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她就伸手拉过林嫣,让她面向自己,“嫣儿,既然骁庭都说不在意”
“妈”
林嫣没等欧荞说完话,就蹙起好看的秀眉,打断了她即将要说出口的那些话,“我和傅青山的事情,我也有责任,您不能因为喜欢贺骁庭,就自私的把这一切的过错都归结到他的身上,他没有错,只是太爱我。”
“爱你?”
欧荞的脸色瞬息万变,最后像是深吸了一口气,趁着贺时和贺骁庭那边的气氛僵持不下,没有人注意到这边,就拉着林嫣走到了教堂的一角,确定不会有人听到她们的对话后,才低淡的问了一句,“嫣儿,你跟妈妈说实话,你和傅青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千言万语,林嫣只能低头说一句,“妈,对不起。”
是她辜负了家人对她的关心和信任,也辜负了贺骁庭的心意,更加对不起傅青山所受的伤害。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错。
她不想否认,也不能否认。
“嫣儿,你当初信誓旦旦的对我们说,说你很爱贺骁庭,说这一辈子非他不嫁,说你会很幸福,可你看看你现在都做了什么?你想过我们长辈的心情,想过该如何收场,想过你自己吗?”
林嫣的头垂得更低了一些,“妈,对不起,对不起”
事到如今,她很想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但她又清楚的知道,无论她的解释有多么合理,多么名正言顺,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甚至,会变成他们眼中的狡辩。
虽然她是真的对傅青山死了心,虽然她是真的打算嫁给贺骁庭。
但那些都已经变成了曾经,说出来也只是一徒增的笑料。
还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
这段时间以来,她处理感情的方式确实不够干脆利落,这样的结果她能接受,骂名她也会背下来,而不会一味的逃避,让傅青山承受这一切。
那样的话,就对他太不公平了。
“嫣儿,事情已经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跟我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你没有对不起别人,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
欧荞面露疼惜,却又有着几分责怪,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你知不知道今天这件事情传出去,你以后再想嫁人,就真的比登天还难?”
“你又知不知道,温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如果你斗得过她,现在住在傅家老宅的女人会是你,而不是她。”
欧荞的话,像是带着万箭穿心的力度,将这样一个血淋淋的事实,摆在她的眼前,她突然觉得呼吸困难,但也只是一秒钟。
林嫣缓缓的抬起头,声音低柔,“妈,虽然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但就像您说的,事情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我说什么都已经无济于事了,但我还是想说一句”
她停顿了两秒钟,接着继续说道,“我不怕别人有色的眼光,更不怕那些难堪的流言蜚语,当然也不怕我会嫁不出去,我更怕的,是你们对我失望。”
欧荞听到林嫣的话后,内心震动不已。
她突然觉得她这个母亲当的很失败,好像从未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过,更没有在乎过她心里的想法。
只是一味的把自己的喜好和思想强加给她,却从来没有问过她开不开心,喜不喜欢,想不想要。
“妈,我可以不嫁,可以当个聋子和哑巴,也可以忽略那些风言风语,只要您和爸爸还要我,我就什么都不怕。”
欧荞眼眶微红,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颤抖,“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我们怎么会不要你?不管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和你爸爸心目中的公主,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千金宝贝,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林嫣动容,柔软的双臂环抱住欧荞,“妈,谢谢您,有您的这句话就够了,真的够了。”
欧荞回抱住她,脸上都是心疼,“你呀,就是太死心眼,尤其对自己喜欢的东西,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挖空心思的讨好和付出,从来都不会为自己着想和考虑。”
“那是因为我是妈和爸的女儿,所以才会这么笨!”
这边欧荞和林嫣母女敞开心扉,打开了心结,那边的贺家父子依然剑拔弩张,好似随时能发动一场战争。
而欧荞和林嫣走到教堂角落的举动,也已经证明了她们的选择,不嫁。
林正臣年纪大了,从洛杉矶折腾过来时,身体就已经吃不消了,这会儿开始头晕目眩。
林南城看见,赶紧上前扶住摇晃的林正臣,插了一句话,“贺总,贺先生,我爷爷身体有些微恙,我要先带他去医院,婚礼的事情,等我们双方都缓一缓再谈也不迟。”
说完,没等贺时和贺骁庭有所反应,就搀扶着林正臣往教堂的门口走去,林明翰始终保持沉默,这种时候,说多错多,如果没有必要,他不会轻易的开口说话。
在林南城扶着林正臣走出几步以后,他就朝着贺时和贺骁庭父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礼貌的道别,接着就转过身,跟在林南城和林正臣的身后往出走。
整个教堂安静了五秒钟以后,就响起了贺时铿锵有力的声音,“婚礼的事情不交代清楚,抱歉,你们谁都走不了。”
说着,他就挥了挥手,下一秒钟,就有数道黑色身影从教堂外面涌进来,将林家人团团围住,人数之多,和电影里面所渲染出来的黑帮对峙场面不相上下。
林南城皱了皱眉,将身边的林正臣交到了林明翰手中,随后转过身,看向笼罩在一片烟雾中的贺时,“贺先生,你当我林南城是从小被吓大的?别说这点小场面我不会放在心上,就算更大的场面,我也不会放在心上。”
“买卖不成仁义在,我说过给你交代就会给你交代,也请你高抬贵手。”
贺时低低的笑了一声,“林总,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而是你们欺人太甚。”
“从一个月之前,我们贺家就开始策划和筹备这场婚礼,为了能给林嫣一个难忘的婚礼,付出了巨大的人力和才力,喜帖印了一堆,也发了一大圈。”
“现在呢,整个米兰城的上流圈,甚至是国际名流圈几乎人尽皆知我们贺家的喜事,可喜事最后却变成了天大的难堪,所以,我想请林总简单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在你们林家,你们会怎么办?”
贺时那双锐利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我想你们不会咽下这口气,同理,我们又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林南城几个大步走过来,与贺时面对面而站,虽然两人的岁数相差不少,但气场却同样强大。
就某种程度而言,林南城的锋芒完全能盖住贺时的锐利和深沉,从而让他无所遁形。
“贺先生,那不如说来听听,你想怎么办?”
林南城的唇角挂着玩味一般的笑容,像是挑衅,但更多的是对他的讽刺,又漫不经心的补充了一句,“如果条件不是太苛刻,又在我能承受的范围内,都可以考虑。”
贺时眉眼微动,兴味十足,“好吧,既然林总这么有诚意,我贺某人也不是什么冥顽不灵,甚至是不开窍的人,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吧。”
贺骁庭看见贺时脸上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就抬起脚步向前,却被谷咏梅和秦露在一左一右的配合拉扯中,而连连退后了几步,正好撞上一直在后面看热闹的贺知遇和贺嫣然。
贺知遇和贺嫣然同时伸手扶住他,笑容温淡。
林南城完全没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只是对贺时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林总,我知道你的公司刚刚起步,经营还不算稳定,但若是抛售给贺氏,我们就两清,互不相欠。”
林南城的公司确实刚刚起步,经常会发生资金周转困难,甚至是融资困难的事情。
但总体来说,正以一匹黑马的态势冲出重围,成为上市企业指日可待。
贺时算盘打得是真精,如果他真的用抛售公司的方法还人情,那么贺时只需要将公司上市,就会赚得盆满钵满。
“贺先生,您的这个提议,是不是有点太贪心了?”
“贪心吗?”
贺时摊了摊手,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可是林总,商人如果不贪心,那还能叫商人嘛?”
“也对。”
林南城点了点头,一张过分英俊的脸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和情绪,根本让人猜不出他的真实想法,一丝一毫都猜不出来。
“只是”
林南城低头,从裤袋里拿出烟盒,抽出一根点燃后,接着说了一句,“我不想满足你的贪心。”
贺时脸色微变,他没有想到林南城会拒绝,毕竟婚礼上的丑闻报出去,林嫣这辈子都会活在难堪的流言蜚语中,别说嫁人,就是谈谈恋爱消磨时间,可能都会成为一种阻碍,所以,他不能够完全理解林南城的做法。
“也就是说,林总觉得钱比家人的声誉和幸福重要?”
“nonono,不是我觉得钱比家人的声誉和幸福重要,而是觉得你不配。”
林南城的话,让贺时彻底变了脸色,他没再说话,而是扫了周围一眼,离林南城最近的雇佣军保镖纷纷拿起手枪,对准了林南城的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
教堂里的神父和修女看见这个场景,不禁捂唇尖叫,更加凸显了此刻氛围的紧张。
欧荞和林嫣手牵着手站在教堂的角落,看到这一幕,也都心下一惊,林嫣迅速的放开了和欧荞相握的手,要提裙走过来,却被欧荞拉住,“嫣儿,别过去。”
林嫣笑了笑,推开了站在她身前的欧荞,“没关系的,妈,我不害怕。”
话落,就在雇佣兵保镖让开的一条路中,走向了对峙的两个人。
林南城眨了眨眼睛,“贺先生,虽然米兰不是林城,更不是洛杉矶,没有让我可以只手遮天的人脉,但也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甚至组建私人雇佣军军队,更没有让你肆无忌惮到可以随便开枪杀人。”
他又朝着贺时的方向迈开一步,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如果我说的不对,你大可以开枪,反正人总会死,早死或者是晚死又有什么关系?”
贺时并不怕林南城的逼迫,接着就从裤腰上拿出一把枪,然后指向林南城的脑门,“林总,我贺时想要一个人的命,还没有困难到你形容的那个地步,如果你想得开点,一切的事情就按照我的说法和想法进行,不然”
“不然你就开枪?”
林南城没等贺时说完,就抢着打断了他的话,“我都说了,你可以开枪。”
贺时皱了皱眉,勾动手枪的扳机,还没有按下去,林嫣就已经提着婚纱裙摆走了过来,“伯父,是我对不起骁庭,是我让贺家丢了人,不是我哥,如果你非要找一个人来惩罚,那你就来惩罚我,不要伤害无辜的人。”
贺时怒极反笑,“林小姐,你还真是天真的可以啊!既然你提出这样的要求,我如果还不满足你,就显得我太言而无信了。”
说完,就将指着林南城脑门的手枪,转移到了林嫣的脑门上。
林嫣连眼睛都没眨,刚要上前一步,一道可以震碎耳膜的枪声就在教堂里面响了起来,而伴着枪声响起来的,还有贺时的惨叫声。
所有人都足足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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