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问的原因,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些血是路爽的,而是因为,他刚刚跟她亲密接触了那些久,如果这些血是她流的,那么她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如果这些血是嘟嘟流的,她估计早就哭花了脸。
不是她的,也不是嘟嘟的。
方可晴被霍连城这凌利的一问,她征了征,低头看见地上的血迹。
原来是这样。
她还特意吩咐了他们,先不要告诉他,路爽没有走,而且带着满身的伤回来了。
既然他问起,这事情现在是瞒不住了,不如就直接摊牌好了。
“是小爽的,他受伤了。”方可晴如实说道,她认真地盯住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
霍连城听见路爽又受伤了,微微挑了挑俊眉头:“他不是离开了,怎么受的伤?”
自己的话音刚落,他恍悟:“是金烈那家伙吧?”
“你不知道吗?小爽就在帝豪苑外的别墅区受了伤,原因是,他碰见了奄奄一息的樱桃。”
樱桃死了,霍连城已经知悉,不过路爽受伤,他却是未知。
“他怎么跟樱桃碰上了?樱桃偷了金烈的钱想要离开帝豪苑,所以金烈派人杀了她,路爽那小子又多管闲事了吧?”
方可晴听闻霍连城说的版本,跟路爽说的完全不一样。
不过,她觉得霍连城说的似乎更荒谬:“金烈派人杀了她?怎么可能,樱桃怀着金烈的孩子,虎毒不吃儿,他再丧心病狂,也不至于这样做吧?”
哪怕要杀樱桃,金烈也应该会等樱桃把孩子生出来之后再杀吧?
霍连城勾起两片薄唇,讥诮地一笑:“因为孩子,不是他的。”
方可晴吃了一惊,霍连城这样说,令她更糊涂了。
“樱桃的孩子不是金烈的?那会是谁的?”
“是金烈身边的一个打手的,樱桃奈不住寂寞,跟他身边那个打手上了床,后来怀了孩子之后,被金烈发现了。”
“孩子还没有出生呢,他就那么肯定孩子不是他的?”方可晴觉得不可思议。
孩子不是他的,那么他就有权将人和未出生的孩子杀死吗?
“这就是他的本性。”
因为他太可怕,他几乎想要了结对方的生命,一了百了,没有忧患。
方可晴心绪有些乱。
路爽和霍连城的说法完全不一样。
“霍连城,樱桃她……真的不是你杀的?小爽受伤了,也不关你的事?”方可晴还是想要直接向他求证。
只要他说不是,她真的会相信。
霍连城听见方可晴的话,挑了挑眉头,她的话里明显有些不一样的含义。
“可晴,你以为,樱桃是我杀的?路爽也是我派人打伤的?还是,路爽他回来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是聪明人,很多事情只要循着蛛丝蚂迹,他便能猜出个大概和所以然来。
方可晴抿了抿唇,她垂眸,看着地上的血迹。
“连城,你不是说过,有事要向我坦白吗?”
她听似是话锋一转,可是,于她看来,樱桃和路爽的事都跟自己爸爸的死有关。
霍连城的眼底下掠过一抹异样,正好被抬眸看他的她捕捉到。
这一抹不明所以的神色,又是代表着什么?
“对,我说过,有事要对你坦白,不过,我们先回家,好吗?先带嘟嘟回家,回到家之后,我一定会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你。”他真诚地注视着她,眼神带着恳求道。
方可晴与他对视着,沉默一阵,她点了点头,妥协。
终于,霍氏夫妇在双双住进来了明心医院两个星期后,要从这里回家去。
进来之前,嘟嘟还在她的肚子里,现在,嘟嘟已经两周大了,霍连城生死一线被送进来,现在却是生猛如虎地走出来,真不愧为霍连城,在他身上,似乎总是能发生奇迹。
霍连城并没有车祸离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东帝城,有人欢喜有人愁。
而方可晴此时的心情,连她自己都很难体会。
丈夫度过大难,儿子顺利出生,她的人生本应该完满了。
可是,心里的疑惑令她现在愣是笑不出来。
爸爸死了,樱桃一尸两命,他们的生命,不应该是为了她能幸福而付出的一部分。
她只等着霍连城的坦白。
抱着嘟嘟上了霍连城的新座驾,还是迈巴赫,还是以前的型号,一切都那么熟悉,似乎旧的那一辆并没有因为车祸而被弄得变了形一样。
如果不是这车子的耐撞性,恐怕霍连城和肖克会伤得更重,尤其是坐在车头首当其冲的肖克。
肖克还在医院养伤,短时间内没有法子当司机,霍连城吩咐了由钟杰替上。
迈巴赫里,很安静。
襁褓里的嘟嘟吃完奶,甜甜地睡着过去了,方可晴上了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
她心里有事。
而他,心里同样有事,回到帝豪苑后,他就必须对她坦白了。
那件事,震憾性太强,他还真怕她承受不住。
只不过,思及他昏迷不醒的时候,方可晴所表现出来的坚强表现,他又觉得,这个女人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脆弱。
他总是替她操心。
怕她受到伤害,在他的眼里,她永远都是那个需要他保护,一直躲在他身后孤假虎威的方可晴。
没有想到,她其实可以很坚强,在他身边,他也不愿意她学着太坚强,因为这样的过程是痛苦的,他会心疼她。
第747章终于对她坦白()
不过,这事情,已经不能再瞒,他也不想再瞒她。
后座里流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情绪,她心里带着哀伤,而他心里则带着怜惜和内疚。
嘟嘟已经出生,他没有任何理由,再去逃避这个现实的问题,早就该告诉她。
帝豪苑远远地映现在眼前,这个已经两周没有回来的家,遥远地看,就充满了温暖感。
对于这里,她再也不会感觉冷寂感,因为这里充满了他们俩个人之间的回忆,从今天开始,是他们三个人,一家三口的回忆。
迈巴赫缓缓驶进,嘟嘟,我们回家了。
怀里的嘟嘟似乎感受到“家的气息”,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孩子可爱地咧起嘴巴,笑了。
此时此刻,霍连城与方可晴互相对视一眼,深情不已,相视而笑。
他们回来了,帝豪苑。
没有了霍老爷子,没有了季曼,也没有了金烈,没有这些阻碍他们一起的人,但愿,他们的日子可以平静下来。
家里,一切如旧。
到处都一尘不染,光洁如新。
霍连城有洁癖,所以他昏迷的时候,方可晴特意吩咐若桐,要令人每天打扫这里,等着他回来。
嘟嘟在爹地怀抱里显得很活跃,手舞足蹈的,圆碌碌的大眼睛好奇地转动着,看着眼前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在妈咪肚子里的时候,他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差不多十个月,现在,终于看见自己的家了,不时地咧起小嘴巴笑。
嘟嘟的唇不像霍连城的,也不太像方可晴的樱唇,不过,却是很好看,唇形十分的好看,鲜润,长大后是靠一双唇就能迷死不少女人的那种。
抱着嘟嘟玩了两个多小时,孩子又睡着过去了。
将嘟嘟带回卧房,以前买的婴儿床现在可以用上了。
两个人立在嘟嘟的摇床前,满足地看着他们的孩子,心脏就像被填满了一样。
因为孩子,方可晴的心又豁然开朗起来。
“老公,你说吧,爸爸的事,我想知道,知道一切。”方可晴主动开口道。
霍连城将她揽过来,怜惜地在她的额头上亲吻了一口,拉住她的手:“过来坐下,我慢慢和你说。”
那样沉重的话题,他想,拥住她,紧紧地拥住,作为她强而有力的支撑。
他从身后搂住她,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时,窗外,天又下起了大雪。
最近,这雪是越来越密了。
不过,她却并不冷。
“可晴,我希望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无论是什么,我都答应你。”她爱他,爱得不能自己,她爱这个家,爱他们的孩子,所以,她可以答应他任何事情。
“无论如何,你都不许离开我。”
方可晴轻轻地点头:“我说过,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把我赶走。”
“除非我疯了。”他疯了,神智不清,才有可能会把她赶走。
“你疯了,我也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她也信誓旦旦。
霍连城将她搂得更紧,恨不得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可晴,你有没有想过,你并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女儿?”
方可晴身子一僵。
他不说则已,这一说,就说出这么荒谬的话来,方可晴被他的话说得心里一惊。
“你这话是……”
“听我说,好吗?听我说完我的所有话,你先静静地把话听完。”
方可晴噤了声,男人让她先把话听完,她便听话地沉默了。
尽管,接下来他的话到底有使她震惊,多么的令她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直以为,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得上她这样一个平凡的女孩遇上霍连城这么一个不平凡的男人,来得更让她觉得不可思议了。
可是接下来她听闻的事情,就像狗血言情剧里面的狗血剧情一样……
她整个人呆住了,就像在做梦。
爱、恨、怨、愁,所有的情绪都找上了她。
他说,她不是方可晴。
可笑,她怎么可能不是方可晴?
他说,她的爸爸不是方有财,她根本就不姓方,而是姓陆,叫做陆向南。
陆向南的父母,是她死去的养母的雇主,以前,她养母在陆家当保姆,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天晚上,偷偷地将刚刚出生的她,与自己真正的亲生女儿调换过去了!
这难道就是现实中的偷天换日的戏码?如果不是出自霍连城之口,她根本就难以想象,这件事是真真实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了,而且,还是当年那个才刚刚出生的她。
不,她的母亲不是那样的人,她善良,她能吃耐劳,她无私,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女儿的无忧生活,就做出这样的事情?
方可晴不能接受“养母”这个称谓。
而她的父亲方有财,更是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闭口不提这件惊人的秘密。
霍连城说到这里之时,方可晴的思绪已经彻彻底底地乱了,她觉得自己就像在听一个不可能的故事。
可是,有很多事情,又像影像一样,一一地重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爸爸进入帝豪苑里的一切异常行为,他对季曼那种特别的情感……
难道……难道……
不,不可能!这是开什么玩笑?她简直不敢想象……
可是,老天爷就是偏偏要给她开这样的玩笑。
她从来没有嫌弃过自己的出身,也从来不奢想自己出身高贵、有一个强大的背景,哪怕在她最困难,最需要的钱的时候,她都没有埋怨过自己的家庭。
因为,她的母亲给予了她温暖的母爱,哪怕她的父亲再不济,他还是她的父亲,他至少给予了她生命,难道不是吗?
她一直就很安份地当着“方可晴”。
可是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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