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可晴身体被他的大衣温暖了,连着心也有点温暖,她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啦,身边都是你的线眼,我敢胡闹吗?”
霍连城伸手,大手捧住她的脸:“你记住你的话。”他说完,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方可晴心有点凌乱,她把他的大衣脱下,重新披到他的身上:“我保证记住,大衣还给你,我要进去了,你穿着吧,一路顺风。”
她说完,转身跑了进去,顺带着关上了大门。
“卟通卟通”她背抵住门,捂着剧烈猛跳的小心脏。
她到底是怎么了?他只不过看似宠爱地吻了吻自己的额头,心脏的鹿儿就欢腾成这样了?
方可晴,趁着这个星期的分离,收拾心情,整理整理一下这份不应该有的心思吧。
霍连城去了北捷城出差的第二天。
方可晴趴在侦讯室的办公桌上百无聊赖。
薜诚,苏言,薜芊芊……这三个人的到底是不是父女与姐妹的关系?
她拿笔在白纸上画着圈圈,自己上次打草惊蛇,苏言有所防范,给了假的DNA混淆视听,现在她又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再次露馅,这件事就算是让她给毁了。
但每天坐在这里等待肖克给她拿苏言的DNA回来,也不是个办法。
方可晴上网,再阅览了一次所以关于薜诚的新闻。
终于在一篇十多年之前的小报道里,找到了点蛛丝蚂迹。
原来薜诚年轻的时候有一个深爱着的初恋情人,那个初恋情人家境贫困,父亲残疾,他们上大学就开始谈恋爱,毕业后,因为家里人反对,他和初恋备受煎熬,一直未愿分手,后来,薜诚遇见了薜芊芊的母亲郑琳,郑琳家底丰厚,一家上下都是政贾,爱情始终敌不过面包,他娶了郑琳,抛弃了初恋情人苏菲菲,一直以上官运亨通,地位越来越高。
方可晴叹息一声,又一段被现实打败的感情。
可是那个初恋情人叫什么名字?这上面没有透露,而且篇中人物写得很隐喻,在一个博主的微博里,能看见的人不多。
方可晴作了一个大胆的设想,难道苏言,就是薜诚和他这位初恋情人所生?然后,那么多年来,他们一直都暗渡陈仓,偷偷联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苏言和那个男人口中所说的“夫人”,应该就是苏言的母亲了。
沉吟良久,方可晴霍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找到突破口了。
“可晴小姐,您要去哪?少爷吩咐了,这几天你不能随便行动,有危险。”钟杰在门口拦住了她。
方可晴行色匆匆,急切地想知道自己所猜想的答案,却被人拦住去路,有些不耐烦。
“钟杰,我必须要去出办事。”她认真并且严肃地道。
钟杰见她十分坚持,看样子要拦住她不容易,于是说道:“我送你。”
方可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走在前面,心里有点疑惑。
下了停车场,她要上车的时候。
身下一阵凉风,她早有防备,警惕地转过身,钟杰的弯曲起来的手臂尴尬地愣在半空。
方可晴眼冒精光,得意一笑:“是总裁吩咐你,我不听话,就把我打晕送回去的?”
钟杰暗自懊恼,自己竟然失手被发现了。
他点了点头:“少爷不许可晴小姐乱跑,还是请您回去好好呆着吧。”
方可晴这次真的不是想要故意跟霍连城作对,而是她好不容易找到点头绪,她想立马去证明。
于是和霍连城约定的彻底被抛于九霄云外去了:“我今天一定得出去,钟杰,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干,你陪我一起去,可以吗?”
钟杰脸上又是为难又是担忧:“可晴小姐想去查苏言?她已经采取行动了,我们不能再轻举妄动。”
方可晴拍拍他的肩膀:“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况且有你在,谁能将我怎么样,对不对?”
她费了诸多唇舌,终于说服钟杰同意她出去。
车子郊家一间画廊的院子外。
这间书廊,苏言和薜诚两个人在日常生活唯一的交集点,薜诚两个月前来过一次,而苏言则是平均每个月一次,他们的这些行踪记录,是肖克之前查了给她的,当时在密密麻麻的车辆行驶记录表里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猫腻,今天看了薜诚和初恋情人的故事后,她想到了一些事情。
他们同样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会不会那个地方就是他们与那个女人见面的地点?
画廊的装潢很别致清雅,名字就叫“幽雅”,如其名,给人感觉舒适大方,进门便是一条白色长廊,长廊的墙壁上错落致地挂着很多幅油画。
方可晴抬步走去,钟杰叮嘱她:“可晴小姐,小心有诈。”
钟杰的第六感十分的强大,如精英的猎犬,随时随地能嗅出危险的味道。
方可晴看了看长廊尽头的拐弯处,里面的情况这里根本看不到。
她说:“钟杰,你记住,我们今天是来欣赏油画作品的,呆会不管见到了谁,你想我们想买画。”
钟杰点了点头。
走过画廊,转身走进主人的画室。
画室四面都挂着油画,风格与长廊上的基本一样,田园风,画的都是风景与景物,春的,夏的,秋的,冬的,春虫夏草,秋菊冬雪,有一幅东帝城的雪景,让方可晴看得有点入迷。
偏偏这样原来鲜明得让人心情开阔的油画,却给人一种莫名的忧伤和压抑之感。
画室光线暗,扑鼻而来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或许只是这些颜料的味道,方可晴脚底莫名一阵寒意,她的视线落到了画室中央,那幅铡刚完成,颜料仍未干的画上。
这里唯一的一幅人物油画。
看画中景物的季节应该是令人悲伤的秋天,画中有两道侧影,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一个是扶住轮椅的男人,他们一起看秋日在落山,遍地的黄叶被风沙沙吹起,日落却如咸蛋王一般圆满漂亮。
日落不比月亮,永远都圆圆满满,只是近黄昏。
方可晴看得出神,画中男人的侧影总觉得像谁。
“两个客人,抱歉,现在不是参观时间。”身后一道中年女人的声音突兀地亮起。
方可晴吓了一跳,转过身,见到从画室一道房间里,一个坐着轮椅的女人自己推着轮椅的轮子出来了,脸上挂着柔善的笑。
她愣了愣,连忙躬了躬身,礼貌十足:“对不起,我们刚好路过,见到这里在有间画廊,大门也没有关,所以就进来了。”
女人看上去约莫五十岁,或者更年纪更大,脸上爬上了几条深刻的皱纹,不过眉宇间那股风姿犹在,气质如兰,迟暮美人。
她和一个人好像,苏言。
第207章她中毒了()
方可晴心神微荡,视线再次落到那幅画上,男人的侧影,与薜诚有几分相似。
方可晴掩饰住内心的波澜,轮椅女人向她和钟杰靠近,脸色和气:“来者是客,我给你们倒杯茶。”
她见到女人轮椅下空空如也的裤管……
“不用了,不用麻烦您,我们不渴,只是想看看画,请问这些作品,都是您完成的吗?”
女人点了点头,微笑。
她眼神投向那幅刚完成的画:“这幅画,这位小姐看着感觉画得怎么样?”
方可晴有点难以开口,一个有兴趣进来参观画廊的人却不知道该怎么评画?她会不会引起怀疑?
女人看她一眼,和善地说道:“请小姐照说便是。”
方可晴抿了抿唇,眉毛深锁:“浓浓的思念和眷恋,但这份心思却是不合时宜的,日落虽美,却近黄昏,短暂的美好,却要用一生去守候。”
女人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眼里湿润。
她低了低眸,掩去黯然神伤的表情:“这位小姐和我是有缘之人。”
方可晴刚刚是猜一半乱说一半,没想到真的说中了她的心事,这个人,极有可能就是苏言的母亲,薜诚的初恋情人。
她感觉到女人的心情的忧伤和悲戚,她为何会没有了双腿?那篇报道说是她父亲残疾,可没有说她是残疾的啊,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只听女人娓娓说来:“年轻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男人,他出身高贵,聪明英俊,胸怀抱负,我们相爱了六年后,他娶了另一个女人,当时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就在赶到医院分娩的时候,遇上了车祸,剖腹生下孩子,切割了已经回力无天的双腿。”
简单数语,已经说尽她的大半生,余下的时光,无论怎样,恐怕再也点燃不起她人生的绚丽,她的一生已经毁了。
薜诚现在是市长,根本不可能承认有苏言这个私生女,更不可能承认她的存在。
方可晴感觉自己走进这里开始,就被一股悲伤之感包围着,原来源泉是这里的主人。
“这位阿姨,请问您叫什么名字,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请原谅她作为一个私家侦探,那本身该有的职业素养,保持怀疑。
哪怕她心里已经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女人来,她也不由自主地想,这个重大发现,是不是来得太容易了?
女人闭上眼睛,说道:“今天是我女儿的生日,也是我和他相识三十年的纪念日。”
方可晴愣了,也就是说,今天同样是她失去双腿的痛苦回忆日。
她感觉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心情变得沉重,难过,泪水不停地往眼里涌出。
连钟杰也眼睛湿润了,他觉得有点不妥,可说不出哪里不对,说道:“可晴小姐,我们不要继续打扰了,出去吧。”
方可晴一直抹眼泪,觉得自己想要大声地哭一场,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如此悲伤:“阿姨,我走了,您好好保重。”
钟杰扶着方可晴出去,坐轮椅的女人目送他们离开。
方可晴他们走过了转角,她泛着泪光的眼里阴沉下来,如波涛汹涌的海上拍打起的巨浪,能轻易将人淹没在里面。
被扶着回到车上,她的眼泪还是止不住,越哭心里越难过。
她想起病逝的妈妈,想起跳入海里生死不明的爸爸,想起这些年来居无定所的生活,想起喜欢霍连城却死也不能说出口,哀从中来,她悲伤得胸口闷住,似有一股气体在胸口处汹涌地翻腾,快要喷薄而出。
“噗”她吐出一口腥血,脸皮死白。
钟杰同样觉得有点胸闷,但他情况并没有如此严重。
“可晴小姐!您醒醒!”
医院的病房里,何涛和子华等在房门外,钟杰在长廊那头给肖克拨去电话,汇报今天所发生的怪事。
方可晴仍在昏睡,医院的初步判断,她有可能中毒了,但中了什么毒,却暂时查不出来。
霍连城离开了两天,便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钟杰已经可以料想到少爷回来后自己的惨况。
不过令他更担心的是,可晴小姐的情况。
所幸的是,当天晚上方可晴就醒过来了。
“钟杰,这件事不许告诉你们家少爷。”方可晴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也恢复了神智,她冷静地说。
钟杰摇摇头:“少爷已经知道了。”
方可晴扶扶额:“那他回来之后你和我都死定了……他没有说什么吗?”
钟杰认错地低头“可晴小姐,我不该放任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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