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关了灯,掀开被子上床,拉过一旁的女孩,按在怀里,“睡觉。”
乔漫只好按了手机的锁屏键,适应着突然暗下来的光线。
男人似乎头很疼,躺下没一会就睡着了。
女孩确定他睡着后,才起身翻出他的手机,找出一串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然后走出房间,进了隔壁的房间,拿起喷头放了一浴缸的水。
她看着镜子中的女孩,一身白裙黑发,在浴室惨白的灯光下,幽暗的厉害。
看了一会,她就迈开脚步,走进了浴缸里。
口袋里有事先准备好的刀片,她闭上眼睛,朝着自己的手腕上重重的划下去。
疼痛,鲜血,如果潮水般汹涌而来。
她却像解脱了般,脑袋几乎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
纪晗一直没睡,刚刚收到纪云深的短信,就一直站在院落的花坛旁等着他。
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来。
外面很冷,尤其快要入冬的夜晚,冷的彻骨。
她裹紧身上的衣服,又等了一会,确定他不会来后,才抬起脚,匆匆的往回走去。
刚刚上楼,就发现自己房间亮着灯,难道他在里面?
她推开半掩的房门,走进去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正准备拿出手机给他发短信,就听到了浴室传来的水声。
夜很深很静,这样的声音会显得格外的恐怖。
她蹙紧眉头,犹豫了几秒钟,才抬脚走过去。
刚刚来开浴室的门,就看到了一地的鲜血,而宽大的浴缸里躺着一个女人,她的手腕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正汩汩的流着血,混着浴缸流出的水,淌了一地的血水。
“啊啊啊啊”
纪晗捂住耳朵,惊声尖叫了起来。
隔壁房间的纪云深听到尖叫声,几乎立刻睁开眼睛,风速一般赶过去。
接着是周兰清和住在楼下的佣人。
纪云深是第一个冲进纪晗房间的人,由于多年特种兵的警觉和敏锐,他敢肯定刚刚纪晗的那声尖叫肯定是发生了事情。
当他看到浴室里的那一幕,眼睛都红成了一片。
一身白色睡裙的女孩躺在溢满水的浴缸里,周围都是血水,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去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抱起女孩的,他只知道他不想让她死。
甚至会因为出现这个念头,整个人瑟瑟的抖着,就好像浑身的每一根神经都是战栗的。
周兰清和几个佣人刚刚走到门口,就看到男人抱着一身是血的白裙女孩,都不由的惊呼出一声。
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汽车的引擎声划破漆黑的夜幕,直至消失不见。
凌晨一点,男人抱着一身是血的女孩冲进了医院的急诊室,几名医生和护士正昏昏欲睡,听到声响都吓了一跳。
男人仿佛地狱走出来的阎王,浑身散着肃杀之气,“快救她,救不活,你们谁都别想活。”
纪云深给乔漫的那场盛世婚礼,几乎轰动了整个林城,因此几名医生和护士几乎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两人。
见女孩的手腕不断的有血滴落,初步判断是割腕。
在嫁入豪门的女人里,自杀率一直居高不下,难道这个男人深情的外表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这只是医生和护士的心理活动,听到男人的话,都是第一时间开始急救。
几分钟后,乔漫被推进了手术室。
男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难得的狼狈颓废。
思绪很乱,但终于解释了女孩最近的反常。
她孤注一掷的换取自由,而这个孤注一掷的筹码,就是她的命。
那么谁能告诉他,她这场自杀筹划了多久,又有多少的把握他能够签字离婚?
乔漫,告诉我,你这场自杀究竟筹划了多久?
手术室的红灯一直亮着,在幽深的走廊里,显得格外的晃眼。
第234章 238,和你在一起,有爱,也有太多委屈()
男人从裤袋里摸出已经半湿的烟盒,用嘴轻轻挑出一支点燃,没吸,而是夹在指间燃着。
薄薄的烟雾,丝丝缕缕的飘散开来,模糊了他的五官轮廓。
他弯着腰,手肘撑在苍劲的双腿上,低垂着头,细碎的墨发搭在额前,看不清楚表情。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皮肤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灼痛感,才把他从迷失的恐惧中唤醒。
他站起身,掐灭手中的烟头,扔到一旁的垃圾桶里。
走廊尽头的窗外,还下着倾盆大雨。
眼前的一切,好像突然就变成了女孩躺在浴缸里,奄奄一息的画面。
血,到处都是鲜红的血。
他皱了皱眉,正要去摸裤袋里的烟盒,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开门声打断了所有的动作。
他阔步走过去,没有人知道,他的双腿在发抖,整个人都是懵的。
“纪先生,纪太太的手腕已经缝合,脱离了危险,但很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当然,具体的还要看恢复情况,毕竟还年轻。”
“不过,幸好你们发现的及时,她才没有失血过多而死。”
纪云深晦墨如海般深邃的眸子眯起,声线如他的人一般硬朗,“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上了年纪的医生微微颔首,“分内之事。”
接着,又陈述了一下手术的基本情况,就迈开脚步离开了,身后陆陆续续的有医生和护士跟着走出来。
乔漫是最后被推出来的,因为手术打了麻药,还没有清醒过来。
男人几乎一眼就看到了女孩手腕上缠着的白纱布,可以想见,她割的有多么深。
飞机失事那晚,她说过要跟他一刀两断,尘归尘,土归土。
他一直以为那不过是她的气话,可她今晚的决绝告诉他,他们的婚姻或许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怎么办,他不想放了她。
死也不想。
两分钟后,乔漫被推进高级病房里,他站在床边,看着她苍白的脸,久久没动。
杨秘书站在病房外,等了很久,也没见有人出来,只好轻轻的敲了敲病房的门,提醒里面的男人。
纪云深听到敲门声,才伸手拂开落在她眉眼间的头发,接着就沉步走出了病房。
杨秘书看着男人徐徐缓缓的关上门,才轻声开口,“纪总,李擎之前有过一个女朋友,据说相处了很多年,但谁都没见过。”
“他身边的朋友都很奇怪,说他一个飞行员的工资不高,却住高档公寓,开超级跑车,对父母和朋友出手都十分阔绰”
杨秘书停顿了一下,看向男人紧绷的下颚线条,“他们说,他一直被他的女朋友养着,还说他的女朋友有可能是上流圈某个上了年纪的太太,或者图新鲜的富家千金。”
“押好他,手机二十四小时监听,不见了这么久,对方肯定着急。”
“好的,我明白。”
纪云深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精致的表盘,“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今晚辛苦了。”
“纪总言重了,我先走了。”
纪云深点点头,便走到病房门边的长椅坐下。
窗外风雨摇曳,而窗内,更是狂风暴雨。
乔漫醒来时,第一个感觉就是疼,抽筋挖骨的疼。
从手腕开始蔓延,一直传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好像没有一处是好的。
窗外的光线充足,她适应了一会,才睁开眼睛。
男人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没点没抽,一双暗沉如夜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那里面没有任何的内容,几乎平静的可怕。
“醒了?”
乔漫点点头,想要撑坐起身,却忘了手腕上的伤,痛感铺天盖地的袭来,疼得她眼底迅速漫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男人的背脊深陷椅背,双腿优雅的交叠,听到女孩细细的抽气声,动也未动。
“乔漫,告诉我,这场自杀你筹划了多久?”
釜底抽薪,不留余地。
“如果逃离这段婚姻的代价,是我必须自残或者自杀来换,我觉得很划算。”
开始的时候,是她破坏了他所谓的爱情和婚姻。
那么结束的时候,她会连本带利的还给他。
“那么肯定我会放手?”
男人从裤袋里摸出打火机,低头点燃,然后徐徐的吐出一口烟雾,嗓音是被烟雾氤氲后的暗哑,“离婚,意味着你会孤立无援,意味着你要尝尽人间地狱的黑暗,更意味着你之前付出的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场空”
“我知道。”
女孩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里面已经没有任何的起伏,平静的可怕,“一直以来,我总是怕我闯不过地狱,但其实,我何尝不是在地狱里。”
这个世界有多黑暗,从肖敏耍手段嫁给乔明章的那天,她就深有体会了。
上一秒,还以最好朋友姐姐的身份,对她嘘寒问暖,下一秒,就变成了她的继母。
这种转变,如果不是真实的发生在她的身上,她都以为这么狗血的情节,只会发生在言情里。
还有肖梦,不声不响的就跟蒋英东滚了床单,那个曾经说要一辈子陪在她身边的女孩,用最残酷的手段,把她推进了深渊。
或许,她就不配拥有幸福。
从前,亦或是现在。
“纪云深,如果你不想明天躺在你身边的是一具尸体,我们就离婚吧。”
男人抬起手中的香烟,凑到嘴边深深的吸了一口,似笑非笑的语调,“威胁我?”
“如果威胁好使的话。”
女孩穿着蓝白相间的病服,垂落腰间的长发有些凌乱,却衬得她水墨般剔透的眼眸,更加的纯净无暇。
她的肤色很白,在阳光下近乎透明,脸上几乎没有任何情绪,像个提线木偶一样,没有一点生气。
“所以,这就是你所谓的爱我?”
她一直说,她没有抗拒他的诱惑,犯了规,爱上了他。
他甚至相信了。
可这一秒钟,他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女孩垂眸,一双白皙的小手交握,声音温温凉凉,没有起伏的调子,“和你在一起,有爱,也有太多委屈。”
她不否认爱他,可当委屈大过爱,她好像就没有必要再这么自虐下去了。
毕竟人生苦短,她还可以有很多的事情可以去做。
微博上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很适合她现在的心境。
说,一个女人,最大的失误不是爱错了人,而是明知道自己爱错了人,还执迷不悟下去。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可怜。
她现在虽然狼狈,但还不至于到被人可怜的地步。
庆幸,却也悲哀。
早上六七点的阳光透过窗玻璃,直直的射进来,两人被温暖的光线笼罩,却丝毫没有柔和僵硬的气氛。
好半天,男人才说了一句,“漫漫,我好像跟你说过,你很贪心。”
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女孩理了理肩头的发丝,唇角勾出一抹弧度,“会打击到你的自尊心吗?如果会,我很真诚的道歉。”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掐灭手中的烟头,逆着光站起身,“我去给你准备早餐。”
乔漫见他转移话题,赶紧接话,“我不饿。”
男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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