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没有察觉,男人眉宇间的悲怜之色。
夜不能寐。
床上的人儿已经熟睡,已经是第二个晚上,他没有办法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对于未来,他竟然有些儿不确定。
这种感觉,是陌生的,是可怕的。
方有财的死,并没有在他的意料之内,并非难以掌控这样的措手不及,多少风风雨雨,他没有经历过?他只是害怕自己,掌控不了这个天意。
老天爷的安排,那么的令人难以预料。
曾经,他也以为,自己能够将一切的事情都掌握在手心里,与她的相识,设下陷阱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在那之前,没有事情,可以逃出他的掌心里。
但是,爱上她,便是他第一件,难以自控的事,也是他最最难自制的事情。
万万没有想到,方可晴竟然才是真正的陆向南。
难道,这就是命?不,他霍连城从来不信命动,就像金烈一样,他野心勃勃,但他比金烈更有能力,更有资格去掌握自己的命运。
他的手里,掌握着无数人的命运,难道,他连自己的命运都掌控不了吗?好不容易,扳倒了最大的劲敌,霍老爷子,难道,他和方可晴又要被她的身世所难倒?
不,他绝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出现……
西院里。
“咚咚咚”,男人快步赶回,直接推门而进。
“听说方有财死了?”金烈进门便问,气势汹汹。
季曼抱着胸,端坐在沙发上,微微侧脸,嘴角勾着冷笑:“那又如何?”
金烈轻哼一声:“那是你亲生父亲。”
季曼“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笑中有泪,眼里泛着光芒。
她霍地立起,转身,冷盯住金烈,似笑非笑,充满嘲讽:“他是我亲生父亲没错,又如何?他从我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尽过任何的责任,他是个当父亲的料吗?他这种社会人渣、败类,死不足惜!怎么?你觉得我太残忍?哼,霍老爷子那么多年来栽培你,你还不是一样,恩将仇报,杀人灭口?你说得没错,我跟你,是同一类人,你有什么资格跑来这里质问我?”
季曼猖狂冷情地说着,眼底里尽是可怕的狠色。
现在,在她的眼里,已经完全无视了人性、亲情,在她的眼里,只有成功将霍连城和方可晴这对夫妻折散,达到她的目的,她才肯罢休。
穷途末路,当一个人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满腔的不忿和深深的仇恨,她就如行尸走路一样,拖着那副住着无比狰狞灵魂的躯体前行,在她的眼里,只看得到黑暗、凶残暴戾的世界。
那个方有财,早就该死了。
现在,她让他“死得其所”,帮她一把大忙,这样,他也算是死得瞑目了吧?
哼,到死前的那一刻,方有财仍然没有对她说出真相,他死不足惜,一个连自己的女儿都不敢承认的父亲,有什么值得她手下留情的?
而且,他不说,她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吗?他是在保护方可晴,在他的心目中,始终都是偏向养女儿的那一边。
金烈嘴角扬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你够狠,不过,把方有财弄死之前,你是不是该先得到我的同意?你忘记了?你和我现在不单同坐一条船,而且,你还得听从我的命令!”
一个人死了,那么他的利用价值,就会随之消失。
他没有想到,季曼忽然就将自己的亲生父亲方有财杀死,金烈还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有方有财在手,要对付霍连城就多了一分把握。
现在人死了,他自然少了点筹码。
季曼嗤之以鼻:“你放心,他现在没了命,时机刚刚好。”
“什么意思?”金烈半眯起棕眸,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说到要点。
季曼眼里透出狡黠,眼神很深很深。
“快说!”金烈逼不及待想要知道,她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那么胸有成竹的底气,到底来自哪里?
季曼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
“这是什么?”金烈来了兴致。
季曼说:“你听了,就知道了。”
……
金烈将录音笔里的内容,全听了一遍。
“这是什么时候的对话?你在方有财的家里装了窃听器?”
季曼轻笑一声:“没错,天助我也,那天,我刚刚把窃听器装好,就录下了这段话。”
“霍连城要将方有财送走,还让他一辈子不要许再踏足东帝城……你想把他们的对话,给方可晴听?”
方可晴知道了自己的老公偷偷地背着自己将她爸爸送走,并且让他答应剩下的余生,不能再踏进东帝城半步,想必会恨他。
可是,霍连城的出发点,始终都是为了她,这样的证据,对霍连城的打击和杀伤力根本就不大。
“哪怕方可晴生他的气,她现在已经有了霍连城的孩子,难道她还会因为这个跟自己的老公老死不相往来?有了这个,你觉得就可以击垮霍连城了?”金烈话里充满不屑。
季曼笑了笑,带着鄙视:“我还以为,你是个天生的阴谋家,看来,你的功底,远远还是跟不上来。”
金烈脸色沉了沉。
她也不再故弄玄虚,继续补充说道:“你再仔细听一遍。”
金烈脸带着疑惑,听她的话,将方有财与霍连城的对话内容,再认认真真地听了一遍。
这一次,他的眼里折透出一抹阴险狡诈的光芒。
“明白了吗?”季曼阴笑着,问道。
金烈将录音笔关上,狂热地看着它,如获至宝。
“很好!它,的确是一件很有力的武器。”
第691章对她忍无可忍()
有了这份“证据”,就等同于握住了霍连城最大的弱点一样。
想到这点,金烈棕眸里透着得意至极的笑容。
正在此时,季曼将他手里的录音笔,一把给夺了过来。
他眸色一深:“你做什么?”
“这份东西,是我得回来的,自然应该由我保管,难道这样,你也有意见?我在你的视线范围下,难道你还觉得我会玩出些什么花样儿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我?”季曼话里有话地问。
他们现在是第二次结盟了,又何尝不跟第一次一样,各怀鬼胎,其实他们大家都知道对方想要得到些什么,只不过,现下的情况,让他们不得不好好地联合起来对付敌人罢了,一旦敌人被推倒,那么接下来,就是他们之间的斗争了,到了那个时候,谁技高一筹,道高一丈,谁便能拿到最后的胜利果实。
金烈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忽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由你保管着,那是自然,不过,在你进行任何行动之前,必须要先得到我的同意,知道吗?”
说到后半句时,他的眼神阴诈可怕,令人毛骨悚然。
季曼仰起下巴,盯住他,有些不服。
他伸出手,大掌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我问你,记住了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好,我记住了。”
金烈这才松开她的下巴,她痛得皱起了眉头。
男人大步而去,“砰”地关上了门。
季曼看着他的背影,嘴角牵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金烈,我会等着霍连城将你击倒,看着你死在霍连城的手上,再出手,对付霍连城。
这个渔翁之利,应该轮到她捡一次了……
帝国集团,总裁办公室。
季曼“受邀”而来。
这一趟,她不得不来。
她知道,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如果她不来,霍连城自有办法能“请”她来,迟早,她都要面对这一劫的。
自从霍老爷子死了之后,甚至在更早之前,她就如一个走在钢线上的人,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失足,跌进万丈深渊,所以,哪怕明明知道来这里很危险,但是她还是必须要来。
她就是赌那么一点的不确定。
“霍总裁,您找我有何贵干呢?”坐下,她开门见山地道,明知故问。
霍连城审视着她。
季曼很喜欢他的眼神,终于,在他的眼里,她不是一个卑微到了泥尘里去、根本就不值得他一顾的人了吗?
他对她,应该“刮目相看”了吧?
“方有财,是你杀的。”他说的是陈述句,而不是问号句。
季曼微妙一笑:“霍总裁,说话得有根据,您这样随口的把罪名安加在别人的身上,是不是太过份了?我可是无辜的良好市民,手上没有权也没有势,哪像霍总裁您,看哪个不顺眼,就把哪个扔进海里,连眼皮都不需要眨一下。”
“你疯了。”没有理会她的冷嘲热讽,霍连城一字一顿地说。
他一口咬定,方有财是她使人杀的,而且还用那么残忍的手段。
“疯的是您吧?霍总裁,把我请来这里,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听您在这里胡言乱语?”季曼嚣张地说。
哪怕对面前这个男人还是有一种由内至外的,发自内心的畏惧,不过,她已经豁出去了,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阻挡她的脚步,她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杀了,难道还怕霍连城吗?
霍连城眸色阴沉地盯住她:“你信不信,我可以令一个人,死得比方有财惨十倍?”
季曼笑了笑,心尖儿却忍不住微颤,知道自己这次来有危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不过,她是真怕霍连城会下这个手。
“霍总裁这是赤裸裸的恐吓?”季曼嘴角的笑意,有几分牵强,心跳不自觉加快。
霍连城那两片性感的薄唇勾起,咧出一抹残忍的弧度:“你错了,这不是恐吓,这是告知。”
约她来这里,他没有想过要让她从这里走着出去的打算。
季曼浑身一僵,眼睛瞪得铜铃般大。
等她想要起来,从这个危险的地方逃出去,忽然眼前一黑,她晕了过去。
“总裁,应该怎么处置她?”
背后的“黑手”肖克,将季曼打晕后,面容严肃地说道。
霍连城深遂的双眸里,充满了杀气:“出海。”
季曼这次,是彻底惹怒了霍连城,其实,自从爱上方可晴以来,因为她的善良,她的侧忍之心,霍连城知道她并不喜欢自己做那样的事,他已经尽量少做。
上次在游艇上,方可晴为了证明自己与明浩的清白,纵身一跳,跳进了那波涛汹涌的大海里,几乎要把他心脏都给吓出来。
还有那一次,让方可晴亲自目睹苏言葬身大海。
她天生善良单纯,并不适合这样的场合,他也不愿意让她觉得,自己的老公,有着一双无比血腥的手。
不过,季曼这个人,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饶了她……
而就在此时,东院。
路爽来了。
他脸上带着急色。
方可晴刚刚从楼上下来,见到他站在厅里来回跺步:“小爽,你怎么了?有急事吗?”
路爽见了她,连忙上前:“小晴,是季曼,季曼她……”
“季曼?季曼她做什么?”方可晴疑惑地挑眉。
路爽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今天季曼出门之前,忽然找上我,她说,她要去帝国集团去见霍总裁,如果下午四点钟,她还没有回来给我报平安,那么就代表着,她出事了,她说,如果她没有回来,就请我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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