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
姜檬越过纪云深,以一副超级悍妇的形象,扑过去给了乔漫一巴掌,那样大力的挥过去,她自己先是站立不稳虚晃了晃,手掌上已是麻木一片,甚至将乔漫的脸都打偏了,脚步更是细碎的向后连连的退了退。
第52章 52,医生说,她的脸上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
乔漫只觉得一侧耳膜嗡嗡作响,恍若失聪,脸颊上更是火辣辣的疼痛,五道纤细的手指印几乎立刻就浮现了出来,灯光下,很是刺目。
这一巴掌,乔漫本来能躲开,但她没躲。
没错,她在搏纪云深的同情,曾经最不屑他的怜悯,可这一刻,她多希望他能够生出一丝恻隐之心,哪怕只是一点点。
“贱货,你以为你拍清宫剧呢,用苦肉计,来啊,拿出你乔大千金的飞扬跋扈出来啊,在男人面前你装什么装,不就是辆破公交车嘛,有什么可装的!”
姜檬还想往上冲,长长的指甲在乔漫的耳畔擦过,带起一阵风,还没落下,手就在半空中被男人截了下来。
男人手微微用力,眸光一沉,语气已透出几分冷厉,“姜檬,你疯够了没有?”
姜檬拼命想甩开他的手,可却被箍得动弹不了,“纪云深,你没听到吗?医生说,她的脸上很有可能会留下疤痕!你是不是已经被这个狐狸精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既然你舍不得,就由我来,让开!”
“姜檬,我再说一次,这件事情我会处理,你少插手。”
纪云深扯着她的手腕,直接将她甩给了身后看热闹看得正起劲的沈夜白,“让她出去冷静冷静,别像个疯子似的,到处咬人。”
姜檬在沈夜白的怀里奋力的挣扎着,声音已经有了几分哽咽,似乎已经愤怒到了极点,被气哭了,“纪云深,你他妈根本就不值得她爱,不值得!”
凄厉的叫声,逐渐消失在寂静的走廊尽头。
像是零点的闹剧,终于谢幕了!
纪云深抬起没吸烟的那只大手,轻柔地抚上乔漫的额头,抚过她额前的头发,抚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她的嘴唇上,拇指在上面来回的摩挲,“本以为你没有那么笨,但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要笨得多,这样,可怎么做纪太太呢?”
他微微俯身,在他的头低下来的那一刻,她就已经踮起了脚尖,颤抖的睫毛,透露出她的忐忑不安和小心翼翼。
就在两张唇即将碰触的那一刹那,男人突然捏住女人线条美好的下颌,“乔小姐这是在讨好我?”
“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乔漫眨了眨那双水眸,忍着下颌的传来的疼痛,红唇试图再次凑近他的唇,却被他偏头躲开了,捏着她下颌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似乎在惩罚她的不乖!
“你就差没立刻脱了衣服,让我“上”了,你说明显不明显?”
“纪先生还真是不解风情啊!”她深吸了一口气,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跟顾东风没有关系,如果非要有个人吃牢饭,才能平息纪先生的怒火,那个人选,肯定就是我这个罪魁祸首了!”
“那么护着他?”纪云深从头到尾只是轻轻笑着,没有一点情绪波动,“可惜我却并不想追究谁是罪魁祸首!”
他转过身,似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情急之下,乔漫拉住他的衣角,不让他离开,“救纪晗小姐的那天晚上,海水很凉,我水性其实并不好!纪云深,我们扯平好不好?只要你放过他,我立刻出国,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53章 53,怎么听着,就像是这世界所有的便宜都被你一个人独占了?()
“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和纪晗小姐的眼前,也不会再横亘你们中间,成为你们吵架的原因!”
男人笑着转过身,双手撑在墙壁上,那高大炙热的男性身躯,瞬间就将纤细的她禁锢在了自己结实的胸膛与墙壁之间。
他一点点的低下头,逼视住她乌黑的眸子,鼻息靠近,轻轻蹭着、嗅着她颈间和发丝的清香,幽幽道,“乔小姐三言两语,就打算全身而退了?怎么听着,就像是这世界所有的便宜都被你一个人独占了?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难道在乔小姐的眼中,我纪云深就是这么好打发的?”
距离太近了,她能够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和烟草的味道,每呼吸一次,他的味道便沾染的多一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她的感官和神经。
“还是说,乔小姐真的以为我只是动动嘴皮子,说说而已!”
“纪先生非要加大赌注,就不怕我兔子急了”她伸出小手,揪住他衬衫的衣襟,长长的睫毛上挂着些湿漉的水珠,为她增添了几分柔弱,“去跳墙啊!”
他晦墨如海般漆黑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凉薄的唇间,缓缓的溢出漫不经心的语调,“那乔小姐是赌,还是不赌?”
“不赌了。”乔漫摇摇头,一只柔软无骨的小手从他衬衫的缝隙钻了进去,在硬朗的肌肉上,胡乱的抚摸着,”纪先生难道没听说过十赌九输吗?我又不会作弊,再说,我已经没有筹码了,如果输了的话,别说全身而退,就连血本可能都无归了!”
“那该怎么办?晗儿她最爱漂亮,我又最见不得她哭——”
这个男人,就连威胁,都能说得这么温文尔雅,风度翩翩,还偏生让人挑不出一点反感出来!
乔漫心里非常的清楚,纪云深是个商人,一个城府极深的商人。
无利可图的事情,他不会做,更不会允许接近他的人做。
在他的眼里,没有男人女人之分,只有衡量利益的商品。
显然,她已经成为了他眼中,一件名副其实的商品。
“纪先生,纪晗小姐很聪明,她并不是一盆温室花朵,你太小看她,也太高估我了!”
她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在她的默认中进行的纪先生,我很无辜,也无能为力!”
乔漫就那样看着他,偏偏他又不说话,以至于乔漫根本探不出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整个感官,几乎全部都转移到了他喷打在她脖子间的浊重鼻息上了。
乔漫的手越来越放肆,放肆到男人伸手捉住了她的手,他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轻又模糊,“她才二十岁,没有乔小姐那么高明的手腕和心机。”
大概这就是爱情,不管事实如何,第一时间肯定会选择信任。
精明如纪云深,也难逃如此。
手腕上传来的剧烈疼痛,令乔漫微微的蹙起了眉,她轻轻的笑了笑,“纪先生,我相信这笔生意你不跟我做,纪晗小姐也会跟我做。”
第54章 54,乔小姐这么着急的赶来医院,其实就是为了来吓唬我的()
“这么说,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所以,乔小姐这么着急的赶来医院,其实就是为了来吓唬我的?”
纪云深慢慢的退离她身边,在一米外处站定,整理了一下被她弄乱的衬衫,笑得更意味深长了,“既然这样,乔小姐还是先回去,等晗儿醒了,我一定会转告她你的意思!看看她到底要不要和你做这笔生意。”
乔漫被噎的面色一僵,指间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男人不过寥寥几字,就轻易的将她之前在脑子里预设了好久的套路全部推翻打乱,甚至没留一丝余地。
也许是太怕他会对东风做什么,才会自乱了阵脚。
是她的大意,以至于忘了,能在遍地牛鬼蛇神的林城商界,不靠家里,完全凭借一己之力,混到如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纪云深,怎么可能会惧怕威吓,简直就是在痴人说梦。
况且,算起来,他已经在她的身上吃了一次亏,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允许自己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乔漫攥紧手指,丝毫不敢松懈自己的神经,心底已经乱成一团麻,“怎么办?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我好像自己把自己逼到死胡同了!”
她故意把自己说的一无是处,来衬托出他的高大精明,火眼金睛,讨他的欢心。
问她这么虚与委蛇小心应付的累吗?
答案是累!很累!
这世界上,没有人是不爱面子的,她也不例外。
但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面子那玩意儿,注定会变成微不足道的东西,太在乎,反倒会显得太矫情,不是吗?
纪云深听后,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变化,仿佛对此并不感冒,反而是玩味一般从裤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了一根香烟,吸了起来。
“你倒是挺能往自己的脸上贴金的!”
烟雾将他的面容缭绕的虚虚实实,看不真切,她一时拿捏不好他话里的态度。
可能是她的小伎俩已经不起作用了,也有可能是他对她的装模作样已经厌倦了!还有可能是他在等着她的知难而退。
但她从来都是一个执迷不悟的人,或者以他的话说,她就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看不出眉高眼低的人。
也可以说,在他眼里,她完全就是个没有眼力见的女人。
这么想想,她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这世上,那几个令她牵挂的人,一个长埋于地下,一个被困在疯人院,还有一个,就是十一岁便被顾瑾瑜送到国外读书,为此避开与她过分亲近的顾东风。
如果不能保护好他们,她活着似乎就更没有什么意义和价值了!
乔漫上前两步,重新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然在我的脸上也划一下?或者,纪先生怎么开心,就怎么划!”
举起夹烟的手还没有凑到嘴边,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上,就被塞进了什么东西。
纪云深抬起一看,是一把折叠式的水果刀,灯光下,泛着丝丝冷泽。
“纪先生,你仔细想想,其实还是我吃亏的!我陪着纪晗小姐一块毁容后,起码纪晗小姐还有你不离不弃,我就不一样了,会很掉价,兴许这辈子都无人问津,一想到我未来会这么悲惨,你的心里是不是就舒服一些了!”
第55章 55,蒋先生,你难道没见过情侣吵架吗?()
纪云深扔掉手中的烟头,黑皮鞋重重的踩上去,将其碾灭。
他展开手上那把水果刀,拿在手里把玩了一圈,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现在,只要我轻轻的从这里划下去,你就可能没命了,要不要试试呢?”
奇怪的,她却并不觉得害怕,比起失去亲人的痛苦,死对她来说,就不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了!
乔漫微微向前了一些,刀锋立刻在她天鹅颈一般的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她浅笑着,迎视着纪云深的目光没有一点闪躲。
“跟纪晗小姐的脸比起来,我这条命确实显得太微不足道了,这样,纪先生,你只要保东风没事,我就拿命赔给你。”
她覆上他的手,将刀锋更深的刺入,模样很决绝,“我有轻度抑郁症,有你那个大律师朋友在,相信一定会掩盖成我抑郁自杀,根本不用承担任何法律责任。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母亲,她太可怜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施舍出一丁点同情心,在她生命结束的时候,帮她善终。”
世人常说,眼睛是一个人的心灵窗户,那里面所流露出的情绪,是怎么掩藏,都无法妆点,也无法骗人的。
这一秒,纪云深在她的眼睛里除了看到决绝,还有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