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淋成一个雨人,脚上都是血,眼睛发狂了的布满红血丝。
若桐“啊!”的尖叫一声,惊动了楼上的人儿。
方可晴一惊,迅速从二楼下去探看情况,在楼梯转角处与薜芊芊碰了个正着。
薜芊芊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吓了她一跳,未等她做出防卫的动作,对方已经重重将她推倒在地:“连城哥哥在哪里!回答我!”
方可晴摔了个重的,这时候钟杰他们追了上来,将她钳制住。
子华过来将方可晴扶起:“可晴小姐,您哪里受伤了吗?”刚刚薜芊芊将大门上了锁,他们直接撞门进来的。
“让连城哥哥出来见我!让他见我!”薜芊芊疯狂地想要触脱他们的钳制,泪水与雨水交加着滴落在她的脸上,脚上的血不住地流,触目惊心。
方可晴心有不忍,说道:“钟杰,快把她带到陈医生那里包扎伤口。”
“我不用你管,你这个罪魁祸首!”薜芊芊忽然从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咬了钟杰的手一口,然后奋力摆脱他与其它二人的钳制,向方可晴刺过来。
情况转变得太快,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一只有力的大手及时从身后将她捞了过去,薜芊芊刺了个空,钟杰一把将她擒住,将她的手腕一掰,她痛呼,匕首应声而落。
“把她关回西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踏出房间半步!”霍连城阴沉冰冷的声音简直判了她的死刑,他盯着她,眼神没有半丝情感,甚至连同情都没有!
“连城哥哥!不要,不要这样对我,我求你,我有话要对你说!我有话要对你说!”
霍连城一字一顿地说:“当你把刀刺向她,你就该知道,你已经将我对你的耐心磨到精光了。”
“连城哥哥,我恨她!你知道我恨她,是她抢走了你!”
“她没有抢走我,因为我从来不属于你,薜芊芊,你再也不是我的未婚妻,因为霍薜联姻,取消了。”
他无情而冷淡地宣布这个消息,薜芊芊听了之后,直挺挺地晕死过去。
这个刺激,无疑是距离她崩溃的最后一道防线。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而方可晴,她被这个男人搂在怀里,他的怀抱只为她躺开,他用心地保全她的安危,他正式跟未婚妻解除婚约,她本应该觉得高兴才对。
可是在那一刻,她只觉得,心尖儿颤抖,浑身冰冷。
薜芊芊的悲惨下场,仿佛一道警示,让她畏惧、担忧、同情、甚至心有所感。
万一有一天,霍连城厌倦了她,或是与她恩断义绝,她的下场,会不会比薜芊芊更加凄惨?
雨渐渐停下,这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她心情复杂,躺在床上转辗反复,思绪凌乱。
浴室里滴答滴答的水声被关上,他沐浴完毕,身上只围着一条浴巾,推开玻璃门,捕捉到她刚刚翻身背对着她的动作。
他不是没有感受到她的害怕,他对待薜芊芊的冷酷无情,显然把她吓着了。
弱者永远都容易同情,她这个傻瓜,竟然还为薜芊芊感到难过。
他上床,睡到她的身后,从后面怀抱住她,精壮的上身紧贴她的背脊,暖流在两个人之间互相传递。
“你害怕了?”
方可晴打了个激灵,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总是逃不过他的法眼。
他将她搂得更紧:“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很无情,不过我答应过自己,要对你好。”
“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对任何人都那么无情。”她收起怯意,直白地问,她那天晚上真是太斗胆,为了证明清白,竟然跳到大海里,还有信心他会救她起来。
万一他不救呢?她现在已经是一只可怜的淹死鬼了。
他闭上眼睛,把下巴抵在她瘦弱的肩膀上,疲倦之意袭来,昨晚折腾了那么一夜,为的就是奠定薜诚的败局,今天他终于摆脱了和薜芊芊的婚姻,同时也意味着,他和霍老爷子的斗争打响,他再也不要听命于那个老头子了。
他现在有些累,想抱住这个唯一能让他快乐,迷恋的女人,安然入睡。
“我也不知道,你就是那么特别,让我爱不释手。”他淡淡地道,呼吸均匀而绵长。
爱不释手?这听起来怎么像一件玩具?
他的答案无疑不能让她的心安下来。
她沉默半晌,正想再说什么,发现他已经沉沉睡了过去,方可晴躺在他宽大的怀抱里,感受着他身上传递过来那种温柔的暖和,那阵完全放下戒心,完全放下身段的亲近,让她的心又渐渐安定下来。
也许,是她想太多了,是她对他没有信心。
他会在她坠落高楼的前一刻飞身而下抱住她,也会在她沉没在汪汪海洋的前一刻扑身而下救起她,他是愿意与她一起死的男人,他不会对她狠心不理,抛弃她的……
叩叩叩,略急促的敲门声将她吵醒,旁边的男人已经醒觉地从床上起来,背影英姿挺拨,没有丝毫刚起床时的慵散,他随便围上一件外套,打开了房门。
她见到站在门外脸色有些凝重的肖克。
方可晴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色地看住他。
“总裁,芊芊小姐昨夜割腕自杀。”
第259章可怕的冷暴力()
薜芊芊这次真的是去意已决,她在自己的手腕上割了好几刀,为的就割中大动脉,让血流个精光。
方可晴一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勇气,让那些一心求死的人以这种残忍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
也许她有一天,会经历薜芊芊这种失去一切的痛苦,但她并不是选择去死,更不会用这么痛的方法了结自己。
因为她惜命如金。
医院内,高级病护房里躺着的女孩脸白如纸,就在昨夜,她几乎流光血液而亡,经过抢救和输了大量的血,她终于又一次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我的好妹妹,我想你一定不会想要这种结果,你已经生无所恋了,对吗?”苏言一身黑衣,才过了两天,她的模样沧桑了不少,黑眼圈重重挂在脸上。
她的眼神更加锋利,阴险,坚决,她对仇恨更加执着。
薜芊芊仍处于昏迷状态,她紧闭着双眸,眉宇间都是绝望与郁结。
她看着这个父亲用二十多年精心培育、宠爱,寄予以厚望的妹妹,既有爱,也有恨,她与父亲的恩恩怨怨本与薜芊芊无关,但命运安排她不可能厚待这个妹妹。
“你最好不要醒来,当你醒来,你会发现,你父亲的财产被冻结,他下半辈子几乎要在监狱渡过,你会受所有人的白眼,包括你那爱惨了的未婚夫,他现在正搂着别的女人风流快活,留下你一个人在阴间的路上来回徘徊,哈哈,这就是我要的结果,你知道吗?我恨你母亲,我恨他,我更恨自己,对你恨不起来,我早就想杀你了,如果你死了,他就只有我这个女儿了……现在,看见你这么痛苦,他亦身败名裂入狱了,我怎么高兴不起来呢?你知道吗?我妈死了,她被霍连城害死了,我所有的努力,所有的隐忍,都变得毫无意义,我们都是苦命人,既然如此,我愿意帮你一程,去死吧!”
她紧咬住牙,双手伸向薜芊芊的脖子,露出邪恶阴冷的笑。
“住手!”霍连城推门而进见到这一幕,冷声喝断正在掐住薜芊芊脖子的她。
肖克动作迅速地上前,一把将她扯开,两三下就将她制服在地上。
“放开我!我只不过帮她结束痛苦!霍连城,他爱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男人,死是她最好的归宿,她不会想醒过来的,她醒过来只会更痛!既然如此,何不让她去死?方可晴,你身边这个男人迟早有一天会毁了你,他连我可怜的母亲都不放过,是他害死了她!是他逼她去死!”苏言趴在地上竭嘶底里地吼,仇恨的泪水划落脸庞,她的眼神嗜血一般,像是一把利剑,刺向令她苦大仇深的男人。
方可晴感觉搂住自己肩膀上的大手用力了些,他看着她,用眼神在说:不要管她,她在挑拨。
“薜诚,芊芊,我妈妈,我,我们弄成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都是拜他所赐,全都是拜她所赐。”她指住霍连城,同为女人,她看出方可晴眼底下对他的那抹一闪而过的恐惧。
她在心里狂笑,这两个人感情果然没有表面上看那么瓷实,方可晴怕霍连城,她在怕他!
“肖克,把她的嘴巴塞上,我不想再听见她的声音。”霍连城冷声吩咐道。
“霍连城,你心虚了对吗?你害怕她看清你的真面目吗?你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从来不会对谁手下留情,谁要是背叛你,忤逆你,你就对谁不客气,方可晴,你觉得他真的不怪你和明浩的事吗?他记恨着呢!”
“给我把她嘴巴打烂。”霍连城脸部肌肉抽动了两下,眼神透出杀气,气息森寒。
“肖克,慢着!”方可晴挣脱霍连城的手,急忙上前推开肖克。
“你刚刚说什么?我和明浩的事你知道对吗?还是这件事根本就是你策划的?”方可晴听出她刚刚话里有话,这件事她必须求证。
“不要听她的,可晴,回来,我们走。”霍连城果断地打断她们两的对话,命令道。
苏言从地上站了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她神情阴诈,但说出的话让人不容怀疑:“对,是我策划的,你真以为我会那么笨,把你俩搬到床上摆个姿势就算了?我既然把你们摄合在一起,当然得让你们‘假戏真做’”
“住嘴!”霍连城愤怒了,他握起拳头,下一秒将要对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动粗。
他紧张了,他害怕了,苏言心想,这样很好,正合她的意,想不到霍连城也有害怕的东西。
方可晴是他的死穴,只要抓紧他这个死穴,今后的日子里,她就可以尽情地折磨这个男人。
方可晴连连后退两步,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不,我和明浩什么都没做,如果做了,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她内心深处所恐惧的还是应验了,其实这两天她并不是没有担心和怀疑,她决绝的跳海证清白,是证明她绝对没有“红杏出墙”的心,但她证明不了,在她失去意识的几个小时里,与明浩什么都没有做。
她捂住嘴巴,苏言的“坦陈”的如果是事实,那么无疑是将她和霍连城硬生生地推开,把她推到悬崖的边沿。
精神出轨他不能接受,那么肉体出轨了,他能接受吗?他同样不能接受对吧?他是那么的霸道,不可一世。
霍连城如深沉如海洋的双眸里激起惊涛骇浪,却如飞逝的流星一般,一闪而过。
苏言太低估他了,她以为她的话会让他和方可晴当场翻脸,他会决绝而去,撇下方可晴,再也不看这个女人一眼。
他神色恢复淡冷,波动的情绪只限于内心,他将所有的愤怒、妒忌都封锁住了。
他慢慢步近她,伸手抓住她的下巴,用力捏住:“你如果再出现在我的眼前,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你早就将你父亲的大部分贪款转移了,那些钱足够你用一辈子了吧?三天之内给我滚离东帝城,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这是拿她的生命在威胁,可她不怕,她本想事成之后带母亲一起离开,可母亲死了,她离开之后,一定要报这个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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