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连城冷笑:“是吗?”唇齿俱寒。
季曼脸上划过忧伤:“你难道到现在都不肯相信我?”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看来,我得重新估量了。”
霍连城犀利的眼神就像一把利刃,在她的脸上一刀一刀地剐,并随时能刺进她的心脏去。
季曼肩膀一抖,脸上露出失望和难过:“连城,你就那样看待我吗?”
她现在心里那个恨呀。
计划一次又一次地失败,都怪方可晴那个蠢女人,如果那天她不是抛下金烈,一个人独自行动来到这里,就不会耽搁时间,她们俩早就见面了,她再“被迫”地将真相说出来。
到时候,凭方可晴那样的个性,肯定会与霍连城决裂。
没想到霍连城竟然会得悉方可晴与金烈来找自己,未等方可晴来找到她,她已经得知霍连城正赶来阻止,所以她才不敢见方可晴。
如今,事情要败露了。
她的小计谋没有得逞,反而还惹上一身膻。
眼下如何让霍连城减少对她的怀疑与意见,才是最实际的。
“孩子的事情,我要考虑考虑,你安分地住在这里等消息,我会给你再安排一个女佣。”
“连城!孩子的事已经如箭在弦上,你还要拖下去吗?我身体已经康复,现在方可晴知道了我的位置,只怕拖下去,事情会更复杂,更难解决。”季曼立了起来,朝着他的背面大声地说。
她紧张起来了。
没错,她是背着他做了很多事情,每次都觉得自己能做到天衣无缝,不让他发现什么蛛丝蚂迹,更不让他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
可是,霍连城实在太精明,更何况这样的事情本来就跟她息息相关,她难以撇去关系。
他对她太绝情了,恐怕他此刻的心里不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偷偷算计他和方可晴,也会因为怀疑而全面否决了她。
她季曼这段事情承受了那么多,难道就要这么毁之一旦吗?
她不甘心!
协议已经达成,她一定要为霍连城怀上这个孩子,然后她梦想的,终究会成真。
她逼切地盯住他的后背,希望他会回心转意。
然而,他却头也不回地说:“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连城!我养父因为我的事,已经中风入院了,我为这件事付出的代价到底有多大,你不是不知道的!”季曼跪在了地上,悲痛地说道。
她的养父知道她替人生子,而且不求名分这件事,气得发疯,好不容易被她劝服,但胸口那股气咽不下去,血压飚升一直降不下去,中风在院。
这件事霍连城还不知道。
本是她打算放到后面去的筹码,却被迫着要现在就拿出来用。
季曼心里痛恨着方可晴,这个死女人,总是无意间就破坏了她的计划。
霍连城深眸微眯,脚步停顿。
他在思量。
季曼悲呛地哭了起来。
她一向女强人形象毁之一旦。
“我实在太自私,因为爱你,所以甘愿无名无份地替你生孩子,还答应孩子生完之后,跟我无关……但我无怨无悔,只是我的养父母他们不懂这份爱,于他们的立场,我当然是错的,我大错特错,明知道我是有多么对不住他们,我还是不想走回头路,连城,这段时间你有压力,我的压力也不少,我忽然间在东帝城消声匿迹,成为了一个‘死人’,那么辛苦建立起来的事业没有了,我的正常生活也没有了,付出了那么多,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连城,我不甘心啊,无论如何,我都想替你生下这个孩子,我这辈子得不到你的爱,能够帮你做这么一件事,是我唯一的心愿了,求你,求你不要那么残忍的对我好吗?”
季曼泪如雨下,声声入心地哀求和控诉。
“那也是你咎由自取。”他无情地说。
纵使听了她这一番痛心的话,霍连城都没有任何的动摇,对于她,他不会有任何的怜惜。
霍连城就是这样,对于无情的人,至无情,而对于他爱的人,却是至情至圣。
能得到他那样对待的人,这个世上只有方可晴一个人罢了。
季曼看见他欲离开,没有半丝心软。
狠咬牙关,往前一趴,将他的脚抱住。
“连城!难道我爱你又有错吗?我承认我回来是因为忘不掉你,我承认我一直都想陪在你的身边,当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可当我看见你那么深爱着方可晴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会再有任何机会,我知道的,记得以前你夸过得我聪明吗?你说我是个理智为上的女人,那你很清楚,在这种时候,我又怎么会做对不住你的事情?我知道你现在怀疑我,信不过我,但你想想,明知道你会发现,我又何苦那样做,让我们俩个人的计划功亏一篑?”
霍连城握起拳头,脚步却是迟疑。
没错,事已至此。
他精心安排了季曼的“车祸”,顺利地让她在东帝城里“消失”,因为他的刻意压制,现在几乎没有报道敢提起她,追踪她的新闻,人们已经慢慢淡忘过去,他霍连城这个耀眼的前任,很快就会从他们的心中“死去”。
十个月后,孩子出生,他把孩子“领养”回来,没有人会想到,这是季曼给他生下的孩子。
那个孩子以后会唤他爸爸,唤可晴妈妈。
一切都会按着他的计划进行下去。
感觉到他的迟疑,季曼再继续说:“连城,霍老爷子一直都不喜欢方可晴,你现在为了她,跟老爷子越闹越僵,万一被他知道你正在筹谋着的事情,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让方可晴跟你决裂的,事不宜迟,你不能再犹豫了,事情越是拖后,就越危险。”
使尽浑身解数去说服他,是因为她知道,倘若就那么放走他,她很难再有这个机会,使他回心转意。
“放手。”他阴沉地命令。
季曼松开了手。
他虽然不曾回头看她一眼,不过她的话肯定已经起作用了。
给他一点思考的时间。
“砰”地一声,玄关的门被重重带上。
季曼彻底趴在地上,此时声音已经沙哑,浑身无力。
她已经替自己做了最大的挣扎,能不能说服他,那只能看他了……
霍连城坐上迈巴赫,脸上乌云密布。
季曼,这个季曼!
以前实在太看小了她。
肖克偷偷望向倒后镜中的男人,他抚着额,似乎在沉思,也似乎在苦恼。
静静地等他片刻,肖克才道:“总裁,您遇上什么烦心的事情了吗?不防告诉肖克,让肖克替您分担分担。”
霍连城随意将手搭到靠座上,单手支撑着下巴,看着肖克的后脑勺,深眸的确透着苦恼:“肖克,这次你帮不了我。”
这事情该不该继续下去,全由他自己决定。
他被迫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说到底,他还是太高估自己。
全因为她,他的女人,他无论如何做,都不想伤害到她,不想让她离开他,但现在想想,无论他如何做,都难以避免地伤害到她。
进,很难,退,更难。
“总裁,般到桥头自然直,没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的,但总裁这么苦恼,是不是因为太太?”肖克已经猜出了几分。
肖克果然是他的心腹。
“我的确因为她而在为难。”
第452章对他忠心不二()
先不说季曼这个人到底有多重的心机,打着什么主意,因为季曼是他的前任,可晴对她这个身份和对她这个人特别的敏感和讳忌,倘若真的让季曼生下孩子,事情被方可晴知道……
他难以想象那个后果会有多严重。
“总裁,肖克说句心里话,希望您听了别生气。”
霍连城挑挑眉,看向倒后镜,看着他的眼睛:“说来听听。”
肖克认真恭敬地说道:“无论总裁正在筹谋着什么,现在既然已经引起太太的怀疑,何不直接向她坦白呢?都说爱人之间就应该互相坦诚,太太这些天一直闷闷不乐,她心中肯定很想知道您为什么要把季曼给藏起来,女人觉得男人有事隐瞒着她的时候,是很难安下心来的,想得会越来越多,心情也越来越糟糕,而且她会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不放,心结始终打不开。”
霍连城嗤笑:“想不到你也蛮了解女人的嘛。”
听见总裁揶揄自己,肖克有些难为情地笑笑:“肖克年纪也不轻了,哪怕没有接触过什么女人,也多少能猜到,总裁您那么在乎太太的感受,不可能想不明白吧?”
连自己最知心的下属,都让他坦白。
霍连城苦笑。
“真的能坦白吗?肖克,我正在做一件连我自己都无法接受的事情。”
因为此事,他觉得自己对不住方可晴,每当看见她因为季曼的事情,因为他的谎言而难过和痛苦的时候,他心里就内疚不已。
肖克小心翼翼地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让总裁也无法接受?”
“我让季曼替我生孩子。”
肖克:“……”
脸上并无露出太多惊讶,这个真相肖克心里早就猜中。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总裁要那样做。
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总裁要服用避孕药,不让太太怀上孩子。
刚开始的时候,他让郑厨把避孕药加到太太的食物里去,预防着她意外怀孕,是因为那时候他对太太还没有多深的感情,到了那次,太太摆乌龙以为自己怀孕的时候,总裁的强烈反应也让他惊奇,自从那次之后,总裁就自己服用避孕药,预防着太太怀孕。
现在的举动更奇怪,为何要让季曼怀孕,却不让太太怀孕,生下他们俩个人的爱情结晶?
就连肖克,都不知道霍家诅咒的事情。
那个可笑又可怕的诅咒,一直埋藏在他的心里多年。
并非是迷信和胆小,而是霍家两百多年来,一代又一代的历史和教训,无不在印证着那个诅咒的可怕。
“霍家有一个诅咒。”
肖克微征:“诅咒?”难道就是霍老爷子把太太带到后山里去,要说的那个诅咒吗?
当天总裁发了疯一样,让他飞奔回去帝豪苑,直闯后山去将太太带出去,那时候他也惊呆了,看到了那一片火红火热的花海。
其实霍家的后山,根本没有几个人去过。
因为那里,只有霍家的人,才有资格走进去。
总裁很少去那里,只有每年的清明节,去给祖先上几柱香。
霍连城目视着前方,目光深远,似乎透过车窗,望到了很远很远的时空。
他将霍家关于那个诅咒的传说,向肖克娓娓道来。
这个秘密,在他的心中压抑了他好长一段时间,他越是爱方可晴,就越畏惧这个诅咒,越畏惧,就越是不想让方可晴去冒这个险。
而这个诅咒的内容,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被霍家的祖先活活毒死,扔在古树林里生生地折磨了三天,肠穿肚烂才死去的富商,在临死前,狠狠地诅咒。
霍家的世世代代子孙,永远都无法与相爱的人结合,倘若和爱人结婚,生了孩子,心爱的人必遭天遣,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或是不得好死,或是孤独一生。
这便是如噩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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