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散步的时候,他会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蹲下来给我系鞋带。我胃痛的时候,他会寸步不离的整夜守着我。父母反对我们在一起时,骨子里大男子主义浓厚的他,会抱着我哭的不能自已。”
秦玉澜神情恍惚的退后了几步,嘴里一直喃喃的说着,“他那么爱我,知道我想他,一定会飞奔到我身边的,一定会的。”
“明章,你在哪里,出来见我好不好,我一定会乖乖的听话,明章,明章”
秦玉澜缩紧肩膀,漫无目的的到处走,对着冰冷的空气,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念着。
乔漫拉住秦玉澜,心疼的像是要窒息,“妈,我们下去吧。”
秦玉澜喊着喊着,便笑出了声来,笑的面目狰狞,就连削瘦的肩胛都耸动了起来。
她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身处何处了,整个人空洞的就好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木偶,行尸走肉般,只是空有一副精致的皮囊。
“明章,你在哪里,明章,明章”
一阵风过,秦玉澜缓缓的转身,眼前出现了那个日思夜想的男人影像,她甩开乔漫,激动的扑过去,“明章,你别走,等等我”
“危险,快拦住她。”
院长浑重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然后是一阵凌乱无章的惊呼声和脚步声,乔漫像是被人点了穴,站在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秦玉澜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雨丝如雾,打湿了脸颊,让人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手术室外的灯光打在乔漫毫无血色的脸上,泛着惨淡的苍白,她看了一眼腕表,已经是夜里的十一点多了。
不知不觉,秦玉澜已经被推进去十几个小时了。
她情绪不安的弯下腰,手肘抵着膝盖,将脸庞深深的埋进两只手掌间,有湿润的感觉在指间蔓延。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等到手术室外的灯光熄灭,门缓缓打开,主刀医生随后走出。
乔漫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坚硬的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嗒嗒”的声响,在幽静的长廊上,显得突兀而刺耳。
“医生,我妈怎么样了?”
主治医生摘下口罩,声音略显沉重,“秦女士生命已暂无大碍,只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身体多处骨折受损,以后的人生恐怕都会在轮椅上度过了,当然,如果积极接受复健,也不排除奇迹出现的可能。”
乔漫只觉得耳内轰鸣一片,脑袋空落落的,什么也思考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秦玉澜紧接着被推到加护病房,乔漫坐在病床边守了一会儿,直到护士查房请家属离开,她才离开了疯人院,回到青龙湖公寓。
淋浴过后,她端着一杯红酒,走到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墙上英式挂钟时针指在凌晨的一点钟。
她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嘟声响了很久,男人清冷的声音才传了过来,带着几分被吵醒的惺忪和慵懒。
“纪先生,晚上好。”不是阿深,不是纪云深,而是纪先生,疏淡又礼貌。
不仅拉开了两人的关系,更放低了姿态。
“这么晚了,乔小姐有事?”
乔漫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淡淡笑道,“没什么事情,昨晚我没打招呼就跟别的男人走了,怕你不高兴。”
第15章 15,我以为乔小姐玩的很开,不需要我的帮助()
电话那头有一声清脆的打火机点火的声音传来,并伴随着他细微的吞吐烟雾的声音,“怎么?在怨我没有帮你?”
乔漫眺望着远处某个不可及的夜色,没有半分自怨自艾,“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帮,这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我怎么可能会怪你。”
话落,是几秒的沉寂。
乔漫微微抿唇,故意放缓了语速,有些字斟句酌的说道,“我只是想问问你,我已经没有足够的筹码了,你还愿意和我合作吗?或者说,你能接受我已经不是处了的这个身体吗?”
从交易的开始,她就没想过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
试问,从古至今,哪个功成名就只手遮天的男人,会允许一个女人在他的身上轻易的空手套白狼?
更何况,成年男女之间的那些事,本来就水到渠成。
想要得到些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些什么,规矩摆在那,即便他什么都没说,她的心里也都清楚,明白。
男人深思吟味了一会儿,清隽低沉的嗓音里蕴含了几丝清浅的笑意,自薄唇轻缓的吐出,“唔,这要看你的表现。”
乔漫眼中的浮光微微闪动,继而快速的平静,“纪先生,我只需要两年,这期间,你和纪晗小姐的事情,我会当好隐形人,并且还会帮助你和纪晗小姐得到纪老夫人的认可,两年后,我让出纪太太这个位置,如果食言”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像夏日的阳光在荡漾,在深夜的现在,听起来格外的舒服而又魅惑,“似乎到这话的时候,都应该发个毒誓,来达到效果,那我也来一个好了,如果食言,那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好了。”
一时间,深浓的夜里,安静的只剩下那端男人吞云吐雾的声音。
乔漫承认,她摸不透纪云深的情绪,尤其两人之间还隔着冰冷的无线电波,使他的情绪愈发的让人捉摸不透,难辨深浅。
这感觉就像即将要被审判的犯人,等待着判决,对其他的,几乎毫无所知。
纪云深迈开长腿下床,高大的身影立在露天阳台外,他吸了口烟,香烟的尾端亮出的红光,在一层薄薄的烟雾后,照亮了他那张映在落地窗上棱角分明的脸。
“听口气,像是不想活了?我以为乔小姐玩的很开,不需要我的帮助,用我说声对不起吗?”
乔漫语气随意而平淡,带着几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悲哀,“都差不多啊,我本来就没想过活很久,纪先生,林城上层社会里流传着的乔漫,相信你一定有所耳闻,认识我的,不认识我的,几乎都在争相传骂,所以,像我这种妖精祸害,早死早托生的啊!”
她生在名门世家,众星捧月,高高在上,可那又怎么样,她的人生,注定只是他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不知开始,没有结束。
或许生活就是这样,三千名利场,里面的光鲜热闹总像是一场烟花表演,绚烂绽放过后,剩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福利这么好,又这么坦诚,你需要我做什么?”
第16章 16,纪先生,我走的也不是清纯可爱萌妹子路线啊!()
“很简单,帮我弄垮乔家。”
“同归于尽?”男人转过身,宽阔的背部慵懒的倚向阳台的黑色雕花栏杆,他弹了弹烟灰,神色更淡,“乔小姐,选择我,不一定是你最好的出路,趁现在一切还没有开始,你完全可以全身而退,当然,晗儿的救命恩情,我不会忘。”
乔漫不傻,听明白了纪云深话里的暗示,引申一下,就是说她年轻气盛,考虑事情不周全,还不懂得计较后果。
对他来说,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麻烦,也是一个无法预料的意外,而他,不喜欢麻烦,更不喜欢意外。
如果可以,他更喜欢用钱解决一切。
“纪先生,有句老话叫不撞南墙不回头,形容的大概就是我这种人。于我来说,这就是一场破釜沉舟的豪赌,或者血本无归,或者如愿以偿,绝对没有第三种可能。”
抽完最后一口烟,男人碾灭手中的烟头,风带起烟蒂的火星,瞬间就被潮湿的空气偃熄,消失的无影无踪,“知不知道,偏执的女人一点都不可爱。”
“纪先生,我走的也不是清纯可爱萌妹子路线啊!”她故意曲解他的话,也可以说,她在试探他的容忍程度。
随即,那端又是一阵沉默。
电话长时间的静寂令她有些心慌,她刚要开口,就听到男人被夜色氤氲的格外缥缈的声音传来,他说,“乔漫,奉劝一句,接下来的游戏就不可能那么好玩了。”
说完,电话被挂断,嘟声在深夜里,显得异常沉重刺耳。
这大概是接触纪云深以来,他最正儿八经的一次对她的提醒和警告。
可路既然已经走了,她就没想过回头,无论结果如何。
纪云深走进房间,关掉通往阳台的门,房间的空调冷气开的有些大,他调低了一些。
正准备上-床睡觉,刚刚放下的手机又震动了起来。
他滑了下通话键,傅青山干净淡漠的声音隔空传来,带了丝兴味,“老纪,听小晗说,昨晚你喝完酒没回纪宅,你去哪了?”
“凌晨一点多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问这个?”
傅青山嘿嘿笑,单手利落的操控着方向盘,“我刚搓完麻将,想起小晗的话,一时没忍住——”
纪云深深吸了一口气,回答,“在酒店。”
“不对啊老纪,你很少在酒店过夜,跟我说说,是不是禁欲太久忍不住啦”
纪云深蹙眉,拿过床头矮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吸了一口,打断他的话,“你怎么整天跟个娘们儿似的那么八卦,我就是喝多了,很平常的在酒店睡了一夜,这么说,能明白了吗?”
傅青山笑的很贱,贼兮兮的说道,“明白明白,我明白。”
纪云深挂掉电话,扔到一边,隔着青白烟雾,眯眸沉思。
昨晚的酒后劲很大,以至于早上醒来后,他发现自己躺在陌生酒店的床上,记忆大都断断续续,只依稀记得油门的引擎声,女人的嘤咛声和拥抱的温度。
一切真实的就好像是他做的一个香艳旖旎的梦。
第17章 17,再说,你已经毕业了,也该自力更生了()
第二天一大早,乔漫就起了床,到厨房亲自动手做了点补品,准备拿到医院去。
出门前,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眼底泛着青色,便拿过包里的bb霜遮盖了下,然后匆匆的赶去了医院。
秦玉澜还没醒,她把补品拿进去,护士提醒她只能待十分钟。
坐在病床边,乔漫和母亲说了很多话,这种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亲昵又温馨。
虽然她听不到,也感受不到。
直到手机设置的提示时间亮起,她才起身走出病房。
正准备离开,特护病房的护士便递来厚厚的一沓单子,“乔小姐请留步,这是您母亲近期的医药费和住院费,有时间的话,请您尽快缴纳一下。”
乔漫接过单子看了一眼,忍不住疑惑,“乔氏每个月不是会定期往里面打钱的吗?”
“哦,乔小姐是这样的,乔氏那边的人通知说今后不会再续费。”
乔漫秀眉微拧,“好,我知道了。”
走出医院,她再次拨通了乔明章的手机,就在嘟声马上要结束时,电话被接通。
对面的场景好像很安静,她大致猜测是在会议的中途。
“小漫,有事?”接电话的人,是肖敏。
“怎么?乔明章妻管严的连我这个女儿的电话都不敢接了?”她干净的眉眼间扬起一丝揶揄,语气放得十分轻柔,“还是说,乔氏要改名换姓了?”
肖敏似乎在走动,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几秒后,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她平和的嗓音再次传来,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小漫,你也不小了,又那么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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