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拿过餐桌旁一杯未动红酒,浅抿了一口,似乎在等着他的答案。
纪云深伸手拉过她,拥在怀里,也没避讳其他人,淡淡的开口哄她,“她是我妹妹,仅此而已。”
纪晗的膝盖太疼,拉开门勉强走出去,就背靠着冰冷的墙没动,以至于敞开的门里的对话都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乔漫窝在他的怀里,眼角的余光瞥见门口的白色裙角,笑意盈盈的说,“可怎么办,我还是很生气。”
林嫣从乔漫走过来时,就转过头托腮看着,连撒娇都撒的这么撩人心扉,沁人心脾的上层名媛,大概也就只有乔漫能做到了。
纪云深收紧了手上的力量,更加紧紧搂住了乔漫纤柔得不盈一握的腰身。
他低头,只凝着身下的这张娇颜,身体似乎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那怎么样才能消气?”
男人的头埋进女人的发间,喉里极低地闷出一声,大掌猛然扣住她的腰,男人的硬朗和女人的柔软形成鲜明的对比。
“卧槽,老纪,你这是要现场直播?”沈夜白掐灭手中的烟头,语气意味复杂,“别太让“她”难堪了。”
这个“她”,乔漫自然知道指的是纪晗。
可真正难堪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是纪晗?
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最难堪的那个吧。
或许在他们的眼里,她乔漫一直都是个跳梁小丑,根本就翻不过纪晗和纪云深那十年画地为牢的感情。
林南城和霍青同相视一笑,几分轻蔑,仿佛在笑乔漫的不自量力。
傅青山已经恢复了冷静,转过身坐了回去,视线不小心从林嫣的身上掠过,没起一丝波澜。
乔漫粉脸绯红,眼神迷离,不知道是因为喝酒,还是因为男人刚刚的暧昧动作,红润的嘴唇变得更加殷红。
“让我不生气的方法,是你肯定会生气!”
她的声音本就偏柔,这会喝了酒,更加软糯好听,竟有着几分说不出的勾人。
男人喉结动了动,浩瀚似海的黑眸眸色逐渐加深,头顶的偏暖的橘色灯光笼罩在他的身上,却化不开他身上那与生俱来的冷硬。
“耳光都挨过,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能更让我生气的了!”
乔漫淡淡的环视了包房一圈,一双如水光潋滟般的眸子,没有丝毫杂质,两排长而浓密的睫毛打下点点阴影,“只会比那个严重。”
两人的对话很清晰的落在包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包括站在门外的纪晗。
耳光都挨过
这几个听似风轻云淡的字眼,在安静的包房里,却犹如平地惊雷一般,惊得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
林城富贵,纪家居首。
纪云深这个名字,几乎响彻林城的大街小巷。
他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呼风唤雨,睨睥众生,实在不敢想象,这样的男人,会忍受女人的耳光。
包房里的众人早就变了脸色,就连门外的纪晗也忍不住走了回来,眼底早就漫上清泪。
乔漫眨了眨那双无辜的美眸,踮起脚尖,靠近他的唇,“说好了,不许生气。”
他慢慢低下头,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像呵护珍宝一样轻轻碰触她的红唇,“不生气。”
话落,女人又在男人的怀里蹭了蹭,“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然后,乔漫的耳边就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因为她将手中的那杯红酒,从男人的头顶淋了下来——
霍青同脸色突变,嚯的站起身,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乔漫,你他妈疯了。”
当然,霍青同的话,整个包房里的人都赞同。
这个样子的乔漫,真像个疯子。
可偏偏的,又让人移不开视线。
鲜红的酒液顺着男人修剪精密的短发流下来,经过棱角分明的脸,性感的喉结,沾湿衣领,印渍在白衬衫上渐渐蔓延开来。
纪云深有记忆以来,从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挑衅他,更何况是被泼酒。
这种感觉,无以伦比的新鲜。
林嫣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内心的不安一波接着一波,持续不断的袭来。
想起身,却被林南城压制住,“你消停点。”
纪云深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酒液,手上沾满了82年罗曼尼康帝的酒香气,随着空调的冷气老远的散去。
乔漫没有退开,反而伸手摩挲了一下他的薄唇,“都说薄唇的人薄情,纪云深,你是吗?”
第97章 98,既然是局外人,纪先生为什么还要娶我做纪太太呢()
她纤细的双臂攀上男人的脖颈,捧起他低垂的脸,往他的薄唇上吻去。
柔软的唇含住他的唇瓣,用粉嫩的舌尖一遍遍的描绘着,辗转挑逗着。
两人之间的火热温度在她吻过来时,急剧攀升
她虽然喝了酒,唇齿间却充满了泉水般的甘甜,生涩又美好,
看着她双眼迷蒙轻喘,肤白透粉,纪云深全身的血气竟全都向下面涌了过去,他深邃的眸子沉醉的阖上,吻开始变的急切激烈。
纪晗的泪终于流了下来,他们拥吻的一幕就像淬了毒的酒液,一滴滴蔓延,经过的地方尸横遍野,泪流成河。
傅青山终究没忍住,走到她的身边,干燥的手掌捂住她的眼睛,“小晗,不要看。”
林嫣咬唇,眼底雾气蔓延。
林南城拍了拍她的肩膀,叹息了声,“已经够乱了,你就不要再添乱了,明天你就要回英国了,小嫣,放过别人,也放过你自己。”
纪晗的泪染湿了傅青山干燥的手掌,像是最寒冷的冬吹过的风,刮骨的疼。
沈夜白拿出一根烟,在手背上磕了两下,“真是他妈的糟心的一天!”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两人终于结束了这个绵长的吻。
乔漫的身子已经彻底的软了,像是水一样,靠在男人的胸前,耳朵里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没有乱,一下一下,很有节奏。
反观她,心跳声已经乱的一塌糊涂。
“这样就不气了?”
男人的掌心拂过女人及腰的黑色长发,喉结滚动,中沉磁性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面上,更是一派平静。
但那双眼睛却如夜空般幽暗,深不可测。
乔漫没吭声,似乎心里所有的情绪都已经消弭褪去,只剩下沉默。
一个聪明的女人,就算无理取闹也会有个限度,而显然,她刚刚过了界。
脑子一时冲动,就那么做了,没给自己留半分余地。
或者,她根本就没想过给自己留余地。
抛开他和纪晗的感情不谈,他们还是亲人,共同生活那么多年,婚后,在她和纪晗之间抉择的事情不会少。
这一次,如果她输了,以后她也不会赢。
如果这次她侥幸赢了,以后就还会有赢的机会。
想要把纪晗从他的心里挖走,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在为难中抉择。
因为只有这样才会痛,他会,纪晗也会。
痛的多了,麻木了,也就该放手了。
“嗯,心里好受多了,就是还没消气。”
霍青同的脸色沉的不像话,赶紧出声,“乔漫,你差不多得了,你要知道,这场感情,你才是那个局外人。”
乔漫终于离开了男人的胸膛,脸上的笑依旧明媚,“霍公子,谢谢你的提醒,但既然是局外人,纪先生为什么还要娶我做纪太太呢?”
没有气势逼人,甚至还很和颜悦色,但却像是刀子,生生的捅进了纪晗的心脏里面。
乔漫说的没错,既然是这场感情的局外人,为什么还能成功上位呢?
因为她和阿深的情感根本就不能得到世人的祝福,甚至会成为牵绊彼此的手铐脚镣,可他们明明那么相爱,怎么就走到了今天这步?
霍青同冷笑着,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痛苦,语气又低了几度,带满了凉薄,“乔漫,你确实够贪心。”
印象中,蒋英东说过她贪心,纪云深说过她贪心,霍青同还说她贪心。
可她不过是在捍卫自己那仅有的一丁点权利,就被他判定为贪心了吗?
那如果她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是不是就会判无期徒刑?
“青山,叫杨秘书送过来一身干净衣服。”
纪云深缓缓开口,好似这件让他丢了面子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傅青山冷冷的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纪晗走到沈夜白的旁边坐下,收起了所有的脆弱和不安。
乔漫深深的呼吸了下,被男人拥着坐到了主位上去,即便头发和衬衫都被酒水淋湿大半,但并不影响他的温柔英俊,风度翩翩。
“waiter,点餐。”他抬手打了个响指,叫来侍者。
另一边。
方经纶一个利落的转弯,车子稳稳的停在了星河酒店的门口。
副驾驶座上的童沁咬着唇,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方经纶,林城名媛淑女一抓一大把,你何必盯着我这个小演员不放?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看上我了,我可以陪你睡,但如果你想要的更多,很抱歉,我没有,也给不了。”
方经纶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降下车窗,也没着急抽,就放在手里燃着,烟雾在车内弥散,模糊了眼睛。
“童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以乔漫的家世长相或许能在老纪那搏出一丝机会,但凭你一个出身普通,还是一个混迹娱乐圈的戏子来说,根本连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别做梦了。”
童沁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前的安全带,声音压的很低,似乎在拼命压制喉咙溢出的哽咽。
“我喜欢谁,想嫁给谁,那是我的权利,这好像跟方大少没什么关系,你管的实在太宽了。”
方经纶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突然凑到她眼前,薄唇几乎挨着她的粉唇,“你是不是很想体验一下,我为了得到你,到底能够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别白费心思了,我方经纶看上的女人,还没有谁能逃过去。”
话落,他便将烟头掐灭,整理了一下西服的纽扣,“已经迟到了,我们进去吧。”
包房里面。
侍者将菜单递过来,纪云深直接放在了乔漫的面前,“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纪晗拿过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然后仰头喝了进去。
辛辣的酒从喉咙一直燃烧到胃里,针扎的难受。
傅青山夺过纪晗手中的酒杯,眼睛都红了,“小晗,这世界上谁离开谁都能活,如果不想让别人瞧不起,你就要活的比他们好,比他们幸福,而不是来糟蹋自己的身体。”
“青山哥,我不是在糟蹋自己,而是替他们高兴。”
纪晗因为胃不好,所以很少沾酒,今天是真的忍不住了,如果没有酒精的麻痹,她怕她挨不过去接下来的每分每秒。
她伸手拿过傅青山手中的酒瓶,又往自己的酒杯里倒了一些酒,然后站起身,看向坐在她对面的纪云深。
“阿深,这杯我敬你。”
她低头,似乎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谢谢你给了我十年的美梦,这十年,我很快乐。”
是他,驱赶了孤儿院带给她的阴影和磨难,是他,让她知道了温暖的滋味,知道了这个世界真的有阳光。
不过也是他,让她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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