
男人听到这个声音仿佛很享受,精致的眉眼浮现一丝深刻的笑意,“动手吧。”
说完,他就迈开长腿往楼梯口走去,一名保镖的刀已经靠近了李生的手,正要挑下去,就听到门外传来一道柔腻的女声,“等等”
一身白裙的女孩从黑暗中走进来,身上带着未消散的风雨,一双清澈分明的眸子看向楼梯口的男人,“阿深,别挑他们的手脚筋了,好不好?”
“谁让你来的?孟东行?”
纪晗转头看向一边站立的保镖,和哭喊不停的李生家人,“你们都先出去吧。”
几名保镖虽然知道这位是纪家小姐,但他们平时都听命于纪云深,对于别人的命令,他们根本不会听,只是停下手上的动作,等待纪云深的指示。
纪晗见他们不动,又皱眉的喊了一声,“阿深”
纪云深目光淡薄,却又锐利无比,穿过那些灯影,看向一身白裙的女孩,“晗儿,你让开些,小心溅到身上血。”
说完,又命令那名保镖,“动手。”
纪晗瞪大眼睛,不相信眼前这个男人会不听他的劝,“阿深,他们都是无辜的人,你和孟东行的私人恩怨,干嘛牵扯到别人?还是为了乔漫,你根本就不顾他人的死活了?”
纪云深眉头微微蹙起,一双眸子迸射出寒箭,“动手,还愣着干什么?”
几名保镖看两人吵的凶,一时不知道是动手好,还是不动手好,听到纪云深这么说,赶紧继续动手。
纪晗眼眶泛红,扑过去,“行,你要动手是吧,你让他们先从我这里动,等我死了,你就能顺利的挑他们的手筋脚筋了,动手吧。”
几名保镖愣愣的看向站在楼梯口处的男人,只见男人一张冷漠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把她给我拉走,继续动手。”
这里的保镖大都是退伍军人,女还挣扎,在加上常年训练的手上蛮力大,女孩疼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滴接着一滴的滚落了下来。
男人看见,刀削般的剑眉蹙紧,沉步走过来,“我让你让开你听不懂?”
“我不让不让,你要不就先让你的这些保镖杀了我,要不就放了他们。”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探向她已经红肿不堪的白皙手腕,“你这死心眼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
见男人语气放软,她赶紧凑过来,拉着他的衣摆,“阿深,你放了他们,放了他们,好不好?”
他揉着越来越疼的眉心,淡淡的说道,“晗儿,有些事情你不该管。”
“可他们被挑了手筋脚筋就成了废人了,会很可怜,你不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好不好?”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有特别残忍暴力又冷漠无情的的一面,只是过去,从未在她的面前表现过。
刚刚的那一瞬,他愤怒到极致又冷血到极致的面容,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她其实是有些羡慕的。
从小到大,她吃斋念佛,求得最多的就是关于他的平安符,现在纪宅他的书房里,还存着满满一抽屉,都是写着他名字的平安符。
这些年,他们很少有争吵,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把她捧在手心里疼,没让她吹过风,更没让她淋过雨。
可如今的这一切,却都属于了另外一个女人。
“阿深,好不好,好不好嘛!”
女孩软磨硬泡了好久,男人才挥了挥手,示意所有人都出去。
纪晗微笑,突然张开双手环住男人劲瘦的腰身,“阿深,我好想你。”
男人蹙眉,伸手去拉她,却听到她倒吸了一口冷气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阿深,你碰到我的手腕了,好疼。”
男人低头,看着女孩柔软的发顶,“我不拉你,你自己松手。”
“不松。”
“晗儿,别逼我动手。”
“不松不松不松,死也不松。”
对不起阿深,过去是我太懦弱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宁可死,也不会在放手了。
当然,后面这些后悔的话,她都埋在了心里,不会再说出口。
孟东行的车子停在蓝山别墅门口,撑伞下车,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和女孩一起并肩走到门口,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纪云深听到脚步声,隔着层层叠叠的光线看过来,在看到乔漫的那一刻,赶紧伸手拉开纪晗,快步的朝乔漫走近。
乔漫则是迅速的移到孟东行的身后,低低的语气,听不出情绪,“看来不用我出现就能解决啊!我还真是会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